第一百零八章首次交鋒:強渡黃河!
來自喬薇身上的幽香……
「大人覺得可好?」望著江哲有些愣神,喬薇疑惑問道。
「咳咳,」咳嗽幾聲,強迫自己從想入非非中醒來,江哲吸了口氣,搖搖頭低聲說道,「這日子我事務繁忙,卻是要辜負小姐好意了……」
「哦,」喬薇頷首應了一聲,不過顯然有些失望,望了一眼江哲,她勉強笑道,「既然如此,奴家便不叨擾大人了……」
喬薇笑地勉強,江哲亦有些幾分尷尬,拱手訕訕說道,「哪裡哪裡,若是日後有空閒,在下定要再嘗嘗小姐親手泡製的茶……」
「是大喬……」喬薇望著江哲柔聲說道。
「哦……對,大喬……恩,時辰不早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恭送大人……」
與此同時,司徒江府外院,賈詡、司馬懿早在此恭候多時了……
輕抿了一口下人奉上的茶,與賈詡兩人坐在石凳上,司馬懿偷偷望了幾眼賈詡,見他正閉目養神,心下暗忖片刻,挑起話題說道,「賈大人,你說司徒怎麼還不出來呢……」
「哼!」賈詡也不睜眼,輕聲一聲淡淡說道,「顧好自己本分便是,莫要多管閒事!」
「額,」司馬懿面色一滯,舔舔嘴唇強笑說道,「賈大人言重了,在下只是為司徒考慮,如今司徒執掌三州事務,如此要職,難免叫人眼紅,此時此刻,我等身為屬下,當更要時時提醒司徒謹慎處事,比如說延誤了早朝之事,若是被他人造謠司徒對大漢朝政心存不敬,恐怕也不好吧,大人以為呢?」
「哼哼哼!」賈詡哼笑幾聲,緩緩睜開雙目,直直盯著司馬懿淡淡說道,「司徒名望,他人敬佩猶是不及,如何會造謠?不過從事大人所言,卻是不得不防,但不知從事大人以為何人會對司徒行造謠之事呢?」
「自然是碌碌小人……」司馬懿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賈詡冷冽的目光,首先轉移了視線,隨即似乎感覺此舉不妥,心下一動,端起旁邊茶壺裝作起身給賈詡倒茶。
然而賈詡卻十分不給面子地端起茶盞一口飲盡杯中茶水,隨即將茶盞倒置,淡淡說道,「司徒曾言,清晨飲濃茶,對身子極為不好……我深以為然!」
「原……原來如此,」司馬懿十分尷尬地將舉著茶壺,想了想給自己倒了一杯,訕訕說道,「不過……不過下官倒是有些口渴……」
該死的賈文和,竟然敢如此奚落我!
「哼!」賈詡冷笑一聲,望著司馬懿淡淡說道,「在下從從事大人眼神中看出,從事大人似乎對在下有些不滿哦……」
司馬懿心中一驚,暗暗嚥了嚥唾沫,抬起頭故作平靜說道,「大人說笑了,下官怎麼會對大人心懷不滿呢?大人之才,在下難望項背,敬猶不及,何談不滿?」
「當真?」望著司馬懿,賈詡微笑著說道。
「絕無虛假!」司馬懿吭聲說道。
「既然如此,」賈詡淡淡一笑,伸手又將茶盞如故放好,自顧自說道,「說了這麼多,又有些口渴呢……」
賊子安敢如此戲耍我!司馬懿心中震怒,不過越是驚怒,他卻是越不敢造次……
賈詡、賈文和,狡狐也!莫非被他看出了什麼蹊蹺?不可能,斷然不可能!
如今無奈暫時寄人籬下,此人深得江哲信任,不可與他交惡……
暗暗吸了口氣,司馬懿勉強堆起幾絲笑意,起身取過茶盞為賈詡將茶水倒滿。
此子竟有如此城府?見司馬懿不慍不怒,屈身為自己倒茶,賈詡心中亦有些驚訝,驚訝之餘,對此人更是警惕。
「喲,兩位看來早早便到了呀,」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笑語,「文和,仲達,勞你等在此等候,實在抱歉啊!」
「哪裡哪裡,司徒言重了……」賈詡與司馬懿當即起身,拱手施禮。
「不必多禮,」江哲輕笑著伸手扶起賈詡與司馬懿,隨即長長歎了口氣,對二人說道,「無法……先去讓那些大人們煩躁我等一番,隨後,我等還有諸多要事要處置,走吧!」
「呵呵,司徒請!」二人微微一笑,恭敬說道。
「請!」
望了一眼許都的天,江哲不免有些想念起身在兗、冀邊境的曹操等人,尤其是荀彧、荀攸、滿寵……
歷史中赫赫有名的官渡之戰……為何我卻是要留守許都呢?
也不知袁紹是否當真如歷史上那般,有百萬之眾呢?
可惜無法親眼目睹如此雄壯的戰事啊……江哲略感可惜地歎了口氣。
對於此事,江哲略微有些可惜,然而身在兗、冀邊境,黃河沿岸的曹操、荀彧、荀攸、郭嘉等人,卻是絲毫不感到一絲一毫的『榮幸』,反而是日日為此事擔憂。
「報!」在曹操與郭嘉在帳內商議對策時,一曹兵匆匆而入,抱拳叩地說道,「啟稟主公,趙將軍回來了!」
「子龍回來了?」曹操猛地起身,大手一揮沉聲喝道,「叫他速速前來見我!」
不怪曹操如此焦急,自趙雲率領三千將士自昨日受命探尋下游,至今音信全無,這如何不叫曹操驚怒?
「蹬蹬蹬……」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雲拎著長槍大步走入帳內,抱拳喚道,「末將延誤歸營時辰,望主公恕罪!」
然而曹操此刻,卻是望著趙雲一片驚色,心中原有的些許懷疑與慍怒,亦早已消逝無影。
只見趙雲渾身戰甲殘損不堪、遍佈刀痕,而他那件白色的披風,如今卻是已被鮮血染紅,此刻猶向下滴著血水……
「子……子龍?」曹操一臉震驚,急忙上前扶住趙雲,前前後後打量著趙雲說道,「怎麼會這樣?子龍傷勢可有大礙?來人,速速取來裹傷之物……」
「多謝主公,在下不曾受傷!」見曹操如此關懷,趙雲心中有些感激,抱拳疲乏說道,「啟稟主公,昨夜一更時分,末將在黃河下遊巡視淺灘動靜,正欲歸營交令時,卻發覺有一路袁紹兵馬趁夜色,欲強渡黃河,事況緊急,末將不及派人回報主公,望主公恕罪!」
「事急從權,我豈會怪你!」曹操拍了拍趙雲肩膀,然而卻見趙雲身子一軟,急忙伸手扶住,眼神一觸及趙雲背上,面色頓時為之動容。
「趙將軍方才說……袁紹當真令人於下游偷渡?」郭嘉回過神來,面色微變,急聲詢問道,「來了多少兵馬?由哪位袁將率軍?」
歉意地望了一眼曹操,趙雲吸了口氣勉強站直,抱拳正色說道,「兵馬大約一萬左右,大多是槍兵與弩兵,乃是由那高覽親自領軍!」
「高覽是袁紹帳下虎將,與袁紹帳下其餘三將並稱『河北四庭柱』……」郭嘉喃喃說了半句,望著趙雲緊聲問道,「趙將軍可曾擊退此路兵馬?」
曹操頓時眼神一緊,心下暗暗說道,若是叫袁紹一路兵馬渡過了黃河,那可就不好辦了……
「不負重望……」趙雲點點頭,隨即單膝叩地,抱拳高聲說道,「末將將主公授予的三千兵馬盡數折了……又叫那高覽跑了,望主公責罰!」
「以三千擊萬餘,擊退已是不易……」曹操小心地扶起趙雲,拍拍他肩膀勸慰著,忽然心下一愣,愕然說道,「子龍,你……你方才說叫他高覽跑了?」
「是!」趙雲點點頭,肯定說道,「當真末將身邊敵軍眾人,末將實難再行追擊……」
似乎心有所動,曹操低頭望著趙雲的所站之處,偌大一灘血跡……
「趙將軍,敢問此刻下游情況如何?」郭嘉追問道。
「啟稟軍師,末將歸營之前,已去過離那最近的於將軍營寨,托他監視此段淺灘,軍師大可放心!」趙雲抱拳正色說道。
郭嘉微微鬆了口氣,點頭讚許道,「趙將軍有勇有謀,真乃主公之助!」
「豈敢豈敢!」趙雲謙遜說道。
「來人!」曹操大喝一聲,指著趙雲說道,「將我那件鎧甲取來,贈於子龍!」
「諾!」當即便有一曹操心腹護衛,取來曹操鎧甲呈於趙雲面前。
此件鎧甲與青釭劍、倚天劍一樣,都是當初曹操為自己兩人訂造的,若是論造價,唔……不下於十套虎豹騎甲冑吧……
「這……」趙雲有些愕然,抱拳急聲說道,「主公之物,末將豈敢收受?」
「你身上此副鎧甲,已是不堪再用,你乃將,沙場廝殺,豈能無甲冑在身?」曹操搖搖頭,見趙雲還欲推辭,沉聲喝道,「趙雲聽命,換上鎧甲!」
「……是!」趙雲強忍著心中感動,取過鎧甲一一換上,當真是如他所說,不曾受半點傷……
「似乎有些緊啊……」郭嘉上下打量著換上鎧甲的趙雲說道。
「胡說八道,」曹操撇撇嘴,隨即朗朗一笑,望著趙雲說道,「子龍,你辛苦一夜了,暫且退下歇息吧。」
「是!」趙雲一抱拳,恭敬而退。
望著趙雲走入帳外,曹操俯身從地上取起趙雲上鎧,一面撫摸著上面的創痕,一面點頭讚許說道,「真乃絕世虎將!」
「哦?」郭嘉好奇地望了一眼,隨即面色亦為之動容。
只見趙雲上鎧前端,刀劍創痕無數,密密麻麻,除此之外,還卡著三處箭頭,而他背後,創痕卻僅僅寥寥數處……
「主公所言極是,趙將軍真乃當世虎將!」
而與此同時,袁紹亦得到了高覽敗北的厄報,不過對此,他卻十分愕然……
「誰……誰叫你強渡下游的?」望著渾身浴血的高覽,袁紹震驚喝道。
「此乃軍師吩咐的……」高覽很是委屈。
「什麼?」袁紹聽罷,一回頭望著帳內龐統,指著高覽皺眉說道,「士元,此事為何不通稟我?」
「主公不是將此事交與在下了麼?」龐統故作詫異問道。
「額……」袁紹心下一愣,心頭一想,想起還真有此事。
原來當初龐統言三日之內定可要袁紹度過黃河,只是需要些兵馬,袁紹大喜之餘當即便賜了龐統一塊兵符,令下依此調令兵馬,反正龐統如今已深得袁紹信任,又居參軍、軍師中郎將職務,理當如此。
不過雖說理當如此,然而此刻袁紹卻是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你調令時知會我一聲啊,難道我還能阻攔不成?
持才傲物、持才傲物……此子當真狂妄無禮!
呼呼……我忍……
如今連區區之事亦忍不住,日後如何忍那江守義?
那江守義可要比這龐士元無禮的多……
「咳,」咳嗽一聲,袁紹換上一副笑臉,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嗯,好!」
咦?原本已做好被袁紹責怪打算的龐統有些詫異,疑惑說道,「主公不怪罪麼?」
「怎麼可能!」袁紹哈哈一笑說道,「我不是已將此事盡數交與了你麼?莫非我還能信不過你不成?」
袁本初雖時常有些優柔寡斷,然而卻不失是為善主……對,非賢主、非明主,乃是善主!
本著心中感激之情,龐統深深行了一記大禮,正色說道,「多謝主公如此信任龐統,統當竭盡全力,助主公成就霸業!」
「好好!」袁紹笑著點點頭,隨即望了一眼高覽,顯然,雖說要容忍,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芥蒂。
「呵呵,」似乎看出了袁紹的心思,龐統微微一笑,拱手對袁紹說道,「主公,在下遣高將軍偷渡下游一事,其實乃詐計也!」
「哦?」袁紹起了幾許好奇。
微笑一聲,龐統轉身望了幾眼高覽,忽然皺眉說道,「方纔不曾細看……高將軍為何這般模樣,我不是叫將軍詐做偷渡麼?」
「此事說來話長……」高覽苦笑一聲,抱拳說道,「末將受命詐做偷渡之事,正如軍師所料,摸獎等人方才乘舟勉強登陸對岸,已有一路曹軍前來,為數不多,三四千人……」
「三千人馬你等就退回來了?」龐統面色一變,皺眉說道,「如此若是叫曹營中人看破,你壞我大計啊!」
「軍師息怒,軍師息怒,若是末將不退,恐怕就見不到主公與軍師了,那曹將端得好生厲害,末將險些喪命……」
「什麼?」袁紹、龐統皆面色微變。
高覽武藝,在袁紹帳下眾將可是佼佼者啊,怎麼可能……
「是何人?」袁紹緊聲問道。
「趙雲、趙子龍!」
「哦,原來是他,」袁紹聽罷釋然,點點頭說道,「若是他,我便明白了,你武藝雖強,然而仍非此人對手……」說罷,袁紹想了想,追問道,「你可與他交手?」
「自然……」高覽遲疑地點點頭。
「幾回合你便敗退?」袁紹凝神問道。
「這……」高覽遲疑一下,訕訕說道,「不到二十回合,末將險些被他挑殺……」
「當真?」袁紹還來不及說話,龐統面色古怪說道,「此人當真如此勇武?」
「軍師莫非不知?」高覽詫異說道,「當初在徐州,趙子龍與呂奉先單騎相鬥,不分勝負,末將雖說有稍許武力,卻不是他對手……」
「原來如此,」龐統點了點頭,隨即皺眉問道,「那你如何回來的?你所行將士折損幾何?」
頓時,高覽面上就露出幾分羞愧,低頭說道,「末將本是勝算,然而趙子龍卻直直往末將殺來,末將不敵,唯有敗退,隨行將士……不過末將亦將他隨行三千將士盡數殺了!」
「你是說……」望著高覽,龐統面容古怪說道,「最後那趙子龍單人單騎,卻是將你等殺敗?」
「他……他身邊還有十餘騎的……」高覽低著頭羞愧說道。
「嘿!」哂笑一聲,龐統搖搖頭,凝聲說道,「你便實話說了吧,萬餘將士還剩多少?」
「五……」
「五千?」袁紹瞪大著眼睛。
「五百……」低垂著頭,高覽一咬牙說道,「此人非末將一人可敵,是故末將唯有棄馬乘舟,倉皇而走……」
「什麼?」袁紹面色巨變,以一萬敵三千,竟然只剩下五百坐舟而歸?
「原……原本還有兩千餘,只不過未能來得及坐舟,被那趙子龍逼下河中了……」
「就算趙子龍身邊還有十餘騎,兩千餘人還怕那區區十餘人?」袁紹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喝道,「滾出去!」
「……是!」高覽而退。
「主公莫急,如此也好……」望著高覽戰戰兢兢走出帳外,龐統望著袁紹微笑說道。
「如此可笑之事,士元你還說好?」
「好,極好!」龐統微微一笑,冷笑說道,「如此,才能叫曹營中人安心,主公且安心,在下已準備妥當,明日子時,我便叫主公過此黃河!」
「當真?」袁紹面色大喜。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