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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晉都新田 第一章 前世今生 文 / 林家成

    第一章前世今生

    得知父母親人的地震中過逝的消息時,衛洛還在學校讀書。行屍走肉地活了一陣後,在一次班級組織的爬山活動中,她看著山腳下團團的雲霧,突然很想跳下去。

    可她忍住了。她發過誓的,絕對不能做懦夫!

    可就在她轉身向回走去時,突然間,一股極為強大地吸力扯著她向後掉去……

    衛洛陷入一樁綿綿的長夢中。

    夢中,她的父母還在,她的家還在,她從幼稚時,從第一次心動開始,一幕又一幕,真實而美麗的重現。

    夢中,她睡得極為香甜。

    直到,被一陣喊殺聲驚醒,直到,她睜開眼來。這一醒,卻是物非人非。

    她見到了那個俊美而可怕的男人。

    然後,她僥倖得救,開始了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的爭扎。

    然後,她愛上了那個曾經想要殺她的男人,而他,也愛上了她。

    一直以來,衛洛都沒有想過,要告訴他,自己是一個異鄉來客,她無法開口。

    不管那個男人愛她多深,也不管她已有了多大的本事。

    異世孤魂的來歷,她是永遠永遠也不準備說出口的。她打算著,把這個來歷,就此完完全全的忘記,一直到她入了棺材,到她塵歸塵土歸土,她都不會向任何人告訴她的來歷。

    也許是因為太愛,因為愛,所以畏懼,所以患得患失,她害怕枕邊那人,以看待鬼神一般的目光看待她。

    也許是因為沒有必要,人這一生,總有一些小秘密,或者一些隱密的心事,是不可對人言的。事事都向愛人交待明白,其實,是沒有多大好處的。現在一切都好,又何必節外生枝呢?

    當然,衛洛也知道,涇陵對於她,也是有懷疑的。

    他這懷疑,也將伴他一生。

    他知道,越四公主明明是養在深宮偏角里的野孩子。這樣的野孩子,據說是不識字的。可是,衛洛不但識字,而且對很多天南地北的事情,都有著不凡的見解。難道,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他更想知道,當年,自己帶軍圍殺下的弱質少女,是怎麼活過來的?他深刻的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止有強匪,有奴隸商販,有吃人的野獸,有需要四處尋覓強搶女人,才能繁衍下去的部落。

    在這麼步步危機的情況下,當年那個一無所有,弱不禁風的少女,是怎麼一步步活下來的?

    他真的很想知道,可是,他沒有問,他沒有向衛洛詢問,也沒有向任何人詢問。當年,他殺光了她身邊所有的人,也差點殺了她。現在她還在他的身邊,還愛著他,那就夠了。他不想深究,他害怕他的深究,會令得他的婦人記起仇恨,離他而去。

    當然,隱隱中,他還是知道了,當年,衛洛應該是被墨隱的人救了,也許就是殷允,不然,她不會學得墨隱一派的易容術。

    又是明月當空。

    衛洛倚在臂膀中,睡得沉沉的,她長長的睫毛,不停的撲閃著,撲閃著。

    她的嘴角微微彎起,似是在微笑,也似乎是在想著一個狡黠的主意。

    這是他的婦人啊。

    他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婦人,他怎麼也看不厭,也看不透的婦人。有時涇陵甚至會想,也許是因為她是他看不透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總是無法厭煩她,他總是對她的一切充滿著好奇和關注。

    這個女人,像是一泓泉,初看清而透,細看下去,卻是深幽無比。偏這深幽中,依然保持著清透。她的清透,讓他感覺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可是這種自滿的情緒剛剛產生,她便會向他展示她的深幽,他便會發現她的另外一面。

    他對她,永遠也看不盡。世間所有的婦人,在她的面前,都顯得世俗了。或失之膚淺,若失之華艷,若失之心機過重,或失之表裡不一。

    這世間,只有她,只有他的小兒,才是不同的,才是獨一無二的。

    此時的她,溫良乖巧,那白嫩的脖子,彷彿一掐下去,便會徹底的消失在這世間。

    一想到這裡,涇陵雙臂便是一收,把她摟得更緊一些,更靠近自己一些。直到她的心臟貼上自己的心臟,涇陵才吁出一口氣。

    可是,才摟緊她,他便苦笑起來,他便無力地抹去自己的胡思亂想:他懷中的這個婦人,是當今天下,最為可怕的宗師。是武勇遠在世間宗師之上的衛洛。他怎麼能覺得她脆弱不堪一擊呢?

    睡夢中的衛洛,櫻唇動了動,她在他的手臂間翻了一個身,將臉悄悄的伸出他的胸口,透了透氣。

    只是這麼捂一下,她的小臉已經是紅艷艷的,彷彿那三月的桃花,華美之極。

    涇陵看著看著,不由癡了。

    他低下頭去,在她的小嘴上輕輕吻了吻。

    唇間既溫且香。

    涇陵剛剛吻下,一個清亮的,極為童稚的聲音從一側傳來,「穩公,師慶曾言:商紂之敗,蓋因其耽於妲己之色,周幽之亂,始於褒姒之禍。我觀君父,日日耽於母親美色,何晉國不亂?」

    涇陵親吻的動作一僵。

    他的俊臉,迅速地變得鐵青。

    這時,他懷中的衛洛,長長地睫毛扇了扇,慢慢睜開眼來。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那個站在他們身後二十步處,已與穩公差不多高的九歲小兒。

    這個九歲小兒,年紀雖小,卻已有著幾分屬於少年的頎長俊美。他正睜大一雙與他母親一樣的墨玉眼,面無表情的與他的父母大眼瞪小眼。

    已須白半白的穩公見狀,在一旁輕咳了一聲。他連忙伸手拉著大子的手,急急向後退去。一邊退,他一邊低聲說道:「以大子所見,晉國不亂,原因何在?」

    大子的聲音甕聲甕氣地聲音傳來,「因我母過於賢良。」

    穩公歡喜地說道:「善哉此言!」

    衛洛聽了,也是嫣然一笑,轉向涇陵眨了眨眼,悄悄說道:「這小子還算知事。」

    她的聲音堪堪一落,便聽得大子的聲音再次傳來,「亦因我君父精明過人,公私分明。」

    他這話一出,涇陵的俊臉也是陰雲盡去。

    就在兩夫妻都極為滿意之時,大子的聲音突然一提,朗朗地傳來,「我此言一出,我母必定歡喜,我君父亦會滿意。我方才使兩人憤怒,現又使兩人歡喜。穩公,我之才智如何?」

    衛洛和涇陵兩人聽得兒子這般洋洋得意的宣告,同時臉色一青,氣得半晌做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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