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只是一睹
馬車繼續向前駛去。
不一會,前面傳來一個劍客的詢問聲,「君上,進宮否?」
涇陵摟緊衛洛的腰,低聲說道:「否,宿於公子府便可。」
「諾!」
朗應聲中,涇陵轉向衛洛,見她睜大雙眼,神情怔怔地盯著外面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馬車來到了涇陵府外。慶君等大臣見君上不曾進宮,又說了「宿」字,知道他要休息,便向他行了一禮,一一掉轉馬車頭,散去。
涇陵牽著衛洛的手,走下了馬車。
馬車外,眾家臣侍婢排成兩列,見到兩人下車,同時行禮,道:「見過君上,見過夫人。」
涇陵牽著衛洛的手,向院中走來。
在他們的身後,女子的鼓躁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卻是那些貴女們,也跟上來了,此時擠在公子府外張望議論著呢。
涇陵皺緊眉頭,一個侍婢向涇陵急走而來,她盈盈一福,在兩人身後喚道:「君上,十三公主求見。」
涇陵淡淡地回道:「可。」
他牽著衛洛,來到主殿,他一在主殿的塌上坐好,便扯著衛洛的手,把她向自己一拉,令她跌坐在膝頭。
涇陵把她摟緊,頭埋在她的頸間,低濁地吐出一口氣,輕喚道:「小兒。」
衛洛摟緊他的腰,喃喃應道:「嗯。」她向他靠了靠,整個人縮入他的懷中……
十三公主一進殿,看到的便是這般相依相偎的兩人。她盯著衛洛打量際,便瞅到涇陵在向她淡淡瞟來。
十三公主連忙縮頭,碎步上前,向著涇陵盈盈一福,輕聲叫道:「八兄。」
叫完後,十三公主低著頭,閉上了嘴。
涇陵濃眉微皺,淡淡低喝,「怎地不知禮也?」
他這是在訓斥。
十三公主頭更低了,她委屈地轉向衛洛,弱弱地喚道:「夫人。」
衛洛點了點頭,表情也是淡淡。
涇陵有點不耐煩看向十三公主,在見到一向驕橫的妹子,表現得這般柔弱時,他疑惑地濃眉一揚,道:「何事相稟。」
十三公主委屈地朝他瞟了一眼,低聲說道:「文適他,故過了。」
文適故去了?
涇陵和衛洛同時一怔。緊接著,涇陵記起來了,自己在前往中山的路上時,似乎接到了這條音信,不過他一轉眼就忘記了。
涇陵的臉上,閃過一抹愧色,他低歎一聲,溫和地說道:「是八兄忘了。十三,坐著罷。」
「然。」
十三公主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側塌几上。
涇陵皺著眉頭,責問道:「怎地不曾帶孝?」
丈夫才死了不到二個月,做妻子的連孝也不帶,這一點,確實過了。
十三公主感覺到涇陵語氣中的不滿,更委屈了。她低著頭,扁著嘴,泣道:「聞兄無恙,歡喜過甚,不願用素練令兄不悅。」
是了,涇陵為了衛洛的事,幾經折騰,上下都有不安。十三公主強忍著傷心,如此為兄長著想,也是用心良苦。
涇陵歎道:「雖如此,枕邊之夫屍骨未寒……」他才說到這裡,便看到十三公主解去外袍,露出裡面一襲素白的深衣,那訓斥的話才說到一半,便收了回來。
他看著與往昔完全不同,又委屈又一副脆弱模樣的妹子,聲音已是轉為溫柔,「可有所求?」
十三公主聞言,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
她走出塌,朝著涇陵盈盈一福,弱弱地求道:「邊地荒寒,願回新田。」
涇陵沉吟了一會,徐徐說道:「聞你在領地,多有面首。你願棄去?」
嗖地一下,十三公主的臉孔一紅,轉眼,又是有點發白。
很顯然,她沒有想到,自家的兄長消息這麼靈通,連自己養面首的事,都知道了。
涇陵見她慌神,歎道:「可在新田暫居。退下吧。」
「諾。」
十三公主躬著身,緩緩退去。
涇陵盯著她遠去的背影,目光微沉。
衛洛一直低著頭,老實地坐在他的懷中,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不過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卻是在想著:文適死了?該不會是十三公主覺得他礙了自己的眼,把他給殺了罷?
她正如此想著的時候,涇陵低沉的聲音傳來,「喚桄前來。」
一個劍客應聲站出,朗聲道:「諾。」
那劍客離去後,涇陵顯然有點煩躁,他伸手揉向自己的額心。
他剛揉搓了兩下,衛洛便伸出手去。她溫軟的小手伸出,拉下他的大手,然後,替他在額心中揉搓著。揉了兩下,衛洛微微欠身,在他緊鎖的眉心印上一吻,軟軟地說道:「休惱。」
說話之際,芳香之氣綿綿而來。
涇陵心中一醉。
他伸手把她摟緊,臉埋在她的頸間,薄唇張了張,卻是一聲歎息。
一陣腳步聲響。
桄來了。這人,卻是那個負責間事,上次向涇陵宣佈衛洛「絕無幸理」,導致他二度昏厥的劍客。
這劍客朝著衛洛緊緊盯了一眼後,低下頭,向涇陵叉手一禮,歡喜地說道:「見過君上,見過夫人。桄見夫人無恙,欣喜之至。」
涇陵打斷了他的歡喜,「桄君,文適因何而死?」
這話一出,衛洛嗖地一下抬起頭來。她眨了眨眼,驚奇地想道:原來,他剛才不僅懷疑了,一直以來,還派人看著十三公主。
桄聞言低著,叉手道:「丙丑之日,子時上刻,文適與十三公主爭持甚凶,到得子時下刻,傳出文適重病而亡。」
涇陵薄唇抿得死緊,死緊。
他揮了揮。」
「諾。」
見桄離去了,涇陵還一動不動。
衛洛抱著他的頸,將臉貼上他的臉,溫柔地說道:「休惱。」
吐出這兩個字後,她將唇壓在他的薄唇上,伸舌舔了舔。
這個動作一做,涇陵那沉寒的俊臉立馬一鬆,同時,他的呼吸渾濁起來。
他轉眸盯向衛洛,薄唇一扯,露出一個笑容後,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再次皺緊眉頭,盯向殿門處。
衛洛將自己的臉蹭著他的臉。
她和他都知道,十三公主,她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計頗深,與很多貴女都不同。可她這樣,實是被他涇陵慣出的。以往她殘害涇陵府中的美姬和他的子女時,他裝作不知,使得她的膽子越來越大。直到今天,她還在以為,自己可以瞞過涇陵的雙眼。
想著想著,涇陵低歎一聲,道:「先母早逝,只有這一親妹。」他與十三公主,是同父又同母的嫡親兄妹。
涇陵說到這裡,長歎道:「小兒,十三,以後若有不當,你可自行處置,我不再過問。」
他知道衛洛心地仁善,但觸犯了她的底線,她也是雷厲風行,毫不容情。
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對於這個妹子,他實是絕望了。
衛洛聞言,懶懶地應了一聲。
涇陵低頭看著她,再次沉喝道:「來人!」
「諾!」
「請大夫前來。」
「諾!」
衛洛在一側低聲說道:「我已好了些。」這一個半月裡,她確實好了些,現在的她,已有三天沒用內呼吸來養身了。
涇陵漫不經心地伸出大手,摸索著解向她的玉帶,淡淡地回道:「敦倫之時,你每每昏厥。我若不弄明白,終不敢動你。」
嗖地一下,衛洛小臉火紅火紅。
轉眼,她感覺到他那在腰間作弄的大手,便急忙嗔惱地瞪著他,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她內力用不上,按上他大手的動作,便也無力。
涇陵慢條斯理地把她的兩隻小手一同錮制住,頭也不抬地喝道:「全部退去!」
「諾!」
「大夫若來,侯於書房殿外!」
「諾!」
「任何人不得相擾!」
「諾!」
一連三個命令下達後,殿門已被關上。而涇陵,已把她的玉帶扯落在地。
衛洛羞得小臉通紅,可她兩隻手腕,都被涇陵壓制在頭上,動彈不得。
她惱怒地瞪大眼,氣呼呼地說道:「我傷未好!」
涇陵薄唇一扯,淡淡地回道:「方纔若言,傷已好些。」
衛洛一噎。
她眼珠子一轉,哇哇叫道:「我易昏厥,傷沒全好,行不得敦倫也。」這句話,是他剛才送給她的。
涇陵聞言,嘴角抽了抽。
他這時已慢條斯理地扯下了她的腰帶,令得她裙裳落地。
衛洛見他不理自己,惱道:「言而無信!」
涇陵嘴角再次一抽。
他依然不理她的控訴,
摸著她溫潤滑膩,如玉如水般的粉嫩肌膚,涇陵低歎道:「怎地到了如今,依然喜羞臊躲閃?」
衛洛小臉更紅了。在她咬著櫻唇,心臟砰砰亂跳中,涇陵把她的外袍扯落在地,把她的中衣向上一扯。
衛洛見他解向自己的褻衣,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她扭動得更急了。
涇陵解了兩下,也不曾解去她的褻衣,當下轉頭,從旁邊幾上抽出佩劍。
佩劍出鞘時,黃光刺眼!
衛洛一驚,不敢動了。
涇陵慢騰騰地轉過頭來,手起劍閃,嗖嗖嗖兩聲。
轉眼間,她的褻衣變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叭地一聲,長劍還鞘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衛洛愕愕地看著涇陵,眼眶一紅,控訴地泣道:「你竟不懼利劍傷我!」
涇陵頭也沒抬,他伸手把她的中衣再向上推去,淡淡地回道:「我功力足可運劍自如,是你膽小類鼠。」
這時刻,她是越想越傷心,已眼淚汪汪的,低聲泣道:「知我有傷,還要敦倫。敦倫也罷,你竟然不脫去衣裳。」
他好整以暇地低頭,伸手,粗糙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她背上的傷口。
衛洛聽到了他的低笑聲,「不過睹一睹傷口,小兒竟情動至此?怪為夫不曾脫去衣裳與你敦倫?」
轟地一聲,衛洛羞愧得無以復加,她腦袋一低,把臉蛋朝幾面一埋,她埋擠得太緊,五官差點被壓扁了。
她在無比的羞愧的同時,也大是惱怒:涇陵這個混蛋,既然只是想看一下我背上的傷口,幹嘛搞得這麼認真?又是扯去我的腰帶,又是拿劍砍碎我的褻衣!還把我擺出這樣的姿勢來!他,他,他分明是戲弄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