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又來了
涇陵公子大步踏出殿門。
他的樣子有點狼狽,俊臉上**猶在,雙眸中暗藏怒火,甚至他走出的姿勢,都有點外跨,令得眾人不約而同轉眼看向他胯下。
當然,穿著這麼寬大的袍服,他縱是胯下挺得又高又硬,卻是看不出來的。
眾臣只是看了一眼,便同時低下頭去。
涇陵公子冷冷地盯著他們,咬牙喝道:「且行!」
「諾。」
整齊的應諾聲中,眾人向院中停放馬車的地方走去。
這一路上,涇陵公子一直保持著外跨的姿勢行路。能在這種重大場合隨行他左右的賢士,都是一等食客。他們目光看向自家公子,有點不明白,什麼樣的慾火,都出門了還沒有消去?
涇陵公子縱使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大家的詫異。不過他心中窩著一團火,一團無法排泄,幾欲殺人的火。因為這團火,他的呼吸有點粗,他的胸膛在起伏,要不是有強大的自制力,他已咆哮遷怒了。
剛才,他都劍在弦上了,縱事情最緊急,他耽擱片刻還是可以的。這片刻,如是以往,他會不管不顧地刺入婦人體內,只求慾火少去。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他只知道,他不能對小兒這麼做。
一直被冷風吹著上了馬車,他的硬挺才慢慢軟去。
衛洛一動不動地窩在灑滿花瓣的池水中,傾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完全離去,吹來的夜風中,再也不會帶來那個令她心慌意亂的男人的氣息。她才輕吐了一口氣,整個人軟倒在水池中。
池水很深,她這一軟倒,幾乎只有腦袋留在外面。
衛洛緊緊地閉上雙眼,那紅艷艷的臉孔,開始轉向正常。
又吐出一口長氣後,衛洛拿起毛巾,開始給自己清洗起來。毛巾拭著額頭,下巴,拭過雙乳,拭過白嫩香軟的小腹。
這裡的每一處,都被那男人碰過,親過。衛洛洗著洗著,小臉再次燒得通紅。
她咬了咬牙,伸出雙手在臉上拍了拍,令得自己清醒過來。
這時,四個侍浴的美人同時嬌聲喚道:「夫人,可需侍浴?」
夫人?
衛洛一怔,轉過頭看去。
夫人,一般而言,是君侯的愛妻的尊稱。涇陵公子雖然不是君侯,以他的地位之尊,他的妻子被下人偶爾叫一聲夫人也是應當。可是,自己不會是他的妻。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叫?
對上衛洛驚異不解的目光,一美人抬起頭來,壯著膽子說道:「公子眼中,從無一女如夫人般上心。況夫人之美,晉國無雙。他日公子得成君侯,夫人必當立為王后,富貴無期。」
她說話的時候,另外三個美人也都抬起頭來,目光殷殷,無比尊敬地看著衛洛。
衛洛苦笑一聲,她轉回頭來,背對著她們說道:「暫退下,容我自行洗浴。」……「然。」
聽到四女退後,衛洛又認真地清洗著自己。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她洗澡都是敷衍了事的,從來沒有機會如現在這樣,在溫暖的芳香的水中慢慢地清洗過。
抓住每一個機會讓自己舒服一些,一直是衛洛的信念。因此,她很認真地把自己從頭洗到了腳。足足清洗了半個時辰,她才站起抹乾身子,換上四女早就備好的衣袍。
這身衣袍,是火紅色的。火紅色的底,黑色與金色交織的襟口邊紋。
周為火德,這時的人以為,火紅色是一種至貴的顏色。
四女對上穿上了火紅色袍服的衛洛,同時一呆,目光中顯出一抹驚艷來。衛洛的皮膚極白,雪白晶瑩,沒有表情時氣質也極冷,冷若冰霜。這樣的一個美人,身穿火紅色外袍,黑髮如墨,墨眼淡漠,冰肌玉膚,那種光芒,直是咄咄逼人。
四女怔了怔後,同時低頭,朗聲說道:「恭喜夫人。」
衛洛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沒有理會,轉身便向外面走去。
四女相互看了一眼後,同時加快腳步跟上了衛洛。剛才衛洛更衣時,她們也換去了那身透明裝,穿上了普通的侍婢服。
剛先開了口的美人上前一步,緊跟著衛洛,壓低著聲音興奮地說道:「天下人以火為貴,公子賜你以火紅袍,實是貴你。你他日必是夫人無疑。」
不止是她很興奮,另三女也很興奮。四個美人全部目光晶亮地看著衛洛,一副歡喜的模樣。
一直以來,涇陵公子在女色上都極冷淡,對於她們四女,他只碰過一次。自那次後,他便不曾正眼看過她們。
少女的光陰易逝,眼看著一年過去了,管事有言,將換上另位的美人替代她們。而被替下的她們,只能是成為禮物,送到別的權貴府中去。
做為懷春而慕少艾的少女,她們是萬萬不願意就此離開有天下美男無出其右之稱的涇陵公子的。在這最後關頭,涇陵公子讓她們侍婢衛洛,她們實是欣喜之至。特別是這個主子一看便是公子愛寵之人,這更是讓她們期待無比。
衛洛沒有理會四女的歡喜。
她的心太亂了,這般夜風吹著,也不能讓她清醒少許。
不一會,一行人便來到了寒苑處。
一踏入寒苑,四女便急急地上前,在各個房間中點火,鋪被。
衛洛踩著清冷的月光,踏入了臥房中。
她站在紗窗處,怔怔地望著天空的明月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衛洛突然覺得有不對了。
她回過頭來,眨了眨眼。
是了,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安靜了。那四個美人呢?
衛洛心中一緊,腳步一提。
她的右腳剛剛提起,突然間,一股暖暖的呼吸之氣撲入她的頸側,同時,一個已經熟悉的埋怨聲傳來,「公主叫我好找。」
是劍咎的聲音!
衛洛迅速地轉過頭來,她的冷清的墨玉眼中,這一瞬間儘是怒火在燃燒。
憤怒的衛洛一轉頭,便對上那張俊挺的臉。這傢伙倒吊在屋樑上,腦袋東搖西晃著,都差點撞到她了。
四目相對!
衛洛仍然憤怒無比,東搖西晃的劍咎卻是表情一僵!
一對上他的表情,衛洛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露出真容了。
衛洛皺了皺眉。
她的秀眉剛剛擰起,劍咎便是嗖地一聲,猛然一個觔斗翻到衛洛面前。兩人之間相距不過半點遠。
劍咎一瞬不瞬地盯著衛洛,看到她在自己逼近時,右腿一提向後退出一步。不由也跟著上前一步。
他手一伸,不管不顧地撫上衛洛的臉,無視她冷漠的眼神,劍咎驚歎道:「真絕色也!你果是衛洛?」
衛洛盯著他,淡淡地說道:「我是衛洛,請移手。」
劍咎彷彿沒有聽到她後一句,他的右手兀自粘在衛洛的小臉上,一邊輕撫,一邊灼灼地打量著她,嘖嘖連聲,「如此國色,又如此聰慧!唏!我心揪揪然,蕩蕩然矣!公主,你嫁我為婦吧。」
這句話,說得十分的理直氣壯。
衛洛有點哭笑不得,劍咎彷彿沒有感覺到她的無奈和冷漠,他在她的小臉上摸著摸著,突然間頭一伸,迅速地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這是一個濕吻。他吻上後,還用舌頭舔了舔她的臉。
衛洛怔住了。
她剛要有所動作,劍咎已嗖地縮回頭去。他意猶末盡地伸著舌頭舔了舔唇,回味了一番後,讚歎地說道:「膚如凝脂,觸唇香滑。所品婦人多矣,都差之遠甚。莫不,這便是傾城美人的動人之處?」
他這番動作和讚美,還是理直氣壯。
衛洛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突然發現,面對劍咎這樣的人,與他玩冷漠,玩不怒而威是沒用的。得直接一點。
因此,她向後退出兩步,讓自己的臉處於月光和燈籠光照不到的暗處。
劍咎一看到她後退,右手一伸,又撈向她的手臂,笑嘻嘻地說道:「休惱,休退!我劍咎堂堂丈夫,不會真欺你於暗室。」
衛洛暗中翻了一個白眼。她胳膊一扭一轉,避開了他抓來的手。劍咎詫異地盯著她的胳膊,驚道:「你這婦人,身手怎地如此靈活?竟能避過我劍咎一抓?」
衛洛沒有回答,她盯著劍咎,突然說道:「你因何得知我在此處?」
劍咎聽到她這麼一問,收去嘻笑的表情。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佩劍,搖頭晃腦地說道:「我知你入了公子涇陵府,怕你難以脫罪。便跑到晉宮中放了一把火。咄!晉宮糜爛矣,我如入無人之境。這一把火調走公子涇陵後,我方能到此處尋你,救你出府。」
衛洛皺著眉頭,看著他撫著劍鞘的手,突然又問道:「你因何知我在此寒苑?」
劍咎怔了怔。
他察覺到了衛洛的認真,俊挺的臉上也認真了兩分。望著衛洛,他回答道:「逮一劍客,問他三更所入之人安置何處,便知矣。」
衛洛聽到這裡,秀眉鎖得更緊了。
這時,劍咎右手嗖地一伸,再次扣向了她的左臂。抓住衛洛後,他認真地說道:「多言做甚?時機難得,待公子涇陵一回,此府中又高手如雲,無法出入。公主休再多思,隨我出府吧。」
隨他出府?
衛洛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