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擒凶(二)
老張頭一步三回頭的走在大街上,手緊緊的捂著兜,那裡裝著八百多塊的賣豬錢,後面晃來晃去的幾個後生讓自己心神不寧。
這段時間秀水的治安狀況好了許多,街面上晃蕩的許多混混都去了沙場和那個準備開業的大飯店幹活去了,本來老人帶著錢還是很放心的,可是沒想到這就被人盯上了。
前面拐過一個小巷就到家了,老人心裡急切,快走了兩步。
小巷轉角處漆黑一片,每天老人路過這裡都要摸索著前進,只要能順利的走過這片陰暗,那麼就應該沒什麼危險了。
突然後面一個年青人衝了過來,老人嚇的急忙躲閃,但是年輕人卻看都沒看自己,而是拚命的往巷子裡面奔跑。
年輕人手裡拿了個包,跑的飛快,還不時的回頭張望。
這時後面又跟上來一個人,嘴裡高呼著:「站住!搶了老子的十萬塊,你就是跑到天邊兒,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聲音惶急,確實是像被搶了錢了。
這兩個人剛剛跑過去,老人驚駭的發現,在巷子陰影的轉角處竟然又有兩個人轉了出來。
這二人剃著光頭,體型彪悍,面目陰鷙,而且身上穿的竟然是囚服!
老人嚇的說不出話來,只看到這兩個人先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後飛快的向前面跑著的人追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的後面,又是什麼呢?
拿包的年輕人亡命的跑,從這條巷子竄到那條巷子,後面丟錢的人也死命的追趕,幾個人一逃二追,竟然跑了足足三四里路。
幾個人都要不行了,媽的,不帶這麼跑的,跑了快二十分鐘了,把兩個囚犯累的狗一樣的喘,難道前面的兩個傢伙是運動員嗎?
好不容易前面的人速度慢了下來,和自己二人的距離已經不到三十米,其中一人的手摸向了腰間。
「不要急!前面是一個沙場,到那裡下手。」另外一人阻止了那個人,前面嘩啦啦的水流聲傳來,幾個人竟然跑到了秀水的邊界。
「媽的,追到那個搶錢的,老子非得一槍崩了他。」那個囚犯目露凶光,嘴裡的舌頭也跟著露了出來。
沙場的大門開著,那個搶錢的好像慌不擇路一樣一頭鑽進了沙場,那個丟錢的也跟了進去,還回頭對後面猛追的兩個逃犯喊了一聲,「後面的哥們兒,謝謝幫忙,這個小賊我一個人就擺平了,你們回去吧。」
「操,你以為老子是來幫忙的。」一個囚犯罵了一句,雙雙跟著跑進了沙場。
一般這種沙場全都是個人的,而且晚上基本就有一個打更的老頭在,別說自己二人手裡還有槍了,就是沒有槍也不足為懼。
追到了沙場的院子裡,兩個囚犯驚訝的發現那兩個人都不見了,那邊沙場的房子門前停著一輛車,裡面有人聲傳來。
「這麼晚了這裡還有人?」兩個囚犯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房子,現在外面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那是輛什麼車。
「一會兒找到那個拿錢的人,幹掉他們,然後我們就開這車走。」一個囚犯說道。
半天沒有回話,正覺得奇怪,突然另外的那個囚犯說話了,「王哥,這車咱們開不得呀。」
「為什麼?開個這種破麵包還有啥難的?不用鑰匙我都能把它弄走。」
「這這是警車。」
「啥!警車。」先前叫王哥的囚犯傻眼了,剛才太黑沒注意,現在一看,還真是輛警車。
「糟了,好像不對,我們快跑。」王哥嗅到了陰謀的氣息,拉著同伴就打算開溜。
二人剛剛轉身,突然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險些跌倒。
還沒等他們站穩,幾個大包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一股嗆人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著,兩個人的眼睛彷彿被針紮了一般的疼,瞬間就看不見東西了。
「完了,石灰。」王哥怒吼了一聲,猛的拔出了槍,「誰他媽的在陰老子,老子殺你全家。」
耳邊突然鐺鐺的一陣鑼響,一個聲音高呼著,「抓小偷啊!有小偷來偷沙子了,警察同志,快來幫忙,我們抵擋不住了。」
之後無數的石頭雨點般的砸了過來,頃刻之間將被石灰迷了眼睛的二人打的頭破血流。
王哥憤怒的開了兩槍,但是本來就黑天,加上什麼都看不見了,怎麼可能打到別人,搶沒開兩下,就被石頭砸翻在地。
「所有人隱蔽!這不是小偷,他們手裡有槍,好像是今天玉平看守所逃出來的那兩個人。」
這是陳方明,他本來正鬱悶著呢,玉平出了案子,看守所的兩個死刑犯搶了一把手槍跑了出來,縣局佈置了任務,要求各所在防區布控,堅決不讓這兩個人逃出玉平地界。
市局甚至省廳領導都給予了高度關注,下了死命令要求玉平將犯人抓回來,自己得到通知,立刻前往秀水各個地方布控,其中陳川這個沙場位於秀水河邊,又是在鎮子外面,於公於私自然都是重點了,所以他特意跑過來一趟。
可是來到了這裡,發現陳川居然在,而且無論如何要求自己留一會兒,說是現在沙場裡面沒人,他一個人害怕。
對於陳川說害怕陳方明是不相信的,這小子歷來膽子就大的很,不過看侄子和一個打更老頭在這裡也確實不放心,就暫時留下一會兒,看陳川給馬玉剛打電話,等馬玉剛他們來到了沙場再說。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等的陳方明心焦,馬玉剛他們回來了,陳方明急忙交代他們晚上注意安全的事情,之後馬玉剛等人離開屋子去外面檢查了。
看到這裡沒什麼事了,陳方明本來要走,突然外面就傳來了進小偷的聲音,甚至還傳來了槍聲。
陳方明也沒多想,拔出槍就跑了出去,結果出門一看,又驚又喜。
驚的是果然是那兩個逃犯跑到這裡來了,喜的是,拿這槍的兩個逃犯已經滿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身邊的石頭堆了厚厚一層,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挨了多少下。
陳方明經驗豐富,先是觀察了一下,就確定這兩個人不行了,不死也剩半條命了,或許搶救一下還能活,但是如果不管他們,他們躺那裡絕對堅持不到天亮。
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陳方明先是一腳將那把落在地上的手槍踢開,然後用槍指了一下,看這兩個傢伙已經出氣多近氣兒少了。
心頭大石落下,正想開口,陳川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
「好你個小賊,偷點沙子還拿槍來,要不是我小叔在這裡,今天恐怕還真叫你們得逞了。」
「小叔,好樣的,勇擒偷沙賊,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你功勞不小啊,明天我叫人以沙場的名義給你送面錦旗去。」陳川嬉皮笑臉的對陳方明道,毫無半點害怕的意思。
「行啊!哈哈,這次還真是巧了,不過川子,你手下這些人還真能幹,怎麼就一下把這麼兩個凶悍的傢伙干倒了,你可知道,這倆小子在監獄裡可是赤手空拳的打倒了三個武警戰士跑出來的,怎麼就栽在你這裡了呢?」
陳方明開始還挺興奮,但是之後卻越來越懷疑了,這事情太怪了點兒。
「這個小叔你也知道這沙場是我的了,我沒事兒時候組織過幾次防範演練,就是防止有人打咱們的注意,沒想到今天這倆小子送上門兒來了,咱們的工人們石頭石灰齊上陣,任他三頭六臂也的給我扔這兒。」陳川編造著理由,這事兒卻是很難解釋的清。
陳方明半信半疑,可是也想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釋,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陳川知道今天晚上這倆傢伙要來這裡,但是這是不可能的,這是突發事件,陳川沒有理由知道,而且準備的還這麼充分,只能說他確實在防範上下過功夫。
讓人將兩個囚犯捆了起來,其實不用捆都行了,這倆傢伙連動都動不了了,陳方明這次立了大功,心裡高興,看陳川愈發的順眼。
「小叔,你不用這麼看我,都是您在這裡我的工人們才敢和歹徒對抗的,沒有你指揮的話,我們早跑了。」陳川笑嘻嘻的看著小叔。
「行了,別拍馬屁了,小叔知道你的心思,我就先回去了,趕緊去局裡交差,你有時間就去小叔家,陳琦老埋怨你不去找她玩了。」
陳方明車開的飛快,一溜煙兒就沒影了,看的出是非常高興了,這次抓住兩個持槍逃犯,立了大功了,甚至在省廳領導那裡都掛了號了,高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陳川看著馬玉剛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心裡微微有些感慨,自己這算是做了好事兒了吧,不但幫助小叔立功,而且還救了馬玉剛的命,也不枉重生一回。
馬玉剛來到陳川面前,豎起了大拇指,「老闆,神了啊!你怎麼就知道今天晚上那兩個傢伙會跑到秀水來呢?」
「我夜觀星象,發現西方啟明星暗淡,兩顆客星閃亮,但是亮中帶有凶相,定是有兩個凶悍之徒獲得一線生機,卻又凋謝於本方,再聽聞玉平監獄裡逃出兇徒,料想必是此二人迴光返照,算出在我秀水被擒,才有此一說。」陳川滿口胡謅著就要離開沙場,這裡事了,該回家了。
「老闆,啟明星好像在東方吧。」馬玉剛在後面高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