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大年初一
李純原的腳步有些彆扭,和常人邁步不同,他的腳步看上去很穩卻偏偏用的力氣並不大。朱長青再次驚訝地看了幾眼,終於確定李純原的走路方式和落腳方式很類似於學過武術的普通人。「這傢伙難道是怪物不成?我可是什麼也沒教給他,他怎麼能知道這種腳步最適合收力和發力?」
朱長青心內驚訝萬分,終於有些忍不住乾咳一聲:「李純原,你今天有什麼收穫?」
李純原若有所思地回頭看看他:「我是在招式上找到了一些感覺,不過你是怎麼發現的?難道這也看得出來?」
「腳步。我原來不是說你的腳步虛浮無力嗎?現在你的腳步雖然依舊虛浮,但你腿部的肌肉卻微微繃緊,隨時準備發力,這正是學過武術的人時常有的狀態。」朱長青有些得意的對李純原說道。
李純原點了點頭:「那麼依你看,我這樣的狀態很難得嗎?你剛才似乎很驚訝?」
你小子背後長眼了?朱長青不爽地瞪了李純原一眼,不過還是告訴他了:「你這樣的狀態在習武的人裡面只不過是稀疏平常,但是在沒習過武的人裡面,算得上很難做到了,你能明白如何發力收力,虛實相間,那麼你以後也可以說自己是個武者了。」
剛剛李純原說了一聲「謝謝」,兩人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因此朱長青雖然看李純原心內依舊警戒的厲害,但是已經沒有那麼聲色俱厲了。
「這麼簡單?」李純原訝然問道。
「簡單?***的高抬腿那種簡陋的技法都能號稱武道,你以為現在武者很多?如果不是喪屍來臨,武者的作用凸顯出來,世人還不知要被那種惑人耳目的垃圾欺騙多長時間,更不知道真正的武術會不會失傳。」朱長青憤憤不平的說道。
李純原這才瞭然,不是因為自己厲害,還是因為現在真正的武者太少,濫竽充數的武者太多,所以朱長青才會這麼說。又想到軍區武術組那些底層武者的尷尬處境,那大概也都是以前花拳繡腿的受害者。
坐到火堆面前,李純原有些愕然地發現今天午飯有些豐盛,能找到的好吃的好喝的都放在了一起,抬頭看向笑呵呵的李菲菲:「怎麼回事?」
李菲菲抓過一塊自己愛吃的牛肉乾大口咀嚼著說道:「你不記得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昨晚我們沒吃年夜飯,這一頓好好補回來!」
李純原訝然,腦中頓時有些混亂,面對著這一頓「豐盛」的年夜飯,他的心裡有些發酸。即便是他刻意去忘記,現在那些事情還是一起湧上了心頭。冰涼的右手搭上眉頭,李純原抓過兩個火腿起身離開了。
往年的歡歌笑語如今一絲也沒有,往年的鞭炮鑼鼓如今一聲也聽不到,李純原看著大雪鋪就的這一片蒼白孤寂的世界,機械地在寒風中吃著那冰涼到有些僵硬的火腿。
見李純原走了出去,李菲菲有些不明所以,悄聲對朱長青問道:「朱老,他怎麼啦?」
朱長青搖了搖頭,眼中也有些感傷,對於老人來說,每一次過年都是一次折磨,他更能體會李純原這種表現。但是時間會抹去一切,歲月將會消除這些傷痕,逝去的人去了,但是活著的人還要活著,這一點就是黑與白,再痛苦總要被殘酷的現實隔開。
眼中火辣辣的有些疼,李純原默默地吃完兩根火腿,然後踏著這冰冷的雪,冒著寒風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現在只想睡覺,或許在夢中還能看見自己的軟弱。
「過年嘍!」兔兒高興地在屋裡蹦來蹦去,似乎真的成了一隻雪地裡的白兔。
玉玉躺在被窩裡不耐煩地喝道:「死兔子,你叫喚什麼?我還要睡覺!」兔兒嘿嘿一笑,把自己冰涼的小手遞進了被窩:「臭玉玉是懶豬,現在還不起床!」
玉玉被她冰涼的手冰的驚叫一聲,伸手按住了兔兒的手把她拉了過來捏起了兔兒的鼻子:「死兔子壞兔子,誰叫你這麼幹的?是不是你那個狐狸精姐姐?」
兔兒頓時不幹了,伸出另一隻手去抓玉玉的臉:「臭玉玉,不許罵我姐姐!你這個壞蛋!」兩個小傢伙吱吱哇哇地又鬧騰了起來。
「明天又是集體出擊的日子?」吳巖挺著大鷹鉤鼻子,對這一出鬧劇視若無睹,他和老張都有些習慣了這兩個小傢伙鬧彆扭。
老張點了點頭:「是,不過我們兩個早就完成了任務數,也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吳巖摸了摸自己的大鷹鉤鼻子:「真是個不平靜的新年,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程曉端著熱水進屋,看見正在打架的玉玉和兔兒,慌忙把熱水放下上前勸架:「怎麼又打起來了?」
老張搖了搖頭,起身向外走去:「以後的事情真難說了。」吳巖也明白,接下來又要上演三個女人一台戲的戲碼了,也是搖頭出了這間房子。
院子外面的積雪已經被人鏟掉了,一對對士兵在東區來回奔走,按名單抓人,正在籌備集體出擊的人數。左立業背著手站在街上,等待士兵的回報。
「異能者張曉晨已經凍死了,不能參加明天的集體出擊。」
「武術組蔣國華不知所蹤,房間內什麼也沒留下,預計潛逃進了南區或北區。」
「······」
逐一匯報完畢,左立業看了看上面本來就不多的名單,然後轉身回頭看向身後的一個人:「這麼說,你很榮幸,成為了這次集體出擊的唯一一個人?」
那人面白唇青,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得,不住哆嗦。左立業看向押解這人過來的士兵:「他叫什麼?」、
那士兵敬了個禮:「報告長官,他叫康高偉,是武術組的。」
「很好。」左立業示意那士兵退下,對康高偉說道:「康高偉,你想不想死?」
「我······」康高偉喉嚨裡咯咯作響,緊張的一口氣有些上不來,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左立業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真是廢物!本來想要過年給個喜慶的事情隨便把你放了,沒想到這麼不爭氣!」那康高偉猛然間站了起來,一副倨傲的表情:「你等是何許人也?」
「瘋了?」左立業來了興趣,笑呵呵地說道,「在下乃是一介草民,不知道閣下是何等人?」
「朕乃如意公子!」康高偉高聲叫著說道。
左立業笑容更多了:「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如意公子,不知道公子有何要事?」
「朕要更衣!」那康高偉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說道。
左立業和其餘士兵都笑了,左立業也失去了唯一一點興趣,擺了擺手對士兵說道:「扔河裡去,我們沒空清理這種垃圾。」
兩個士兵架起康高偉就走,那康高偉睜大了眼睛:「左將軍,左軍官,左爺爺!我錯啦!我不該裝瘋賣傻!求你饒我一條狗命吧!」
「要死容易,想瘋哪有這麼難?」左立業冷笑一聲,示意那兩個士兵繼續,對其餘士兵道:「列隊回營。」一個低等軍官上前號令起來:「向右看齊!向前看!立正!稍息!向右轉!齊步走!」
士兵們邁開腳步向著西區走去,腳步整齊劃一,一絲動搖也沒有,恍如沒聽到那越來越遠的康高偉的慘叫聲。
傍晚,吃過晚飯,李純原等了一段時間李芬芬也沒有出來,這讓李純原有些隱隱懷疑自己的判斷,他本來還以為李芬芬出現和夜晚有什麼必然關係,又或者只能每天晚上出現,現在看來似乎這個出現的主動權完全是由李芬芬自己掌握的,這就更讓李純原摸不清李芬芬的能力究竟底線和限制所在了。
第二天一早,李純原,朱長青,李菲菲三人收拾行禮打點著裝,然後在積雪處處的街道上開始上路。李純原慢悠悠的走在左側,右手握著長刀,時不時揮出一記「盤蛇」斬去喪屍的頭顱。長刀直刺向前,刺穿喪屍的咽喉,然後手臂一抖,長刀劃斷喪屍的脖頸,那喪屍就再也不能動作,只能乖乖被長刀普渡。
朱長青側眼去看,心內也不由有些感歎:這李純原出手之間進退有度,居然僅憑一招「盤蛇」就隱隱能夠克制面前的喪屍,顯然有些火候了。能將自己教給他的的招式用於實戰,還是在自己隱藏了許多要訣的情況下,這李純原也真是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