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牛仁
白霧迷茫，從石柱的背後，突然走出了一個人影，不過，視線很模糊，雙方都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
越來越近了，楊羽握住弓的手突然提起。
與此同時，對方也突然停下。
「就是現在，去死吧。」
暴喝一聲，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了，n道白色的光芒在雙方之間閃過。
電光火石之間，楊羽的身體作出了反應，整個人猛地向左撲去，而對方反應稍慢了一點，被流光擊中，爆出了兩百多點生命。
兩人幾乎是同時大叫：「我靠，你真是太卑鄙了！」
楊羽愕然：「你是男的？」
「我是你大爺的……我……」那中年大叔一邊跑著，一邊悲憤異常地指責楊羽：「不是說好了猜拳決勝負的麼？你怎麼可以出手偷襲？真是太卑鄙了！」
「我靠，你還敢說我？你自己不也出手了？」
楊羽差點暈倒，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怎麼回事，對手怎麼忽然間就變成了一人男人了，百思不得其解中，他終於得出一個睿智無比的結論：
這年頭，聲音不可靠。
「敢欺負我純真的感情，射你丫的，射死你！」
楊羽悲切地想著，手中箭矢發狠了地向那男人射去，男人抱頭鼠竄。
「這娃實在太猛了，好像打不過啊，怎麼辦？」
這時候，男人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楊羽的移動速度和攻擊速度實在是太變態了，出手的頻率比自己高得多，他甚至可以做到跑動的間隔不斷射出箭矢，而自己比較少這樣的機會。
一旦跑動，就無法攻擊，而一旦停下來準備攻擊，對方的導引箭又刷刷地過來了，非常難纏。
男人閃到一塊石柱邊喘氣，剛放鬆了一點點，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一道白光如流星般閃過，奪命催魂。
原來是楊羽窮追不捨，趕上來了。
「我的媽呀，這娃咋的這麼生猛呢？」
男人非常不解，只得憋屈地再次躲入了石柱群中，不過，這時候楊羽已經緊緊咬住了他，追著大霧中的身影不放，整個人如幽靈般陰魂不散地纏了上來，讓男人大感頭疼。
甩又甩不掉，拼，他的火力又實在太猛了。
「可惡啊！」男人不由得仰天長吼，這次騙殺計劃實在太失敗了，看來，這年頭還是小loli比較好騙，男人眼淚汪汪地想道。
裝備與技能的差距是切實存在的，男人的實力比楊羽弱了一截，不多久，他沒逃出楊羽的毒手，整個人硬是被這樣活活射殺，甚至連審判機率都沒用上。
把那個猥瑣大叔幹掉，楊羽好歹才感到氣消了一點，但是，看到對方爆出的東西時，他又突然愣住了。
「我靠，這傢伙不是吧！」
只見地上除了系統獎勵之外，一個銅板也沒有！
本來，在這個副本中死亡只掉經驗，不掉裝備，所以系統強制扣除玩家金幣作為對勝利者的獎勵，再加上副本特殊符文、寶石、裝備等充當掉落品的，這個金幣是來自玩家的東西，按一定比例扣除財富，不過，如果玩家的財富為零的話，就不會爆出來了，系統是不用加金幣獎勵的。
金幣在這個遊戲的地位有點尷尬，說起來，作用並不是非常大，但也還是有用的，只是稍微嫌有點氾濫而已。
哪怕是在遊戲中過得最窮最苦的玩家，也可以成萬成萬地使用金幣，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十多級，幾百金幣都要咬緊牙關使用的那時候了，現在玩家普遍都六十級以上，已經達到一定層次了，應該有符合高級玩家的舉動才是，可是，與楊羽對戰的中年大叔實在太猥瑣了，居然一個銅板都不掉。
說他一分錢都沒有，肯定是假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傢伙是進入迷霧戰場之前，把個人倉庫中的金幣清空了。
「這是何苦呢？」楊羽有些悲切地撿著戰利品。
還好，有三個完美的黃寶石和24號符文「ist.伊司特」墊底，作為安慰獎，說起來，ist.伊司特雖然比不上34號以後的符文珍稀，但在前1~33號符文中也算是比較難得的了，楊羽憤憤不平的的心情好歹才平復了一些。
「人品不行啊，要是33號以後的符文，價值會更高一些。」
楊羽有些鬱悶地想道。
戰鬥，仍在繼續。
過了一些時候，迷霧戰場的霧氣漸漸散去，每個人的能見度也變高，視野變得開闊起來——中午到了。
楊羽開始遇到各種奇怪的怪物了，那些是副本獨有的人形小怪，都是古代戰場中遺留下來的亡靈騎士、法師等，這些原本是人類英雄的戰士們戰死後，不甘的靈魂化作了不死物，繼續戰鬥。
一個又一個平時比較難見的寶石、符文從中掉了出來，楊羽運氣不錯，不一會兒便撿了藍寶石、紅寶石、黃寶石等，可惜的是，這些都是「寶石」級別的，需要三個，外加一定量的金幣才可以合上更高一級的「無瑕疵寶石」，然後，三個無瑕疵的寶石才能夠合成一個完美的x寶石。
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藍色、甚至是亮金色的鑲嵌物，「寶石」，它們的名稱就是魔法詞綴+寶石，並不是以「紅」、「藍」「綠」等顏色為前綴。
楊羽得到了兩個，分別為「月之暗面.寶石{亮金}」，「陰影.寶石{藍色}」，效果分別是加10抗性，+20生命，+100準確率之類……雜七雜八的，楊羽也沒有怎麼留心。
符文倒是爆了幾個，只可惜，從小怪身上爆出的，是外面的生活技能職業「礦工」都有可能挖到的常見符文，1~9號。
這些東西，價值跟亮金裝備差不多，但珍稀程度高一點，不過，楊羽的眼界早已被抬得很高，所以沒怎麼有收穫感，反倒是花花綠綠的寶石，讓他看花了眼。
此行的收穫都被記入到特殊的儲物空間中，所以，楊羽並不擔心物品欄滿，高高舉舉地拾著。
不久之後，楊羽離開剛才費了不少時間打怪的地方，來到遠處一塊空地。
「嗯？這裡的地形，似乎跟剛才有些不同了。」
楊羽敏感地發覺了環境的不同，因為，這裡的霧又濃了許多，而且剛才依稀可以感覺到的怪物不知何時又消失不見了，遠處一片白茫茫，讓他彷彿置身於封閉的小天地中。
「好像是跟人類玩家戰鬥的場景，那些怪物被系統暫時隱藏起來了。」
不久之後，出現的系統提示證實了楊羽的猜想，果然是有一個敵人出現了，玩家們在大霧之中四處遊蕩，在怪物的導引之下不斷接近，戰鬥，廝殺。
此時，出現了楊羽面前的是一個獵魔武者，獵魔武者，那是個id名為「牛仁」的玩家。
牛仁遠遠地走來，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依稀可見，不多時，他就已經接近，身形越來越明顯。
他走得並不快，看到楊羽時，也不緊張，仍舊不緊不慢地走著，似乎在邊行邊尋思對策，對於他的鎮定，楊羽其實是蠻欣賞的，既然敵不動，他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仔細觀察起來。
牛仁身上穿的是一件海蛇皮甲，這是一種擴展型皮甲，在魔法的力量方面比較突出，通常帶有強大的法系屬性。
不過，也有些敏捷型玩家會把它當作鎧甲的，因為它比戰甲之類可要輕得多了，可以免除一些減速度的設定，跑起來更順溜，更靈活。
「看樣子，這是個比較講究操作的玩家。」
楊羽突然心中一動，冒出了這樣的念頭。這實在是有如直覺般的感受，看到事物，作出聯想，推測，就得出結論來了。
除了這個猜測之外，楊羽還注意到許多細節，包括那個id為「牛仁」的玩家走路時的姿勢、細微的動作之類，他發現，對方無一不表露出了強大的自信，果然不愧是個高手玩家。
這個發現讓楊羽越發小心起來，心中已經想到了一系列與他對戰的注意事項，然後在腦中推演盤算。
不久以後，雙方不可避免地接近到了攻擊的範圍，突然，在楊羽的攻擊範圍外，他停了下來，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正好是多重箭的百碼範圍。
「果然啊……」楊羽並不感到驚奇，只是嘴角翹起了一絲微笑，因為別的玩家當中，擁有多重箭技能的恐怕已經不少了，只是看誰重點修煉它罷了，既然別人也練過這類技能，那麼，有心知道它攻擊距離的人還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
既然你不過來，那我就過去。楊羽不動聲色，跨前一步。
牛仁突然全身一抖，二話不說衝了過來，在楊羽抬手一箭射出的時候，他長跨一步，瞬間躍出了十多碼。
與野蠻人的『跳躍攻擊』完全不同，這是縮地成寸般的移位步法，在移動的過程中會受攻擊，但速度比跳躍快了許多，實際上破綻更少。
楊羽的導引箭從旁擦過，瞬間便由於距離達遠而沒有來得及折轉，就這麼直直地向遠方飛去。
眼見一擊失手，對方又靠近了自己，楊羽也毫不猶豫地便向外跑去。
楊羽此時用的是審判項鏈，也沒有喝下速度藥水，所以速度加成是+105%，但就算沒有完全發揮，這種速度也已經夠快了，不過，讓楊羽稍微有些吃驚的是，牛仁竟然一直緊緊咬著不放。
「他能跟得上？好快的傢伙。」
不過，楊羽也不是好惹的，他很快就展開了反擊。
他注意到，牛仁的速度極限就是如此，所以換上貓眼項鏈，速度快上一線，很快就拖開距離，然後抓空隙不斷地射出難纏的導引箭。
楊羽把箭射向牛仁，也不管效率，只是向他可以移動的各個方位射去。
再高明的走位步法也不可能完全不中一支箭，所以，從第一支導引箭射中他開始，牛仁不斷中箭，到後面竟然手忙腳亂。
「果然就是這樣的速度啊，機會來了。」
見時機已到，楊羽一口法力藥劑吞下，原地站定，多重箭如暴雨梨花針般瘋狂掃去，不斷調距變角，全方位覆蓋。
這一次，楊羽使用的是物理攻擊型的極品項鏈，速度發揮到了最快，火力異常兇猛，在絕對的強力壓制手段面前，再詭異的規避身法也沒用，牛仁很快就到了紅血。
「可惡的傢伙，他用的究竟是什麼裝備啊，怎麼會這樣猛？」
感覺到自己的血量以可怕的事度下降，牛仁不禁又驚又怒，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悄然啟用了那一項危險的技能。
「死就死吧，看誰幹得過誰，媽的！」
讓楊羽感到驚訝的事情發生了，火力壓制下的牛仁大吼一聲，整個身形如狂化般膨脹起來，速度與力量一瞬間增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瞬間的判斷與反應，已經足以說明他對職業的理解程度。
『武魄化勁』
強烈的白光出現在牛仁的身上，讓他體形壯大的同時也擋住了楊羽紛紛射過來的箭矢，不斷有強制的miss！出現在他的頭頂。
強制無視傷害！
短短的幾秒內，牛仁已經衝到了楊羽的面前。
「可惡，這究竟是什麼？」
楊羽不禁駭然。
一向以來，他最大的仰仗都是審判項鏈，可謂是神阻殺神，魔擋殺魔，但卻一時沒有想到，大意之下換回貓眼項鏈，竟會引來這樣的結果。
難道除了打出審判機率，我就什麼也幹不了嗎？
「不……」
楊羽突然有些惱怒，不甘的情緒湧上了他的心頭。
這些念頭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閃過，在現實中，牛仁衝到楊羽面前的時候，他已經反應過來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避開，而此時，正是牛仁出拳前僵的時候，出手的那一剎那，再高明的玩家也不可能消除那短短的預先動作。
「忽」
戴著鋼製拳套的手從楊羽腰邊擦過，落空！
緊接著，楊羽面無表情地拉開了弓。
時間彷彿在剎那間定格，牛仁瞳孔猛地瞪大，倒真像牛眼那麼誇張了。
「這怎麼可能？」
他從來沒想過有人的反應速度能這麼快，竟然生生避開自己化勁狀態的一拳！
化勁爆發，氣血沸騰翻湧，武者的體能在瞬間達到生物不可能超越的極致，移動速度與攻擊速度分別+255%，攻擊傷害+30%，每秒損失法力45，短時間內無敵，但生命與法力無法補充，法力不足，狀態解除後，所受的傷害累積反饋。
這一招並不是無敵的，但卻可以瞬間扭轉戰局，最不濟也拚個同歸於盡的下場，是牛仁的第四層技能，絕招之一。
牛仁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躲開了，不僅如此，他還反擊了。
砰的一聲輕響，內向爆破帶著奧術傷害爆穿了牛仁的身體，此時他的法力正好耗光，為了一擊秒掉楊羽，他使用了需要耗法的拳法而不是普通攻擊，但這增加出手速度的拳法也被楊羽避開，他就沒有辦法了。
此時傷害反饋，剛才衝鋒過程中受到的傷害一起出現，他連藥也來不及補，立時斃命，化作一道白光重生去了。
「好……好險！」
楊羽臉色古怪，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