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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第四章牧夜帝 文 / 檬檬獸

    第四章牧夜帝

    看著李陽好一會兒,牧夜帝的臉色很奇特,最後,長長地歎息一聲,有著愁悵,緩緩地說道:「當年在陽神殿的觀雨峰第一次見靳靜劍,就在今天,今天,在陽神殿,卻見到她的後人,實在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牧夜帝說出這話,李陽心裡面駭然,手不由顫了一下,牧夜帝竟然知道他是易楚帝和靳靜劍的後人,這讓李陽不由一窒息,第一個反應,就不由摸向自己竹劍。

    牧夜帝輕輕地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你不用摸劍,我對你沒有惡意,不然,你也不會坐在我的面前。」

    李陽盯著牧夜帝一會,這才鬆開手,凝聲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靳靜劍的後人,難道是有人告訴你?」說到這裡,李陽不由目光一凝。

    牧夜帝輕輕地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懷疑天魅,他也不見得知道你是靜劍的後人。你長得沒有易楚帝的英俊和霸氣,也沒有靜劍的容貌,但,你身上卻有易楚帝的豁達和無畏。有靜劍的淡雅。特別是你笑時,那淡雅,酷似靜劍。看到你,我猶如看到當年的靜劍。」

    李陽呆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見到浪天草的時候,浪天草說自己是易楚帝的後人,現在牧夜帝,一眼看出自己是易楚帝和靳靜劍的後人,相比起來,浪天草是個粗人,沒能有牧夜帝觀察入微。

    牧夜帝緩緩地說道:「靜劍死了,他後人還在人世,讓人不勝噓吁,而我卻仍活在這個世界上,猶如行屍走肉。」

    「你怎麼知道她死了,她只不過是受了傷而己。」李陽冷冷地說道。

    牧夜帝看了李陽一眼,笑了笑,說道:「你不瞭解靜劍,也不瞭解我,更不瞭解易楚帝。易楚帝必死無疑,靜劍她不會苟活的。六千年前的雨夜,那一夜,我感受到了,靜劍死了,那一夜我心神不寧。只要她有生死之危,我都能感受得到。」

    李陽呆了一下,看著有著說不由淡淡憂傷的牧夜帝,有時之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癡情優雅的男人,在他身上,似乎有著說不盡的傷感。

    「就算是她死了,害死她的人當中,你也有一份。」李陽冷冷地說道。

    牧夜帝看著李陽,不由露出笑容,說道:「你或者會惦記著我聯合駱紫照他們殺死易楚帝吧。哈,這個你大可不必,上一代的恩怨,你下一代不懂,也沒有必要把恩怨世世代代傳遞下去,當然,你想找我報仇,我隨時歡迎,我牧夜仇人不少,不在乎多一個敵人。」

    牧夜帝這話輕描淡寫,但是,這語氣之中,有著說不盡的自信,一代雄傑,莫過於此。

    李陽冷哼了一聲。

    牧夜帝只是淡淡地一笑,緩緩地說道:「不管你有沒有帶著敵意,但,你放心,我會不能你不利的,靜劍若在天有靈,也會希望你平安無事,她人都死了,她這點願望,我還是能為她做到的。」

    「既然你那麼愛著她,當年為何還要參加圍剿行動?」李陽冷冷地說道。

    牧夜帝淡淡地一笑,說道:「這個你不懂。不錯,不可否認,我嫉妒易楚帝,我牧夜帝是何等人,還不至於因為嫉妒易楚帝,所以因愛生恨,要滅掉易楚帝。那只是外人的猜測而己,就算沒有靜劍,換作另一個人,我也會參加。」

    「為什麼?」李陽冷聲地說道。

    牧夜帝看著李陽,淡淡地說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易楚帝。是他自己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易氏王朝,夠大了,這已經超過了三大域的容忍。不否認,易楚帝是個天資縱橫的人,他比我們還年輕,年少氣盛,野望天下,想登上這個大陸權勢最巔峰的寶座。」

    「哼,聽你這樣一說,是他的錯了!」李陽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道。

    牧夜帝笑了起來,說道:「孩子,難道是我們的錯不成?這個世界上,沒有正義,也沒有邪惡,所謂的正義,是為一些人服務,所以一些事情,就成了正義。我問你,易楚帝一統天下,他要消滅多少的勢力,他的鐵蹄要踐踏多少的疆土。那麼,在那些被他消滅的人眼裡,易楚帝是不是邪惡的?是易楚帝讓他們家破人亡。那在你的眼裡,我是不是邪惡的大壞蛋?易氏王朝的顛滅,我的確是參加了。你說,是易楚帝代表正義,還是我代表邪惡呢?」

    李陽呆了一下,一時之間,答不上來。仇恨,在牧夜帝的口中說出來,又有另一番的解釋。自己先入為主,因為是駱紫照他們讓易氏王朝覆滅,自己是易楚帝的後人,不免對駱紫照他們有著仇視,在潛意識中,不論是牧夜帝,還是駱紫都,都不是什麼好人。

    但,現在被牧夜帝這樣一說,似乎誰對誰錯,都說不清楚了。

    李陽搖了搖頭,清醒一下腦袋,冷冷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易楚帝是自找的了。」

    牧夜帝笑了起來,說道:「自不自找,這已經不重要。孩子,記住,出來混,還是要的。生命在輪迴,因果也在輪迴。記住一句話,當你滅掉別人的時候,有一天,你也有可能被人滅掉。這不在於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因果總是在輪迴。當你踏進魂修界這一天起,你應該有這個覺悟。」

    被牧夜帝這樣一說,李陽不由沉默起來,一時之間,說不出更好反駁的話。

    「你可以拋棄心中的仇恨,因為,這仇恨,不應該由後輩繼承。當然,拋不勢棄,道。

    看著李陽不說話,牧夜帝說道:「在你眼裡,或者,我是兇手,不錯,我是殺死易楚帝的兇手之一,但,也是我殺死自己的兇手。」

    聽到這樣的話,李陽不由為之一怔,他成了殺死自己的兇手?

    牧夜帝緩緩地說道:「因為我殺死了自己的心。靜劍死了,她死的那一夜,我萬念皆滅,對於我來說,靜劍死了,一切都沒有意思。六千年,只是指彈之間而己,我枯老了,因為心已死,所以,容貌凋逝,活著,對於我來說,只是多餘而己。我終結了易楚帝,也等於終結了靜劍,也等於終結了自己。」

    聽到牧夜帝這話,李陽呆了一下,一個男人,竟然用情如此之深!李陽仔細地看著牧夜帝,天魅曾經說過,牧夜帝當年是個美男子,和易楚帝相媲美的美男子,但,現在的牧夜帝已經枯老了,顏容已逝。

    以牧夜帝的實力來說,讓青春永駐,那是輕而易舉做到的事情,就算再過六千年,他仍可以保持容顏如年少。但,牧夜帝容顏凋逝,這說明,他已經不在意了。

    如果靳靜劍還活著,牧夜帝只怕是仍會保持著自己最英俊最完美的一面,但,靳靜劍死了,所以,對於牧夜帝來說,再完美再英俊的容顏,已經是不重要了。

    女為悅己者容,對於男人來說,這一句話,也是一樣有效的。

    「既是這樣,當初你為何還參加圍巢行動,你明知道會讓她死去。」李陽說道。

    牧夜帝笑了起來,笑聲有些說不出的韻味,一種悵然,一種無奈,說道:「錯,就算現在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也會像當年一樣那樣做,我不會後悔。就算我們不圍剿易楚帝,我們跟易楚帝一戰,仍是避免不了。他手中有『洛河易書』,伏隱重是非要不可,以易楚帝的性格,他是不會向伏隱重示弱的。伏隱重跟他,肯定會有一戰。」

    「那你們呢?」李陽問道。

    「我們跟易楚帝的一戰,仍然是避免不了。易楚帝正處於人生巔峰之時,野望天下,誰與他爭峰,只要足夠的準備,他的大軍,仍會揮兵攻打三大域。和當年唯一不同的時,易楚帝是攻,我們是守。」牧夜帝說道。

    「易楚帝不夠得要稱霸整個魂修界,不見得他就真的會發兵攻打三大域。」李陽忍不住辯說。

    牧夜帝笑了起來,說道:「孩子,假如你橫掃天下,所向無敵,放眼天下,誰與你爭峰?不論你是否有侵佔三大域的野心,但,都會揮兵攻打。帝者無敵,總是寂寞的。易楚帝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就有一統魂修界的野心,就算他沒有稱霸的野心,但,他銳氣不可擋,帝者無敵,提兵四望,總會要找一個對手,不然,你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無敵!對於易楚帝來說,三大域,是他人生的另一座高峰,是最好的挑戰,出兵,那只是時間問題。」

    「猶如你登山,只要你還有那個能力,征服了一座高峰,你肯定會再去征服另一座高峰,這是登山者的**。對於易楚來說,對三大域發兵,是帝都的**。」牧夜帝說道。

    李陽不由沉默,雖然他想反駁牧夜帝的話,但內心底裡,又不得不承認,牧夜帝所說的,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假如自己是一個橫掃天下的帝君,四海無敵,肯定會發兵征戰更強的敵人,在那個時候,三大域無疑是最好的對象。

    「我跟易楚帝一戰,不論是誰先出手,都是免不了一戰。」牧夜帝緩緩地說道:「讓靜劍帶兵來面對我,不如我去做一回惡人,我帶兵去攻打易楚帝,至少,她心裡面沒有罪惡感,至少,後人評價的時候,她是一個無辜者,在後人眼裡,她仍是一個完美的人,我願意做這個兇手,所以,我不後悔。」牧夜帝說道。

    李陽呆住了,牧夜帝的癡情,實在是另有一種完全不同於凡人的解讀。

    當牧夜帝說完之後,李陽沒回過神來,一時之間,他們兩個人無話,過了好一會兒,牧夜帝苦笑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幾千年過去了,我還第一次跟別人嘮叨心裡話。今天遇到靜劍的後人,忍不住想起一些往事,話多起來了。」

    這個時候,牧夜帝好像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在魂修者眼中高不可攀的帝君,反而像是一位跟晚輩嘮家常的鄰家叔叔。

    李陽沒有說話,牧夜帝含笑地說道:「要不要找我報仇,那是你的選擇,我不勉強你,如果你報仇,我仍會歡迎你。」

    李陽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可是魅門的聖子,你就不怕我潛在你們兩派中,從中作梗,搞破壞,不要忘了,我們可是仇人。」

    牧夜帝笑了起來,說道:「你就太不瞭解天魅,雖然天魅資質不如我,但,他那雙眼睛,比我還毒,他從來不會看錯人。而且,你說出這句話,說明,你這個人磊落。我跟易楚帝是敵人,不論是以公上,還是於私上,或者,我會不服易楚帝的天賦,我不服靜劍嫁給她,但是,他磊落的狂霸,我很服,他倒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我第一眼見到你,雖然你沒繼承易楚帝的狂霸,沒繼承他野視天下的雄心,但,他的磊落,你倒是繼承了。這種卑鄙的事,你做不出來,就像易楚帝做不出來一樣。所以,這一點,我很放心。」

    李陽看了牧夜帝一眼,七聖之一,這種胸懷,的確不是俗人所能相比,牧夜帝既然是這樣說,李陽就不再說話。

    牧夜帝看了李陽一眼,說道:「天魅既然看上你,說明你天資極高,不然他不會花這麼大功夫把你招攬進魅門,也不會冒著與我反目的風險把你帶到這裡來。不過,我提醒你,悟『血殺重戮』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你悟了,不見得能活著出來。我倒希望你沒悟,至少,我不希望靜劍的後人,在我眼皮底下喪命。」

    「為什麼這樣說?」李陽一怔,說道。

    牧夜帝緩緩地說道:「坐化之地,兩派之首,都不能去參悟『血殺重戮』,每五十年一輪,兩派輪流派弟子去參悟。可以百分百肯定,『血殺重戮』就在坐化之地,所以,每次輪到自己的時候,不論我陽神域也好,魅門也罷,都會派天資最高的弟子去參悟,不過,都空手而歸,唯有一次例外。」

    「那參悟了?」李陽急忙問道。

    「這個弟子,是我陽神域天資最高的弟子,我本對他寄於厚望,繼承我衣缽,他未來的成就,或者能超過我。但,進了坐化之地之後,他再也沒有出來了,屍骨無存。我知道,他悟了『血殺重戮』,但,具體發生什麼事了,沒有人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沒悟血殺重戮,你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如果你悟了,肯定會有生命危險。不然,『血殺重戮』不會失傳。」牧夜帝說道。

    李陽呆了一下,牧夜帝不可能騙自己,以他這種身份,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如果是我,我不建議你去。」牧夜帝淡淡地說道:「這也是為何我反對你代表魅門去坐化之地的原因。」

    「我既然答應了,我不會退縮,我會去的。」李陽回過神來,既然答應天魅了,他不會反悔。

    牧夜帝看了李陽一眼,說道:「既然你非要去不可,那我不勉強你,等日子到了,天魅會帶你來。你現在是聖子身份,那,陽神域的境域,隨時都歡迎你來,陽神域的大門,為你敝開。」

    牧夜帝這話,十分豪氣。

    李陽心裡面不由複雜,不知道是把牧夜帝當作仇人好,還是不當作仇人好。說實在話,現在他恨不起牧夜帝。

    或者,這仇恨太久遠了,六千年之久,李陽自己沒有當年變故的切膚之痛,又或者,他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最後,李陽跟天魅離開了陽神殿,牧夜帝只是送他們到門口,就回去了。

    此次之行,讓李陽有著無比深刻的印象,牧夜帝也給他留下了一個無比深刻的印象,對於牧夜帝,李陽不知道如何評價他這個人好。

    他是好人嗎?肯定不是,他是個壞人嗎?說不上。最後,李陽只能說,牧夜帝是一個癡情的人,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的。

    在途中,一直沒開口的李陽忍不住輕輕地歎息一聲,說道:「這一次之行,讓我感觸很深,有些事情,讓我有不同的看法。」

    天魅沒有追問李陽感觸什麼事,只是笑著說道:「你還年輕,這是應該的,時間就如流水,而我們,就是河床底的河石,流水總是打磨著我們。」

    李陽苦笑了一下,回過神來,追問道:「我什麼時候去坐化之地?」

    「時間還沒有到,到了,我會提前通知你。」天魅說道。

    「那紅螺夫人的消息有了沒有?」李陽問道。

    天魅搖了搖頭,說道:「到現在還沒有具體落腳之點,這一次紅螺夫人很謹慎,從下面傳回來的情報分析,當時紅螺夫人一行易容換裝了好幾次,欲瞞過魂修者的耳目。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找出紅螺夫人的具體落腳地點。」

    李陽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事也急不來,畢竟世界那麼大,找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

    當李陽和天魅剛出了幽霧森林的時候,竟然見到了一個人,是步醉雲!

    看步醉雲的模樣,她是專程來等他們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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