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赤衣侯
「南北兩家兄弟,看來,讓你們交出龍翔焚日戒,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們用實力說話吧,如果你們其中一位勝了我,我梅峰侯二話不說,調頭就走,今日之事,我們白駝塢以後不再找你們麻煩!」赤衣侯看了南北兩怪一眼,目光落在白玲玲的手指上的龍翔焚日戒上。
赤衣侯雖然話是十分霸道,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倒是一個十分坦率的人。
白玲玲本來就心裡面有火氣,因為李陽的事,她心裡面正悶得慌,海渺城趕到,東海王把他們視作如籠中之鳥,而現在赤衣侯趕到,說話是咄咄逼人,這讓她心裡面更怒了。
「誰敢我者,死!」白玲玲怒聲說道。
「東海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其中一個海渺城的弟子聽不下白玲玲的話,怒聲地說道。
白玲玲冷哼一聲,手中的琴一劃,鋃、鋃、鋃……琴聲響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跳動起來。
但,這遠沒有這麼簡單,白玲玲的琴一劃,一聲清吟,竟然飛出了一條金色四爪的蛟龍,蛟龍張牙舞爪,撲殺向這個弟子,氣勢懾人,蛟龍利爪可以斷金玉。
這個弟子也不是好惹,手中的劍一蕩,碧浪頓生,鐺、鐺、鐺……這個弟子一口氣就擋住了金色蛟龍的攻擊。
但,白玲玲已經起了火氣,並沒有停手,手劃琴,破空啼聲響起,一隻如火焰的赤鳥飛了出來,張嘴一吐,就噴出了三昧真火,三昧真火無比的炙熱,連岩石都能融化。這三昧真火
這個弟子剛剛擋住金色蛟龍的一波攻擊,赤鳥噴卷而來的三昧真火實在太快了,滋滋聲響起,他的衣服都焦,他駭然,見三昧真火一下捲住他,認為這一次自己死定了。
但,此時碧水蕩漾,清涼氣息沁人心脾,只見碧波一蕩,波紋向外蕩漾,啪啪聲響起,赤鳥和金色蛟龍都被震得落在地上,飛回琴中,而捲向海渺城弟子的三昧真火也一下熄滅。
東海王出手了,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麼樣出手的,李陽都沒有看清楚。
白玲玲又氣又怒,正氣在心頭,就算是東海王出手了,她也不怕,冷聲地說道:「再來。」說著,玉指一按琴弦。
「玲丫頭,住手。」南北兩怪一驚,立即叫道,兩個人忙按住白玲玲的玉手,雖然白玲玲有龍翔焚日戒和玄冰水龍在手,但,南北兩怪,都不願意白玲玲跟四大門派正面衝突,然不,他們不會費盡心機,去偷龍翔焚日戒,沒讓四大門派知道。
跟四大門派正面衝突,並不是南北兩怪所想要的,跟四大門樹敵了,以後白玲玲要復仇,那就更加難了。
「芭蕉聽雨琴。」東海王的目光落到白玲玲的琴上,望著白玲玲,淡淡地說道:「我所知,這把琴當年是我海渺城念神醫白啟元的救命之恩,送於他,不知道姑娘跟白啟元是什麼關係?」
芭蕉聽雨琴,當年是海渺城的一件寶物之一,是十六段神器,十六段神器,當今只有十五把。當年海渺城把芭蕉聽雨琴送給了白啟元,可以想像,當年白啟元是對海渺城多大的恩情。
「呵,呵,東海王還是好眼力,竟然是一眼看出舊物。玲丫頭,正是白啟元的孫女,白啟元全家被赤陽宗所滅,只留下這麼一個孫女。這孩子孤苦伶仃,身負血仇,找上我們。白啟元有恩於我們,所以,我們只有用下下之策,盜走了龍翔焚日戒,而今天,這孩子以『龍吟九重奏』,已讓玄冰水龍認主了。」南怪忙是說道。
別看南北兩怪說話有些瘋瘋顛顛的,事實上,他們無比清醒,南怪把這話說得十分有技巧,說出白玲玲的身世,而海渺城跟白啟元有舊,這能博人家同情,同時,也明白告訴赤衣侯和東海王,玄冰水龍已認主,其他人已經沒有機會了,而且,白玲玲手中有玄冰水龍和龍翔焚日戒,實力可不容小覷。
李陽不由為白玲玲著急,萬一,他們雙方真的打起來,他不幫也不是,幫也不是,實在是左右為難。
東海王沉吟了一會兒,看了白玲玲一會兒,說道:「原來是白啟元的後人,看在白啟元的份上,這一次,龍翔焚日戒的事,我就算了。但,其他三派,是我不能干涉。女娃娃,你記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記住今天,你欠我們渺城一個人情。」
東海王也很磊落,把話說得很明白,他海渺城不追究龍翔焚日戒的事,但,以後,白玲玲要還海渺城一個人情。
畢竟,他是一派之首,不可以隨便的送好處人家,既然他海渺城退出龍翔焚日戒的事,那麼,以後,白玲玲,必須還海渺城這個人情。東海王是公私分明。
「多謝東海王,多謝東海王寬恢大量。」南北兩怪忙接住東海王的話題。
而東海王則是乜了南北兩怪一眼,說道:「南北兄弟,我凌某話出,駟馬難住,難道你怕我反悔不成?」
南北兩怪老臉一紅,嘿嘿地笑了笑,沒說其他,忙示意白玲玲多謝東海王。
白玲玲盈盈一拜,說道:「多謝前輩大量,海渺城的這份恩情,我白玲玲絕不敢忘,有朝一日,我白玲玲定會報答。」
東海王淡然地受了白玲玲的這個大禮。
海渺城退出,那麼,在場的,就是白駝塢的事情了。
「赤侯,以我看,你們不妨跟靈寶派他們商議,商議,若能和平解決,那是最好不過。」東海王索性好人做到底,對赤衣侯說道。
赤衣侯看了看南北兩怪一眼,沉吟了一下,海渺城退出,此時,只有他們白陀塢在這裡,南北兩怪並不好對付,何況白玲玲手中還有玄冰水龍,他們白駝塢為其他兩大門派打頭陣,那是划不來。
「嘿,嘿,既然你凌東皇都開口了,我能不賣你一個張老臉嗎?哼,南北兄弟,這樣吧,其他兩大門派,離這裡並不遠,你們跟我們三大門派聚一聚,如果談得來,那我們就談下去。」赤衣侯說道。
南北兩怪猶豫了一下,說道:「談當然是可以,但,赤侯可是保證我們安全。」雖然他們兩個人實力強悍,但是,如果陷入三大門派圍攻中,他們兩個人也是有去無回。
「怎麼,南北瘋子也有怕的時候?」赤衣侯乜了南北兩怪一眼,說道。
「嘿,嘿,赤侯沒聽過嗎?人活得越老,就越怕死,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也不能例外。」南北兩怪嘿嘿地笑著說道。
赤衣侯嘿地笑了一聲,說道:「南北瘋子,你們放心便是,我梅某人雖然不算什麼絕世人物,但,聯合其他兩派,打你們三個人,就算要打,我梅某人,也是一個人上陣,見識一下你們兄弟倆人的聯手合擊之術。」
「嘿,嘿,赤侯說笑了,我兄弟倆的彫蟲小技,不入赤侯法眼,既然赤侯如此說,那我們就大膽前去。」南北兩怪也是明理之人,跟四大門派當面衝突,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們最不願意看到,如果能談得來,就盡量談,那怕是付出一定代價。
赤衣侯對於南北兩怪的話,只是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見到白玲玲他們跟白駝塢都談好了,李陽不由為之鬆了一口氣,雙方也因為如此,劍張弩拔的氣氛是立即淡了下來。
就這個時候,凌聽雨冷冷地看了李陽一眼,說道:「還不過來。」儘管凌聽雨在心裡面十分惱火,以前高傲自矜的她,決定下嫁李陽之後,變了不少,以前的脾氣也收斂了起許多,體貼人許多。
李陽頭皮發麻,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從白玲玲身上轉移到李陽的身上了,不知情的白駝塢弟子和海渺城弟子,都看著李陽,不知道他和凌聽雨是什麼關係。
「聽雨。」李陽走到凌聽雨面前,頭皮發麻,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一下慘了,真的是慘了。而穆竹靖則是靜靜地站在李陽的身後,一句話都不說。
凌聽雨狠狠地挖了李陽一眼,惱氣歸惱氣,但,畢竟是自己的夫君,哼了一聲,說道:「還不見過我爹爹。」不要看凌聽雨以前是高傲自矜的千金小姐,但,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是落落大方,有著出身名門的大度和主見。
凌聽雨沒有當眾發飆,讓李陽鬆了一口氣,不論怎麼樣的男人,都怕自己的女人當著眾人面前發飆,這會讓男人很難堪的,凌聽雨這話,有著很多層意思,李陽也領會過來,他不由感激地看了凌聽雨一眼。
凌聽雨惱氣地瞪了他一眼,這個冤家,就是讓她生氣,以後他敢胡來,看她怎麼收拾他。
「晚輩李陽,拜見凌前輩。」李陽乖乖地走到東海王的面前,對東海王鞠身,這個時候,李陽頭皮發麻,如果他以晚輩的身份拜見東海王,他一定能以平常心對待,但,現在,他是以未來的女婿拜見岳父,心裡面不由一陣緊張,一雙手不知道哪裡放好,如果東海王不同意自己跟凌聽雨的事,那就慘了。
「爹,他就是李陽。」相比起李陽的緊張來,凌聽雨反而是大方多了,介紹李陽。
東海王仔細地端詳了李陽一下,這短短的幾分鐘,對於李陽來說,比一百年還要久,東海王含笑地說道:「不有拘束,隨意一點便是,年輕人太畢恭畢敬,就太沒出息了。」
「在您老人家面前,我能不拘束嗎?萬一,您老人家一搖頭,我就毀了。」李陽苦著臉,瞅了旁邊的凌聽雨一眼。
凌聽雨臉一紅,狠狠地挖了他一眼。
東海王被李陽的話逗笑了,笑著說道:「哈,哈,那看來,我這頭,是不能隨便搖了,我一搖頭,不單是你毀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只怕,會被女兒恨。」
「那您老人家頭一點便是。」李陽打蛇道。
「好小子,還真會打蛇隨棍上。」東海王笑了起來,拍著李陽的肩膀笑著說道:「到我海渺城來,多住幾天,讓我們敘一敘。」
東海王這樣一說,李陽一顆心就寬了,如遇大赦,東海王都說這樣的話了,那麼,他跟凌聽雨的事,就是很有希望。
「您老吩咐,我敢不去嗎?」李陽眉開眼笑,看了旁邊的凌聽雨一眼,凌聽雨粉臉微醉,見李陽得意勁,惱氣地瞪他一眼。
東海王這樣一說,除非是傻子,大家都明白,海渺城的弟子都曖昧地望著李陽,知道,新姑爺,非這小子莫屬了。
白陀塢的弟子,都看熱鬧,不過,倒有不少人羨慕李陽,這小子娶到凌聽雨,那真是三世修來福份。
在場中,聽到東海王的話,有兩個人臉色劇變,一個是梅瀲瑤,一個是白玲玲,梅瀲瑤聽到這話之後,頓時醋意翻滾,又氣又怒,這個死混蛋,死笨蛋,臭笨蛋,竟然勾搭上凌聽雨了,氣死她了,她哪一點不如凌聽雨了?
而白玲玲是臉色雪白,身體搖搖欲墜,南北兩怪看在眼裡,輕輕地歎息一聲,沒說話,知道這孩子,是喜歡上那小子了。
「小伙子,過來。」這個時候,在另一旁的赤衣侯去叫李陽了。
李陽不知道為何赤衣侯叫自己,但,他知道,白陀塢跟海渺城一向都不和,如果此時自己過去,只怕有些不妥,他不由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東海王。
「怎麼,還沒有成為凌東皇的女婿,就開始顧忌了。」赤衣侯嘿嘿地笑著說道。
李陽尷尬地一笑,說道:「梅前輩這話差矣,這可是關係到小子一輩子,換作是前輩,也是一樣。」
「好小子,還挺有兩下子,竟調侃起我來了。」赤衣侯笑了起來,也沒怪,對東海王說道:「凌東皇,那小子借我看看。」
李陽無語,他又不是什麼東西,怎麼能借給他看看。
「過去吧,向梅伯伯問個好。」東海王含笑說道,已經以岳父的身份自許了。
李陽只好走了過去,走到赤衣侯面前,鞠了鞠身,說道:「晚輩李陽,見過赤侯,見過梅姑娘。」
梅瀲瑤心裡面正氣在心頭,哼了一聲,瞪了李陽一眼,不說話。
赤衣侯仔細地看著李陽,如同是丈母娘看女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李陽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但,又不能說什麼。
「不錯,不錯,凌丫頭的眼光還不錯嘛,這小伙子,年輕有為,資質很好。」赤衣侯讚道,嘿嘿地笑了起來。
梅瀲瑤心裡面不高興,凌聽雨跟李陽有婚姻之約,她跟李陽也一樣有婚姻之約,只不過,她拉不下小姐架子而己,所以,忍不住瞪了凌聽雨一眼,以前的凌聽雨,只怕是回敬她一眼,但,此時的凌聽雨,只是淡淡一笑,這更讓梅瀲瑤心裡面氣得癢癢的,好像是凌聽雨贏了她一回。
「哈,哈,小伙子,你看我家的瀲瑤怎麼樣?」這個時候赤衣侯哈哈地大笑,說道。
李陽呃了一聲,頭皮發麻,只好說道:「梅姑娘是國色天香。」這倒是沒有違心之言,梅瀲瑤的確是國色天香。
「好,很好。」赤衣侯笑著說道:「凌東皇,哈,哈,哈,你這個女婿我要了,來,來,我把我的寶貝女兒瀲瑤許配給他!」
「爹——」梅瀲瑤又羞又甜,嬌哼了一聲,雖然她是生李陽的氣,但,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心裡面還是有多少企盼。
「嘿,怎麼,不喜歡嗎?」赤衣侯笑了起來,說道:「這小子,配你合適,嘿,嘿,以爹看,這小子,前途無限。你說一句,喜不喜歡。」
梅瀲瑤臉一陣赤紅,狠狠地瞪了李陽一眼,惱聲地說道:「誰喜歡這樣的臭笨蛋了。」
「哈,哈,那就是喜歡了,女孩子心思,我還不明白嗎?口是心非,我家女兒一向來都對男人不屑一顧,今天看來,是喜歡了。」赤衣侯別看他豪邁得像粗人,事實上,身為帝王的他,一樣細膩。
「爹,我不理你了。」梅瀲瑤羞得跺了跺腳,一向火辣的她,竟然有這樣的女兒家動作,實在是難得。
「凌東皇,你女婿我要定了,你另找一個吧。」赤衣侯哈哈大笑,說道:「你跟我鬥了一輩子,什麼都爭,好,今天我女兒就跟你女兒搶女婿。」
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傻眼,兩大門派的掌門人,竟然相互搶起女婿來了,這實在是一大奇聞,有些人倒羨慕李陽有如此的艷福。
「梅瘋子,你發什麼瘋,竟然動起這念頭來了。」就是東海王也是哭笑不得。
「嘿,嘿,什麼動起這念頭來了。」赤衣侯嘿嘿地笑著說道:「你凌東皇跟我鬥了一輩子,打過架,搶過東西,搶過女人,哈,哈,年輕時,你沒搶到,我也沒搶到,大家一場空。現在,你女兒跟我女兒,也是針鋒相對。以我看,我女兒對這小子也有意思,那就索性搶女婿了。」說到這裡,赤衣侯哈哈大笑。
赤衣侯還真是豪爽的人,年輕時的糗事說出來,一點芥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