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七彩老人
李陽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衣人踏江面飛了過來,落到江邊,急忙對李陽抱手,說道:「李公子,請手下留情。」
李陽凝目看著來人,說道:「你是誰?」
「在下是我家主人座前的一個童子,我家主人請李公子手下留情。」這個人忙是說道。
「你家主人?」李陽說道。
而自從這個人出現之後,鄧千青就死死盯著他,目光陰冷得很。
「我家主人乃是七彩閣的主人,望李公子手下留情,到船上一敘。」這個人忙說道。
七彩閣的主人,李陽心裡面一凜,說道:「七彩老人。」七彩老人,九尊之首,可以說,是大陸最年長的魂修者。
在大陸上,沒有誰比七彩老人更年長,他具體有多少歲了,已經沒有人說得清楚了,就是七聖,除了萬表師伏隱重外,其他的人,都比七彩老人年輕。
雖然,七彩老人,魂修境界不像七聖那麼高絕,達到天境,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值得人尊重的長者,是一個仁慈的長者。
七彩老人的名字,李陽也聽過,聽別人最多的,不是他魂修如何厲害,當然,他魂修也厲害,聽說,很久以前,就達到神域之章第四層了。但,別人談論更多的是,他的善舉,在以前,只要有紛爭的地方,有戰亂的地方,就有七彩老人的身影。最近千年,七彩老人開始淡出世人的視野,他已經很少露面了,儘管是如此,但,許多人都仍記得他。
在凡人中,如果你問起七聖,或者,沒有人知道,但,問起七彩老人,只怕,很多人知道。在許多百姓家裡,都有七彩老人的長生牌。
「她如何處置?」李陽看了看腳下的鄧千青。
這個人忙是說道:「交給在下著,蹲下身去,對鄧千青說道:「鄧姑娘,得罪了。」伸手在鄧千青身上連拍幾下,鄧千青的魂力立即被他封住了,李陽移來了腳。
「李公子,江中風大浪急,不便行舟,請李公子移步大船上。」這個人像拎小雞一樣拎起鄧千青,對李陽鞠身說道。
李陽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起穆竹靖,祭出飛劍,向江中飛去。
片刻,李陽在空中就看到了七彩老人所乘著的大船,大船看起來很樸素,和江上來來往往的大船沒多少區別。
「李公子和穆姑娘光臨,老朽喜不勝喜。」李陽帶著穆竹靖踏上船板的時候,船板上已經站著一個人了。
是一個老人,一個鬚髮雪白,但卻神采奕奕的老者,看起來,眼前的老者,猶如神仙圖中的老仙翁,讓人起敬。
「前輩相邀,晚輩榮幸萬分。」在這位聲名隆重的老者面前,李陽鞠了鞠身,忙是說道。
「兩位請,老朽煮茗相待。」七彩老人含笑,平易近人。以他身份,九尊之首,就算是其他八尊見了,都要低首行禮的身份,肯本不用親自迎接李陽這樣的晚輩,但,他卻沒有任何芥蒂地迎接李陽。
在船內,紅泥爐正煮著活水,滾燙著,七彩老人熱情地招待李陽兩個人坐下,然後全神貫住地泡茗沏茶,給李陽兩個各沏了一杯,含笑地說道:「這是我採玉龍雪峰上雪後春茶,兩位嘗嘗。」
李陽和穆竹靖道了聲謝,低首品茗,說實在,對於酒,李陽倒是行家,對於茶,李陽倒不怎麼精通,但是,此時,臨江品茗,船在江上順流而下,江風徐徐,這樣氣氛下,別說是好茶,就是喝著一般的茶,也覺得是莫大享受。
「好茶。」李陽讚了幾口,雖然說不出怎麼好,但,喝起來,覺得全身通泰。
這時,那個人拎著鄧千青進來,鞠身說道:「主人,鄧姑娘已帶到。」
七彩老人看著鄧千青,目光慈愛,說道:「放了她吧,多謝李公子手下留情,饒劣徒一命。」
「前輩客氣了。」李陽忙是說道。
那個人拍開鄧千青的禁錮,鄧千青一恢復了自由,立即就握住了自己的劍柄,劍半出鞘,死死地盯著七彩老人。
「青兒,就算是你想暗殺我,你也得先把你的修為練上去,以你現在的修為,就算為師坐著這裡不動,你也殺不死為師。」七彩老人輕輕地歎息一聲,口氣之中充滿憐愛。
原來鄧千青在這裡出現,是為了想暗殺七彩老人的,李陽只不過是碰巧撞上了。
李陽看得奇怪,鄧千青是七彩老人的徒弟,竟然想暗殺七彩老人,但,人家的家務事,他插不上嘴。
鄧千青盯著七彩老人,恨恨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說著,轉身就走,但,卻被那個人攔住了。
「讓她走吧。」七彩老人輕輕地歎息一聲,吩咐說道。那個人讓鄧千青離開,鄧千青頭都不回,離開了大船。
「讓李公子和穆姑娘見笑了,我管教不嚴,弟子頑劣。」七彩老人說道。
「哪裡。」李陽忙是說道,雖然對他們師徒這種關係覺得奇怪,但是,李陽也不便問,畢竟,這是人家的**。
七彩老人似乎也看出李陽的疑惑,笑笑,搖了搖頭,說道:「說起來,這也是我老頭教導無方。青兒是我最小的弟子,剛收她時,年紀還小,才丫丫學語。等她開始懂事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她身邊,一手讓大弟子教她,旁人慫恿,她以為我是不疼愛她這個弟子,再加上我把七彩閣事務交給大弟子一手打理,所以,她以為我是偏心,把最強的魂技,都教給了大弟子,把七彩閣也傳給了大弟子,所以,懷恨在心。後來,她和師兄不和,雙方鬧翻,大打出手,她叛出七彩閣。唉,說來,是老頭我為師無能。」
聽七彩老人這麼一說,李陽才明白是這麼一回事,不過,李陽對鄧千青沒有什麼好感。
「不說這些瑣事,如果李公子和穆姑娘不棄,我們順江而下,品品茗,如何?」七彩老人含笑說道。
「前輩相邀,恭敬不如從命。」李陽忙是說道,看來,七彩老人有話跟自己說。
七彩老人看了看李陽,含笑地說道:「當年在天檀聖域見過半農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過他,不知道他可好。」
七彩老人口中所說的半農,就是指李陽的爺爺,七聖之一聖傑劉半農。
「我爺爺安好,健朗如昔。」李陽忙回答,儘管聖傑劉半農身為七聖,威名比劉半農還要響亮,但是,真的論輩份,他還比七彩老人低好多。
七彩老人輕頷首,仔細地端詳著李陽,說道:「看到李公子,讓我想到了昔日的易楚帝,可惜,鋒芒太盛,就如兵器一樣,至剛易折,雖然後來有靳靜劍姑娘相陪後,易楚帝是改變了不少,唉,天有不測風雲。」說著,七彩老人有些感慨。
「小子怎麼能比易楚帝。」李陽說道。易楚帝身為七聖之一,一統大陸,何等的顯赫,李陽有自知之明,比不上易楚帝。
「李公子或者沒見過易楚帝,你知道不,見過易楚帝的人,看到你,就會想到易楚帝,你們的臉部輪廓有六七分相似。雖然我沒見過你母親,但,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是易楚帝的後人。」七彩老人含笑,說道。
李陽怔了怔,浪天草也說過這話,不過,浪天草所說的,那是他的天孤煞脈,沒有說他相貌,或者,浪天草這樣的人,從來不關心相貌,沒有那份細心。
穆竹靖聽到七彩老人的話,都不由仔細端詳李陽,不過,她沒有見過易楚帝,不知道李陽跟易楚帝像不像。
李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當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易楚帝了,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清楚,我生下來後,我母親就去世了,沒有人跟我說過。」
七彩老人含笑,說道:「十之不離**。」
李陽呆了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易楚帝會有這麼近的關係,天孤煞脈,到「噬天霸帝冊」,似乎,好像易楚帝這個名字,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難道,自己真的是易楚帝的後人。
「今天見到李公子,也是個緣份,我給李公子提個醒。」七彩老人說道。
李陽回過神來,忙是說道:「前輩請說。」
「若他日有一天,李公子遇到聖主和伏隱重,最好躲開一點,至少,你還不是他們對手的時候。」七彩老人說道。
「為什麼?」李陽說道。
七彩老人說道:「這跟你的身世有關。如果你真的是易楚帝后人,特別是如果你有一天,得到了九品福地九壘穴,這肯定是少不了血戰。」
「九壘穴?」李陽怔了怔,不由想到了爺爺口中的神秘寶地,想到了十八壘印,難道,爺爺知道九壘穴在哪裡?
「當年一戰,易楚帝敗了,隨後,他與靳靜劍姑娘都失蹤了,對於他們兩個人的失蹤,有種種傳聞。就在易楚帝和靳靜劍姑娘失蹤之後,易楚帝所擁有的最大福地也是大陸上唯一的九品福地九壘穴也隨之封閉,沒有人找得到入口。」七彩老人說道。
李陽聚神而聽,當年大戰,浪天草跟他說過。但,之後的事,浪天草沒提,當然,他也不知道。
對於這樣的辛秘,穆竹靖也當然不會錯過,凝神而聽。
「九壘穴失蹤後,易氏王朝也隨之崩潰了,易氏王朝的文武大將,死的死,逃的逃,最後所剩,白鹿學院的白居易和神御軍團長左青山。當時,白鹿學院上院,一夜之間消失,白居易也再沒出現地。青山是我的女婿,在我的斡旋下,他加入了我七彩閣,在雲翠國建了左家。」七彩老人說道。
李陽怔了怔,左家是七彩閣的一部分,李陽是知道,但,他沒有想到,左家的主人左青山,竟然是七彩老人的女婿。
「儘管如此,當時,聖域仍沒停止過對九壘穴的搜索,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直到最後,聖域才放棄。」七彩老人說道。
說到這裡,七彩老人看了李陽一眼,含笑說道;「李公子,你身有天孤煞脈,半農傳你魂技,以我猜,當年是半農保住了易家血脈,隱藏起來。今天李公子有天孤煞脈,只怕,當年的易楚帝會再現,九壘穴,也將會再現,白鹿上院,也將會出現。」
聽到七彩老人的話,李陽呆了呆,九壘穴再現,白鹿上院再現,難道真會關係到自己。
「這身世,對於你來說,是福是禍,只有老天知道。如果讓聖主知道,他肯定不會放棄。聖主一向以來,都不希望有第二個易楚帝出現,三大域,三分天下,無人與他們爭鋒,當年易楚帝之勢,直逼三大域,又擁有九壘穴,這必會招來滅頂之災。希望李公子,以後小心一點。」七彩老人說道。
「多謝前輩。」李陽心裡面感激,說道。
「往事如煙,當年三大域聯手,那是種種原由,今天已非昔日,或者,對於李公子來說,是一個好機會都不一定。聖主雖難惹,但,李公子更應該小心的是伏隱重,我看著他長大,對他的性格再瞭解不過了。」七彩老人說道。
「前輩看著萬表師長大?」李陽一呆。
就是對大陸軼聞瞭解得比李陽還要多的穆竹靖都一怔。萬表師伏隱重是七聖之首,堪稱是大陸第一人,七彩老人竟然看著他長大。
七彩老人說道:「這件事,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除了幾位故人。說起來,隱重是我師弟,當年,我們同在師門學藝,他晚我很多。不過,我這個師兄,資質遠遠不如他,他在師門不久之後,就已經把師門所有絕學都練會,在我恩師同意下,他拜入另一個高人座下,一直到現在。」
李陽和穆竹靖都是呆了一下,他們都沒有想到,七聖之首的萬表師伏隱重,竟然是七彩老人的師弟!這絕對是是一個秘聞。
「……隱重他天資縱橫,也是一個心無旁鶩的人。世間利祿,他不放在心上,但,他這一生的心願是隨洗白灰腳步,欲封神歸虛。他的修為,現在已經達到巔峰,但,他突破不了瓶勁,這個世界上,或者,只有『洛河易書』才能助他一臂之力。」七彩老人說道。
李陽說道:「難道說『洛河易書』在我手中?」說著,不由苦笑了一下。
「如果你是易楚帝的後人,說不定有人會這樣認為。」七彩老人含笑地說道。
李陽苦笑了一下,他從來沒見過易楚帝,他手中也沒有「洛河易書」,如果麻煩找上他,那他不是很冤。
不過,如果「洛河易書」在自己手中,那就好了,他也想看看,讓洗白灰封神的神書,究竟有什麼妙處。不過,一想,李陽又苦笑,如果這書真的在自己手中,只怕,自己沒福消受,連伏隱重這樣的絕世人物都為之傾倒,至於其他的世人,只怕絕對為它瘋狂,這書在自己手中,自己不被人撕成千萬片才怪。這個世界上,只怕除了浪天草這個瘋子對「洛河易書」不屑一顧以外,只怕,任何人都會心動。
「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洛河易書』外,其他的魂修,就不通達到封神了嗎?」李陽怔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道。
七彩老人含笑,搖了搖頭,說道:「雖然,這也不見得,不過,到目前為止,在大陸魂修無數,秘笈也無數,但,封神的,只有練過『洛河易書』的洗白灰。事實上,很少人知道,『洛河易書』以前是沒有的,是洗白灰據一本殘本所創出來的,所以,世人都以為洗白灰是靠修練『洛河易書』封神的,這並不完全正確。」
「我所知道的,就如天境六書其他五書,創寫時間最短的『噬天霸帝冊』不算,長春洗心錄、鐵戰圖、金戈草艾止武典、天鬼策,這四本秘笈,修練過的強者和智者無數,但,從來沒聽過他們誰封神了。」七彩老人說道。
「這麼說來只有修練『洛河易書』才有可能封神了。」李陽呆了一下,當然,他從來沒想過封神,只不好奇而己。
七彩老人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也不見得,三大神樹,你聽過沒有?」
「聽過。」李陽忙是說道,不單是李陽,就是穆竹靖也知道,他們不單是聽過,還見過三大神樹之一的妙息之樹。
「妙息之樹,天地之樹,接神之樹。」七彩老人說道:「其他的人,我不清楚,以隱重來說,如果他能得天地之樹,或者是接神之樹,特別是天地之樹,他或者有可能突破瓶頸,達到封神。」七彩老人說道。
「天地之樹和接神之樹是什麼樣的?」李陽問道,妙息之樹他見過,事實上,他也沒看清楚,不知道妙息之樹是怎麼樣的。
「呵,呵,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也沒見過,只怕,這個世界上,很難找到見過這兩棵樹的人。」七彩老人說道。
李陽坐在七彩老人的大船上,順江而下,兩個人在船上,天南地方聊了一番,所談涉及極廣,以七彩老人無人倫與的博學和見聞,讓李陽大受陴益,不覺中,一天過去,七彩老人的船竟然開入了東海。
此時,望去,是碧水連天,放眼大海,是無邊無際,在海上,偶爾有一兩隻海鷗掠過。
「嗚——」就在李陽跟七彩老人聊著一些大陸軼事的時候,突然,一聲長吟,這聲音高亢無比,連海水都泛起漣漪。
七彩老人一怔,呆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眺望大海的遠處,喃喃地說道:「玄冰水龍要出世了。」
「玄冰水龍!」李陽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