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納珍蕭升,招財使者鄧九公,利市仙官姚司君這神趙公明手下的四大仙官都已經出現了,只是趙公明自己人呢?在那漫天的銅錢、金元寶當中並未見到趙公明的身形。
趙公明在何處?這不僅僅是莊萬古沉思的,亦是那畢宿城中,見到這等情景,玉皇大帝所思所想。趙公明雖然不是准聖當中的四大高手之一,但也是老牌的准聖,絕對不好對付。
便在兩方都沉吟之間,兩個十丈大的青銅錢如車輪一般,滑碌碌的向著畢宿城撞去,那兩個青銅錢越滾越快,與地面磨出火來,如同火輪一般砰的撞在城牆上,當下城牆塌下。
便在眾人的吸引力向那青銅錢看去之時,羽翼仙突然聽到了相當獨特而充滿倦意的聲音:「你便是燃燈佛的手下嗎?」一錠金元寶由天上來,一錠金元寶由地面上來,一來自天一來自地,往羽翼仙夾去。
羽翼仙速度快絕,稱雄三界,雖然反應慢了些,但仍是逃出了金元寶的合圍,只是翅膀破損,顯然剛才那一下也受了傷。
「原來是羽翼仙,怪不得有這樣快的速度,罷了罷了,看在你原來也曾是截教門下的份上,不殺你。」聲音微帶倦意,只是不殺第一個目標,玉皇大帝反應過來,想再殺人可沒有那樣容易了。
不過趙公明顯然沒想過再殺人。終於立身在十五丈高地城池頭,有無數金錢相伴的趙公明,居然是這副模樣,披著厚厚的毛裘,長得極是清瘦,雖然仍然俊秀,神色甚是落魄。這樣的中年清瘦男子一個人遠離人群,站在城頭。臉上既沒有悅色,也沒有悲容,不知在想些什麼,只輕輕的咳嗽著,不停的咳嗽著,不時的還咳出血來。鮮紅的血滴落。
雖然有無數金錢相伴,但身上卻沒有一點帶著金錢地模樣,有的只有無盡的屬於中年孤獨男子的落寞。這便是財神趙公明嗎?不得不說,真是一個獨特的人啊。
獨特的人,這是莊萬古對於趙公明地感覺。
趙公明輕輕的咳嗽著,掏出絲絹來,輕輕的拭著染上血的嘴角,這個瘦弱病重的中年男子,無論任何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優雅,無論是咳嗽還是拭血。優雅、從容而淡定。
「羽翼仙,看在你原是截教的份上。我饒過你一次,只是不要再撞到我手裡。」趙公明淡淡的言道。只是這種淡淡的語氣,在他口中說出,卻有著無窮的威攝力,哪個敢輕視,縱是羽翼仙自己,一向狂妄自大,此時也不由打個寒顫,他初至此界。並不太瞭解趙公明地威名,只是顯然。不用威名,單只是那種氣勢已經足夠鎮定羽翼仙。
羽翼仙心中暗道,原來見過的立身萬劍折腰,一劍籠東勝神洲,無人敢犯一步地玉鼎真人已經變態得無語了,如今這個趙公明,雖然不及玉鼎真人,但是這份威勢,也是恐怖到極點,這年頭哪裡不好穿越,王八之氣一揚就收到無窮小弟的異界多好,為什麼穿越到神魔界這樣恐怖地地方來。還好,收到一個小弟,跟班。小弟是奈落,跟班是小黑星君。
當然,以前敢把奈落當小弟看待的人,都死在奈落手下,淒涼無比的死。
「咳咳……」趙公明輕輕的咳著,只是無論如何咳嗽,他的背仍然是筆挺的,便如冬雪當中的孤松,縱是雪壓頂,也不會彎一下腰。趙公明看向玉皇大帝:「你投入佛教亦是身不由已,只是這人世當中,又有幾個能一切隨心,一入江湖身不由已,所以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估計你也不需要那個,能殺你時,定當殺你。」
玉皇大帝面上一絲不變,心中卻是大驚,趙公明突然出現就已經夠驚奇地,表示他已經欺騙了自己的情報系統,而看來他地神通只怕更勝於自己,還有神通不在自己之下的北嶽帝君,對於北嶽帝君的空間能力,玉皇大帝相當的忌諱。
「如果要戰,請戰,如果要來殺我,就拿出本事來。」玉皇大帝望向趙公明,包括城池下的莊萬古,隱隱的形成了三角對峙的局面。三股驚人的氣勢,遠在角宿城的燃燈,在婁宿城的幽冥教主,都可以感覺得到。
截教的中軍帳營當中,莊萬古與趙公明坐在面對面,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張紫微國附近的地圖,包括紫微國。三座城池同時交戰,莊萬古與趙公明都在看著地圖。
趙公明在喝酒,這個病重瘦弱俊秀的中年男子,披著厚厚的毛裘,喝著熱酒,亦是冰涼的冷意。
莊萬古在喝酒,這個雖步入中年,但仍是有幾分熱血的中年男子,銀髮隨風而舞,喝著冷酒,亦有火熱的熱意,仍有一腔熱血,仍有兄弟真情。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看著那張地圖,爾後兩人同時把目標指向婁宿城,二人合力第一個要攻的並不是玉皇大帝守的畢宿城,而是幽冥教主守的婁宿城,玉皇大帝早有準備,故而縱是以二戰一,也沒有那樣容易得手,而幽冥教主則無準備,以來趙公明與莊萬古仍在畢宿城,此時趁勢殺去,正是最佳動手之時。
目標選定了婁宿城,也不遲疑,這次打的是閃電戰,根本不用其它人,就是莊萬古與趙公明兩人,直飛向婁宿城,同時趙公明手下的曹寶、蕭升、鄧九公、姚司君這四人,仍然在撒著金錢,迷惑著敵人的眼線。
莊萬古與趙公明都在飛行,「幽冥教主擁有最強輪轉台,擁有無限輪迴之術,而且他還有其它功法,只是我並不知情。」莊萬古把自己瞭解的情報言於現在的盟友趙公明。
趙公明點了點頭,示意瞭解。
婁宿城巍巍城牆已然在望,截殺幽冥教主行動正式開始。
幽冥教主立在婁宿城的城頭,莊萬古不在婁宿城外北嶽軍中的消息自然瞞不過他,以幽冥教主的手段要雷霆之勢攻下人教大軍,也是不難。只是,墨非在西方七城當中。
幽冥教主本來有自信掌控一切逆天者,有信心把墨非、修羅這等要殺自己的人收羅
,但是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墨非,已經非是可以輕易掉的。只是,幽冥教主望著天邊,他仍有信心,革舊有一切之命,焚燬舊世界的一切。
「墨非、修羅、奈落,你們三人,都想殺我,我知道,我不在乎,只是你們不足夠強大,沒有能擊殺我實力前,就在我手下做事,我給你們挑戰我的機會。」這是昔年幽冥教主說過的話,絕對自信。
事到如今,幽冥教主仍然是絕對自信,擁有堅定目標的人總是這樣的自信,所以當銀髮雪眉的莊萬古站在城牆上,當病重瘦削不時咳嗽的趙公明站在城牆的另一邊時,幽冥教主雖然驚訝,但並不害怕。
「想不到你們兩個的目標會選擇我,燃燈、玉皇以及我三人當中,最弱的是我嗎?」幽冥教主微皺眉頭問道。
「自然不是。」莊萬古負手而立,看著幽冥教主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完全一樣的銀髮雪眉:「因為感覺你的威脅最大,所以才找上你的。」幽冥教主行事,步步算計,從山海宮之役傷太乙,聯須菩提,攻東勝神洲,步步算機步步心機,若不是玉鼎真人突然出山,只怕闡教的道統都要在他的手中滅掉大半。
只是神亦只是神,並不是無所不知,亦會被算計。幽冥教主亦會被算計,因為沒有掌握到趙公明的行蹤。只是天下間,又有幾個人可以掌握得到趙公明地行蹤呢。
「若不是戰爭,我不會以二對一。只是這是一場戰爭,在戰爭當中,為了勝利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莊萬古肅容道:「這本來是應當有的說詞,只是我仍是不習慣以二對一,這樣吧,這一場。就你與我,單對單。」莊萬古仍然是莊萬古,除了保護親人、朋友這個目標會不擇手段,做其它的事情,都不可能不擇手段。
趙公明輕輕的咳嗽著,站在城頭的寒風當中。他的身形有些孤單有些冷意,點點頭,示意他並不介意。
莊萬古與幽冥教主兩人,站在城頭,風起,吹得兩人身上的白袍獵獵作響,銀髮隨風狂舞,銀眉同時妖異的彎曲下來,自昔年山神土地廟一別之後,終於要交手了。
幽冥教主地無限輪迴**再度啟用。莊萬古仍未阻止,這回無限輪迴**回到的是莊萬古的前世。地球,那顆藍色的星球當中。
幽冥教主站在既虛幻又真實的輪迴當中。站在珠穆朗馬峰之顛,地球之顛傲視著大半個地球,他在找著,莊萬古在何處。虛幻之境虛幻親情無法困阻莊萬古,這早就預料到的,在山神土地廟就見識過一次。
所以這回虛幻出地球來,只是挑一個比較看得順眼地決戰環境。幽冥教主的幽冥之眼,可以橫掃三界。區區一個地球,沒有多久時間便掃射而完。見到摩天的大廈,見到雲海當中的飛機,見到各國地底的基地,但是就是沒有見莊萬古。他,不在這個地球上,幽冥教主下了這個判斷。
立在珠穆朗馬峰之顛的幽冥教主幽冥之眼掃向天空,掃向月亮,憑著感覺感覺得到莊萬古便在那處,對,此時的莊萬古正站在月球之上,珠穆朗馬峰之顛是高,但如何高,又高得過月球不成。
幽冥教主站在珠穆朗馬峰之顛發招,極深地獄的幽冥之火直噴而出,這番的幽冥之火並不比尋常,其中附帶著幽冥教主的神念,神念似聯似散,分成千萬道神念,若真是莊萬古失了心神,墮入這千萬塊神念當中,莊萬古將同時被拖入數百世、數千世地輪迴,一份神念化為千萬份,而又墮入幽冥教主的輪迴當中,那只怕就要立敗。
這一招叫--黃梁一夢,夢迴千世。
莊萬古見得這招,十八重黃泉出手,十八重黃泉本是水狀,又有十八顆衛星在得其中,莊萬古這招,先是十八重黃泉化為環狀,把地球封住,十八顆衛星如同月亮一般,環繞地球,莊萬古一招出手,地球立即便有了十九顆衛星,只是有十八重黃泉化成環狀封住地球,太陽地光芒卻已經看不見。
虛幻的地球當中也有變化,幽冥教主是這方面地大宗師,造的虛幻地球,遠非夜摩天主那種死氣沉沉可比,虛幻地球上面的人見得地球突然被幽冥火、黃泉封住,整個世界大驚。
後面又突然出現十八顆衛星,更是讓各國的科學家、國防部、領導人驚訝莫明,芸芸眾生之態,盡入幽冥教主與莊萬古之眼,想以幾十億的人心惑自己之心,幽冥教主果然是好手段,只是,莊萬古唇角一揚,一切一切,不過是虛妄。
如何還奈何不了莊萬古,幽冥教主的下招又至--大夢今日方覺曉,這趟不再是虛妄攻擊,幽冥教主的次強絕招即將出現,大夢今日方覺曉到底是何等招式。
莊萬古亦在此時準備用出自己的絕招--空間反轉,無論大夢今日方覺曉是何等招式,莊萬古會複製這段時間空間內地一切活動,而後反轉到幽冥教主的身上。
大夢今日方覺曉究竟是何等招式?
輕輕地咳嗽聲響起,整個虛幻的空間瞬間充滿各式各樣、各朝各代的銅錢、銀兩、金元寶、珍寶、古玩,虛幻的空間破碎。一切虛幻盡化為虛無,三人重新出現在城頭,只有幽冥教主唇角染血,傷得不輕,虛幻空間被硬生生的破掉,而且還挨了一掌。
趙公明把雙手插入厚厚的毛裘當中,臉上既沒有悅色,也沒有悲容,淡淡的道:「我不是北嶽帝君,北嶽帝君不習慣以二敵一,但我習慣,我只求勝利,不求其它。」不知為何,覺得趙公明說只求勝利,不求其它時,感覺得到深深的、深沉無比的悲傷。
「所以你敗,只是因為你根本不瞭解我的行事風格。」趙公明重重的咳嗽著,無窮無盡的悲傷隨著話語慢慢的散溢著。
趙公明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此深沉的悲傷,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