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陽葉,談秦心中有著諸多的感情,在他的眼中,陽葉是師父,是兄弟,是戰。曾經他剛來晨報的時候,便是陽葉手把手教會的。談秦之所以能那麼快跑熟湖南政法線,原因在於陽葉對於資源這一塊,基本不會藏私。而談秦的能力非常強,所以在很快的時間內成為了陽葉的臂膀。在一些大型的深入報道當中,陽葉也曾經為談秦擋過風雨,也為談秦爭取過福利和資源。但是就在幾個月之前,因為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和威脅,陽葉逼得不已壯志斷腕,將談秦從政法部清理了出去。
陽葉非常後悔,所以當郴州銀案煙消雲散之後,便想方設法找到談秦,希望讓談秦再次回到晨報,讓自己身邊有一個能幹的人,但是最終卻是發現,那時候的談秦卻是越飛越高,再也尋找不到了。
談秦如今成為秦淮都市報的執行副總編已經是采編部都知道的消息,有人說談秦好命,沒想到躲過了一劫之後,竟然運氣爆棚,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找到了自己的終南捷徑,也有人說陽葉瞎眼,將如此好的人才拱手相讓,為其他媒體培養了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才。
對於談秦而言,他沒有想得那麼多。他對於陽葉有兩個感覺,第一,在關鍵的時候,因為陽葉沒有站在自己的身後,所以他心中有著怨氣,導致他的人生進入了一個泥潭;第二,陽葉以往頤指氣使的形象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即使不踩一下陽葉,他也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陽葉愣了一會,臉表情有點不自然,笑道:「原來是談秦啊,這次回來,怎麼沒有提前通知一下,我好去為你接風。」
陽葉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見風使舵,談秦心中冷笑,最終順勢回了一句,道:「陽主任日理萬機,我回來不過是一件小事,哪裡能勞您大駕呢。」
陽葉卻是被哽在了一邊,談秦暗歎一口氣,卻是知道,自己還是沒有忍住胸中的一口氣。
按照以往陽葉的脾氣,必定會勃然大怒,將談秦罵得狗血淋頭,但是此刻卻是有點蕭索,歎道:「呵呵,下次回來提前說一下,不論多忙,必定會迎接。」
談秦有點後悔,笑道:「下次回來會跟陽主任報到,我還有些事情,就先離開了。」
出了晨報大廈,談秦歎了一口氣,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歎氣的男人,並非害怕傳說中的,歎一口氣,便會將自己身的氣運給吐掉,而是覺得不能夠將這種頹靡的精神傳給身邊的人。如今他身邊正好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卻是非常敏感地接受到了這個信息。羅麗柔淡淡笑道:「怎麼,如今以一個報社副總編的身份回到晨報,並沒有感到很解氣?」
談秦搖頭苦笑道:「這有什麼很解氣的,相反,我倒是有點喘不過氣來。」
「是因為看清楚了某些人的嘴臉嗎?」羅麗柔說話直入談秦的內心,如同一把匕首,沒有絲毫地猶豫扎到了談秦的心中。
談秦沒有說話,悶著臉,點頭。他看清楚了別人的嘴臉,比如陽葉,他望向自己的時候,明顯變得更加地謙恭,而再如易天雲,他望向自己的時候,卻是有點不屑。談秦知道真正讓自己從晨報走人的並不是陽葉,而是仍舊高高在的易天雲。想通了這層,談秦卻是知道,自己現在取得的成績還不夠。
原本他或許忐忑地走進了晨報,但同時又是雄心壯志,志得意滿,但實際進入晨報之後,卻並沒有享受到因為自己身份的不同而感受到所謂的優越感。原因很簡單,他儘管高昇了,但是最多只不過引起別人的改觀而已,這並不會讓他多添幾分財運或者女人緣。
成功,有時候只是階段性的勝利,談秦從晨報走出的那一刻,卻是感到更加沉重,因為他身的壓力又增加多了不少。雖然他從身份超過了陽葉,但是面對著易天雲,他還是有著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讓他有點喘不過起來,不過,越是這樣,他的脊樑越挺得直。
羅麗柔知道談秦並不是很開心,也沒有打擾他,開著車,將談秦帶往下一個目的地。經過了幾個紅綠燈,談秦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恢復了過來,笑道:「你這是準備把我賣到哪裡去?」
羅麗柔道:「送你回酒店。」
「你呢,還走不走?」
「不走!」羅麗柔嫵媚一笑,「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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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警備區,第六師。這是一個在國際享有盛名的師部。因為這裡被人稱為中國優秀特種兵的修煉場。每年全國至少有百名優秀兵尖子來到這裡,進行打磨。西疆最近幾年紛亂不少,各種恐怖組織流竄在此處。因為中央今年面臨著最高領導人換屆選舉,所以這裡的穩定便顯得異常的重要。
來到這裡的軍人,一般帶著兩個目的,其一,為了戰場,提升軍功戰功,為以後的軍旅生涯添濃墨重彩,其二,便是真正的磨礪自己的心志,通過在戰場摸爬滾打,將自己鍛煉成合格的軍人。
這裡是軍人最好的修煉場,更因為這裡有最激烈的競爭。因為在這裡,所有人都是從各個軍區挑選出來的兵王,他們聚集在一起,無論智謀還是武力都是最頂尖的。
立功的機會並不是無限多的餡餅,需要他們爭取,才能夠抓到手中。因為軍人們的背景非常複雜,所以在這裡生活隨時會面臨著武鬥的情況。而西疆第六師的領導們也並不過多阻攔,只要不傷及性命,也就任由這些兵王互相競爭。
因為軍人必定要流血,若不是在平時多流一點,到了戰場或許連流的機會都沒有,便一命嗚呼。
今天師裡來了一個大人物,因此師長劉長貴一直很鄭重,沒有流露出以前在屬下面前的那種狂妄不羈。
大人物約莫五十來歲,少將軍銜,便是未來瀋陽軍區的掌舵人沈旭。第六師在名義屬於四川軍區,但是因為內中關係複雜,所以與各個軍分區的關係都比較曖昧。而劉長貴是沈旭的老部下,所以在沈旭的面前,又顯得低調了一些。
「老領導,如果知道你今天來,我必定要炊事班做點好菜,咱倆喝個不醉不歸。」劉長貴只有在沈旭的面前才會這麼低姿態,當年他被瀋陽軍區以兵王的身份重點培養,不過後來遇到第六師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沈旭還是利用自己手中所有的能量,將之推到了第六師某營擔任正職。因為第六師是一個飛速躥升的好平台,所以劉長貴這幾年卻是軍銜一路飆升。
沈旭是劉長貴的老師,更是伯樂,如果換作另外一人,劉長貴也不會這般低聲下氣了。
沈旭笑道:「昨天我去四川開會,在會聽說你們這裡有個寶貝,所以非常好奇,便來看一下了。」
劉長貴哈哈笑道:「我這第六師乃是窮鄉僻壤,為你晚準備一頓飯,還得花好一番功夫,哪裡能有什麼寶貝能供老領導觀賞,您這是拿我開玩笑嘛。」
沈旭不言語,道:「讓炊事班那邊隨便弄點飯菜,不要過多浪費。趁這個時間,帶我去操場看看。」
劉長貴有點詫異,望了一眼沈旭身後的那個高壯的青年。卻見那青年微微搖頭。劉長貴歎了一口氣,連沈旭身邊的貼身警衛也不知道沈旭在賣什麼關子,這當真讓人有點奇怪了。應沈旭的要求,他們這次參觀操場,比較隨意,所以沒有引起太大的陣勢。
來到了操場,卻見戰士們正在運動,有打籃球的,也有在玩單雙槓的。其中有一夥人,大約二三十個圍在一起,聲音喧囂,卻是引起了沈旭的注意。
沈旭遠遠地看了一眼,問劉長貴:「那群戰士正在做什麼呢。看樣子非常激動啊。不如咱們過去看看。」
劉長貴有點滴汗,略有點無奈地笑道:「老領導,咱們還是不要去看。他們估計在玩一些無趣的東西,見了怕是不好。」
「哦?」沈旭眉頭一挑,回首望了一眼身後的高壯青年,「韓東旭,你也是這第六師出來的兵王,你應該知道他們玩什麼無聊的東西?」
韓東旭身高一米九三,國字臉,氣宇軒昂,眉宇間有著股凜冽的殺氣,在異常寒冷的高原冬末春初,只穿了一件薄薄衣衫,肌肉因為太過於膨脹,將衣服撐得緊繃繃。他看了一眼劉長貴,低聲回答沈旭道:「他們正在斗兵!」
「哦!」沈旭笑道,「什麼叫做斗兵?」
劉長貴苦笑道:「斗兵,是第六師的一個傳統,讓戰士們圍在一個圈子裡面,輪流做莊,接受旁邊的人挑戰,如果站到最後面的一個人,便能夠獲得獎賞。」
沈旭有點好奇,道:「這不是跟打黑拳一樣嗎?」
劉長貴訕訕一笑,道:「這是我想出來,刺激他們身野性的一個方法。」
沈旭臉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道:「帶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