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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斗老哥 08 茅廬主人 文 / ye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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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慶被稱為山城,因此其中奇峰山巒不計其數,但是真正開發到位的卻又是非常至少。

    巴蜀之地,富饒秀美,山脈綿延,奇峰兀立。

    重慶北碚區有一座縉雲山,風景秀麗,植物資源豐富,景區古木參天,翠竹成林,環境清幽,景色優美,素有「小峨眉」之稱,是觀日出、覽雲海、夏避暑、冬賞霧,飽覽自然風光的最佳去處。

    天微亮,縉雲山一處的峰頂,有一茅廬生出了些許炊煙,單從這個茅廬的外表看,似乎可以追溯到千餘年前的陳舊,依稀類似諸葛亮的隆中茅廬,有點破敗。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廉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一首劉禹錫的《陋室銘》從山下傳來,豪邁之聲直破蒼穹。山路間竟然傳出這麼有氣勢的古風之歌,讓人感到心血澎湃。

    主人從茅屋內走了出來,望向了山腳邊,以短歌來和,「翻手作雲覆手雨,紛紛輕薄何須數,君不見君不見管鮑貧時交,此道今人棄如土。」

    這一應和之間,自有一股韻律在其間飄蕩。

    劉禹錫的陋室銘,乃是志在高雅之作,主要是山下之人欲讚美主人的高潔,同時也是自稱自己為高雅之士,願意與茅屋主人成為好友。而茅屋主人唱得則是唐代大詩人杜甫的《貧交行》,歌詞簡單,但是氣度恢弘,其中帶著一點對山下來客的指點,意思是說,陋室銘的高雅,就不用了,貧賤之交才是最為讓人蕩氣迴腸的。

    主人乃是好古風之人,而山下的客人則是高雅之士。

    主人,乃是一個中年男士,穿得衣冠楚楚,上身布質風衣,下身淺灰色的休閒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勢,與這草廬卻是有點不搭。

    而過了許久之後,卻見一男一女爬上了山頭,男人看不出年紀,單看樣貌似乎只有三十來歲,唇紅齒白,讓人一眼便贊是個美男子。此人若是與那些保養得到的男明星想必,也是不遑多讓,足以讓任何年紀的男人神魂顛倒。

    而女子面相姣好,大約二十一二歲的年華,面色潔白,黑髮青眉,在這美女如雲的巴蜀之地,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妙女子。

    主人拱手道:「今日才至茅廬,沒想到唐先生便已經降臨,讓草廬當真是蓬蓽生輝。」

    姓唐的男人微微一笑,聲音清脆洪亮,指著自己的女兒,道:「先生客氣了,其實最近這幾年,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打探一下先生的歸期,今日聽得先生近日歸來,所以我也就趕了過來,還請先生原諒唐突。」

    主人沒有多說,從屋內搬出了幾張竹凳,看那樣子卻是手工作品,製作得非常精細。

    待一男一女坐下,主人又起身沏了三碗茶,剛一端出來,卻已經清香四溢,整個茅廬前坪,頓時瀰漫這茶香。女子品了一口,微笑讚道:「當真是好茶!」

    主人笑道:「不過是我的粗製的茶水而已,倒也非常解渴解乏。」

    唐先生笑道:「這茶水可不簡單,用的乃是縉雲山後面的毒泉水所作,這毒泉聽上去有毒,但事實上含著大量的礦物質,再與先生這茶葉一混合,便變成了這碗雖是清淡,但卻膩人的香茶。」唐先生的眼力高絕,閱歷豐富,僅僅嘗了一口,便已經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因為是早晨,冬日的山風有點寒涼,喝一口茶,身上卻是暖了起來。

    主人也飲了一口,將茶碗放在了一邊的木桌上,道:「唐先生今天特地徒步上這縉雲山,恐怕並不是為了討我一碗茶喝吧。」

    唐先生點頭道:「先生果然目光如炬,其實我今天是帶著小女唐琪過來,為求先生一卦。」

    原來這唐先生乃是唐穹,而他的女兒自然便是談秦的徒弟唐琪了。在中國黑道江湖,可能不會有很多人知道唐穹之名,但是蜀王之名卻是震懾四野,而蜀王真名便是唐穹,乃是唐門家主,輕鬆動個手指頭,便能夠在中國掀起諸多風雨的大人物。

    生肖十二榜,雖說只不過是江湖裡面帶著一點玩笑意味的榜單,其中的人物的實力也只是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聊而逐漸形成,而因此那些榜單上的人物究竟是不是那麼恐怖可能無從而知,但是蜀王唐穹的實力,卻是沒有任何人懷疑。唐穹原本並不姓唐,在二十年前憑借一己之力,獨挑娥眉之後,被唐門所救,最終成為當時唐門門主的女婿,最終改姓為唐。

    唐門在唐穹接手之後,逐漸地擴散實力,如今唐門中大量的精英人物散於軍界政界,而在媒體界響徹一方的華西幫中的精英人物便有唐門中人。這也是為何唐琪能夠順利地在晨報實習,同時又能夠輕易地轉學至揚州大學的主要原因。

    主人打量了唐琪一番,臉上的表情多變,一開始有點恍然,之後有點興奮,最後有點頹然,最終卻是搖頭道:「唐先生,很不好意思,你女兒的面相,我卻是看不得。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地址,若是你能找到那人的話,恐怕會對你有所幫助。我面相之學,也是跟他學的。」

    唐穹看了一下地址,上面人名乃為「諸葛」,有點震驚,因為他知道這面前的高人的實力,十多年前就是因為他的一句卦語,讓自己在唐門的角逐之中,最終獲得了勝利。唐穹乃是信命的人,聽聞眼前高人卻是不願意給唐琪卜卦,心中卻是有點焦急,因為擔心自己的女兒可能會命途多舛。

    主人卻是猜到了唐穹心中所想,淡淡笑道:「你放心,並非你女兒的面相藏著兇惡,而是你女兒此生與我有著一些關聯,卜卦之學,最重要的便是旁觀者清,而我已經入局,所以自然沒有辦法看得清楚你女兒此生命運走向。諸葛先生乃是我十多年前遇到的一位老友,你這番過去,只要與他交代,是我介紹的,他必定會為她卜算。」

    得到茅廬主人這番話,唐穹原本緊張的心情卻是放鬆下來。

    卻聽主人繼續道:「十多年前我給了你卦語,如今再次相見也算是有緣,我便再給你一個卦語,「天盡出,龍圖現,避喧囂,護龍主。」」

    這十二字念得奇怪,唐穹只聽得了大概,心中卻是非常迷糊,準備詳細詢問,卻見主人起身,進了茅屋,並且輕輕地帶上了門。

    唐穹知道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了。旁邊的唐琪有點慍怒,道:「這人性格還真夠古怪,只說了三兩句話,便不再理人了。」

    唐穹搖頭道:「你千萬別這麼說,這位先生是你老爹的貴人,當年你才五歲,你外公死得突然,而門內所有兄弟都視我為兇手,認為我是想篡奪門主之位。最終這位先生給我批注了四個字,「忍、靜、仁、德」,給我感悟頗多,同時告訴我,最多只要四年門內肯定會平息下來。最終你外公的事情因為時間過久了之後,沒有找到我是兇手的證據,逐漸被人淡忘。而我此後也是盡心做事,發展勢力,在四年之後重新整合了一盤散沙的唐門。」

    唐琪印象裡記得自己還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日子過得卻是有點艱難,當初自己的父母帶著自己到處躲藏,所以在九歲之前,並沒有好好地讀書,而後來熬過了那四年之後,唐穹逐漸開始展現自己的實力,一步步地將唐門重新收在了手中。

    真如唐穹所言,那此人還真是一個隱居世外的高人。

    唐琪見父親說得認真,微微一笑道:「好啦,我知道這先生的厲害了,不過這麼多年,為何你今日才拉我來見他?」

    唐穹站起了身,暗示唐琪準備下山,邊走邊說,道:「這位先生乃是一個奇人,當年只是匆匆一次相遇,等我四年之後再想找他便如同大海撈針,但是當真是老天有眼,十年前,我卻是知道了他的消息,他竟然在縉雲山上自建了一個小茅屋。不過,這裡他也不過每年來住上數日罷了。後來,卻是有幾年一直沒有過來。如果湊巧能夠碰上他,則會來跟他說幾句話,他給我的評語雖然很短,但是恰如其分,有點醒夢中人的感覺。一直想帶你,讓她見一面,但最近幾年卻是總沒有碰上機會。」

    唐琪噗嗤笑道:「難怪當年你非得買這縉雲山呢,原來是為了這麼個貴人。」

    唐穹也是個虎人,知道當年自己的貴人竟然潛在這山中之後,卻是將縉雲山全部買了下來。縉雲山總共有三條上山之路,而其中一條被改造得很隱秘,若不是老山民恐怕是找不到山上去的。而這條路便是通往草廬的小道。

    唐穹和唐琪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便下了山,司機已經在那裡等候。而唐穹一改之前在茅廬主人面前的謙恭,如同換臉一般,身上綻放出強大的氣勢,讓人感到威儀無匹。唐琪打量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卻是知道,父親對茅廬主人當真是誠心敬佩。

    她聽得那主人一句判詞,此生與他有緣,心中卻是千百個年頭轉起,剛才在山上的時候,她也曾細細打量過那位茅廬主人,卻是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心中暗念,大約是小時候被自己父親帶著去見過那個先生,自己忘記了吧。

    見唐穹下了山,主人卻是收拾了行囊,提著一個箱子下了山,他望了望天空,此刻的天雖然有點陰沉,但是山中污染少,天空中雲霧瀰漫,給人另外一種視覺衝擊。那主人淡淡道:「巴蜀之地,此子終於為你埋下,你是否能夠利用得好這個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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