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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斗老哥 18 活著,真好! 文 / ye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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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有時候是物理的,有時候是精神上的,當談秦看到沙沙帶著呼吸機在病房裡面安靜地躺著的時候,這種感覺是精神上的疼。這種疼痛感,遠遠比在**上劃破一道傷口還要讓人難以忍受。身體上的傷痛在很多年後可能只會成為淡淡的一道疤痕,但是心靈上的傷痛卻是根植在內心的種子。

    「活著,真好!」談秦望著同樣一夜無眠的唐琪和丁曉惠淡淡道。

    沙沙最終還是被搶救下來了,但是在清醒之後,經醫生檢查,卻是得了嚴重的抑鬱症。

    談秦知道如果不把黃子瀟的事情解決,恐怕沙沙一輩子都得在療養院裡面生活。

    黃子瀟沒有那麼蠢,這件事鬧得太大,原本就經不起深查,所以黃子瀟只能將沙沙的艷照暫且放在一邊,同時通過自己的老爹,暗示這件事情跟談秦很有關係,想能夠動用一些關係,將談秦開除。

    負面宣傳報道的事情,黃定堅其實並沒有讓黃子瀟插手去做,但是最終讓那林虎沖躺在了醫院裡面卻是惹怒了這個揚州大學的常務副校長。不過當他打電話到新傳院與童蒙暗示要解聘談秦的時候,卻是遭到了堅決的拒絕。

    黃定堅知道童蒙的厲害,知道不能在明面上跟這個在江蘇有著舉足輕重的「老爺子」對著幹,所以只能教自己的兒子一些下三濫的招術。

    聽完了黃子瀟的抱怨,黃定堅閉眼思考了一番,道:「你知道如今這個世界上最能殺人是什麼嗎?」

    黃子瀟道:「還請父親教我!」

    「口舌!」黃定堅老謀勝算道,「如今在明面上我們不能把事情鬧大,只能從暗地裡面出發,譭謗談秦的名譽。如果輿論風波一旦造起來,恐怕那童蒙絕對會壯士斷腕,將談秦給踢出去。當然,你之前說的艷照的事情是不可能去當做口舌之源的,因為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們做下的,就算後面處理得再乾淨,也難免有疏漏之處。有一句話叫做引火**,這團火有危險,我們千萬不能去點燃。」

    黃定堅老辣無比,在學校行政工作場上浸泡了多年,早就世事洞明,深知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沙沙的艷照事件雖然打擊力很強,但是雙刃劍,而且劍尖最終還是指向他們自己的,當然不能用,所以他只能給自己的兒子出其他的口舌事端,「任何一個老師都會犯錯的時候,你知道是什麼時候嗎?」

    黃子瀟低頭傾聽道:「講課的時候?」

    黃定堅點頭道:「教師最重要的職責便是教書育人,而教書育人時也最容易犯錯誤。新聞與傳播學院的課程尤其容易擦邊越界,你可以在談秦所教的課程上找一些學生去問問,他如果有什麼反動言論的話,直接記錄下來,到時候以匿名信的形式投遞到校長室,哼哼,到時候,恐怕談秦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黃子瀟今日總算知道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了,所謂的謀算腹黑,運用到最熟練的時候,絕對不是奇思妙想,而是返璞歸真。黃定堅的計謀看上去很老套,乃是學校弄倒搞臭一個人的常用之法,但是如今用來打擊一個年輕老師卻是足夠了……

    上完新聞班的採訪學課程,老奉一臉微笑地在門口等著談秦,這讓談秦當真受寵若驚,「奉院長,您咋在這裡接駕呢。」

    「鬼崽子!(長沙方言)」奉化笑道,「誰來接你的。我是來找我老朋友的,剛才在聽你的課。」

    談秦這才望見了奉化旁邊的那個中年男人,今天確實在後面旁聽,大學課堂上屬於半公開式,經常可以遇見旁聽,所以他也就沒有在意。

    奉化介紹道:「這位是《蘇報》副總編葉錫揚,這位是我們新傳院教師的新鮮血液,談秦。」

    葉錫揚個子不高,但是渾身健碩,雙眼炯炯有神,渾身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壓迫感,這種力量只有在新聞人的身上才會出現。卻見他伸出手,道:「你好,談記者,久仰大名啊。」

    談秦謙虛道:「呵呵,葉總編,您過獎了,是我久仰大名才是。」

    葉錫揚笑道:「你那一篇郴州銀礦案的報道寫得相當霸氣啊,如今已經被業界稱為二十年來最激憤人心的報道之一了。」

    談秦笑道:「葉總編,您太過獎了。」

    葉錫揚搖手道:「我和老奉是多年的朋友,他也對你這小傢伙讚不絕口啊。我聽了你兩次新聞採訪課,感覺到你身上的熱血與活力,其實,你是不是可以考慮重新回到第一線。」

    談秦打著哈哈道:「我算是有罪過的人啊,現在還有哪家報社敢要我這燙手的山芋呢。」

    葉錫揚笑道:「談小兄弟啊,看來你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跟第一線聯繫了,如今晨報在四處找你的蹤影,想要挖地三尺將你挖回去呢。當時,你是風波的中心人物,報社當然為了避嫌,把你推出去,而如今勢頭大定,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了,卻發現孤單英雄卻不見了,當真急死那些頭頭了。」

    談秦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個消息感到一種心冷。人生滄海桑田,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昨日的毒草可能會變成他日的治病良藥,他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感到心潮澎湃,抑或波瀾不驚,只有深深地被刺痛,被那些權力者,被那些曾經視作伯樂的領導,被那些看做夥伴的同事深深地給刺痛了。

    當初,談秦離開晨報大廈的時候雖然有失落感,但是並沒有陰冷之感,但是如今卻是陰風嗖嗖將其整個人穿了一個透心涼。

    天地為棋盤,人如棋子!

    葉錫揚從談秦的表情上讀到了一些什麼,從西裝插袋裡抽出了一張名片遞給談秦道:「如果你想來南京發展的話,隨時可以找我聯繫。我們那現在政法部缺少一個挑大樑的副主任,所以希望你能夠加入。」

    談秦有點僵硬地將名片收到了手中,並且給了一個僵硬的微笑,便與老奉和葉錫揚分手了。

    離午飯還有一點時間,談秦便來到了圖書館,正好遇上了童蒙,童蒙手一招,將談秦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坐在了沙發上,童蒙今天的態度不似以前和藹,看得出來臉上有些焦慮的事情。談秦問道:「您是不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童蒙起身從自己的辦公桌上取了茶杯,喝了一口,繼續坐在了沙發上,道:「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麼麻煩的人?」

    談秦也不打算欺瞞童蒙,便將與黃子瀟的過節一一告訴童蒙,不過關於沙沙的那一段卻是只是簡單的講述了下,沒有涉及到旅館艷照那一段,只是說黃子瀟對沙沙有非分舉動。童蒙在談秦講述的過程之中臉上一直陰晴不定,等到談秦說完之後,才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黃子瀟的老子黃定堅副校長昨天打電話給我,讓我把你辭了。」

    「呃!」談秦有點吃驚,因為沒有想到矛盾一瞬間完全蔓延開了來。

    童蒙沉默了片刻道:「黃定堅是一個玩弄權謀的老手,恐怕那天見我沒同意將你開除,現在已經開始佈局,給你挖陷阱了。」

    談秦問道:「我還真不擅長這些奇謀詭計啊。」

    童蒙看著談秦一副裝傻的模樣,不知道為何笑出了聲,道:「你這鬼小子恐怕肚子裡面早有壞水了,當初那公管院的景閻便是被你搞下去的吧。你這小子的能量我知道,但是這黃定堅你卻是很難搞定,這傢伙算是我的老對手了。應該說,他把我看做對手。」

    談秦笑著拍馬屁道:「看來您沒有把他當作對手。」

    童蒙冷笑道:「我不屑跟他玩這些小打小鬧的。這兩年他一直將我視作下屆校長的競爭對手,處處跟我作對,這次順便我就幫你教訓一下他吧。」平時看童蒙,可以感到他身上溫文爾雅的氣質,但是談秦卻是感到童蒙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重的古樸之意,有點像東晉桓溫的名將風度,讓人感到欽佩。

    談秦道:「謝謝您的照拂。不過這件事情我就不煩您了。我已經想好了,如今黃子瀟不過是想讓我從揚州大學出去而已,其實揚州不過是我的一個暫時的奮鬥地點,我一直想去南京去看看,畢竟那邊的天地要比揚州大許多。」

    童蒙靜靜地沉思了片刻,道:「上次我問你的話,你想好了沒有。」

    談秦道:「我想好了。您和乾娘如此照顧我,我談秦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童蒙點點頭,「你已經給了我答案,我謝謝你選擇相信我,選擇這條會很激動人心,但是無比艱辛的路。你要去南京發展,我支持你,正如你說的,揚州太小了,與其跟黃定堅父子這種無關要緊的傢伙玩遊戲,還不如去南京多吸收點閱歷。你教師的編制我會幫你保留著,然後幫你爭取一個南大在職研究生的名額。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談秦臉上不動聲色,便準備離開,童蒙卻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道:「這週末我有一些老朋友要過來吃飯,到時候你也來吧。」

    談秦笑道:「有飯吃啊,一定提前到。」

    童蒙也展開了緊鎖的眉頭,道「你小子,是不是上輩子沒吃過飯,一聽見吃飯,這麼開心。」

    談秦道:「主要是乾娘手藝好。」

    童蒙暗歎談秦拍馬屁功夫高明,這下不僅拍了乾娘王月娥,而且他這個乾爹臉上也有光,道:「嗯,記得早點來,你乾娘聽到你誇她恐怕又有得折騰了。」

    走出了院長辦公室,談秦不知道為何腿重似鉛,明明今天得到的都是好消息,蘇報伸出了橄欖枝,與童蒙的關係更近了一步,但是他始終輕鬆不下來。

    「活著,真好!沙沙,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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