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壓制
面對突然放出「魔王宣言」、更囂張地宣稱要以一敵多的白驚浪,草薙柴舟等人非但沒有覺得他狂妄,反而紛紛如臨大敵,人人臉上儘是一派凝重的神色。
雖然草薙柴舟、海頓和籐堂龍白三人都已是成名數十年的前輩高手,更都是力量去到「究極境界」、當世有數的超級強者,但他們卻絕不會像年輕一輩那樣自以為是,更不會隨隨便便就武斷地認為,眼前青年的發言是一種「妄語」。
曾經的事實,就深刻地告訴了他們,在這世上,就是有一種強者,能夠去到比其它強者更強許多的領域,甚至單憑己身便足以同時抵擋當世所有強者——在之前的94年、95年,在那兩屆kof大會的最後,不正是曾有那樣一個人,以一己之力,獨力挑戰天下高手而不敗嗎?而當「那個人」能做到,眼前這個自稱「海虎」的男人又為何不能做到了?
而更有甚者,在白驚浪的身上,草薙柴舟就感受到了一股與怒加不同的、更加危險的氣息。若說在怒加的身上,他們還能感受到其野心和霸念,感到其武力只是其野心和霸念的支撐,那麼在白驚浪的身上,他們便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戰意」以外的東西,這個男人一切的一切,似乎便都是由戰意組成,就像是一個純粹暴力的幾何體一般,更不存在任何臣服與妥協的可能。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了?
無論草薙柴舟、海頓抑或籐堂龍白,他們始終也弄不明白,為何一個人竟能如此將「戰」視為與呼吸、飲食等同的生存要素,強烈地渴求著「戰鬥」。
是的,他們絕不會明白!
他們的閱歷已足夠豐富、卻也只見過像怒加那樣用武力來實現自己**的野心家,又怎可能知道,一位強者,在「平凡」了十五年之後,那急於「挽回」的心情?
白驚浪之所以如此渴望著戰鬥,便就是希望將那「浪費」了的十五年給「補償」回來,讓他能夠盡快去到他應有的境界,讓他能夠取回自己應有的精彩生涯!
而當他為了這一點毅然踏入這無限世界,這多元宇宙之中,就沒人再能扭轉他的意志,令他停下他「索戰」的腳步!
「準備好了嗎?」白驚浪的眼睛掃過眼前的諸多強者說道,「你們若不來,便輪到我先出手了!」
說著看來頗為「君子」的「預告」,白驚浪毫不猶豫地當起了「小人」!
在「先」字出口的同時,「磁場轉動九萬匹」的「殺鯨霸拳」便已橫越過了近二十米的距離,卻並不是攻向他一直盯緊的草薙柴舟,而是挾著驚天的殺勢轟向了距離白驚浪最遠的——籐堂龍白!
這一手「先攻擊,再警告」的「偷襲」手段固然老套,但在無數個位面的強者決戰之中卻實在是屢試不爽,就連海虎,也在與奧加決戰之時靠著這一手偷襲將奧加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此時白驚浪依樣畫葫蘆,其「賤格」與「巧妙」之處,就學了一個十足十,再加上他之前虛張聲勢,讓籐堂龍白一直警惕著準備隨時救援草薙柴舟,此時一發現對手竟赫然攻向自己,之前的諸般準備頓時盡付流水,再沒任何抵擋可能,當場便給強勁無匹的重拳轟——中!
擺拳重撞腰間,籐堂龍白雖於電光石火之間強聚起「究極力量」硬擋,但這凝練程度遠遜於方才神樂千鶴之「乙式頂門之一針」的區區「護體氣勁」,又他媽的如何能擋住白驚浪那預謀已久的「賤格」之拳了?足以擋下重炮齊射的護身氣牆甚至都沒抵抗得哪怕百之一秒的時間,只在中拳的剎那便已如紙糊的一般,給強猛的拳力輕易搗破。
「龍白!」
不愧為超級高手,雖然在第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驚愕之中,但只用了一瞬間,草薙柴舟便已取回狀態,立刻貼地滑鏟,以「捌拾捌式」的下段踢飛快地踢向白驚浪下盤要害,試圖圍魏救趙,其反應之快速,決定之果斷,出招之凌厲,皆已去到這位面的頂峰級數,足見其宗師之名絕非幸至!
然而,無論這一招多麼迅捷、多麼果斷、多麼凌厲,便也只是一著「馬後炮」,根本於事無補!早在草薙柴舟踢出飛腿之前,白驚浪的「殺鯨霸拳」便已將籐堂龍白重重轟開。被擺拳重砸腰腹的籐堂家前任當主只覺一陣劇痛鑽心,眨眼間已負上了極重的內傷,整個人更是如一隻被強打轟飛的棒球,以「全壘打」之勢向著圍欄高處飛去,重重砸在了圍牆頂端,深陷入牆內近兩米之多。
這位合氣道宗師竟赫然一招未出,便已徹底敗北,而若無意外,相信等閒三五個月之內已無法再與任何強者作戰。
而將他轟飛的白驚浪卻顯得收放自如,更能在飛腿襲至之前好整以暇地點地飛退,讓草薙柴舟這一式凌厲無比的攻擊徹底落空,其舉重若輕之勢,讓任何看到的強者亦要為之動容。
而另一邊,「捌拾捌式」無功而返,草薙柴舟立刻以手撐地,飛身再上,沒有任何停頓和猶豫——對方一擊擊退千鶴,又一擊擊倒龍白,這種壓倒性的強大,實在已讓草薙柴舟根本不能再有任何留手,甚至,在面對白驚浪的時候,這位成名已久的超級高手便根本不似以一個前輩的身份面對著一個年輕人,反而想起了他年少時,面對父輩高手一樣的感覺。
那種只用肉眼就可以感受到的巨大差距,促使著他進攻、進攻、不斷地進攻!
如果攻勢一旦停下,敗北的命運便再也無法挽回!
荒咬!九傷!八錆!七瀨!琴月陰!轟斧陽!罪詠!罰詠!毒咬!百合折!屑風!暗拂!葵花!砌穿!夢彈!奈奈落!獨樂屠!
草薙流、甚至八神流的古武術,在這位使用著「火」之力量的宗師手中不斷用出,如一陣颱風,將其路過之處轟得千瘡百孔。這極富殺傷力的連續打擊,就像是一場至高的舞蹈,充滿了力量和美感,如行雲流水,已去到了古語所云「零流帶月澄如鏡」的境界,更帶著一種別樣的感覺,似乎只是單純看著,就能讓人為之感動、受傷、甚至——死亡!
然而,這場死亡的舞蹈,卻只是一場沒有舞伴的獨舞!所有的招式,便在其發出之前,便已注定了落空的命運。草薙柴舟每一招耗力巨大的超級強招,在白驚浪的面前,就連對方的衣角也沒碰到半分,便給對方輕易閃避而過,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即使以草薙之血中蘊含的「神器之力」也無法推動草薙柴舟如此連續、密集地運用其最強級數的「究極力量」!而若是草薙柴舟堅持要以這力量連續轟打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力竭而死!
這個淺顯的道理,不只白驚浪明白,就連在場的其它強者也明白,身為當事人的草薙柴舟又焉有不明白之理?那他為何還要如此連番轟擊上去了,難道他就蠢,願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當然不是!
身為當世強人,草薙柴舟又怎會蠢了?但有些事情,並非他想就可以做到。草薙柴舟又怎會不想停下這無意義的攻擊,又如何不想稍微減弱自己使用的力量?但他就能明確地感受到,眼前的敵人,在自己這連番的攻勢之下,也在不斷地蓄積自己的氣勢和力量,若他稍微放緩攻勢或是減弱力量,自己這攻擊便再也不能將對方掣肘,敵人那蓄勢已久的可怕攻擊便會在那一剎那之間降臨到自己的頭上!而那一擊,便絕對驚天動地,比剛才攻向神樂千鶴和籐堂龍白的攻擊更可怕百倍以上,若自己一旦未能成功接下,其結局恐怕就不會是「退」、或是「敗」,而會是——死!到那時,自己力竭不力竭,又還有什麼意義了?
因此,草薙柴舟就決不能退、決不能停、決不能弱!
決不能!決不能呀!
一代宗師,就在這時刻被迫入了這尷尬的窘境,竟他媽的想不出任何應對的方法!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一度受創的神樂千鶴終於回過氣來,重新取回了戰力,只是看了一眼場中的形勢,便立刻明白草薙柴舟面臨的兩難抉擇。而與此同時,這位神樂家的當主更是明白地意識到,若是草薙柴舟被拖垮或是轟下,只靠戰力不全的自己和稍遜一籌的海頓,恐怕便沒任何可能將白驚浪停止。那個風衣青年雖然從頭到尾都只顯露出了不超過「絕對領域95%」的力量,但那可怕的武學境界和力量運用,卻足以讓他憑此區區力量便比之前他們面對過的怒加、麥卓、無界等強者更加可怕!若要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將他壓下,或者……神樂千鶴想道,或者之後被高尼茨算計陰死的齋祀才會有著絕對的把握吧!
但現在,即使沒有把握,神樂家主卻也已不得不戰,不論是為了奪回姐姐的屍身,或是為了保護1200萬的平民,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去阻止白驚浪可能的反撲,讓草薙柴舟能夠緩上一口氣來重組攻勢!
而她選擇的方式,就無比的簡單,仍是與草薙柴舟救援籐堂龍白之時一模一樣,用上了「圍魏救趙」之計!
然而她選擇的「魏國」卻並不是白驚浪自己,而是一直在入口處俯視著場中的天國隊隊員,守衛著神樂萬龜屍體的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