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刀劍決
這句詩,出自陸游的《臨安春雨初霽》,乃是詩人用以解懷之作。
然而九條口中所說的這句「小樓一夜聽春雨」,卻與陸游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這句話,本身只是用來用來指代一柄刀!
一柄「圓月彎刀」!
在那柄宛如圓月一般的彎刀刀身上,便篆刻著這一句詩意甚濃卻不知由來的句子。
傳說拿到這柄刀的人,便能修成絕世的刀法,擁有天下無敵的武功,以無窮魔性動亂江湖,掀起血雨腥風,斬盡世間英雄,成為刀中之魔!
而此時此刻,附身在九條身上的持有靈,便正是這柄彎刀曾經的主人——丁鵬!
當他拿著這柄魔刀行走江湖的時候,從頭到尾亦只曾為一個人所折服,而那個人,便是神劍山莊的「三少爺」謝曉峰。
而謝曉峰用以折服丁鵬的「劍」,卻是其宿敵燕十三所創的「奪命十三劍」!
這套殺性十足的魔劍,被燕十三在最後的時間裡演化出了第十四劍、第十五劍,而第十五劍的魔性,更是大到足以滅絕人間,如果真正使出,則連自己也控制不住,勢要殺妻殺子殺親殺友,直到最後殺死自己,走到與「聖靈劍法」迥異的另一個「劍道極峰」!
當持有靈丁鵬看到獨孤廿三的劍,他就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三少爺,熾烈的戰意湧起在他的心間,讓他大量調集九條體內的巫力,以他更為熟悉的「內力」運用法門運轉起來,然後,劈出了一刀!
「小樓一夜聽春雨」的一刀!
淒迷的刀光瞬間照亮了獨孤廿三的臉,森寒的刀氣亦隨之降下。
據說凡是被這刀光照耀的地方,圓月彎刀就能將其斬盡,那麼,當刀光已照上獨孤廿三的頭顱,他的頭,又會否就此被一刀兩斷?
不會!
因為獨孤廿三已使出了他的「劍十五」!
一瞬間劍刃連閃十五次,以三擊架住敵人刀招,三擊盪開oversoul的彎刀,剩餘九擊全部如隕星暴雷,破空疾刺九條!
然而若是如此容易被殺敗,圓月彎刀又怎能被稱作江湖第一魔刀?
只聽九條暴喝一聲:「好!」雙眼隨即綻放紅光,右手彎刀刀氣猛然暴漲,摩擦空氣帶起陣陣電光,以比剛才更快近倍的速度自上而下猛然劈落,正是圓月彎刀的「何事長向別時圓」!
所謂「別」,即是「離別」,帶著決然和傷逝,令刀光所及的一切分離兩半!
這一刀斬下,狂猛刀氣勃然而發,頓時將獨孤廿三九縷劍氣斬斷,再無任何殺傷力,同時刀氣反捲,將獨孤廿三劍勢破盡,當場便要透體而過。
看到來招,獨孤廿三同樣喝了一聲:「好!」雙足不丁不八,氣定神閒,震乾坤寶劍左右揮灑,使出「劍八」,於運劍軌跡上形成八道劍氣,於虛空凝成一個隱隱約約的「八」字,將「何事長向別時圓」的刀氣消磨一空。
然而這還未完!
「圓月彎刀」這驚世魔刀,一刀既出,必定見血。不管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當持有靈丁鵬使出第二招圓月彎刀刀法,他的心靈便為刀法所役,再沒半分自控能力,只想著要以圓月刀法殺掉敵人,見血而回!
「碰!」刀劍硬拚,爆出巨大金鳴,劍氣刀氣相沖爆散,如箭激射四方,頓時將周圍紫竹炸得千瘡百孔。
龍虎門眾人看到九條獨自挺刀上前,刀劍招式猛烈,難以插手,遂將兩人團團包圍,預備隨時圍攻。誰知這一下兩人霹靂硬拚,刀氣劍氣飛散之下,頓遭池魚之殃,只能紛紛縮身疾退,勁聚橋臂硬接。饒是如此,功力稍弱的小一輩眾人仍慘遭刀劍罡氣切割,運氣未足的側腹、大腿等處紛紛受創,將衣褲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然而龍虎門眾人的處境,對正處於劍決中的兩人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
九條一刀無功,毫不猶豫抽刀再起,側斬而下。刀刃紫芒隱現,如一條紫色驚虹,竟將大氣斬破,爆出層層炸響,其勢足可催山斷岳,破海分天,超越了三星輪迴士所能到達的極限,竟在一瞬間突破至五星級數,正是「圓月彎刀」的最終殺招——一別長空!
一別長空這一招,本是由圓月彎刀前四式組合而成,之前九條使出的「小樓一夜聽春雨」和「何事長向別時圓」亦只分別是「一」與「別」兩招而已。此時四招合一,其殺傷力便不再是乘以四那麼簡單,而是成幾何級數上升!
這一刀側劈,雖然比任何刀招更加簡單,但卻比任何刀招更加難以抵擋,簡直已足以稱得上是——氣壯山河!
「好!便拼吧!」
猛招臨門,獨孤廿三臉上竟無半分恐懼,反而流露出極強的信心和看到絕佳對手的喜悅。
震乾坤這絕世凶兵感受到兵主的張揚戰意和厲烈殺性,亦隨之顫抖蜂鳴,顯然極為渴望能夠在此一招之間,痛飲強者的鮮血!
獨孤廿三欣然一笑,右手一振,斜撩而上,長劍星馳電掣般隨著他的動作指向半空中的九條,竟赫然使出了——聖靈劍法劍十七!
這劍中狂人竟以一招未完成的劍法,去匹敵對方千錘百煉的刀招!
他竟是要以這一招絕世魔刀,來將他者半招「劍十七」洗練成功,以強大的敵人作為自己的磨劍石!
這種做法,究竟需要多麼的瘋狂,多麼的自信,多麼的執著!
不成功,則成仁!不成劍,毋寧死!
拼了!
「劍十七」的軌跡不斷變化,逐漸變得越來越完美無瑕,然後與「一別長空」拼做一團!
然而畢竟仍未完成的「劍十七」,卻終究敵不過這霸絕的一刀!
劍中之聖的奪目劍氣,竟在這一招之下寸寸短碎,讓獨孤廿三也受不住這龐大的壓力吐出一口血來,於出場以來首次負創。
然而他右手中的震乾坤,卻不知為何輕易穿越了「圓月彎刀」的刀身,毫無難度地將九條斬作兩段,而圓月刀氣亦隨之變得無以為繼,刀光及體,也未能斬傷獨孤廿三分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竟會出現這「敗者生,勝者死」的荒謬結局?
原來九條受到丁鵬的心魔刀意影響,不斷鼓催之下,「巫力」竟已耗盡,無法支撐「oversoul」的「圓月彎刀」,刀身隨即回歸靈體狀態,雖然仍發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但由於無法攔阻震乾坤,仍然難逃慘死的結局!
「嘎……」接下一刀不死的獨孤廿三跪倒在地,冷冷看著眼前已經躍躍欲試,準備「趁他病要他命」的龍虎門眾人,眼中滿是不屑。
「沒用的東西們,想要撿便宜?」他的嘴角緩緩拉起,「這便沒可能呀!便接我的——」
劍十七!
完美的劍十七!
死裡逃生的獨孤廿三終於掌握了「劍十七」的真正精髓,獲得了絕大領悟,此時使出,雖然功力因受傷有所下降,但劍氣、劍意卻比剛才那一招還要凌厲、浩瀚十倍!
「不怕死便來吧!」
劍中之聖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密如羅網的劍招立刻將撲上的龍虎門眾人吞噬。
玄劫使出「五輪金剛掌」暴轟白驚浪,反而被對方覷準破綻,閃入空門,更以「天武殺道斷頭道」狠狠予以回擊!
總算玄劫功力高深,防禦力足有《金鐘罩》八關以上水準,被剛勁無比的斷頭道重斬頂門,仍能逃得不死。然而這「大白鯊」天道畢生最強的武學亦絕非等閒。雖然未能成功斬破玄劫的狗頭,但也將這大頭和尚打得頭破血流,斷頭道掌勁亦趁虛而入,在玄劫腦內猛烈爆發,令這密宗惡僧頭疼欲裂,慘嚎起來。
「他媽的,給我死呀!」
疼痛難忍的玄劫右手猛揮,「五輪金剛掌」的「旋轉暴風」挾怒而出,猛砍白驚浪腰間!
這一式「旋轉暴風」乃是帶動五色佛輪連環重斬對手,除火雲邪神外,曾受過此招的對手已無一例外地被玄劫重掌分屍。
面對如此猛招,白驚浪仍是一笑。
「蠢材,早說要用腦的呀!」
話音未落,玄劫已赫然發現不見了對手蹤影。
「裝神弄鬼!後面!」
大量的戰鬥經驗令玄劫立刻意識到對手的所在,「旋轉暴風」其勢不歇,追加向後斬去,然而卻仍然斬了一個空!
「什麼?人呢?」
驚慌間玄劫只覺滿背都是冷汗,卻聽到白驚浪的聲音,竟從「前面」傳來。
「蠻牛,不要東張西望呀!」
一邊說著話,白驚浪右手五指並指如刀,向著玄劫的心臟要害猛然刺出!
電流推動三十萬伏特——天武殺道斷心道!
這一式天武殺道,最適合攻擊敵人心臟要害,雖然並不能提升力量,但其運勁法門卻能對敵人心臟造成極大殺傷,比起攻擊其它地方威力更大五倍有餘!
說時遲那時快,比「摧心掌」更可怕數倍的鑽勁猛插玄劫心房,竟毫無阻礙地扯裂了玄劫的護身罡氣,然後深深地沒入了玄劫的前胸。
「呃……這……不……可能!」
感受著胸前的死亡感覺,仍沉浸在殺敵夢想中的天地尊者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嘿,有何不可能了?」白驚浪說道,「弱者敗給強者,便從來天經地義呀!」
說著,他沒入玄劫體內的手猛然一抽,再出來是,其手中已握著一個鮮紅的、仍在跳動的「東西」,竟赫然是玄劫的心臟!
「老東西,便死吧!」
白驚浪說完,彷彿捏碎一個雞蛋般,隨手將手中的心臟捏成齏粉。
而失去了心臟的玄劫,亦隨著這心臟的粉碎轟然倒地。
「殺死天地尊者玄劫,獲得3000積分,c級輪迴卡一張。」
主神的聲音再次在白驚浪的腦中響起。
「唔……太弱了……」白驚浪甩了甩自己染著血污的手,低聲自語著,突然將目光轉向遠方,「嘿,這才對。」
白驚浪臉上浮出了微笑:「在邀請我們去戰嗎?哈,難道我又怕了?」
彷彿回應著他的說話一般,一股「箭氣」猛然自遠方不知何處射來,將金聖老面前的泥土炸飛。
在戰鬥進行到中盤的時刻,「神」終於紆尊降臨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