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丈擂台上,師朗和昶夢遙遙相對。
師朗很清楚,好戰,是軍人的本性。
他們兩人,無論誰贏了,對於最終的目標——長歌號起飛,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但是,師朗不會留手,他要提高,必須經過實戰。他想知道,憑借真實的實力,能否戰勝昶夢。
他也知道,昶夢絕不會留手。因為在這片大陸上,師朗才是她最好的對手。
兩人知根知底,而且都明白,宇宙中的危險無數,只有實力高強的人,才能夠頑強的生活下來。
在星空巨獸,陰狠的妖族,霸道的蟲族面前,他們不會因為你是女人而憐憫,不會因為你是弱者而心軟。
「準備好了嗎?」昶夢雙目炯炯的盯著實力,鏗鏘道,「我先提醒你,千萬不要幾萬雙眼睛面前輸得太慘。自從改修刀法後,我才知道,是為了刀而生。
「嗯,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憑借飛輪,照樣有實力做你的船長。」師朗手握長槍,感受著身體和長槍無比的契合。
「轟!」
「轟隆隆!」
雄渾的元力瘋狂運轉,充斥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吐出積蓄的力量,只要自己願意,可以一瞬間使出最兇猛的槍法。這種強橫和絕對掌控力量的感覺,令師朗的氣勢噴然飆升,幾乎在一瞬間爆發出無可阻擋的氣勢。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咯咯,不知死活的傢伙,可要拿出你的最強實力來。」與此同時,昶夢長刀微抬,氣息陡然飆升,刀光如太陽般刺目。
擂台上空,風雲突變,似乎承受不住下面強勁爆發的罡氣,轟隆隆中,在兩人的頭頂,形成兩個絕大的氣旋,隱隱有電火擦出,雷鳴聲滾滾響起。
長刀完全抬起,斜指著師朗的時候,昶夢忽然閉上上了眼睛,但她的氣勢陡然間再次飆升,如同一頭危險的凶獸,刀芒閃爍,刀身上更是浮現出一道道複雜的秘紋,似乎勾動空氣中的某種本源法則,與此同時,昶夢的背後,陡然浮現出一座古山的虛影,散發出一股滄桑的氣息,這股氣息完美的融入長刀。刀鋒瞬間爆發出一種古老的,但又凌厲到極點的銳利氣息。
「哼。」師朗猛地一聲低哼,他覺得自己面對,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座雄偉的大山,卻猶如刀鋒一般。厚重與鋒銳,兼而有之。
但,他不怕!
戰鬥,才是永恆的主題!
師朗猛地踏出一步,整個人的氣息迅速變化,全身詭異的浮現了片片青色鱗片,瞬間組合成一套青鱗甲,他的眼睛半瞇著,盯著青溟溟的槍尖,他的雙手緊握長槍,在他身後同樣出現了一頭龐大的凶獸虛影,凶獸低著頭,而長槍,則是凶獸的獨角。
他的眼,就是凶獸的眼,一雙眸子投射出無盡的瘋狂。
「你要戰,那便戰!」
「轟轟轟!」
突然間,擂台上的兩人,同時動了,化作一青一紅兩個光團,狠狠的撲向對方。
……
流一刀和流琪,以及一大批軍中將官,都站在遠處仔細觀看。
「昶夢是練刀的天才,我骨刀一脈的功法,彷彿天生為她而產生,但是,那師朗也是厲害無比,竟然只是稍處弱勢,等他習慣了骨刀一脈的戰鬥風格,結果還真不好說啊。」流琪驚疑道,「太子殿下,師朗與你是怎麼遇上的?」
「別擔心,流大將軍。」流一刀輕聲道,他神色凝重無比,心裡也矛盾無比,既希望師朗能夠勝利,表現出強悍絕倫實力,又希望昶夢能夠堂堂正正的獲勝,「師朗的出現,完全是一個巧合,他的實力我最清楚,敵人絕不可能把一個如此優秀的人,送出來當間諜。依我看,他應該和角青族有些關係,但是絕不會是角青族人,而且他還沒使用最強的秘法絕學。說實話,我很希望昶夢能贏,但是,看……吧。」
流一刀想起了逃亡路上的一幕幕,不得不承認,師朗的實力,他看不透。
「嗯,他的槍法雖然有角青族的影子,但總體風格上,卻是大陸上從未出現的流派,倒是和昶夢的刀風近似……什麼!」流琪震驚了。
「師朗,那一槍——」流一刀也是瞪大了雙眼。
……………………
擂台上,師朗突然間爆發。
他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把血紅色的彎刀,刀身如血色的月牙,刀尖如猩紅的魚鉤。血紅彎刀看似普通,但它甫一出現,立即散發出滔天的威壓,彷彿是絕世凶器,透著無盡的冰冷和嗜血。擂台上,無形中一道血色的波紋,砰的一聲,極速的擴散,瞬間滲入擂台下觀戰士兵的胸口,而後蔓延全身。所有人,立即感覺被一股冷氣,竟然有血液凝固,呼吸困難的感覺。
在擂台上的昶夢,直面血刀的煞氣,更是臉色鐵青,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她背後的古山虛影,在這股血色波紋的衝擊下,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顫。昶夢雙眼猛地睜開,狠狠的咬咬牙,一縷鮮血從嘴唇滲出,看上去嬌柔的身體,迸發出一道道無形的刀光,組成一個奇異的刀圈護罩。
即便是師朗,握刀的左手,也是青筋暴起,忍不住的顫抖著,刀上的血煞之氣,實在太過濃厚,他甚至必須全力的抵抗,才能保持著神志清醒,不陷入暴走的狀態。
之前二人還是鬥了個旗鼓相當,可隨著這把血色彎刀詭異的出現,緊跟著那師朗實力猛地暴增一倍,竟然瞬間便對昶夢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
……
擂台上。
「敗吧。」師朗低吼一聲,似乎受到血刀的影響,他的眼眸中透出瘋狂之色,移動速度達到最高極限,一股暴虐、嗜血、殘忍、無情的氣息,轟然爆發。
「轟隆隆!」師朗高高躍起空中,半空中那巨大凶獸獨角,就彷彿一道無堅不摧雷霆,刺破了這一方時空,轟隆隆隆,九丈大擂震顫不已,與此同時,空中一刀血光暴掃而出,橫斬昶夢背後的古山虛影。
一刀一槍,兇猛無比,威能無雙,霸道之極。而速度更是快到了極致。
「移山玥!」昶夢臉色微變,她狂吼一聲,刀光一閃,背後的古山虛影,驀然穿到前方。
彭彭聲中!獨角長槍噗的刺入古山,古山登時劇烈的顫抖不已,隨時都可能解體的樣子。
與此同時,血色刀光狠狠的斬在古山上。
長槍在內,血刀在外,內外交擊之下,古山虛影在顫抖中,急劇縮小!
昶夢一步步後退,師朗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長槍上青氣四射,彎刀上更是血光繚繞,煞氣殺意沖天,直接衝擊著眾人的心神意志。
「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古山直接被劈成四塊,長槍倏然前進,直抵昶夢咽喉。
「認輸吧!」師朗哼道!
「啊……」
「住手!」
擂台周圍響起一股倒抽冷氣的聲音。
此刻,昶夢腳尖已踏在擂台的邊緣。
感受著槍尖傳來陣陣寒意,昶夢目光複雜的看著師朗。
她不相信師朗會下殺手,但如果是意外的重傷,卻完全有可能。
輕歎一口氣,昶夢黯然道,「我輸了,船長!」
師朗收了悲玥彎刀和鼎天長槍,站在擂台上,看著遠處吃驚的流琪,流一刀,昶夢。他心中同樣吃驚無比。
師朗原以為,自己在青陸再次進化,實力突飛猛進。昶夢的修為原本只是比他略高,但是他憑借星辰飛輪,可以完全壓制。沒想到使出了長槍和彎刀組合攻勢,才堪堪擊敗昶夢。
而且,這是在擂台上,如果是在平地上,也許就是一個均勢。師朗佔據優勢,卻難以獲勝的局面。
但是,他更驚訝的是血色彎刀,竟然有如此的威力。簡直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我輸了。」昶夢掠過擂台,難以置信的看著師朗,「你怎麼……提高的這麼快?」
流一刀幾乎與昶夢同時落在師朗旁邊,搖頭歎息,「師朗,真沒想到,你有如此威力。這一下,北漢軍被你一個人擊敗了。」
……
城北,北漢軍大營。
那些賭昶夢贏的軍士,一個個愁眉苦臉,都三三兩兩議論著這次比鬥。
而少數幾個賭師朗贏的士兵,則是眉開眼笑。不但得了一大筆財富,而且欣賞了一次精彩的比武。
平心而論,沒人認為認為,剛才的比試有任何虛假的因素。
「慘了,慘了,原本以為靠的昶夢的真正實力,再加上太子殿下的支持,這次是穩贏,沒想到,哼,這師朗是和來頭啊?」
「是何來頭不重要,看樣子,至少是我們惹不起的啊。」
「哎,聽說他還要參加軍中大比,而且不進入排名,連累我們輸了的這麼慘,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
「要教訓他,我看難啊,你沒見人家的本事嗎?昶夢可是貨真價實的鬼騎統領,還不照樣輸了,哈哈……」
「呃——這你就不懂了,他一個人再怎麼強,難道還能全部把兄弟們打趴下?我們一個個上,打不贏他,也得耗死他啊,否則,怎麼對得起我那幾年的軍餉啊?」
「不錯,我相信,所有輸錢的兄弟們都憋著一口氣啊,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好戲連場哦。」
「嗯,真希望他能分在我們一組,如果那樣,我們如此如此……你們覺得怎麼樣?」
「中!就這麼辦,我也不信他真敢在軍中殺人,至於受傷,咱們打仗的,整天把頭顱別在腰上,誰他媽不是三天兩頭的受傷啊?」
北漢軍大營中,無形中又產生了一個公敵,大量的軍士都興憤的看著師朗,毫不掩飾眼中的戰意。
當然,他們也不是真的對師朗產生了仇恨。
城西,秦軍大營佔地極廣,氣度森嚴。
中軍大帳中,秦軍的核心之地,一個瘦削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凝視著桌子上的行軍地圖。
大帳中很安靜,他的手指,在地圖上來回的滑動,偶爾停下,眉頭緊鎖的思考著。
「報,重要情報!」
「我已經命令過,沒事不要來打擾,竟然還有人來打斷我的沉思。」瘦削身影眉頭微皺,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片刻之後,才低聲喝道,」進來!」
一直等待在帳外的人這才掀開帳門,大步踏入。
「末將狼騎統領秦東林拜見大帥。」秦東林單膝跪下,對於這位身形單薄的統帥,他發自內心的尊敬。
「哦,竟然是東林統領親自過來,相比是有真正重要的大事了。」秦刀語氣平淡,看不出喜怒。
但是秦東林知道,大帥言下之意,如果沒有大事,他就要承擔違背軍令的懲罰。
秦軍軍律極嚴,沒有人敢違抗。
秦東林恭敬行禮,說道,「大帥,確實是有重要事情,需要你親自定奪。」
秦刀瞟了一眼,淡淡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秦東林連忙道,「我們的斥候發現,北漢太子流一刀進入軍營後,北漢軍出現異動,突然開始全軍大比。軍營內,築起了一座十丈高的擂台。」
秦刀目光一閃,「流一刀,他是想報仇,嘿嘿,如此一來,北方的大戰便再也不可避免了。東林,你怎麼看?」
秦東林思索道,「我覺得,應該提高警惕,小心他變成一隻瘋狗,不顧一切的在這裡開戰。」
秦刀點頭道,「不錯,角青族的事情基本上結束了,現在的重心逐漸轉向北面。東林,你率本部人馬前去拜訪,然後,準備北上吧。」
「是,大帥!」
南臨城。
唐軍大營,連綿數十里。
幾乎在同一時間,唐軍大帳中,三人坐在一起密議。
李芝蘭俏目中精光閃閃,她看向左手邊的將軍,問道,「李鐵江大帥,如何看待北漢大軍的比武?」
李鐵江沉吟道,「北漢太子被秦軍圍殺,僥倖逃回大營,立即展開擂台賽。很明顯,他要挑選精銳,報仇雪恨。秦漢交惡,對於我們唐軍來說,是件好事。」
李芝蘭轉向右手邊的女子,問道,「你呢?石雕。」
石雕發現對面李鐵江低頭的一剎那,眼裡閃過一絲不滿,心中暗自冷笑,回答道,「芝蘭小姐,我覺得,唐軍應該排除代表拜訪,然後趁機留下來觀看,一方面表明我軍的立場,另一方面考察北漢軍隊的實力。」
李鐵江連忙反對,說道,「閣主,萬萬不可!一旦令秦軍誤認為我唐軍與北漢結盟,共同對付西秦,那就不妙了。很有可能為了北漢而承擔秦軍的怒火。」
石雕冷笑道,「難道李大帥認為,我們不去觀禮,並且宣佈和北漢軍一刀兩斷,秦軍就會感激我們,對唐軍沒有敵意了嗎?」
李鐵江勃然大怒,「我是軍中統帥,如果秦軍敢於挑釁我軍,自然堅決予以還擊,但是卻沒必要主動引起糾紛。尤其是在家主交接的敏感時期。」
李芝蘭聽到他話中,暗含威脅之意,心中惱怒,卻不好發作,畢竟,李鐵江確實是從大局的角度出發,而且也是保持中立的實權將軍。想了想,說道,「我們還是要去拜訪一下,但是不入北漢軍營。也許,還能看到一場好戲呢?」
石雕美目一轉,請命道,「在下願意於拜訪之後,作為姐姐的私人代表,留在北漢軍中。一來可以查探北漢虛實,因為軍中大比,完全真實的體現了士兵的素質和戰鬥力;二來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李芝蘭眼睛一亮,大喜說道,「不錯,十萬將士的比武,就是瞧瞧熱鬧也值了!走吧,遲了,可能就晚了。」
李鐵江暗暗搖頭,出了大帳。他雖是軍中統帥,卻不得不受制於李芝蘭,不但是家主還是觀星閣主的身份,都遠大於一軍的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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