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閃,秦屠的大刀輕若無物,忽然出現在昶夢長刀的側面,瞬間大刀爆發出狂猛的刀風,勢若奔雷的猛砍長刀。
昶夢臉色不變,她雙手握刀,長髮飛揚,小臉蛋升起一股興奮的潮紅,更加迅猛的砍向秦屠。她要在秦屠的大刀砍中自己長刀的一剎那,劈開對手。
秦屠冷哼一聲,左手突然出現一把長弓,他打算以長弓做武器,格住長刀,右手大刀驟然加速,砍中長刀。
「蹦」的一聲巨響,雙刀同時猛烈反彈。
秦屠驚訝的發現,自己兇猛的橫擊,竟然沒有令敵人長刀脫手,同時傳來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他知道,自己的刀上蘊含著多麼恐怖的力道。而對方看起來弱不禁風,竟然在硬拚中不落下風。
昶夢輕輕的低吼一聲,長刀蕩起,順勢劃出巨大的圓弧,在空中繞了一圈後,再次狠狠的斬向秦屠。
這一斬,不但有古刀迴旋斬的精髓,昶夢還融合了現代能量空間物理學的理論,在青陸上,已足以驚天動地。
秦屠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沒想過一刀就把對方斬落馬下,但是反擊來的如此快速、猛烈,心中著實震撼,「又是這麼年輕的高手,難道,我真的老了,屬於我這一輩的時代,正在過去嗎?」
他心中感概,但也只是稍瞬即逝,少女雖然表現不俗,在他眼中,也只是不俗而已。手中大刀猛然爆射出刺目的白光,奇異的出現風雨之象。
秦屠與師朗一戰,沒有機會使出他最強的一刀,這個錯誤,他不會再犯一次。
沙場蹄聲亂。
在秦屠和昶夢/交手的同時,鬼騎狠狠撞進狼軍戰陣,青陸上最強兵種之間的對決,戰鬥以無比殘酷而決絕的方式展開,眨眼間,地上斷肢殘臂無數,空中血雨紛飛。
戰鬥慘烈無比,沒有傷者,只有死者!如果有人落馬,必定在還未落地就已經氣絕身亡!
「嘿!」
鬼騎的真正首領一聲低嘿,率先衝入狼陣,手中大槍疾如閃電般刺出,霎時刺穿了一名狼軍的腹腔,鮮血飛濺中,帶著慘烈的哀嚎往後拋飛,一截大腸從挑開的腹腔裡噗地滑出,凌空拖成一條長長的直線……
但戰馬衝勢未停,繼續向前如箭頭般直衝。鬼騎的戰馬,同樣是經過特殊訓練,是青陸上最優秀的坐騎之一,絲毫不懼怕一頭頭巨狼。
不斷有狼軍被撞飛、碾倒,還有更多的狼軍從戰馬兩側潮水般滑過。
一支鋒利的長矛倏然出現,冰冷的殺氣轟然爆發,速度奇快無比,斜向上急刺馬頭。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如果被一槍刺中,不但戰馬要當場死亡,巨/槍必將穿透馬頭,順勢直至他的胸膛。
鬼騎首領狠狠目光一縮,猛一勒馬韁,胯下戰馬赫的騰空而起,長矛來勢極快,噗哧一聲刺入馬腹,連人帶騎在空中向前滑出幾十步遠,戰馬重重落地,而騎士則高高躍起。
數名狼軍出現在騎士下方,巨狼張開血盆大嘴,狼爪揮舞,狼軍的長槍更是如毒龍般刺出,黑衣首領瞬間變成一個刺蝟,長槍猛一攪動,他的屍體四分五裂,碎片落入狼嘴。
就在這時,後隊鬼面鐵騎高速衝來,依然是箭頭陣列,鬼騎狂吼一聲,透出無盡的悲憤,大刀兇猛橫掃,數名狼軍,連人帶狼被攔腰斬成兩截。
兩軍徹底陷入混亂的廝殺中,慘烈無比。
師朗盯著前方,心中震駭,狼軍與鬼騎的對決場面,與聯邦中炮火紛飛的現代戰爭相比,也許場面不夠宏大,但是慘烈程度,卻絲毫不遜,甚至超過後者。這是面對面的肉搏,肢體在刀光中斷裂,身體在刀光中分解,鮮血濺入眼中,永遠的留在心中,而在現代的宇宙戰爭中,軍人坐在鋼鐵操控室內,按下一個個鍵盤,傷亡只是雷達掃瞄的結果,是全息屏幕上的一個數字。軍人也許變得更冷酷,但與這裡的戰士,終究是少了一絲鐵血。
男人的鐵血豪情!
戰鬥在繼續,慘叫聲不絕於耳,但師朗覺得,這場戰鬥突然之間與他無關了。
角青蜓三人站在師朗旁邊,則目光複雜的看著鬼騎與狼軍爭鋒。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鬼狼對決,他們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西秦的狼軍還是北漢的鬼騎,都無愧青陸頂尖的威名,遠超過了角青的衛軍。面對這樣強大的軍力,師朗依然給角青族找到一塊安歇之地,他們心裡暗暗對師朗增加了一分敬重。
戰場上,鬼騎瞬間洞穿了狼軍的戰陣,沿途收割了數十名狼軍的性命,但自身的損失也慘重無比,一半的鬼騎死在秦軍的刀下,或是狼爪下,包括鬼騎的首領。
餘下的狼軍依然是鬼騎的五倍,迅速變陣,後隊變前隊,再次組成狙擊重逢陣。
失去了首領,這一次,鬼騎還能衝過數倍於己的狼軍嗎?
副將秦祿卻不再關心餘下的鬼騎,他把目光投到秦屠和昶夢的戰場,露出一絲勝券在握微笑,尤其是對這個紅衣少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超過了對流一刀、師朗、角青蜓等人。
「北漢的北庭公主流風霜月,修為高絕,但絕不是眼前這位紅衣少女,她比流風霜月更犀利,少了一絲粗狂和野性,卻多了一份細膩與靈動。什麼時候,北漢又出了這麼一號人物。」秦祿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暗想道,「太子爺對北漢公主的興趣,肯定超過刺殺他七弟的北漢王子,我如果抓住她,必定前途無限,嘖嘖。」
後面,鬼騎還剩十人,再次集結在一起,默認修為最高的騎士為臨時統領,同時唱起傳唱悠久的軍歌:「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無怨無悔,修我戈矛,焚我殘軀,熊熊烈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為惡,惟殺戮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故人,憂患實多,憐我敵人,性命無憂。」
歌聲隱隱傳來,流一刀面容肅然,道,「傳聞古刀團,原來便只有十人。流家先祖流鳴仁刀術精湛,尤擅長刀,為我流家百年一出的奇才,他從家族子弟和軍隊中精心挑選一批資質過人的勇士,訓練刀術,其中最傑出十人,配黑甲黑騎,戴青銅面具,稱之為士長刀。如遇戰事,十騎士長刀分散則為軍中骨架,聚合則成大軍尖刀,或切入敵陣薄弱之處,將敵陣撕裂,或遇強用強,硬撼敵陣最為頑固之處。北漢建國前後,開始以士長刀為基礎,擴編訓練,效仿西狼騎,打造一隻軍中之軍,號古刀團,但最終只得一萬人,分為四部。古刀團就是北漢軍刀的刃口,摧毀敵手意志的利器,數百年來,天下聞古刀團莫不色變。後來,又在古道山建專職訓練場,由古道山主主持,不斷訓練預備候補,遇有人陣亡,立即補上,但人數卻固定為四部萬騎,是永不會短缺,永不動搖的鋼鐵陣容。而古刀團基本的組織單位是隊,十人一隊,剛好是當初士長刀之數。」
師朗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要拚命了嗎?」
流一刀搖搖頭,沉聲道,「對他們來說,永遠都只有正常的戰鬥。我在此立誓,秦人欺我太盛,毀我國之股肱,必定十倍還之。」
「他們開始了!」師朗同樣搖頭輕歎,他一直在暗自回復體內元力,此刻終於差不多恢復八成,望著前方的天空,飄著一朵朵血水般殷紅的雲彩,但不知怎的,他心裡更加的不安,隱隱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自己卻一無所知,只能茫然的被動承受。
沙場中,鬼騎死士再次動了,雖然只有十人,卻依舊爆發出一往無前的氣勢;
狼軍則是一如既往的堅若磐石,即便戰到最後一人,也不會有絲毫的氣餒。
秦屠與昶夢的決戰,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昶夢的長刀突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揮出,似刺似挑,這根本不像刀法,更像劍法。
大刀求的是猛,狠,縱橫捭闔;劍求的就是一個快,快劍無縫。
昶夢本來精於劍法,這一刀使出,就如天馬行空,無跡可尋,卻又凌厲無比。
秦屠瞳孔一縮,雙腿用力,紅狼高高躍起。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嘯聲,
「咯,吱吱,嘎嘎嘎∼∼∼」
異變陡生!
紅狼聽到嘯聲,突然發狂般猛地一甩,竟然把秦屠摔出,身子猛地撞向昶夢的刀鋒,更為意外的是,紅狼突然揮出利爪,掃向秦屠後腰。
秦屠全身發冷,他感受到絕大的生死危機。他絕沒有想到,紅狼竟然暴起發難,把自己推向無底深淵。
「秦祿!!!你敢背叛我?」
可惜,秦屠醒覺已遲,他大刀堪堪拔出,勉強擋住昶夢的快刀,卻來不及回身,再也擋不住紅狼的致命一爪,危急中,只好迅速側身,然後前撲!
「噗!」
「嘶啦!」
長刀刺入右肩,挑斷了琵琶骨,而狼爪下壓,幾乎抓爛了他整個『臀』部,紅狼一口吞下利爪中血淋淋的秦屠的肉,發出震天狂吼,紅光一閃,來到秦祿身前。
秦祿一躍而上,高聲大叫,「北漢太子流一刀,先刺我七王,旋又勾連角青餘孽,暗結東唐大軍,害死將軍秦屠,我西秦大軍,不日必將踏平北漢,為將軍報仇,為七王子雪恨!」
右肩和『臀』部傳來劇痛,饒是秦屠乃真正的鐵血軍人,一瞬間,也只覺的天旋地轉,幾乎昏倒在地上,他用長刀支撐著地,喘息不已!卻沒有痛哼半句,聽到秦祿的大叫,心中靈光一閃,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這是一個騙局,一個陷阱,針對自己和第一軍團的巨大陷阱,從一開始就是。他急怒攻心,指著秦祿,張開大口,卻說不出一句話,連續噴出三口大血。
他手下的衛士,至少有一半是秦屠的心腹死士,突聞將軍身死,愕然回頭。卻見秦祿坐回到紅狼上,哪裡還不明白,必定是秦祿在秦屠激戰紅衣少女時暗施手段,陰謀害了將軍。他們都是狼騎,深知野狼即使被馴服,本質上也只聽從一個人的吩咐,那就是自己原來的主人。秦屠可以在秦祿的允許下騎上紅狼,但一旦秦祿發出命令,紅狼會毫不猶豫的攻擊秦屠。
三名狼軍立即掉轉大刀,怒攻秦祿。
秦祿早有準備,揮刀架開,紅狼高高躍起,後退數丈,秦祿盯著這幾名狼軍戰士,冷冷一笑,「你們,想造反嗎?」
秦屠仰天長歎,臉如死灰,痛苦的下令,「住手!是我的錯,你們,還是狼騎,最精銳的秦軍,不得以下犯上!」
「秦祿,放了他們,他們是真正的老秦人!」
秦祿冷冷掃過一眾狼軍,最後目光卻落在秦屠身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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