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色的石蛋碎裂後,出現的手掌虛影威勢滔天,而那手掌上的小刀,除了散發著一陣滄桑古意,卻顯得平凡多了。
如果放在其它的地方,怎麼看都是一把普通的小刀。但是在此處,卻有一種返璞歸真味道。
剛強到了極點,剛而轉柔;威凌到了極致,威勢反而轉淡,開始內斂。
師朗感覺中,這一把古刀如果揮出,也許不會帶起攝人的威勢,但刀鋒所指,切割萬物如斷水,無聲無息卻又輕而易舉。
善戰者,無赫赫之威,或許也是這樣。
此刻,師朗的手腕中,先前融合的那兩把骨刀自動浮出來,如同朝聖者走向聖地,不疾不徐的飛向前方。
當骨刀靠近掌心古刀,古刀上刀光一閃,分別射入兩柄骨刀中。緊接著兩柄骨刀速度瞬間飆升,粘上古刀,三者完美的融為一體。
如同在平靜的大海中心,引爆了最大當量的核彈。那手掌上的掌紋在極速擴大,一道道掌紋,瞬間變成一座座山脈,而古刀淹沒在無盡的掌紋山脈中。
所有的掌紋都在幻化成山脈後,五指刀上的指紋也開始變化,慢慢的變淡,當掌紋從手掌脫落,掌心竟然變得平滑如鏡面。
最後,五指突然消失,如同海面的冰山,徹底融入掌心大海,而所有的海水,飛速的消失。
當大海枯竭,手掌的虛影徹底消失,就連蛋殼所化的白色漩渦也消失,前面再次還原成一片虛空。
骨刀也消失了,虛空中,卻懸浮著兩把古刀,刀上佈滿了一道道古樸的秘紋,威壓似有似無,有時驚天動地,無時雲淡風輕。
師朗心念一動,刀光閃爍,古刀分別沒入手腕。
「真是不可思議,蛋殼,手掌虛影,古撲小刀,竟然全部都融入了我的兩柄骨刀中,不,現在已經蛻變為古刀。」師朗心中大師感概。
同時,他感覺到,當古刀重新回到手腕處,腕骨彷彿變成一個震源,一陣陣波紋散向全身各處,令師朗產生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愉悅之感,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肌肉力量、韌性、強度均得到數百倍的提升,骨骼的品質更是不能和以前相提並論,似乎達到另外一個層次,與以前完全不同的層次。如果把以前的骨骼比作柔軟的豆腐,現在的骨骼就是星辰飛輪的龍骨那樣堅韌。
「古道真經,以力證道,分三個層次,骨刀古刀古道,不知我現在,屬於哪個層次?」師朗轉動著手腕,感受那裡蘊含著一團強大的能量,心裡暗暗道,「有機會,一定要見識真正的古道真經,不知以我融合古刀後的基礎,修煉古道真經,會是什麼情況。」
師朗隱隱感覺到,青元星的很多東西,比如青角,血瞳,骨刀等等,對本星球的人沒有太大用處,對與外星來客,卻是妙用無窮。
也許,這裡的人到了外星球,對師朗他們很平常的東西,對這裡的人也妙用無窮。
就在這時,流一刀忽然在拐角處出現,他一見到師朗,就驚恐大叫道,「快,快離開這裡,再不走,生機將」
「過量的生機,進入體內,導致爆體而亡嗎?」師朗身形一晃,掠到流一刀身邊,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他的皮膚多處皸裂,不是那種缺水的開裂,而是因為上了年紀卻有營養不良的老人才可能出現的皸裂,他的面孔變得蒼老無比,師朗幾乎認不出他,而且,師朗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流一刀的生機正在不斷的流失。更為詭異的是,其中有一部分竟然被自己吸入體內。
不是直接吸入,而是流一刀的生機流失在空中,師朗的身體從空中吸到自己體內。
師朗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是,他立即明白了,剛才流一刀說得不是「生機將爆體而亡」,實際上,他要說的是「生機將盡喪而亡。」
想到這裡,師朗異常驚駭大駭,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玉湖中的一具具玉石般的骨骼,竟然全是生靈被吸乾了生機而亡後,在湖中長久的浸泡而成。
這生機盎然的玉湖,竟然是一個吞噬生機,滅絕生靈的絕地。
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卻安然無恙,還獲得了一場造化,但師朗忍不住心中發毛。
他掃了一眼溶洞各處,一把抱起流一刀,躍入中央空無一物的青色漩渦。
青色漩渦果然具有傳送功能。
如同在星空中穿越蟲洞,師朗頭腦一暈,清醒過來時,已經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周圍的環境有些熟悉,師朗驚訝的發現,出現的地方是南鄰城角青族祖神廟始祖青牛的角尖附近,離地面有近百米高的空中,出現後,兩人立即墜落廣場。
此刻,流一刀白髮蒼蒼,奄奄一息,如同垂暮的老人。他怪叫一聲便暈了過去,可憐的北漢太子,最近一直霉運不斷。若不是師朗反應快,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無疑。
師朗甩出一根細鏈絞索,靈巧的圈住雕像,然後把流一刀固定在自己背上,雙手控制著速度,背著流一刀小心的沿著雕像下滑,每當速度過快,師朗的雙手鬼爪翻飛,狠狠的插入雕像,以降低下滑的速度。
如果是角青族人,寧願自己死去,也不會毀壞始祖青牛的雕像,可師朗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不但不存在破壞始祖青牛的心裡障礙,接下來,他還要吞了它。
落到廣場後,師朗把流一刀安置好,拿出一些藥物給他吞下。實際上,在師朗心裡,一直暗暗的對流一刀保持著一分感激。至少,到目前為止,流一刀一直在幫他,給予他兩把骨刀,更是使自己意外得到晉級宇宙級的機緣。而以後,隨著師朗不斷強大,直到遠遠的甩開這個星球上所有的「土著」,流一刀更不會與他為敵。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師朗的準則。
拋開其它心思,師朗精力集中在始祖青牛雕像上,他的神念透過雕像,一行行信息傳入腦海,他立即明白,始祖青牛雕像應該是在後面出現的,而原來的青色漩渦中,只有一隻鼎天角。
與血眼、古刀、晶髒一樣,鼎天角原本應該存在於那地下溶洞裡,玉湖上空的青色漩渦中,卻不知什麼原因,來到了南鄰城角青一族的祖廟裡,並凝聚出一個青牛雕像。
師朗獲得信息裡面,這座巨大的始祖青牛雕像,牛角才是雕像的核心所在。難怪角青須所說的青元角茶,產量如此至少,但茶水中的生機濃郁到了極點。因為青元角茶必須接受牛角里生機的滋潤,而始祖青牛角附近,存在於高大雕像的最頂部。
有了玉湖中的兩次經驗,師朗對「吃掉」始祖青牛雕像信心十足。
他拿出青紋改命筆,輕輕一揮手,青紋筆還未離手,便開始微微震顫著,彷彿要脫手而飛。
「轟∼∼∼」高處半空中的始祖青牛雕像頂端,青角忽然射出無數青絲,如天女散花,沿著巨大的雕像垂下。
「去吧。」
師朗手一鬆,頓時這青紋筆興奮著升空,筆尖同樣射出無數青絲,迅速靠近青牛雕像的頂部,而高空中的青角,開始劇烈的顫動,似乎要脫離青牛雕像的束縛。
當筆尖和角尖,這兩個一大一小、同樣形狀的青翠圓角碰觸的一瞬間,
「嗤嗤嗤∼∼」
頓時,無盡的青光交織,猶如兩個青色的太陽,當兩個尖角開始融合,整座青牛雕像劇烈顫動,巨大的雕像,一圈圈波紋泛起,從雕像底部向頂部擴散,似乎在輸送的能量。
而青木筆身,同樣蕩起青色光暈,消失在青木的末端。如同海水沖上沙灘,消失在海灘上。
緊接著,整只角迅速閃爍著道道青光,頂天翠角和始祖青角在不斷的彼此結合,開始發生質的變化,形成新的的鼎天角——青紋改命筆新的筆尖。
筆尖的鼎天角,原來光滑無比,呈青翠綠色,而現在,浮現出一塊塊的神秘的青鱗甲片,每一片青鱗甲上,出現一圈圈完整的秘紋,而所有的青鱗甲片,形成一個更大的,也更加玄奧的秘紋,散發出一陣陣浩大無比的威壓。
與此同時,在鼎天角融合的過程中,祖神廟廣場上,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巨大的始祖青牛雕像,不知存在了多久,而現在,出現一條條巨大的裂縫,曲折延伸,如同蛛網,最後,轟然一聲,化為灰燼。
當一切恢復平靜,只剩下一隻青色的木筆,在半空中懸浮著,青色的秘紋筆身,青綠色的筆尖,筆尖中心有一個紅點,青筆的末端,則是一隻灰色的眼睛圖騰。看上去無比的詭異。
「來吧,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最心愛的玩具,伴隨我寫出一個個故事。」師朗心中呼喊,深情自語道,「你身上的花紋是如此的神秘,具有的能力卻詭異無比,就叫青紋詭筆。」
半空中懸浮的青色筆桿,頓時化作青色流光,融入師朗手心,卻是出現識海中,與此同時,師朗的背後立即出現一桿豎立的青筆,筆尖比他高出兩個頭。
筆尖微顫,在空中劃出一個字跡,便隱隱勾動周圍的時空。
「時空?」
「不是時空,是命運?」師朗身後的的綠色筆尖顫動不已,寫念命力源源不斷灌入筆身中,細心感受著青紋詭筆的各種變化。灰眼,血瞳,青木,翠角各個青紋詭筆的主要部分。
忽然,師朗心中感覺到,青紋筆並不完美,它應該還有一個部分。
「到底是什麼呢?」師朗苦苦思索。
「角李流秦,萬物有靈!」
「逆天改命!」
突然,師朗心中如晴天霹靂,他終於明白了,到底缺少了什麼。
「轟隆隆∼∼∼」
塵土飛揚中,廣場出現一個大坑,大坑中,竟然有一個密室。
裡面有三個叫花子般的角青族人,發現密室頂蓋突然被毀去,目瞪口呆的仰著頭。
師朗發現角青族人,也倍感意外,他絕對想不到,城破都快兩個月了,城中還有族人活著。
師朗知道,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城中駐軍很快就會把祖神廟圍的水洩不通。
他抓起流一刀,躍下密室,問道,「你們怎麼不跟著族人一起撤走?是不是背叛了角青族?」
三人本想質問師朗關於始祖青牛雕像的問題,被叛族的罪名一壓,立即有點慌,辯解道,「當初城破,撤出去後,我們隊斷後,狙擊追擊的秦軍。但是部隊被打散了,我們逃跑中,無意發現一個密道,便躲在裡面,密道最後便通道這裡,我們絕不是叛徒。」
師朗本來也不關心三人是不是角青族叛徒,聞言道,「也就是說,這個密道通往城外?」
「沒錯!」
「你們肯定有很多疑問,但現在還是逃命吧,敵軍大隊人馬很快就會搜索這裡。我們從這裡逃出去,然後把這個密室填了,把密道也弄塌,其它的問題以後再說。你們還有力氣走路嗎?」
「當然有!」
「那好,前面帶路吧。對了,順便說一句,現在角青族人過得很好。不過,多虧了你們這些勇士,英勇殺敵,為其它族人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三人還想再問,其中一人推了推兩人,「大哥,三弟,有什麼話出去再問。」
流一刀還沒醒來,師朗背著他,速度絲毫不落後,六人在密道中快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