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嶺,是聯邦億萬星系中,知名度最高的星系之一。
它是幾乎所有的戰爭、格鬥、過關類遊戲中必備的一張地圖。與其它的虛擬地圖不同,傷心嶺星系是一處真實存在的星系。只是現在很少有人知道它的位置。
不過,這不妨礙傷心嶺的流傳。
據說,在極為遙遠的星空,有一處星系,這裡的宇宙法則複雜而脆弱,時常崩潰重組,導致秩序混亂,因此被稱為混亂星系,宇宙中有無數星系冠以混亂星系的名稱,但是多數混亂星系,混亂的是社會秩序,自然法則混亂的只有極少數。
遙遠的混亂星系中,有一顆體積巨大的星體,成駝峰狀,被命名為駝峰嶺,這種具有特殊形狀星體,在宇宙中並不少見。但一場戰爭,使得駝峰嶺千古流傳。
當時,人蟲種族之戰,已經延續了千年,廣闊的第三銀河,界外銀河,硝煙處處,無窮無盡的蟲族,橫渡虛空,出現在星空各處,遮蔽無處不在的星光,黑壓壓的壓向人類陣地。
數千年之間,人類陣線步步後退,五百年前,聯邦的正規艦隊完全撤出了界外銀河,退守第三銀河。
要知道,界外銀河浩瀚無比,第一、第二、第三銀河加起來,三大銀河的疆域之和還不到界外銀河的一半。
從此,遼闊的界外銀河,再也沒有成建制的聯邦軍艦,偶爾出現的戰艦,星辰飛輪,無不小心翼翼避開主航道,避免遭遇實力強大的蟲族。
蟲族以界外銀河為前進基地,對第三銀河發起一波又一波衝擊,人類軍隊堅守不退,背後就是第二銀河,人類無數萬年文明的精華所在,絕不能被蟲族突入,而第一銀河,是人類族群的起源地。
屍山血海,不足以形容戰爭的慘烈,因為每一個小時都產生無數屍山,每一分鐘都血流成河!
人類到底投入多少艦隊,無法統計。但是第三銀河每一個星系,都部署有龐大的艦隊,密集的要塞式軌基武器,數目龐大的動基武器系統,還有數不勝數的星辰飛輪,由合道級大能,帶領凝靈級大尊坐鎮,抵擋突破陣線的強大蟲族個體!龐大的第三銀河戰線,集中了至少一半的人類戰力。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蟲族數目更多,低等級蟲族百倍千倍於人類艦隊,無時無刻的發動著『自殺』性衝鋒。而高等級蟲族數目,同樣超過人類同級別的高手,而且它們單體戰力不亞於合道級高手。
人類憑借經營萬年的工事,堪堪守住蟲族一輪輪的衝擊,就在這時,遙遠的第二銀河邊緣,混亂星系,突然冒出一支蟲族,它們立即建造蟲塔,架設傳送平台,蟲潮滾滾,向著第二銀河腹地席捲而來。
蟲族以吞噬為生,以萬物為糧食,只要是富含宇宙能量的東西,礦石、動植物都是它的食物,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而人類,尤其是人類中武修士高手,是蟲族最愛的食物,沒有之一。所以,蟲族是人類的死敵,它也是宇宙中大多數生物的死敵。
如果蟲族突入第二銀河,將造成什麼災難,沒人敢去想像。但是,聯邦一半的軍隊在第三銀河前線,剩下一半,分散在第一銀河,第二銀河各處要害之地、航道樞紐,去少了,只是給蟲族送去口糧,大規模調集軍隊,先不說有沒有兵力可調,時間上也晚了。
危急時刻,兩艘星辰飛輪出現在駝峰嶺星,靜靜挺立在駝峰上的虛空,擋住蟲族前進的步伐。
那一戰,任何文字描述,都失去意義,任何的光影記錄,都顯得蒼白。
兩艘合體級巔峰的星空秘艦,兩位合道級巔峰的人族大能,像兩根擎天之柱,牢牢的釘在駝峰嶺,成為兩台凶殘的蟲族絞肉機。
一個月之內,究級蟲潮一波又一波,一共十三波,巔峰級蟲潮二十七波,其它級別的蟲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儘管此地宇宙法則混亂,使得究級蟲潮的威力略有降低,但依然巨大。
可是,始終沒有大規模的蟲族能越過駝峰嶺。
最後一刻,兩位大能偕同各自的星辰飛輪自爆,立即毀滅一波究級蟲潮。
隨後,聯邦大批精銳艦隊終於趕到,一舉切斷傳送通道,毀滅蟲塔,絞殺了所有進入混亂星系的蟲族。
聯邦英烈堂記下兩位大能的大名,申神通,石破天。
那一戰後,整個混亂星系的虛空不虛,浮滿了蟲屍,所有星球的大氣層,增加了一層血色。蟲族損失一位宇宙之主,三位霸主,蟲兵蟲將以億計數,而人類損失兩位大能,合道級巔峰的高手,並且擁有合體級巔峰的星辰飛輪,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終極的力量,整個人類族群也不多,絕不超過兩位數。混亂星系從此改名傷心嶺。
隨後的一百年中,四大家族各有一位晉陞合道級大能,原來坐鎮家族總部的大能,立即趕赴第三銀河戰線,終於穩定戰線。與此同時,金剛機械族,黑白精靈族,獸族聯盟先後參戰,與人類一起抵抗蟲族。百年後,持續近萬年的第三次人蟲種族大戰結束。史稱蟲殤時代!
歲月悠悠,滄海桑田,一晃萬年。
不知何時,第三銀河形成綠場,黃場和紅場地帶,而原來的界外銀河,被稱為血場,也許,包含著血債血償的意思吧。
萬年時光,磨滅了多少英雄,淡忘了多少記憶,沒人知道,也漸漸的無人去關心。死者以往,而生者有著各自的生活。無數壯烈的戰爭,在文檔上僅僅留下一串數字。
但傷心嶺星系,自從第一次出現在星際爭霸這款仿真戰爭遊戲中,作為一張星圖,一個名字,一個標誌,一個傳奇,萬年不衰!
聯邦少年,可能不知道發生傷心嶺星系,塵封在歷史中的血戰,但一定知道傷心嶺這個名字。
現在,駝峰狀的星系中駝峰狀的傷心嶺星球,出現基地虛擬網絡中。
師朗小心的前進,淒厲的防空警報,像是咆哮著狂奔的幽靈,劃破寂靜的天空,師朗渾身雞皮疙瘩,這意味著,血戰即將開始。
儘管前後左右,是空蕩蕩的山林,除了身邊的唐文秀和斤維庸,沒有一個人影。但師朗知道,自己小隊的人全在背後,而敵人小隊全在前面,要相信屈光雷達,它遠比自己看得更遠,更透徹。
「找隱蔽物!找隱蔽物!戰鬥已經開始了!」斤維庸大聲喊道。
「要不,還是回駐地先躲一下!」唐文秀面色肅然,「作為非戰鬥人員,我們三人的主要目的不是參加戰鬥,而是後勤支持,草木礦石才是我們的目標。」
「輪到我們上場,說明這場戰鬥,已經失敗了。話是這麼說,可關鍵問題是,我們已經沒有機會退回去,對手可不管我們是不是戰鬥人員,只要不是隊友,一槍放倒先。媽的,這還是小隊之戰,連空襲都有了,以後怎麼得了?」師朗瞥見前方黑影一閃,立即扯動兩人,三人向旁邊翻滾。
「嗖嗖嗖嗖嗖嗖!轟!」高能爆裂式子彈射入師朗剛才所在的地面,轟的一聲,炸出一個大坑。三人連滾帶爬,進入一條岩石縫隙,隱藏下來。
「幸虧反應快,慢一點,我們就掛了!」師朗心有餘悸,轉頭嘻嘻笑道,「我又救了你們一次啊!」
「是嗎?」唐文秀俊俏的臉上掛著譏笑,「若不是你的餿主意,我連一次都不用死。談何救命?」
「我怎麼覺得,這裡的火藥味不比外面少啊。」斤維庸見狀,急忙出聲,「我們三位一體,師朗在尋找寶地上有天賦,到達低頭後,文秀辨識動植物,我則採集珍貴礦石,這麼多次配合下來,已是默契無比,何必斤斤計較。」
「斤斤計較,我看你才是斤斤計較呢,是不是名字裡有個斤字。」唐文秀哼哼道,「我不是要罵人,只是這事何時是個頭啊?你想想,如果我們三人不是躲躲藏藏,而是大大方方探險,該有多愜意?」
「我看未必啊,十件事,不如意的十之**,沒有他們火拚,肯定有其它的事情打擾,歸根到底,我們不可能順順利的干心裡喜歡的事情。」師朗想起過去,在地穴裡闖蕩,就沒有別人戰鬥,自己還不照樣東躲西藏。野獸,病毒,一切生物,險惡的自然條件,都會成為阻礙。
外面,響起猛烈的爆炸聲,這是遠程武器的火力覆蓋。然後是急促的槍聲,表明戰鬥進入白熱化,短兵交接了。
身穿土黃色作戰服的軍人,不斷的出現,完全無視這三個人,利用各種地形,從縫隙外高速匍匐著前進,而遠處的密林中,衝出了深綠色作戰服的人,這個寂靜到極點的山林,突然變成了喧囂無比的戰場,每一塊巨石後面,都有人往外湧出,地面上突然一處接著一處下陷,出現一個個凹洞,冒出一個頭盔,還有冒著火蛇的槍管。
他們以服色分群體,每一人都帶著武器,一露面立即毫不留情地掃射,很多人在離開掩體第一個瞬間就被撂倒在地。
「狄左思和哈里.莫倫到底想幹什麼?他究竟是想成為一名宇宙行商,還是一名聯邦戰士?」師朗捂著震得發酸的耳朵,大吼道。這是培訓的第三個晚上,但已是第十四場戰鬥。
第一天晚上,狄左思和哈里.莫倫便與另外九個小組達成協議,共同組建一個小隊,而選舉首領的方式,天性熱血的好年,一致同意在光腦地圖庫各自獨立選一張地圖,每個小組打九場,與其它的小組各戰一場,隊長由來自累計獲得最高積分的小組,兩名副隊長則由隊長在第二、第三高分小組中選取任命。
戰鬥,用轟轟烈烈的戰鬥,來證明你的隊長資格。隊長不一定是修為最高的人,但一定要能代表著實力最強的小組。
確定規則後,各小組以部分人組成戰鬥人員,絞殺對手,其餘人則繪製星圖,發掘寶物,可是漸漸的,勝利者發現,只要殺光對手,輕易獲得對方非戰鬥人員的所有成果。戰鬥彷彿突然間激烈無數倍,殺戮成為絕對的主旋律。於是,幾乎所有的成員首先是戰鬥人員,然後才是挖寶的人員。
在少年學員中,雲東來修為極高,戰鬥經驗豐富,常常一個人擋住對方三四個,使得師朗、唐文秀和斤維庸得以有機會從事「後勤」工作,沒錯,就是後勤。
這樣一來,師朗所在的小組,從兩個渠道獲取積分,即便輸了幾場,累計積分依然超出第二名一大截,哈里.莫倫毫無懸念的成為小隊長,並且任命第二高分組組長青紅,第三高分組組長富山為副隊長,與青紅、富山商議後,抽調所有小隊的第一高手組建突擊隊,任命雲東來為主管突擊戰鬥的副隊長,狄左思為第四副隊長。
雲東來在一場場戰鬥中,表現出極高的修為和戰鬥天賦,幾乎每一場戰鬥過後,實力都有進步,並在下一場戰鬥中發揮出來,漸漸闖出了殺神之名。
師朗既沒有修為,也沒有戰鬥技法,唐文秀也許修為不錯,至少沒人看出他的具體戰力,但他似乎天生不喜歡打殺,斤維庸比師朗稍好,但以他的水平上戰場,也是送死的份,哈里.莫倫念著師朗「出點子」的功勞,同意讓他們不參加戰鬥,當然,關鍵還是三人貢獻的實際積分並不比雲東來低,而到目前為止,隊伍的戰鬥力足夠應付敵人,所以安排戰鬥從來不考慮他們。
自由的後勤人員,也許也是唯一的自由人員。
而今晚,是十個小隊爭奪中隊長的第五場戰鬥,血戰傷心嶺!
子彈在面前呼嘯掠過,現在的師朗,早不是隨便什麼花花草草能放倒了,有時候,人的成長很快,或者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他就證明這一點。連續幾天高強度的戰鬥,師朗相信,他的隊長和組員,已經習慣用武力去解決任何問題。難道,自己還是落伍了?
「其實,我們首先是一個戰士,然後才是商人。」唐文秀忽然說,「每個人首先為了生存而成為鬥士,接著才為了活得更好而賺錢,不是嗎?」
他從懷裡抽出一把短劍,短劍造型古樸,木製的手柄,長約三十厘米,上面刻著神秘的花紋,藍汪汪的劍刃,約二十厘米,反而比手柄短三分之一,卻散發著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師朗驚訝的看著唐文秀,感覺他的氣息正在快速變化,變的強大,飄忽不定。彷彿眼前的唐文秀,化身成一道盤旋的風。
唐文秀俊俏的臉,露出一股明悟,一種虔誠的神態,一種即將衝上戰場的決然。
「我開始認為,武功很多時候沒用,這是對的,所以我把精力放在發現未知的動植物,同時靠近原生的環境,感悟自然之道。」
「但是,實力和殺戮,絕大多數時候才是最有效的,這同樣是自然之道。看似走了彎路,實際上,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這才是直路。」
師朗只覺「轟」的一聲,唐文秀氣質陡然變化完成,由一株在田野的恬淡生長的青草,蛻變成一把出鞘利劍。
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一粒極高速的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射來,可是唐文秀彷彿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不知何時,藍色的短劍剛好擋在子彈前進的方向上。
「噹」
一潑血濺在師朗臉上,而唐文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戰場。師朗轉過頭,發現斤維庸低著頭,悲催的看著胸口上突然出現的彈孔,吃力地拉住師朗,只說了一句,「這裡同樣不安全……」
然後他癱倒在地,身影漸漸模糊,憑空消失,但血跡依然在。
「他死了!」就在他身邊,真真切切地有人死了,第一次。師朗黯然,手指滑過石頭上鮮血,心裡大喊,這個世界,就他媽沒有一處不危險。
師朗發現,要想活命,他必須不斷轉移隱蔽,在戰場上暴露是危險的,呆在一個地方不動同樣危險。這處山林已變成,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了,但在匍匐轉移時,依然感受著槍林彈雨。子彈擦著他的身子高速飛過,傳來一陣陣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