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神識剛探入空間戒指,師朗驚訝出聲,戒指中的空間似乎變大了。
「怎麼會這樣?」師朗心中疑惑。
空間貨箱等空間裝備,一旦成型,裡面的空間就不可能再有變化。而這枚戒指,裡面的東西沒變,但現在空間大了近三分之一,而且給師朗一種更加親密的感覺。
好像兩個人,剛開始是認識,成為熟人,而現在,則變成了真正的朋友。
「空間戒指由神識使用,難道是我神識大增後,拓寬了戒指空間?」
「可是,這也太神奇了,意味著隨著修為增加,戒指空間會繼續增大嗎?」
師朗心中思索著,也有可能戒指空間本是是固定的,原來的神識較弱,只能觸摸到較小的範圍,神識的強度增加後,能探察的空間變大,能操控的空間增多。就像我小時候,從地穴裡進入飛船,背起幾公斤的月魂晶都感到困難,但是在力氣增大後,能背起一大包月魂晶輕鬆的出入沉船和地穴的連接處。如果站在地面,會覺得高樓大廈非常雄偉,而站在飛船上,覺得大廈如同盒子。大廈沒有變,只是我所處的位置變了。
「不管怎樣,空間戒指的可用空間增大,對我是一件好事。」
師朗注意力很快從戒指本身,轉移到裡面的東西。
戒指裡的東西顯得有些雜亂,其中一部分應該是後來加進去的,而且比較倉促。
師朗首先把老式電腦拿出,擦拭乾淨。它外觀像是兩尺見方、兩寸厚的盒子。有了光腦,古董級的電腦幾乎沒有任何用處。但他捨不得扔,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台電腦,將會是自己身邊,來自月球的唯一物品。看到它,師朗心中湧出一股家鄉的暖意。他忽然想起一些老人,回到久別的家鄉,第一件事是把臉埋入故鄉的地面,再次離開時,背包中妝一抔黃土。
現在他還年輕,又是半自願半被迫的離開,算得上背井離鄉,還感受不到那種濃濃的思鄉情懷。但古董電腦是它最親密的夥伴,陪伴了十幾年,教會他很多知識,儘管這些知識看上去沒用。
「我會學習維修它的知識,讓他始終陪伴在我的身側。」
然後,手中出現一個獸型雕像,這個雕像,栩栩如生,看不出是什麼野獸,至少月球上沒有,在光腦中也沒有發現類似的圖片。它的頭部前傾,微微下沉,小嘴裂開,露出兩排雪亮的鋼牙,其中兩顆獠牙,微微凸出,眼睛瞇著,似乎在沉思,或者追憶少年時代,它經過的一座座山峰、平原,河流,乃至一顆顆星球,星團,星系,頭上一直獨角,與低沉的頭部相反,怒刺蒼穹。
光看獨角,師朗覺得嬌小的獸型雕像,散發無盡威勢。一角擎天,一角破天,這彷彿不是玩具,而是一頭遠古凶獸。
順天而生,卻生而逆天。
是宇宙的寵兒,同時從它誕生的那一刻起,永遠在破壞著宇宙的規則。
這種感覺一晃而逝,復歸平靜。
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更像是天然形成的雕像,如果是工業製品,那現代技術的奇妙,真是不可思議。
師朗眼睛都瞪疼了,也沒看出什麼其它的東西,悻悻把獸型雕像收起。
「就算是玩具,這也是我的第一個玩具,別的小孩都是父母送玩具,而我靠雙手辛苦賺錢,就為回憶買下它時的那股衝動,我也不會丟掉它,反正也不佔太多地方。」師朗想。
他把石原的骨灰盒放在桌子上,雙手合十,以古老佛宗超渡亡魂的儀式,默唸經文。
「你肯定有著驚人的背景,不知為何橫死在月球。小子算是得了你的恩惠,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石緣星,了卻你生前最後的心願。」說完再次看了一眼,默默的把骨灰盒移入戒指空間的深處。
目光一掃,戒指中還有五樣東西。木棒,短刀,圓珠,一本書和一堆能量塊。
圓珠可以進化成覆蓋全身的鎧甲,師朗還用不著,也不會使用方法,拿在手裡摩挲一會,放回原處。
短刀的刀刃成月牙狀,閃爍著懾人的光芒,入目生痛,甚至有一種錯覺,眼前出現一片血色,一個模糊的矯健身影,手握彎刀,被一群怪異的生物圍攻,身影每劃出一刀,必飄起一道鮮血,轉眼畫面消失,師朗清醒過來,恍如一夢。
握在手中,傳來一陣涼意,師朗心中一縮,「凶器!這把刀煞氣驚天,肯定沾了無數的鮮血,收割不少生命。不知是石原所為,還是前一任主人留下。」
師朗鬆開了雙手,收起彎刀。
而木棒長約一米,感覺堅硬無比,表面有無數奇異的溝紋,全是天然生成。
師朗目光觸及溝紋,開始沒有感覺,等到目光沿著溝紋移動,突然間,心中產生一種異常玄妙的感覺,他不明白溝紋有什麼意義,只是那種沿著溝紋「走」的感覺非常舒坦。如同水往低處流,熱氣上升,冷氣下沉,朝陽在自轉的地面上升起等等,一切都是如此自然。
他腦中自然而然的浮出這些景象,關鍵是,心中深處同時產生一種難以言傳的美感。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夕陽終於落下,整個世界一片黑暗,師朗覺得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醒來,發現眼睛依然注視著木棒的頂端。
那裡有一個黑點!
「幻境嗎?」
師朗赫然一驚,走到陽台,太陽偏西,懶洋洋的撒著光和熱。
「看看時間,我竟然盯著木棒出神,不知不覺過去幾個小時,更奇怪的是,我彷彿渡過了一天一夜,還睡覺做夢,那種感覺非常真實,非常舒服,非常美。而實際上,只是白日裡過了幾個鐘頭,還出神入夢,夢中有夢?這黑色木棒初看不起眼,卻有可能比血煞彎刀更珍貴。」
「現在看來,那手槍反倒可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因為它是量產的,儘管是限量,表明上已經技術上成熟,有錢總能買到。而寶刀和寶棒,這看來都不是單純的技術產物,彎刀上殺戮怪物的場景模糊,但是氣息真確,木棒則更加神奇。」
「清酒迷人眼,寶物動人心。我得小心了,戒指裡的東西,沒有一樣能拿出來,輕易示人。」
「那麼,剩下能量塊和那本書,又是什麼東西呢?」
能量塊外觀是三寸大小的立方體,純粹的灰色。放在掌心,傳來濃郁宇宙能量。
「宇宙能量?固體形狀的宇宙能量?」師朗心中疑惑,皺著眉頭搜索著記憶,驀然,大喜道,「我想起來了,這是能石。」
能石與能量塊,有著本質的不同。
能量塊是壓縮的能量,是很多設備和工具的動力,也可以轉換設備轉化成電力、熱力等,在現代宇宙中必不可少。
能石,則是用來輔助修煉的珍惜資源,大多數天然形成。
有千年世家,豪門大宗,建造密室鋪滿能石,在裡面修煉,比外面修煉的速度,快上何止一倍,基礎也更加渾厚。
但是能石無法人工合成,勉強合成的能石,花費了巨大成本,最多和能石礦中最最下品的能石相當,得不償失。
能石分品,上中下。極品能石之上,還有能晶,又稱靈晶,輔助修煉的神物之一。能晶肯定存在,但從來沒有公開出現在市場上。
「如果戒指裡密密麻麻,整整齊齊擺著近百塊,真的是能石,即便全是下品能石,也絕對是一筆巨款。」師朗的手在顫抖,心在戰慄,連淡藍色的神識海,都在沸騰。
「我受不了啦,要冷靜,冷靜!如果因為太激動而走火入魔,那就死得太冤了!」
「不就是一座寶山嗎,淡定一些,遲早都是你的,又何必激動呢?不要讓寶山變成心魔。」
「對,這就是心魔,恐怖的心魔,無孔不入。稍一懈怠,它就要發威,千方百計的毀滅你。」
師朗盡量讓自己平靜,戀戀不捨的閉上眼睛。但是,眼前立即出現一座由能石組成的大山。
「可這,真的是一座能石大山啊,你叫我一個剛出來的窮小子,如何能平靜下來?」師朗心裡哀嚎。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師朗左手握刀,右手持棒。
頓時,兩道強橫的氣息衝入腦海,心神為止一震。
其中一道冰寒徹骨,所過之處如針刺,一道溫潤如玉,令他如置身於溫泉。與此同時,九轉淬脈訣自動運行,手心中的能石,釋放出精純的宇宙能量,狂湧入師朗身體。
九轉淬脈訣早已刻入腦海,即便不主動修煉,身體也時刻在緩慢的自動運轉。
現在師朗謹守心神,瘋狂的催動法訣,在能石,刀氣,木氣的刺激下,九轉淬脈決的運轉速度飆升。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轟」的一聲巨響,在身各處炸響,一個堅固的屏障,突然被打破了。
師朗身體再次感受到當初進化時的奇妙,每一塊肌肉,骨骼,每一條經脈,血管,每一個細胞,每一道神念,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彷彿有了獨立的生命,瘋狂的吞噬著宇宙能量。
「轟轟轟」
「一念之間,724次淬脈,第三轉,僅剩五次,就能突破了?但,以後每增加一次,將艱難十倍!」
良久,師朗站起來,臉上驚喜和疑惑並存。手上的能石,早已灰飛煙滅,只留下一些粉塵。
「這將是我的基點,未來之路,強者之路的真正起點!」
接著,師朗想起什麼,劃破手指,分別在彎刀和木棒上滴下鮮血。只見彎刀上一抹紅線,一閃而逝,同時心中血氣一陣翻滾,漸漸復歸平靜;而木棒上的鮮血,如同一滴水落在沙漠裡,轉眼消失無蹤,沒有絲毫異樣。
「看來是我實力太低,無法把彎刀和木棒煉入身體。」師朗知道,人類和一些材質特殊的寶物,作為同是宇宙中產生的天地精華,能量與生命奇異的聚合而成,是可以後天煉為一體。但是實力太差,或者方法不當,根本不可能成功。
雖然煉化失敗,師朗沒有半點沮喪。偶然突破第三層,降服心魔,心境也有了提升,整個人的氣息,無形中有了質的變化。
彎刀和木棒回歸原處,再次掃過能石,師朗雖然心中激盪,卻已經沒有太多停滯。
「這本書,又是什麼寶物呢?」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師朗心中滿是期待,和彎刀、木棒、能石堆放在一塊的書籍,肯定會給他帶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