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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白淵鐘聲 第2章 衝冠一怒 文 / 芯輪

    「然後把她灌醉,抱到床上,脫光衣服,再xxoo一下,這也是最保險的方法。哈哈哈∼∼∼」一個粗魯的聲音打斷少女的話,肆無忌憚的嘲笑道,「不知哪裡冒出的笨蛋土著,來這裡丟人現眼,真是掃興。」

    少女的笑聲戛然而止,也不再說話。這聲音是嘲笑師朗,何嘗不是嘲笑所有的酒吧侍女?她抿著嘴,低著頭,臉上露出一絲痛苦。

    這種事情,並不常見,但也不少見,她自己也有過幾次。這是弱者的無奈,要麼離開酒吧,另謀他路,要麼,就忍受,並強迫自己嘗試著去享受它。但是,暗地裡如何做是一回事,公開的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每個人都有自尊,泥人三分火性。

    師朗臉色陰沉,抬起頭,聲音的主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端著酒杯,滿是鄙夷的看著他。

    這一刻,師朗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西倫、圖輪等人,不但不介意自己的無知和出身,還盡心的指導。

    這很難得。

    因為師朗知道,在宇宙中,自己的無知更多的是引來嘲笑和鄙視,就像現在。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

    少年的嘲笑,讓師朗此刻更加堅定,一定要變強!

    自卑的人往往比較倔強,脆弱的心總是更加敏感。

    自從知道「土著」的含義,師朗非常痛恨別人用土著來嘲笑自己。除了西倫和圖輪偶爾稱呼他「這個可愛的土著」,但這是朋友之間開玩笑,師朗只會感覺淡淡的親密。

    「強者為尊。」師朗決定,要給這位少年一個教訓,讓他明白,做錯事,說錯話,就要承擔代價。

    師朗盯著少年,眼光由屈辱變得憤怒,然後又漸漸歸於平靜,他的眼睛本是漆黑如墨,此刻,眼珠邊緣似乎出現藍色的光暈。

    少年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淡黃色的液體,在杯中打著圈兒,毫不在意的迎上師朗的目光,眼中戲謔之色更濃,語氣漸漸的變得冰冷,「蠢貨,怎麼,想打架嗎,我不介意讓在此你永遠的沉淪。」見到對方的憤怒歸於平靜,一雙眼睛幽深無比,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安,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土著身上,竟然讓我有種危險的感覺。隨即,他對自己的不安憤怒,我怎麼會怕你,哼,一定是旁邊的人,暗中實施精神類秘法,影響我的心境。目光掃過西倫,圖輪,心中湧起一股狠厲,「敢陰我,你們都得死。」

    就在此刻,「砰」的一聲,少年手中的酒杯突然脫手飛出,劇烈的搖晃,然後在它不可置信的時候,淡黃色的酒液「噗」的一下,淋在臉上。

    「你找死!」少年的臉扭曲,醜惡無比,一定是那個土著搞鬼,他想也不想,一步踏出,便到了師朗面前,手握成拳,猛的轟向師朗。拳頭勁力極大,帶起尖銳的嘯聲。

    少女「啊」的一聲,癱倒在地,躲過少年的拳頭。

    「哇,有好戲看嘍。」無數眼睛立即集中於此,一些人興奮的嚎叫。

    「媽的,怎麼沒人來惹我,老子的手也癢了,想活動活動筋骨都沒機會。」

    「這,靠,你手癢為什麼不去紅樓,找幾個妞捏捏,要不去打擂台,跑酒吧來幹嘛?」

    「哎,這個少年明顯是出自邊遠星球,第一次來這裡,這下倒霉了。」

    「哼,我看未必輸,你看他的眼睛,冷靜的可怕。嗯,邊遠星球怎麼了?我也是窮山惡水出來的,照樣打得你滿地找牙,你要不要再試試?」

    「哇哈哈,我為什麼喜歡酒吧,就是因為這裡夠亂,經常有肉戲看,真人表演,絕對刺激,又不血腥,比影院和擂台爽多了。」

    「噫,他怎麼不動?難道嚇傻了?」

    拳頭臨近,但是師朗穩穩的坐著不動,似乎真被嚇傻了。

    下一刻,拳頭戛然而止,幾乎已貼著師朗的身體,強烈的拳風,吹起頭上的黃發。三個月沒理,頭髮更加捲曲,打著圈兒盤在頭上。下巴上,細細的鬍鬚暫露頭角。

    師朗手中突然出現一隻銀色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少年的氣海穴。

    酒吧裡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彩光依然在旋動,留聲機不知疲倦的唱著:

    「你在星海中遨遊,

    努力追尋遙遠的她的光芒,

    從不曾停下腳步,

    我在空港上眺望,

    希望看到熟悉的你的船影,

    但,總是失望,

    不知道有多久,不知道有多遠,

    你已在星空中寫下了傳奇,

    群星,是你的歸宿,

    而我,只剩下傷心與絕望,

    墜落在白色的深淵裡。」

    傷感的旋律,一遍又一遍。

    歌聲中,師朗聲音不大,但是冰寒無比,清晰的傳入少年耳中,

    「你再敢動一根毫毛,我發誓,不管你是誰,也要殺了你!」

    「然後,我不介意,被人滿宇宙追殺。」

    「你可以試試,我保證,你比我先死。」

    說完,師朗囂張的哈哈大笑,突然起身,手槍上抬,頂住少年的胸口,不容置疑的道,「現在,你給我跪下,向我和這位美麗的女孩道歉。」

    這時,眾人才發現,原來這個所謂的土著,長的不比少年矮,相貌堂堂,略顯青澀的面容,露出一絲遠超年齡的成熟。

    「噫,看那支手槍,似乎有點眼熟啊,他真是土∼∼∼邊遠地方的人嗎,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什麼眼熟,那是最新一代高能手槍,這麼近的距離,只要一槍,保管你死得不能再死,嘿嘿。」

    「媽的,這小子夠狠,夠囂張,不過我喜歡,嘎嘎。」

    「確實是第七代能量手槍,這下好看了,你猜這會不會死人?我賭一個信用幣。」

    「你去死,一個信用幣,也好意思出口。嗯,現在應該死不了人,但是出了酒吧,會死很多人。我賭兩個信用幣。」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他們闖蕩宇宙,天不怕地不怕,有熱鬧就看,沒熱鬧還要搞點事。

    少年臉色漸漸發白,別人說得越多,心裡越苦,他也認出對方手中堪稱恐怖的微型大殺器。但要他道歉,向一個被自己鄙視的土著和隨意玩弄的妓/女,實在做不到。在他眼中,土著是令人噁心的螞蟻,酒吧女郎是令人開心的玩物。

    師朗聽著閒言碎語,心,越來越冰涼,手越來越堅定,還有一絲快感,「原來這就是強權,這就是實力為尊。別人的生死,在自己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值兩點信用幣的無聊賭局。這就是宇宙。」他自己不覺得,但是別人驚異的發現,他的氣息快速的變化著。而此刻,師朗不知道的是,腦海裡,藍蓮花突然抖了一抖,然後歸於平靜,但是藍色海洋卻起了波瀾,有了細微的變化,這意味著,他的精神力也在進化。

    「哼,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懂的如何開槍?我數三聲,三聲過後,你不道歉,便再沒有機會道歉了。」

    師朗已經把面前的少年,看做地穴中意圖傷害自己的月狼,絲毫不帶敢情的數著,「一,二,三∼∼∼」

    「對不起?」少年終於低下頭,快速的吐出三個字,眼裡露出一絲怨恨。

    「什麼?」

    「對∼∼∼對不起。」

    「聲音大點,我沒聽見,我想,這位女孩也沒聽見吧。還有,你最好把話說完整些,作為土著,我的耐性真的很有限,不想和你耍猴戲,給別人看太久。」

    少年身子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掃過酒吧,全是看笑話的眼睛。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師朗,長長的吸一口氣,胸口起伏不已,然後伸手慢慢扶起地上的侍女。

    侍女哪敢要他扶,觸電般的一躲,自己站起來,楚楚可憐的不停道,「我不要你道歉,不要道歉,只希望你以後不報復。」

    少年無奈的看著師朗,師朗面無表情。

    少年心中大恨,此仇必報,狠狠的盯著師朗,大聲道,「我,冥祝,說錯了話,在此向你和這位姑娘道歉。夠了吧。」

    師朗毫不畏懼的對視,嘴角一撇,突然想起了天宮,冷冷道,「記住了,我叫師朗。」

    心念一動,手槍突然消失不見。

    「空間裝備?」冥祝立即瞳孔一縮。空間裝備並不少見,大型空間貨箱隨處可見,但是小型化工藝,也就是便攜式的空間戒指製造,難度大增,涉及到特種能量材料和空間壓縮,折疊,重疊等高難技術,成本高昂,長期難以下降。所以空間戒指絕不多見,擁有者多少有些背景。

    冥祝話音剛落,西倫赫然起身,看了一眼師朗,吩咐道,「真是掃興。走了,結賬,打包,我們回飛船上喝。」

    師朗立即明白西倫的意思,把晶卡遞給侍應女郎,神念掃過桌面,六支君難忘和六支百淵陷一起消失在桌子上。

    跟在西倫後面,師朗慢慢出了酒吧,心中奇怪,酒吧的老闆怎麼任憑客人打架,也不出來管管。

    「可以預見,我陷入了一個大麻煩,但是,從頭再來,我還是要逼著冥祝道歉。」

    「還真是君難忘,深淵陷啊。」

    冥祝幾人緊跟著師朗出了酒吧,遠遠的吊在後面。

    酒吧再次恢復正常,酒客們狂飲爛醉,對著旋轉舞台上的脫衣舞孃嚎叫,衝上去與「娘」共舞。

    像師朗與冥祝之間的衝突,既沒有流血,更沒有死人。對於非當事人,只是最微小的一段插曲,如清風拂面,轉眼沒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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