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朗頭腦劇痛,混亂無比,意識模糊,但是並沒有完全失去。
劇痛的同時,師朗感覺到,一股股強大的神秘力量不斷出現在腦海中,不斷的盤繞交織,然後消失,新的力量再次湧出,這股神秘力量暴虐無比,肆意破壞著他的腦海,至少,他是這麼覺得,因為劇痛在持續,越來越強。他甚至清晰的感覺,自己頭部不斷的變形,頭骨組織被破壞,然後修好,再次破壞,循環不斷。
當少女尖叫出聲,一腳踢飛自己時,那種劇痛達到頂峰。
「啊!」師朗痛嚎,同時,腦中什麼東西,「轟」的一聲炸裂開,師朗徹底失去意識,自動脫離虛擬社區。
一艘狹長的飛船,在宇宙中安靜的行駛。
飛船的生活層,通常幽靜無比,在一間個人生活艙中,師朗躺在床上,全身抽搐,臉上滲出血液。
此刻,現實中的師朗,與虛擬中大同小異,也是一張詭異蠕動的可怕血臉,但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身下的床單,已全部被染紅。
同樣詭異的是,水杯,調羹,短刀等小體積工具,無聲的懸浮在房間中。
西倫·維斯叼著香煙,哼著小曲,端著一疊點心,輕鬆的往回走。
三天前,他與主管上司,也是飛船的主人吵了一架,兩人不歡而散。緊接著,他獲得三個月的工傷假期,便把師朗帶到自己房間,成為師朗的兼職老師和臨時保姆。因為木主管強烈反對如此弱小的土著進入商隊,認為那會嚴重降低商隊的整體實力,而西倫在這個問題上非常頑固,堅持自己的選擇。
「古老的寓言,木桶的有效容水量,取決於最低的木板,而不是最高的,如此淺顯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主管憤怒的說,他無權否決西倫擁有招收新人的權利,但是有權不安排單獨的生活艙,「我的飛船,每一個空間都很寶貴,不能浪費在無用的傢伙身上。」
於是,師朗住進西倫·維斯的房間,也只能和他住在一起。
但西倫沒有後悔,無論對錯,從來沒有後悔過。當他推開艙門時,驚訝的看到漂浮的物體,差點打翻手中的盤子。
「我的老天,這是難道是覺醒?」西倫砰的一腳,把門踢上。
「嘩啦啦!」就在這時,空中的物體紛紛墜地。
「老天,這才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穫。」西倫·維斯看著已成為血人的師朗,目中異閃連連,沒有驚動他,安靜的在旁守護,「哼,老木頭,你就等著哭吧,也許不久,你就會求著我上你的船。」
與虛擬社區中不同,現實中,腦海中產生的神秘力量,還不斷融入師朗全身每一處,在這股神秘力量的真正作用,也不是單純的破壞和修復,而是改造,師朗現在的骨骼、五臟六腑、血液、肌肉、皮膚都在發生著劇烈變化,包括每一個細胞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甚至連基因層面都出現強化。實際的效果,類似於第一次完全的進化劑強化。
人類社會中,三次進化劑引發的強化,被稱為正常進化。理論上認為,極其偶爾會出現非正常進化,又稱自發進化,人體內,尤其是腦域中,潛伏著巨大的能量,可以覺醒,但是幾率非常非常微小,而且主要產生於各大豪門世家,千年宗派和聯邦的特殊機構中經過專門培訓的人員。自然發生的非正常突變進化,可以說絕無僅有。
按理說,現在的師朗,不可能像五歲小孩那般,出現第一次進化劑強化,到底什麼原因呢?而且這麼劇烈的變化,身體會承受不了崩潰,即便他自己覺得頭部變形,損壞,可是在那一股股神秘力量的融入下,師朗的身體雖然表現出抽搐、血液滲出、骨骼震顫等現象,可沒出現一點內傷。而且,因天宮而受到的經脈傷害,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這便是自發進化的優越。沒人知道它如何發生,什麼時候發生,即便是頂尖的專家,面對著一個正在進化的對象,也不能在研究具體的進化過程後,得出任何有價值的結論。一切都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神秘。
飛船在宇宙中航行,沒有晝夜之分。
不知過了多久,師朗幽幽醒來,眼睛睜開。
「嗯?這是哪?」師朗意識清醒了過來,目光掃向周圍,房間裡一片狼藉,彷彿經歷一場戰鬥,西倫·維斯也在這,真的是原來的房間嗎,他鼻子呼吸的聲音竟然那麼大,還有,外面怎麼這麼吵,這麼遠都能聽到聲音。
「不對,不是聲音大。是我聽力提高很多,視力也更好了,隔著這麼遠,能清晰的分辨西倫眼角細密的皺紋,還有牆壁上的紋理。」
師朗在床上動了動,竟然一下坐了起來,濃濃的血腥味和臭味中,聞到一股香味,他的體力,視力、聽力乃至嗅覺都有了一個驚人的提升。「我記得自己在虛擬社區的天台上,還有那個黑髮女孩然後失去意識。看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不過應該是好事。」
「想起什麼了吧?集中你的精神,看這本書。」西倫終於忍不住出聲,手中拿起一本雜誌,他最愛看的《花花公子》。
師朗聞言一笑,目光落在雜誌上,心中一動,一股無形力量瞬間就抓住雜誌。
「嗖」的一聲,雜誌脫手飛出,竟然懸浮了起來,師朗心念一動,雜誌「嘩啦啦」自動翻頁,猶如一個隱形人在快速閱讀。更為奇異的是,雜誌中一些信息模糊的出現在腦海。
「嗯?這,這是怎回事,我能控制東西懸浮起來?」羅峰嚇得一大跳,脫口出聲道,心中暗想,「如果速度稍慢一點,精力更集中,是不是可以完全記住其中的內容?這樣的學習速度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
「沒錯,你能控制它,因為你覺醒了。」西倫眼露驚異,高興的說。
「覺醒?」
「隔空取物並不稀奇,也不重要,很多科技設備,牽引光線,都能凌空攝取十幾噸的貨物,修煉者通過精神力和元力,都能做到。重要的是你覺醒了,效果與使用進化劑類似,但是更高級更神秘,配合藍色妖影,你現在使用它更有把握,效果之好,實在無法想像,然後飛速的成長。通用的說,從此以後,你不再是土著,恭喜你。」
師朗似懂非懂,但他覺得就一個枷鎖打開了,整個人輕鬆萬分,開心道,「是嗎?謝謝你,西倫大哥。現在我感覺頭腦好舒服,這麼多年了,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
師朗心意一動,目光看向亂七八糟房間,頓時一件件東西懸浮起來,慢悠悠的移動,突然,除了一個杯子,其餘東西全部落地,而杯子緩緩飄向桌面,輕輕的落下。緊接著,一張倒在地上的椅子自動擺正,然後其它東西,一件件無聲的飛起,回到原來的地方,房間重新變得整整齊齊。
最後看向西倫嘴中的香煙,香煙突然飛離西倫的嘴巴,在西倫暗的錯愕中,師朗手指夾住香煙,送入自己的嘴中。
西倫笑罵道,「臭小子,膽子不小了啊,竟然敢調戲哥哥。」說著起身,擰起拳頭,作勢欲打。可是看著一身是血,虛弱無比的師朗,拳頭臨近時心中一軟,化作手掌,也不見什麼動作,香煙再次回到嘴上。
師朗笑道,「哪裡敢啊,我是看你抽的舒服,心中一動,它就自動飛到面前了,我順口而已。對了,大哥,我控制物體的能力有多強,這種能力可以修煉嗎?」
西倫思索道,「當然能夠,這是最寶貴的能力之一。具體多強不好說,因人而異,隨著修為增加而增強。」又皺皺眉頭,「不過,現在你先去洗澡,吃點東西,接下來認真的學習,唉,你需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咕咚咚!」肚子叫個不停,師朗不好意思的笑笑,「剛剛太興奮了,我先去洗掉身上的雜質,血污。」
宇宙飛船中,淡水是重要的資源,因為不知道哪裡可以得到補充,而人體隔一段時間必須補充水分,相對而言,食物更容易獲得。
但是洗澡同樣重要,微波清洗技術,在數萬年前已經大規模應用,除了更加方便,快捷,安全,這一老式技術沒有太大改進,也沒有被淘汰。
浴室中,躺在空蕩蕩的浴缸裡,身體卻感受到溫水淋浴感覺,腦中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幕。
「我手腳不動,不需力氣,竟然能隔空控制物體,這,這難道是……難道是的精神力?」
對精神力,師朗知道的很少。
可是還是知道一些基本信息的,精神力強大,如果專注於武學,一般也是厲害武者,如果在其它領域發展,大多會取得極高的成就。不過各自的側重點不同,武者強化精神力,能提高攻擊的威力,精微控制的能力,對修煉有著強大的加成。科學家、技術人員強化精神力,能大幅提高研究的深度和持續時間,設計極端複雜的系統。畢竟,現代社會的知識體系龐大無比,要繼續進步,必須有著強大的身體基礎和精神力。
再次走入房間,吃了點心,師朗開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