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夫人怎麼了？」大當家一下站起身。
「大當家，夫人要生了。可是，可是，產婆說夫人難產，恐怕保不住」
「保不住什麼？」
「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什麼？」大當家一下衝了出去。
大廳裡，剩下方晴小英和李大叔，面面相覷。方晴想著剛才那個山匪的話，急忙走出大廳，對廳外把守的山匪說道。
「快，帶我去見你們大當家。」
「回去，這個時候，大當家的沒時間見你。」山匪不耐煩的說。
「快點，晚了，你們大當家的夫人救不過來，你付得起責嗎？」方晴冷聲喝道，那山匪被方晴的氣勢嚇得愣住了，讓另一個山匪看守小英和李大叔，帶著方晴到了後院。
「大當家，那個書生要見你」，山匪對著來回踱步的大當家說道。
「你讓人把他們送下山好了」，大當家一擺手。
「大當家，請讓在下給夫人看一下。」
「什麼？你？」
「你胡說什麼，你是個男人。」旁邊的二當家怒道。
「對在下來說，醫術本就不分男女，只有醫者與病患。大當家，若是救治不及時，您夫人和孩子的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這個」
「大當家，這可怎麼辦？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啊。」一身是血的接生婆從屋裡面跑了出來。
「大哥，這可如何是好？」
「去請大夫了嗎？」
「去了，可是路途太遠，就是請回來了，恐怕也」二當家小心翼翼的說。
「這」
「大當家，再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就讓在下看一下夫人吧」。方晴本可以不管，但是學了醫術，對病患就不能視而不見。況且，這大當家也是條漢子。
「好，你進去。」大當家一咬牙，轉過身去。
方晴轉身進了門。大當家的夫人面如金紙，幾乎沒了氣息般的躺在床上。
方晴趕緊跑過去，按了一下她的肚子。原來，胎兒的頭部太大，根本無法通過盆腔。方晴略微思索了一下，拿出了銀針，給夫人紮了幾針，可以保住她的氣息，讓她醒過來配合自己。而且，還可以讓她的某些部位暫時失去知覺。然後，拿起一把鋒利的刀，這把刀，本是師父給她用來防身的。
「快，拿燭火過來。」
屋裡的丫頭趕緊把燭火拿過來，方晴將刀子放在上面用火烤，沒辦法，只能這樣消毒了。
記得又一次一個同事生產，恰好同事的老公出差，她就到醫院去陪護。而同事當時的情形就和大當家的夫人一樣。方晴根據那時的記憶和自己學習的醫理，用刀將嬰兒出生的通道變大，這樣孩子才能順利的出來。而且不會因為時間長而窒息。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從屋裡傳來。
「生了，生了。」大當家喜不自勝，趕緊要往屋裡衝去。
「大當家，恭喜你，是個男孩。您等一會再進去，大夫還沒忙完呢。」接生婆走了出來，攔住了正在往裡面衝的大當家。
「夫人好嗎？」
「夫人很好，剛剛睡著了。大當家，我跟您說，那大夫的方法，我可是頭一次看到。可嚇死我了，沒想到還真管用，幸好把夫人搶救過來了。剛剛我出來的時候，夫人幾乎快沒了氣息呢。」接生婆神神秘秘的對著大當家，小聲說道。
方晴給大當家夫人縫好刀口，洗了手，走了出來。
「在下謝公子救活夫人和孩子。」大當家看到方晴走出來，急忙跪下。
「大當家，這是醫者本分，您何必這般客氣？」方晴趕緊攙扶。
「這位公子，謝謝你救活我大嫂和孩子。呵呵，我還以為您是個書生呢，卻原來是個大夫。這，我做事魯莽，希望您別介意」。二當家走過來，搓著手，笑呵呵的說道，臉更紅了。
方晴心裡暗笑，這個人，原來也是個單純的老實人。
「二當家，都過去了，在下還要謝謝二當家手下留情呢。」方晴開玩笑的說道。
「公子，敢問您高姓大名？」
「在下方嘯。大當家」
「哦，在下路遠山。二弟，帶方兄弟下去休息，好好安排一下，一會兒我要和方兄弟好好喝一杯。」
「是，大哥，你就放心吧。方兄弟，我叫張大龍，這邊請，呵呵。」
方晴經過剛才的緊張局面，還真有些累了。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第一次執刀，第一次行醫，心理也難免緊張。
「張大哥帶路吧，還有我的兩位同伴」
「方兄弟，你放心好啦。我一會兒就讓人把他們帶過來。」
張大龍將方晴帶到了一個乾淨的房間，吩咐手下送了些點心過來。
「方兄弟，你就暫時休息一下，一會兒我過來請您。您真是我們山寨的福星啊，今天本來是大哥生日，如果不是你救了大嫂和孩子，恐怕今天這喜慶的日子，就要哈哈，不說了，你好好休息。」
「張大哥慢走」，方晴送走張大龍，趕緊走到床邊，躺到了床上。
沒想到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厲害，經歷了剛才的場面，也覺得渾身癱軟。也有些後怕，如果自己救不活大當家的夫人和孩子，自己恐怕就把小命搭在這了，還捎帶李大叔和小英的命。可是，如果讓自己裝作沒聽到，不去管的話，也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醫者了，師父知道了，恐怕也會很傷心吧。
「公子，您怎麼了？」小英奔進了房間。
「哦，小英，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
「那好，公子先休息吧。小英和李大叔就在旁邊的房間，您有事就叫我。」
「好」，方晴說道。小英給方晴蓋好了被子，退出了房間。方晴在疲倦和驚嚇之後，竟慢慢的睡著了。
等方晴醒過來，外面已經天色發暗。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睡了這麼長時間，本來還打算休息一下就離開的。方晴一下坐了起來。
「小英」
「公子，您醒啦」，小英跑了進來。
「小英，天已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叫我？」
「公子，是大當家的說讓您好好休息一下。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就等公子了。」
「方兄弟，你醒啦！」張大龍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哦，張大哥，失禮了。」
「沒事，我大哥正在前廳等方兄弟，讓我請方兄弟過去呢。」
「好，勞煩張大哥帶路。」方晴站起身，摸了摸臉，還好，好像沒有什麼異樣。
「方兄弟，快來」看到方晴過來，路遠山趕緊起身，迎了過來。
「大當家的。」
「方兄弟不必那般客氣，快請坐。」路遠山拉著方晴坐到身邊，方晴不漏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而路遠山也毫不在意，大夫一般都是這樣樣子，不喜和別人靠的太近。
「方兄弟，今天是我四十歲生日，又喜得兒子。多謝方兄弟救了我夫人和兒子，路遠山敬你一杯。」
「這，大當家的，在下從不飲酒。」方晴推辭道。
「唉，方兄弟，大男人哪有不飲酒的。你就別客氣啦」，坐在旁邊的張大龍大聲說道。
「不好意思，在下真的不會飲酒。大當家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就以茶代酒如何？」方晴端起茶杯。
「好，那在下就不勉強你，在下干了。」路遠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方兄弟，不知此行是去哪裡？」
「不瞞大當家的，在下是前往武夷府。」
「方兄弟是武夷府人氏？」
「不是，只是家母是武夷府人氏。在下這次回去，只是為了家裡的生意。」
「哦？有意思，原來方兄弟是生意人。路遠山真是走眼了。方兄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方兄弟可否應允？」
「大當家，你知有何事？」
「在下看方兄弟，心裡頗為喜歡。想與方兄弟義結金蘭，方兄弟意下如何？」
「這個，大當家抬愛了」，方晴愣了一下，我和山匪結拜嗎？
「方兄弟是不是瞧不起我們這幫山匪？」
「不是，在下絕無此意。只是覺得太意外了，在下很高興大當家如此抬舉。」方晴文縐縐的說，這麼說話，自己也覺得很累。可誰讓自己當初為了好看，弄了這麼一張文質彬彬的臉出來？
「好，這麼說方兄弟是同意了？二弟，快，準備香爐。」
「是，大哥。」
於是，香爐前面，三爐青煙渺渺的香被點燃。
「我，路遠山」
「我，張大龍」
「我，方嘯」
「結為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不死」，方晴心裡默念，老大，你們兩個都四張的人了，走的話，就不要拉上我啦。
就這樣，方晴意外的多了兩個山匪兄弟。在山上又逗留了幾天，在方晴的堅持下，一行三人終於離開了山寨，再次踏上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