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哈哈雖說你是塑陽王朝的第一勇士，可你那功夫，對付我，無疑是送死。我不想和你們幾個糾纏，不然，那晚，我也不會放過龍域。不管怎麼樣，今天，我都要將這二十幾年的怨恨消除，別再廢話了。」蕭然厲聲說道。
「蕭然，你想好了，殺了母后，你也不會活著走出林陽城。縱是你武功高超，也抵不過幾千幾萬人的圍攻。」龍域說道。
「不能活，那就不活。我早就看夠了這世間的人情冷暖。就是我死，還有她給我墊背」。蕭然幾近瘋狂的看著皇太后，劍尖刺破了皇太后脖頸的皮膚。
「不要」方晴一聲尖叫。
屋內所有的人幾乎都忘記了方晴的存在。聽到一聲尖叫，都回頭看她。
「蕭然，你不要那麼傻。生命那麼可貴，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方晴一步一步走向蕭然，淚眼凝視著他。
「晴兒，」蕭然眼光一暗，低聲喃喃的道。
「我第一次這麼叫你。感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過的最快樂的時光。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恩賜了，即使我現在死了，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蕭然，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死的權利，但是，卻沒有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利。你的恨，我不知道，你的痛苦，我不瞭解。可是，殺了皇太后，就真的能平息你心中的怨恨和痛苦嗎？」
蕭然閉上了眼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晴兒，你不知道發生的事情，無法瞭解我心中的怨恨。不殺她，我一輩子都會覺得愧對自己的母后。」
「蕭然，難道，你真的忍心對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老人下手嗎？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救了我兩次。若你不是珍惜生命的人，何必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呢？皇太后對晴兒很好，晴兒不想看到她受到傷害。晴兒更不想你有什麼閃失，晴兒求你，放了皇太后，晴兒這輩子，甘心情願伺候你，一輩子做你的丫頭。否則，晴兒情願同你一起死。」
「晴兒」龍湛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表情和痛苦。
「皇兄，請你，放過母后。龍域甘願讓出王位」，龍域跪到了地上。
「皇兄，龍冕求你」龍冕也跪到了地上。
龍湛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垂下劍，也跪了下來。
蕭然大受震動，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還有一臉平靜的皇太后。
「好，我今日就不殺你。你走吧，」蕭然長長的歎息一聲，放下了劍。皇太后身子一軟，倒在了龍湛的懷裡。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絲絹，遞給了蕭然。
「嘯兒，這個，哀家藏了二十年。你母后，臨死前將這個給了哀家，她說你看了這個，就不會與我為難。哀家心痛自己唯一的姐妹，在那個時候還能替哀家著想。哀家又有何臉面拿出來作為我的護身符。今天，哀家將它給你，也算是你母后的遺物。哀家現在明白，生死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走出這件事帶給你的陰霾，重新看到生活的美好。」
將絲絹遞給蕭然，皇太后在龍湛和方晴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
「皇兄，謝謝你。我這就昭告天下，讓出王位」，龍域站起來，真誠的看著蕭然說道。
「我放了她，並非因為王位。若是我想奪得王位，你早就不會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蕭然面無表情。
龍域和龍冕對視了一下，先後走出了房間。
蕭然坐到桌前，打開絲絹，母親清秀的字體展現在眼前。
「嘯兒，你看到這方絲絹的時候，母后你知道你現在幾歲，過的怎麼樣。母后多想伴著我的嘯兒走過人生每一天，看嘯兒長大。不過，人生，不是自己能夠掌控，尤其是這後宮，母后不喜爭鬥，卻被推到這風口浪尖。母后明白你父皇的苦心，可是，母后怎麼忍心看你父皇因為眾人的反對，變得暴躁而失去冷靜的判斷力，失去眾人的擁護就無法成為一個好皇帝；也無法看到昔日的姐妹，變成今天的仇人。原諒母后性格的懦弱，若是我的嘯兒，能站在母后的位置上想想，就會明白母后的選擇。母后一生，雖是短暫，可是很幸福。有你父皇和嘯兒，就是母后最大的幸福。即使母后走了，這份幸福也會伴著母后。嘯兒，不要因為母后，針對李淑妃，她也是被逼無奈，你最小的皇弟，才幾個月大，需要母親的照顧。母后希望我的嘯兒幸福。」
蕭然看著絲絹，母親的面孔浮現在眼前。母后，你怎麼這麼傻，甘願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嘯兒知道，你是為了嘯兒，才這樣做的。嘯兒才是那個讓母后甘願放棄生命的人。蕭然緊緊的攥著絲絹，趴在桌子上，無聲的淚水流了下來。
方晴將皇太后送走，正要回翠竹苑，卻被龍湛叫住。
「晴兒，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剛才的什麼話？」方晴一愣。
「你真的要和他離開嗎？」龍湛緊緊的盯著方晴。
「如果他要，我會。」方晴也堅定的回答。
「他有哪裡好？就因為他救過你嗎？」龍湛氣惱的問道。
「縱使他有千般不好，可是，他對晴兒好，這就夠了。」方晴平靜的說完，轉身要走。
「我不許你離開，記住了，這輩子，你只能呆在王府。他給你的，我也一樣能給你」，龍湛一把抓住方晴的胳膊，一字一頓的說。
「三王爺，你怎麼給？芸娘姑娘呢？」
龍湛低下頭，慢慢的放開手。靜靜的看著方晴遠去的背影，雙手慢慢的握緊。
回到翠竹苑，遇到出來的龍域和龍冕。
「晴兒，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好。蕭然要一個人呆著，所以，你不必急著去看他了。」龍域說道。
「皇上，那是奴婢真心做的，也是奴婢應該做的，皇上不必掛懷。」方晴施禮道。
「晴兒，三弟性格倔強，讓你受苦了。」
「皇上，這是晴兒自己選的路，不關三王爺的事，況且，奴婢還要感激三王爺成全了奴婢。」方晴平靜的說。
「晴兒，你真的想做一個丫頭？」龍域驚訝的問道。
「皇上，沒有人真的想做一個下人，晴兒做下人，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朕真的不理解你的想法」，龍域皺眉說道。
方晴沒有說話，能理解自己的人，大概沒有幾個吧。
「晴兒，我理解你。每天對著三弟那張臭臉，即使是真的王妃，也會受不了。何況晴兒你又是個契約的。」
撲哧，方晴笑了出來，這個龍冕，還真有他的。剛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也不耽誤他說笑。
「二弟」龍域無奈的斥道。
「好了，大哥，我們也走吧。讓晴兒休息一下吧，剛經歷這一場，我都覺得自己渾身緊張的要命。」龍冕舉手，阻止了龍域的訓斥。
「好，那朕就走了。照顧好蕭然，他」龍域回頭看了一眼，雖然他要殺自己的母后，可是，自己完全瞭解他，也感激他放了母后，更何況，他是自己的皇兄。
「是，皇上，奴婢會盡心照顧他。皇上二王爺慢走」。
方晴施禮送走了龍域和龍冕，回到了靜悄悄的房間。輕輕的推開房門，看到的，卻是淚流滿面的蕭然。看到方晴，趕緊擦了擦。方晴的心，霎那間有些疼。
「蕭然」方晴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這樣稱呼他。
蕭然沒有說話，方晴走過去，靜靜的在蕭然身邊坐下，或許，他最需要的，就是這樣陪在他身邊。
漆黑的夜，遮擋了一切。一個人影輕輕的掠出王府，向東南方向掠去。
「屬下見過爺」，人影看到站在樹下的身影，跪地說道。
「王府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那蕭然並未殺了皇太后。屬下親眼看見皇太后被人送回皇宮了。」
「哦？」意外的聲音。
「聽說，是柳晴兒從中作梗，若不是她求情」
「她，在王府過的好嗎？」
「從王妃到丫頭，能好到哪裡？」得意的聲音揚起。
「做好你的本分，不要傷害她」，警告的話語響起。
「爺，屬下，屬下明白」。
「你回去，多接觸一下蕭然，看看他真正的意圖。沒想到他竟放了皇太后，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另外，利用你的條件，挑撥他和龍湛之間的關係，不能讓這股火就這麼熄滅了。」
「是，屬下遵命。」
「快回去吧，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行蹤。還有，暗夜來了林陽城，以後有事，直接聯絡暗夜。」
「暗夜來了？」壓制不住驚喜的聲音。
「沒事不要聯絡，以免被人發現」話音未落，人已經飄上身邊的大樹，向城中掠去。
那人影看了看主子消失的方向，接著離開。
黑夜，還是那麼靜，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