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午膳其實很簡單，文武百官的家眷是在一個別院用的，百官是和皇上在一起用膳。至於方晴呢，則是被皇太后召去，在皇太后的宮裡用的午膳。當然，還有當今的皇后娘娘，幾個看來頗受皇太后喜愛的妃子，其中也包括方晴新教的朋友，李禎。這李禎原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而是當今尚書的三女兒，因為生性活潑，得人喜愛，再加上父親在朝中的地位，在後宮過的倒也順當。
午膳自是不用細表，方晴受了一下午的魔鬼訓練，當然在用餐禮儀方面完美的無可挑剔。皇太后看著方晴，想著龍湛面對方晴時的態度，看起來不是很在意，但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這個小子，好像有點動心了。那個煙花女子自己沒見過，眼前的這個，既是名門之後，又有王妃姿態，滿意的很，真希望自己的那個木頭兒子早點看清楚自己的心。
飯後，一干人等退出了皇太后的慈寧宮。方晴自是和李禎繼續呆在一起。那個小太監一直等在慈寧宮的外面，見方晴出來，便又遠遠的跟在了後面。
「妹妹，看不出來，三王爺倒是對妹妹關心的緊呢。一直派人照應著」，李禎取笑道。
「姐姐，那個因為晴兒今天是第一次進宮，王爺怕晴兒惹出什麼亂子呢。」那個王爺，怎麼會這麼關心自己，不過是怕自己在宮內給他闖什麼禍吧，或者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一直派個人，讓自己提高警戒。
「妹妹真會開玩笑。姐姐看妹妹的倒不像是第一次進宮呢。記得姐姐第一次進宮時，雖然在家父親已經將宮中的大致將給姐姐聽了，但是進了宮，才知道什麼叫眼見為實，姐姐記得當時自己小腿肚子都打顫呢。」
「其實妹妹也是緊張的很，只不過妹妹掩飾的好啊」，方晴對著李禎做了個鬼臉，逗得李禎咯咯笑了起來。
「妹妹，倒真是個投脾氣的人兒呢。對了妹妹，聽說這次賞花節晚上表演還有你呢。」
「是啊，姐姐，為了這個表演，我練了好幾天呢。」
「幾天？」李禎提高了本來就很高的嗓音。
「姐姐，怎麼了？」
「你可知道，參加今天晚上表演的其他人，可是都準備了近半年的時間呢」，李禎同情的看著方晴，那意思是，你今天晚上死定了。
「怎麼會準備那麼長時間？這個表演很重要嗎？不過就是娛樂啊」，方晴不以為然的說道。
「娛樂？妹妹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個表演最終的名單可是經過層層的篩選，宮中的嬪妃，百官的家眷未出閣的姑娘，誰不想在太后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露臉啊，宮中的嬪妃爭的是皇上的寵愛，百官家眷中參加的都是未出閣的姑娘，為的是能得到皇上的賞識，說不定能進宮，要不然，也能從百官中年輕才俊中找到合適的人選呢。」
呃？只不過是一次宴會，一場表演啊，怎麼摻雜這麼多的事情在裡面啊。
「最開始參加篩選的可是有近百位的人選，到今天晚上就只有十個人能登台表演，加上妹妹是十一個。聽說妹妹並沒有參加層層的考試篩選，是皇太后懿旨定的呢。看來，皇太后對妹妹也是疼愛有加，今天午膳的時候，心思可是全在妹妹身上呢，我看皇后嫉妒的眼睛都快紅了，呵呵」。
李禎沒心沒肺的話，卻引起了方晴的心潮翻湧。皇太后要自己登台表演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那個該死的三王爺沒告訴自己這個表演的重要性？
看著方晴沉思的臉，李禎以為自己嚇到她了。不過，說實話，李禎也為方晴提著一顆心。畢竟別的人可是練習了半年的時間不止，而眼前的這個，只練習了幾天而已。
「妹妹，別擔心，沒關係的。姐姐相信憑妹妹這麼聰明機靈的人兒，一定有不俗的表演，不會有問題的。」
「謝謝姐姐，我會盡力的。」方晴笑道。這個李禎，倒也真會安慰人呢。但是，這麼重要的表演場合，舞台的燈光效果不知道能不能達到自己的要求，還是找那個王爺好了，讓他去弄。方晴喊過後面的小太監，讓他轉告龍湛自己的要求。
「姐姐，我們再去看看花，可好？」，宮中許多好，就是在二十一世紀，自己也是沒見過呢。
「好的，妹妹，說起花，姐姐倒是想起來，好像前段時間，真個林揚城的百姓都跑去三王爺府看什麼花壇，好像是妹妹弄的吧，快和姐姐說說，」李禎問道，這可是新聞吧，宮中的嬪妃出不去，自己這消息好像是那個妃子在皇上那裡聽來的，在後宮可是有好大的影響呢。
「姐姐笑話了，其實很簡單的」
兩個人興致勃勃的邊說邊走，一邊賞花。剛轉到一株榕樹的後面，就聽到一個女子發怒道「你這個奴才沒長眼睛啊，好大的膽子」。
接著，是一個小太監的求饒聲「對不起，是奴才不好，奴才沒看到」
「瞎眼的奴才，你可知道我是誰？待我進了宮，怎麼收拾你」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自己接觸的人並不多，所以這個聲音應該是自己聽到過的沒錯。
方晴拉著李禎轉到榕樹的前面，就看到兩個女子在訓斥著一個嚇得渾身發抖的小太監。是柳婉兒和柳眉兒，這麼大的日子，宰相府的女兒怎麼可能不參加呢。方晴心裡想道。
「妹妹，他已經知道錯了，就不要再追究了」
聽到說話聲，柳婉兒和柳眉兒抬起頭了，嘴巴齊齊的張開，吃驚的表情掛在臉上，真是姐妹兩個，方晴心裡暗歎，算上自己，是姐妹三個。
「姐，姐姐？」柳婉兒先找到自己的聲音，這是自己那個不喜梳妝的姐姐麼？今天這個妝容，真是美麗極了。還有那件衣服，怎麼那麼漂亮，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呢。
「好了，你下去吧」，方晴對著地上那個小太監吩咐道，小太監道了謝慌忙退下了。
「姐姐，怎麼能輕易的放他走掉？你看我的衣服，被他弄成什麼樣子啦？」柳婉兒生氣的舉起衣袖，手肘的部分有些水漬。
「就是弄濕掉了啊，一會幹了就好了」，方晴說道，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呢。
「什麼啊，一會我還要見皇上呢。這怎麼可以？」柳婉兒氣道。
見皇上有什麼了不起？再說了，皇上也不一定盯著你的衣袖看啊。
「就是啊，二姐下個月就要大婚了，等下見皇上，總要留下好印象呢」，旁邊的柳眉兒開口。
「哦？不是說要明年才大婚的嗎？」方晴記得好像是說柳婉兒年齡小，要明年才大婚。
「是皇上下的旨意呢，說是要今年完婚的」，柳婉兒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唉，還真以為這皇宮是什麼好地方啊，這般的驕縱，到了宮內，有你的苦頭吃。看在姐妹的份上，還是勸勸你的好。
「妹妹，凡事需忍讓三分。一入宮門深似海，這皇宮，豈是宰相府能比的？妹妹還是改改脾氣的好。」
「你」柳婉兒的話沒說完，就聽到有人拍手。
「好個一入宮門深似海啊」
幾個人一回頭，只見龍家三兄弟走了過來。皇上不像前兩次在王府見到的樣子，今天可是龍袍在身，難免多了一番威嚴和神氣。而那個二王爺龍冕還是那副老樣子，好笑的看著方晴，剛才那句話就是從這個傢伙嘴裡蹦出來的。龍湛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好像一切與自己無關。
一干人等連忙跪了下去，柳婉兒更是緊張，希望剛才的那一幕沒有被皇上看到。
「湛王妃，難道朕這皇宮在湛王妃眼淚，真的就如此可怕嗎？」龍域一臉怒相。
完蛋了，怎麼讓正主聽見啦？慌忙跪倒地上，古代的禮節真有夠麻煩，以前覺得韓國的禮節多，現在想來真是小啦。
「皇上，臣妾並沒有覺得皇宮可怕，皇上誤解臣妾的意思了。」
「嗯，先是囚籠，然後是「一入宮門深似海」，看來弟妹對著皇宮真有著獨到的見解呢。」龍冕一副挑事的樣，真讓人恨不得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還有，他們怎麼知道我在地圖上寫的字啊，難道？疑惑的看了看龍湛，後者根本不看自己，感覺到自己注視的目光，扭過頭去，哼，本小姐還怕了不成？
「皇上，皇宮好與不好，每個人心中自有評判，臣妾豈敢妄加評論？臣妾所寫及所說，也只不過是臣妾的一時興起和心直口快，望皇上不要怪罪。」
「你心裡真的這麼認為這皇宮猶如牢籠一般嗎？」看來當初柳宰相要求朕改聖旨，可能是這個丫頭的意思呢。
「皇上，臣妾向來崇尚自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這皇宮於臣妾來說，太過威嚴，也太過拘謹，那形容也只是應對臣妾一個人說的。臣妾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說給自己的妹妹，親人之間的談論，並無傷大雅吧」。沉著應對，既然皇上已經看到地圖，並且也聽到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即使自己再怎麼樣的辯解，也是無法說的圓滿，倒不如實話實說。
這番實話，倒是讓一干人等冷汗直流，這個女子，也忒大膽了吧。龍冕心裡不禁暗暗佩服她，但也為她擔心，自己的大哥自己瞭解，一副大度的樣子，但是真的生氣起來，恐怕她要承擔的責罰輕不了。
龍湛本來扭過去的臉，現在轉過來，兩眼直直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方晴，這個丫頭，發瘋了麼？在皇宮，在皇上面前，敢說如此大膽的話。要是皇上怪罪，就是自己也無法替她求情，傻透氣了。
「你起來吧，既是你心中所想，念你尚在坦言，朕不罰你」。龍域輕輕的歎了口氣。剛才三弟已經將他們兩個人的約定告訴了自己和二弟，她和三弟，並無夫妻之實，並且她也不願意留在三王爺府。可是，即使她最終不和三弟在一起，也是無法到自己身邊的，不是麼？朕這皇宮，在她的心裡，竟是那般的排斥。難道自己能為了她，捨棄這皇宮麼？
方晴心有餘悸的站起來，看來，這皇家的人還真不是好惹的，在這個環境，話也不能隨便說說。
柳婉兒和柳眉兒更是嚇的面如土色，剛剛的這一幕，大大的也打擊了柳婉兒的傲氣，如果是自己說了那番話被皇上聽見，自己絕對沒有膽量這麼辯解。
李禎則是一臉敬佩的看著方晴，她好勇敢。多少女子，為了求得這皇宮的榮華富貴，為了得到皇上的萬般寵愛，失去了大好年華，畢竟皇上只有一個，可是進了宮，便永遠失去了外面的世界。
龍域一臉落寞的轉身走了。龍冕看了看方晴，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三王妃，三弟留她在身邊，也不過是因為懷疑那張地圖與其他事情之間的聯繫。可是，畢竟這是皇宮，其他的人並不知道這其中的關係，自己也無法同她講話，跟著龍域身後走了。
龍湛看著方晴，這個女子，真是大膽，對著自己這張冷臉那麼講話也就罷了。對著皇上，也是這般的想說就說，怕是以後有的苦頭吃。
「你派人告訴我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說完，也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