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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星光流年(上) 第四卷 星光流年第二百二十六章 蒼老惡徒們的傾城之亂 文 / 貓膩

    鄒郁極其困難地把目光從紙上挪開,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個尋常瘦削青年,慣常凜冽驕傲的眼眸中,全部被不可思議的情緒所佔據。

    不需要再去重複那些帝國人和聯邦人都記憶深刻的背景敘述,她知道懷草詩是誰就已經足夠。對方的身份以及震撼現身聯邦的事實,如同盛夏極暑時忽然塞進去的整桶冰塊,沒那麼容易很快咽進冒中一一於是爽快便只剩下了一個爽字,她大腦中瞬間多出四個深刻的叉,難以思考,震撼元語,回不了神。

    一般人需要很長時間來消化如此震驚的局面,但現在懷草詩現在最缺少的便是時間,他冒著奇險進入西山大院,向鄒郁承認自己的身份,沒有辦法花更多時間去說服對方,所以看著對方的神情,眉頭有些煩躁地微微皺起。

    然而鄒郁終究是鄒郁,她不是普通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直接走到梳妝台旁,拉開抽屜取出一個能夠散發藍光的小儀器,遞給懷草詩,默然說道:「你可能需要這個,另外,你知道地址嗎?

    深秋的首都降下了第一場雪,瀹淡的暮色中,那些不清自來的雪花被籠上一層淡紅,建築疏林間,彷彿有無數噸燃燒的紙屑正在緩璦飄落。

    這些嫩燒的紙屑,落在官邸前平坦開闊的草坪上,反射著幽幽的光澤,雪白草青慕紅混合在一起,渲成一大灘詭異的色彩,很像剄繃冰川裡穿著深綠軍裝的戰士正在流血。

    帕布爾總統沉就看了一眼窗外飄落的雪花,轉過身來,在桌上那份死刑命令文書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字跡蒼勁有力,絕不軟弱。

    官邸工作人員沉就接過文書,走出橢圓辦公廳,交給一直等候在外的人們。

    李在道看著下屬手中的死刑命令文書,吩咐道:「他死後,把他手腕上的那根金屬手鐲送過來。

    胡林州荒原盡頭的傾城軍事監獄,已經連續落了三天暴雪,完善的獨立能源系統,讓這座監獄依然籠罩在溫暖的氣息之中,然而窗外不知疲倦飄落的雪片,卻讓監獄軍官們感到一股寒意無由而生。

    那天午餐時,許樂陷著透明牆向那些邪惡恐怖的重犯們舉起手中鐐銬,說了兩句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從那之後,監獄方再也沒有讓他走出過那間特別設計的囚室。

    監獄方堅信那些早已絕望麻木的重犯,斷不至於因為那兩句話就生出什麼大膽的念頭,他們更堅信憑借傾城軍事監獄完美的安控系統,就算那些囚犯想要做些什麼,也沒有任何機會。

    可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些寒冷和緊張?從監獄長到普通的警衛,看著窗外垂垂墜落的雪團,總覺得自己的耳邊還在迴盪著許樂當天的聲音。「卑微的活著,或者痛快地***。」「我想活下去。」

    這兩句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彷彿變成了無形無質的幽魂,在陰森絕望的監獄內四處飄蕩,已經飄蕩了好幾天,依然沒有破滅消散,時時刻刻在所有人的耳邊喃喃重複,在每間幽暗的囚室內嗡嗡作響。

    二樓的某間囚室內,身材魁梧的光頭喬治,正雙膝跪在床頭祈禱,神情異常平靜虔誠,厚實有力的雙唇快速顥抖,用某種百慕大方言急促敘述著什麼。

    珵亮的光頭上沒有一根頭髮,自然也看不到花白,沒有人知道聖喬治的真實年齡已經超過五十歲,而這半百漫漫生命裡,有整整十七年就耗在這座軍事監獄中。他虔誠祈禱的對象,是斑駁牆壁上的一幅畫像。

    畫像由非常簡單的紅色線條構成,模糊可以看出是一個***流血的男人,被架在十字架上。

    畫像的畫工可以用粗劣來形容,但對於沒有什麼繪畫細胞的聖喬治來說,用自己體內的鮮血畫成這副受難圖,足足花了他三年時間」好在這座絕望的監獄裡什麼都沒有,就是有時間。

    喬治在這幅畫像前已經跪著祈禱了一天一夜,膝頭已經磨破,他終於覺得有抹聖光照耀在自己罪惡的身軀上,無比溫暖,虔誠而恐怖扭曲的面容上,逐漸開始綻放狂熱的神情。「偉大的主啊。」

    他近乎呻吟一般祈禱道:「我看見了您的使徒,那天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手腕上的手銬在閃閃發光,就像您所教誨的那樣,只要我們夠堅定,十字架上的鐵釘就是***手指的輕撫,手鐐就是寶石點綴的手鏈。」

    喬治低下自己的頭顱,像鐵柱樣強悍的斌上肌肉緩緩彈動,低沉說道:「偉大的主啊,我待追隨您的使徒去戰鬥。

    時間已經入夜,孟爾德隔著玻璃窗看著監獄外的夜,蒼老的容顏上沒有一絲表情,在探照燈的照射下,那些雪花飄落的過程是如此清晰如此動人。

    那個傢伙說他不想死,是啊,誰會想死呢?雖然這個世界並不怎麼美好,不,應該說是如此醜陋不堪,什麼愛情婚姻家庭被撕開那層包裝紙後,原來都是令人作嘔的蛆蟲,但既然來了又怎麼捨得離開,至少還有如此完美飄亮的雪花。

    我不止想活下去,我還想活著出去,就像小時候那樣站在臨海州的雪地裡放肆的撒野,張開手臂感受雪花落在掌心的微涼,孟爾德乾癟的嘴唇微張,無聲地笑了起來,然後想道:那個傢伙應該能很輕易地打碎面前這扇鋼化玻璃,然而對於自己來說,這層透明彷彿不存在的屏障,卻把自己的雪花隔成兩個完全不相通的世界,如此牢不可破。

    收回望向窗外雪夜的目光,蒼老的學者渡慢移動著微佝的身軀來到床邊,有些艱難地抬頭望向通風管的入口處,手指旁是一堆昂貴的纖維紙印刷物。

    做為在軍事監獄裡依然可以為聯邦貢獻智慧,替前線官兵減少死亡的學者囚犯,他擁有某些小小的特權,比如報紙,而且這座絕望的監獄對囚犯們的日常生活早已麻木,並不如何在意。類似的畫面還發生在傾城軍事監獄別的囚室中。角處的囚室內,那名以殘忍著稱的海盜頭子,摘下瞎掉左眼上的眼罩,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血腥的笑容,對他來說,人活著總是要找點事情做,馬上將要發生的事情一定特別有意思,至少老的快要死去的他,能夠有機會尋找到一絲當年縱橫聯邦與百慕大之間的宇宙空氣,瘋狂打劫那些大家族走私商船時的快感。

    三樓泛著某種怪異臭味道的囚房內,同樣是個老人。因為無論監獄方怎樣教育,都不願意提高洗澡頻率的原因,老人的頭髮已經糾結在一起。顥預巍巍枯瘦的手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把頭髮分開,不知道在房間哪個角落裡摸索半天,居然摸出了一根鋒銳的硬物,如果仔細看,大概能分辯出,應該是由一根人類小腿骨磨尖而成!

    這是幾年前監獄最後一次狂歡***時,老人偷偷從一具被打成肉泥的囚犯身上「取」下來的,然後被他極有耐心地磨成了鋒利的骨刀,監獄方的金屬探測儀無法分辯人骨,所以竟被他藏了好些年。

    在獄方嚴密的監控下,老人怎樣把這根小腿骨磨成骨刀,是囚犯們這些年最感興趣的謎題,有一年,那道已經逝去的蒼老聲音,居然也壓抑不住疑惑,當面詢問了老人,老人沒有回答,只是咧開嘴傻呵呵地一笑,露出滿口完好而堅固的白牙。

    老人將緶佝乾癟的身體躲在被窩裡,藉著縫隙的淡光喜悅地撫摩著骨刀,骨刀早已發骨甚至出現了一些黑斑,年代太過久遠,遠到他自己都忘了得到這把骨刀的艱辛過程,遠到他快要忘記自己是因為什麼被關進這座監獄。

    老人神智有些迷糊,想著自己捅了那個姓林的小孩兒後,精神病院最開始說自己有病,為什麼最後在法庭上那個醫生又說自己沒病?那個痛哭的漂亮女人臉扭的真難看,嘶吼著不會讓自己這麼簡單的死要讓自己後悔一輩子,自己只記得那張扭曲的臉和滿臉含著香水味兒的口水,卻真的記不起這一切因為什麼而發生。

    我沒病,我就是想捅人,我就是喜歡捅人,老人藏在被窩裡憤怒地嗚咽著,手指緊緊握著發黃的骨刀,然後開始微笑。

    或天性邪惡,或精神暴戾,或許有隱情有故事,或許沒有隱情沒有故事只有罪惡,這一群聯邦最臭名昭著的重犯,被關押在這座軍事監獄中,沒有會客,沒有書信,不得假釋,而且沒有被處決,單調枯燥恐怖地重複著日子,任由時間一點一點消磨掉他們暴戾的容顏,強健的休魄,雄心與野心,直至垂垂老矣,由內而外一片麻木。

    尤其是那個蒼老聲音被時間帶走後,失去精神領袖的老人們,失去了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的精神和興趣,漠然看著生命在眼前滴答滴答流走,卻依然不得即死。

    直到那今年輕的不像話的小眼睛男人再次回來,這座絕望的監獄中,忽然流露出某種生機,恐怖而暴戾,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是為了向冰冷牆壁展現自己還在生存的生機。

    像野草一樣直刺天空的短髮,在手指的撫摸下逐漸變得規整了些,臉上的鬍鬚卻又像倔強的野草般掙扎著長的出來,許樂沉就望著窗外夜空裡飄落的白雪,看著玻璃上那張有個陌生的傢伙,心想頭髮潦草而有鬍鬚的你,真像是一個在荒原上求生的過客。

    死刑命令到來的時間比穎計中要晚幾天,利用這非常重要的時間,他把準備工作做的更加充分,對軍事監獄周邊環境有所掌握,比如面前的窗戶玻璃,明顯經過特別加工,甚至可以承受火箭彈的襲擊,以他現在的力量,絕對沒有辦法強行破開。

    他的囚室在四樓,看似不高,實際距離地面的直線距離卻非常遠。根據j$科顯示,傾城軍事監獄地基是一鰲塊突出地面的花崗岩,任何試圖直接跳下地面,或者是通過地下水道系統逃生的念頭,都不可行。

    想到這裡,許樂默默撫摩著手腕上的金屬手鐲,濃黑的眉頭皺起,封余留下的j$科裡包括傾城監獄的構造,然而卻沒有留下任何建議,看來那個宇宙裡坐牢次數最多的傢伙,也沒有逃出傾城的經驗。

    自己真的可以成為歷史上第一個逃出傾城的囚犯嗎?許樂沉就走回床邊坐下,雙膝併攏,右手摸到數據線的接頭緊緊握住,深深吸了口氣,身體開始劇烈的顥抖。嘀嘀嘀嘀,平緩而極富節奏感的電子合成音響起。沉重的囚室合金門緩緩順滑開啟。

    門外的聯邦特種兵馬上警醒,面露震格之色,舉起手中的槍械,對準了床邊的許樂。

    許樂一動未動■,只是低著頭平靜看著腳踝上的磁性鐐銬,雙手安靜地擱在膝頭。

    緊接著,傾城軍事監獄內部依次響起一連串輕微的喀嗒聲,每一道喀嗒聲代表著有一間囚室被打開。輕柔的電手驟然尖銳,開始報警。尖銳的警報聲,宣告傾城軍事監獄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正式開始。

    不知道是點燃了床單,還是別的休麼易燠物,刺鼻的煙霧在極短的時間內瀰漫了整座監獄,每間囚室內都有煙霧滾滾而出,對於這些大半個人生都在這裡度過的蒼老惡徒們來說,用稀奇古怪的手段藏匿火種,並不是太難以理解的事情。

    濃郁的煙霧遮擋了大部分監控設備的視線,軍事監獄中控室裡的工作人員,異常震驚地發現,所有囚室合金門,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居然全部開啟,那些雖然已經垂垂老矣,但依然恐怖殘暴的罪犯都已經跑了出來!

    濃烈的煙霧在各個樓層間飄蕩,尖銳的警報聲裡混雜著蒼老惡徒們誇張的笑聲。

    那根被磨尖的發黃小腿骨,就這樣幽幽然從煙霧那邊伸了過來,狠狠捅進一名警衛的腰部,濺起一蓬血花。

    身體微佝的老人握著骨刀,興奮而緊張地走了出來,他瞪著大雨迷惘的眼睛,穿行在煙霧之中,看到身影便直愣愣一刀捅過去。

    一個兩個三個,蒼老虛弱的身體無法走的太快,但老人的腳步卻前所未有的輕鬆,捅的非常開心。警棍破風聲響起,老人後背被狠狠砸中,他痛苦地倒了下來,顫抖枯瘦的手想去揉痛苦的傷處,卻夠不著,顯得格外狼狽。

    然而不知道因為什麼,他身後那名監獄警衛正準備再次揮舞警棍時,眼眸裡卻忽然出現疑惑不解的神情,痛苦地摸著咽喉,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緊緊握著骨刀的老人艱難地爬了起來,佝僂著的身體顯得極為矮小,他有些餘悸難消地看了警衛昏迷身體一眼,困惑不解道:「有煙的時候得貼得地面走,至少也得把身體佝著點兒,這都不懂,也不知道你小學老師是怎麼教的。」

    驕傲回憶自己所受的逃生教育後,老人再次佝僂下身體,緊緊握著發黃的骨刀,慢慢走進煙霧中,愉快地去尋找下一個被捅的傢伙。

    前聯邦著名學者孟爾德教授在***開始後,依然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囚室裡,坐在床邊盯著完全開啟的合金門發呆,手指在身後的牆壁裡快速棲動著,似乎是想挖出一些什麼東西。

    他清楚就算走出這間囚室,其實也只不過是走進監獄內部,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大腦越發達的人,體力往往越差,他身體的力量甚至不足以揮動沉重的警棍,可不想走出囚室後,在瀰漫的煙霧間被瘋狂暴戾的同伴們不分敵我地捅成空洞,或者是被砸成肉餅。

    做為聯邦智商最高的大腦之一,孟爾德教授對此次***的貢獻體現在此刻頭頂通風管道裡正在燃燒的報紙,不知道他在那些報紙裡混合了什麼生物藥劑,經過燃燒後竟能催發微弱毒性。

    這些煙霧混在其餘囚室裡燃燒被單放出來的煙霧中,給監獄方帶來了極大的麻煩,當然,孟爾德教授能夠讓報紙燃燒形成的毒煙如此聽話的順著通風管排放到樓層各處,說明這位老人除了最拽長的生物化學之外,當年的空氣流動力學成績也應該非常優異。

    煙霧中響起極響亮刺耳的瘋狂笑聲,一道明顯的反光穿透昏暗的環境,那是一個珵亮的光頭。

    登登登登,沉重的身軀碾壓樓板的聲音響起,高近兩米的聖喬治身上全部是血跡,他揮舞著不知從哪裡揀到的一大塊金屬板,像頭雄壯的怪獸,就這樣不可阻擋的向樓梯間衝來。

    所有敢攔在這位虔誠而血腥***面前的障礙全部被活生生地震飛,無論是堅硬的門柵還是警衛的身體,兇猛的衝勢帶動煙霧快速絞動,辟啪脆響聲裡,堅硬的警棍從中斷裂,然而伴著水泥碎塊四處濺飛,擊打在牆壁上簌簌落下,蓋在數具人體的身上。

    光頭喬治衝到了三樓,淒厲的槍聲暴響於煙霧的那頭,響於四樓那間囚室之外,準確地擊中他的胸膛,爆出幾蓬鮮血。

    他狂嚎一聲,蠻橫地不肯倒下,揮舞著手中那塊沉重的金屬板,就在槍林俾雨裡緩慢而瘋狂堅定地向四樓走去,昏暗煙霧中,珵亮的光頭和血紅的眼睛是那樣的明顯,令人心生恐懼!

    在四樓負責看守許樂囚室的小眼睛特戰部隊,根據上級技予的權限,冷酷冷靜地將任何試圖靠近這裡的囚犯一一擊殺。

    傾城軍事監獄應對***有無數套方案,即便是今天這樣的大場面,依然沒有讓獄方感到絲毫慌亂,中控室冷靜地發佈著命令,全副武裝的士兵已經在軍事警備區待命,即將進入囚室區。

    一旦獄方部隊進入囚室區,在首先確認四樓情況後,便將開始血腥***這場莫名其妙的***。

    然而就在此時,聯通軍事警備區和囚室區的合金通道門,忽然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爆炸,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造成合金門邊緣變形,精密鎖扣被毀,獄方部隊在短時間內再也無法進入囚室區!「別了,俺妾愛的眼罩。」

    煙霧中,蒼老的海盜頭日用∽瞇著那個瞎眼,已經不在的眼罩和那顆假眼球,是這位曾經的大拿最後的手段,過去幾十年裡一直沒有機會使用,今天終於引發了一場爆炸。

    監獄探測系統捕捉到了這一幕,自感應機槍驟然響起,極短促地喀嗒聲後,老海盜轟然倒地,再也無法爬起來,他用渾濁的目光盯著那道合金柵欄,看著柵欄那邊其-慮的聯邦士兵,咯著血恐出囂張的笑聲。

    留了幾十年的最後手段,至少是聽了個響兒,惹了些動靜熱鬧,沒就這麼跟著自己的瞎眼死俅,很值。

    煙霧漸入,警報聲在尖嘯,監獄裡到處有呼喊聲,撞擊聲和並不連貫的槍聲,許樂沉就坐在床邊,雙手扶膝,眉梢處的靜脈偶一乍現,便安靜回到微黑的皮膚下。

    囚室門口有四把冰冷的衝鋒鎗一直對著他,無論外面已經瘋狂到什麼樣的地步,這些槍口始終是那樣秩定,只要他有所異動,便會毫不猶豫棲動扳機。

    因為許樂的原因,傾城軍事監獄四樓處手√卜眼睛特戰部隊嚴密看防下,憑借強大的火力壓制下所有囚犯惡意的企圖,只有陷入半瘋狂狀態的光頭喬治,還扛著那面沉重的金屬板,像野獸一般狂吼著向樓上衝擊,那具強壯高大的身軀不知道中了多少顆子彈,鮮血放肆地流著,他卻一無所覺。

    傾城軍事監獄的安控系統,完全獨立於聯邦網絡,卻擁有非常高級的反應能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囚室區自動防禦系統啟動,備用通風系統開始向監獄外大功率換取空氣,角落裡幽暗燈光旁的***射擊閥開始噗噗密集射擊。

    ***依舊在持續,但很明顯傾城軍事監獄已經開始逐步控制局面,等待這個機會,也只有這個唯一機會能夠逃離的許樂,還是一動不動。忽然間。

    有一道潔白的光柱自天而降,瞬間照亮鳥沉的雪夜,照亮這片罕有人跡的荒原,撕裂融化了數億片飄舞的雪花,轟進這座絕望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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