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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星光流年(上) 第二百零二章 夜色中的白色秋菊 文 / 貓膩

    江少有二顆午彈擊中了防彈衣外的身體,吊然傷口在力常竹心流血的速度減緩了很多,但裡面的彈片卻在不停吞噬著他的生命力,在這種危險的時候,聯邦中央電腦不用許樂對著夜空大喊我要死了,便非常迅速地提供了它能提供的一切信息。

    左眼瞳裡清楚呈現出無數複雜的光線網格,密密麻麻懸著公民編號的模擬人體,就在這些網格中快速移動,快速奔向自己所在的位置,因為人數太多,他們頭頂懸著的公民編號甚至都被擠壓的只剩下了極短的幾個抬頭數字。

    第三次行動中,許樂終於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剛剛進入醫院便遭受到了猛烈的襲擊,可以說中了圈套或者是埋伏,但更準確地判斷,其實只不過是聯邦政府各強力機構,在他接連兩次成功暗殺後,憤怒而近乎瘋狂地調動了龐大政權機器的全部力量,憑藉著恐怖的海量資源,在他所有可能狙殺的目標四周布下了捕殺的利網。

    而且他的運氣非常不好,那個叫小眼睛的部門在通過整整一夜煎熬般的計算後,近乎搏命一般把下屬的兩個特殊戰鬥部隊,都放在了醫院周邊,先前在樓下一番激戰,許樂遇到的正是其中一支。

    這支戰鬥部隊非常強悍,他們似乎能夠掌握聯邦中央電腦幫助許樂的方式,至少是可以利用其中某些即定程序,沉默地將自己隱藏為在老東西眼中普通的光點,一旦發現許樂蹤跡後卻變成了異常恐怖的殺人機器。

    的實是殺人機器,即便許樂面對著這些身體反應速度以及近戰實力遠超普通水準的精銳戰士,也感到非常吃力,對方身上流淌著他有些熟悉的強悍味道。

    在激烈的戰鬥中,他險些被對方困死,最後拼著身體連中數彈的危險,他強行滑出走道,瞬間擊倒六人,然後拼開電梯通道,攀著結實的吊索暫時擺脫危險。

    僅僅是強行滑出走道的一瞬間,他身上的硬陶防彈衣外層便多了六朵綻開的破花,雙腿和右肩則是連中四彈!

    老東西發出強烈警告,左眼瞳裡有越來越多的光點正從各個街區向醫院匯聚,然而許樂只沉默思考了不到半秒鐘,便拋下了暫時離開的念頭,直接從電梯間的吊索向上攀爬,再次暴發出體內恐怖的力量,突襲入這間病房。結束了保爾森議員的生命。

    光點越來越密集,就像是陽光下聚集的蜜蜂群,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恐懼感覺,許樂通過左眼清楚地看到,病房外走廊兩頭最靠近的光點正在清晰化為精確的模擬人體圖像,應該就是剛才在樓下激烈戰鬥過的部隊,但那些強大的戰士並沒有馬上發起衝鋒,而是冷靜地用大火力器械封鎖住通道,等待著更多的支援到來。

    他快步走向病床,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提起已死的保爾森議員,向窗外扔了下去,啪啪脆響中玻璃盡碎,議員先生的屍體剛剛下沉不到半米,身上便多了幾個恐怖的血洞,隨後,引茁狙擊步槍破甲彈特有的鳴叫聲才淒厲響起。

    部隊的王牌狙擊手已經到位,遠處傳來喀的一聲輕響,街對面幾幢建築上的軍用探照燈照間打開,把醫院大樓臨街的這面照耀的白亮一片。有如正午。

    醫院內部已經被精銳部隊完全控制,他就算逐層殺下去,也沒有辦法殺死源源不斷湧來的所有人,而臨街的一面探照燈和不知道多少把引出長狙完成了完美的封鎖,直接斷絕了他憑借強大力量和有如鋼鐵般堅硬身軀破牆攀援離開的可能。

    許樂的眼睛瞇了起來,直到此玄他終於感受到了聯邦這個龐大機器的可怕,如此短的時間,對方便做出了如此強勢的反應,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沒有畏懼,沒有慌亂,十二歲的時候就敢殺人,在前線見過無數生死,他這一生經幕過更艱難的局面,彼時彼刻彷彿此時此刻,只不過是再拼一次罷了。他取過肩上背著的購暴沖,黑洞洞的槍管對準病房兩扇窗戶之間的牆壁,摳動了扳機,威力巨大的彈片轟鳴著將堅硬的複合材料牆切割出一個拱形的圓圈。

    最後一蓬彈雨雨狠狠地轟向牆根,病房外的聯邦部隊做好了準備,開始強行攻擊,在急促的腳步聲和彈鳴聲中,許樂毫不猶豫向著那片牆撞了過去!

    在探照燈照耀下無比亮白,彷彿是一張因為盜版而被鎖成自幕的巨型光幕,上面的一切突起都顯得那樣清楚,尤其是在那些珊…六的米電瞄準鏡中,其系就連只爬蟲高速奔老的痕,賀卵樣的明顯。

    轟的一聲巨響,二十七層樓外的牆上驟然爆出無數碎礫,向著街道上方傾吐,幾乎就在瞬間同時,一個人就從那裡生生撞碎牆壁,如同跳崖般毅然決然地墜了下去。

    狙擊手按照軍事手冊和戰術紀律要求,瞄準著兩個闊大落地窗,雖然他們不相信有人會瘋狂到從二十七樓向下攀爬,但因為病房裡的目標是許樂上校,所以不得不信,也正是因為無比警惕許樂的能力,所以他們的精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窗口,務求一擊必中,不能給對方任何機會。

    過度的專注和精神緊張可以幫助王牌狙擊手做出比平時更快的擊射反應,然而也會讓他們在轉移目標時變得比平時緩慢一些,因為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許樂對戰場局面的判斷竟是如此迅速和詭魅,似乎探照燈剛剛打開,他就選定了破樓的道路,不是窗戶而是硬生生轟破了堅固的牆壁!

    迸迸!清脆而淒厲的狙擊子彈出膛聲驟然響起,在白亮一片的醫院大樓臨街面爆出幾蓬恐怖的煙塵,然而卻沒有射中正高速下墜的身影。

    左袖的血珠被夜風吹抑離開手腕,在餘光中就像是在詭異地向天飛行,許樂臉色微白,瞇著的眼簾裡卻是異常明亮,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頸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接收著老東西快速傳來的高度和速度報告。

    呼的一聲!他張開了雙臂和雙腿,聯結在衣袖和身體間的陸航特種兵跳傘調姿三角布,在這瞬間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瞬間承載了大量的空氣浮力,將速度降到一個他能夠來得及做反應的程度。

    左腿上的軍刺閃電般般出,然後閃電般刺入堅硬的複合材料牆壁,因為材料的關係,沒有綻起絲毫火花,只有令人牙酸的劇烈磨擦聲,還有刺鼻的焦糊味道,在夜空裡迅速散開。

    鋒利的軍刺在外牆上越切越深,劃破了整整一層樓的距離,終於成功地將許樂下墜的速度再次減緩了一部分。

    迸!四周建築間最強大的狙擊手搶先完成了第二顆子彈的射擊,然而因為許樂選擇的逃離方式太過的人,速度變化太快太徒,這名王牌狙擊手射擊的提前量沒有校準,那顆恐怖的彈頭擦著許樂的右肩,深深地轟進了醫院外牆。

    有了第一槍便有第二槍,正在憑借軍刺和肌肉恐怖力量強行減緩墜落速度的許樂,沒有辦法避開馬上就將到來的連環狙擊,除非他選擇鬆開軍刺的把手,再次出乎狙擊手意料的加速。

    然而他的身體此刻大概在十樓位置,夜色中的地面在光亮異常的大樓牆面對襯下,像是深淵一般遙不可及,並且本身就在墜落疾速之中,如果鬆開軍刺就這樣跳下去,即便是當年的軍神李匹夫,只怕也不會有任何幸理。

    在這看似絕望的處境中,許樂做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決定,他鬆開了手中的軍刺把手,身體再次加速下墮,險之又險地避開又一顆狙擊子彈,身體極其怪異地在空中一扭,右臂出乎所有人類想像極限地向後屈伸,重重地抓住了窗台。

    窗台上擱著一盆艷黃的秋菊,此時在探照燈的照射下煞白瑟縮,那隻手掌與窗台接觸的一瞬間,堅硬的複合材料上暴出無數裂痕,發出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許樂的身體藉著這股恐怖的力量,重重一頓,然後在空中畫出一道美妙的弧線,以肉眼近乎看不見的速度,再次下挫兩米,雙腳踹開下層樓的強化玻璃,消失不見。

    淒厲的狙擊步槍射擊聲再也沒有響起,街道上方明明迴響著警蔣的尖嘯,此時卻感覺竟是如此安靜,彷彿死寂一片。黑暗深沉的夜,醫院大樓臨街的亮如白晝,在那些狙擊手們的視野中,許樂撞破牆壁,凌空躍下,中途數次強悍的加速減速,然後再次進入醫院大樓,消失於探照燈下,只不過是眨了眨眼睛的事情。

    這面醫院大樓的外牆彷彿成了一個白色的舞台,而那個人就在聚先,燈下,向整個聯邦展示著一幕幕不可思議,代表著無畏和強大的畫面。

    九層樓黑洞洞的玻璃破口處,夜風不停地灌入,吹的紗簾飄蕩不安,上方的窗台上,那盆秋茵的瓷盆忽然間片片碎裂,被探照燈耀成慘白的花瓣無力地從枝頭墜落,在空中飄飄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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