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暗神的屬地,幾乎是前一次的騷動還沒有過去,再一次的熱潮就再度掀起了。對於戰爭的同意與否,這個全地區發起的投票幾乎掀翻了各個城市的酒館,到處都是緊張的討論和來去匆匆的人流,只因為這條消息的過於震撼性。神靈之間的戰爭,前所未有的衝擊預兆,這一點讓那些原本就毫無安全感的平民們更加驚慌失措。
「匡當!」酒吧原本就已經有了些年月的木桌在這一擊下更是膽顫地晃動了一下,上面盛著渾濁酒液的木杯也惶恐地震動了一下,灑出的酒液很快就被木桌上縱橫交錯的縫隙吸收了,而重重地把拳頭砸在上面的刀疤臉男子則是滿意地大笑了一聲:「我就知道那個小鬼和以前那個死肥豬不一樣!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本大爺我呢?戰爭啊!啊哈哈哈哈,真正的戰爭,還用問老子嗎?我要去」
「喂喂~~~傑森,你醉了」旁邊的同伴急忙給旁邊瞬間皺起眉頭的神官端了一杯黑啤酒:「請不要在意他的態度,至於這個調查,我們當然都是全部同意的了」
接過酒杯,為首的神官搖了搖頭:「算了,神靈也不會在意他的這次失態的那麼,請填好各自的單據,神靈完全是為了我們在決定戰爭的發動與否,不要褻瀆了神靈的意思」
「開玩笑的這種事情」另外的一個角落,幾個顯然是普通民眾的人正拿著手中的單據瑟瑟發抖,為首的男人看起來已經四十多歲了,禿頂和發胖的身材說明了之前或許他的生活還算愜意,而此刻,或許想到戰爭的發動權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這種幾乎是從天而降的重擔已經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為什麼要我們來決定這種事情啊?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決定得了根本做不到的」
這和刀疤臉的男子顯然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映卻正是這些處於基層的人民的心思,一方因為突然得到的權利雀躍之極,而另一方則是由於隨之而來的巨大責任而不停地發抖。
「切!沒用的肥豬!」刀疤臉的男子顯然十分不屑於中年男人的反映,再度一口氣喝光一整杯黑啤酒之後重重地放下了酒杯:「既然害怕就滾回家裡去喝奶吧!來這裡幹嗎?」
站在隊列裡的神官之一皺了皺眉,還是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看到其惶恐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時微微一笑:「完全不用擔心,只需要大家寫下自己的真實心意就可以了,贊同戰爭與否,我們的神靈完全是在為了大家而決定這些,我們的土地天生就是貧瘠的,這讓我們吃了多少苦?只有我們現在的神靈願意背負戰爭的惡名幫助我們取得豐饒的土地,而大家的心意,無論是贊同這次戰爭,還是反對,都不要緊,只要是大家真正想要的,就可以了」
大家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呢?怎麼做大家才會滿意呢?似乎,在距離很遙遠之前,我也經常在想這個問題
從模糊的夢境裡重新張開雙眼,卡薩入眼看到的就是一個怯生生的侍女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想了想,卡薩才想起來她似乎是自己那天隨便拉出來丟給艾薇因笪當『晚餐』的,活到現在也真算她命大。
「什麼事?」也懶的繞彎子,卡薩坐起身來,隨意地摘了一朵旁邊的血玫瑰咬了一口,帶著一點血腥味的玫瑰花瓣很適合作為隨口的小點心,怪不得艾薇因笪那麼喜歡吃。
「嗯啊」看著卡薩隨意地把花苞咬掉一小口,繼而咀嚼著口中的花瓣,站在不遠處的侍女一下子就臉紅了,這個場景似乎很有殺傷力,紅色的眼瞳,紅色的披風,黑色的短髮,黑色的外衣,混合起來的黑紅色的確很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看著侍女臉紅地盯著自己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卡薩楞了一下,這情況還真少見,貌似自己以前可沒享受過這待遇。自從血血果實的一些特性發揮出來之後倒是真有了很多自己不在意的改變。
「什麼事情?」再次提高音量問了一句,這次把那個侍女驚醒了,連忙跪下的侍女有些磕磕絆絆地開了口:「我我是侍奉緋紅公主的侍女微微,公主,公主大人想請神靈您到她那裡去一下」
「?」艾薇因笪?卡薩費解地皺了皺眉,隨手把剩下的血玫瑰全扔進了嘴裡,只叼著花莖含糊不清地說:「有什麼事情嗎?現在的我的確有一些麻煩事需要處理,啊,對了,這次的戰爭投票你是持什麼意見呢?」
似乎完全沒想到卡薩會這麼問,微微再度愣了一下,之後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個,我只聽從您和公主的意思就好了」
「嗯?」有點不悅地眨了眨眼,卡薩從躺著的籐椅上坐起身,把玫瑰花莖隨口吐掉:「真是的,就算是我領導著你們,但有時候我也是需要你們的意見的想法的啊,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前進啊,為什麼你們總要逃避屬於自己的這份權利和義務呢?」
站在高處,也是因為底下有支撐的人們,那麼,我在告訴你們我們看到的一切的時候,也請你們可以告訴我們,你們希望往哪裡看。
而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身影也出現在了花園的入口處,正是穿著一身黑色繡金長袍的穆羅,似乎沒有想到這裡除了卡薩還有別的人,穆羅也微微愣了一下,之後才俯身行禮:「尊貴的神靈,我有事情匯報,可以佔用您一點時間嗎?」
「唉?可是」有些驚慌失措的微微抬起頭,又急忙低下:「公主公主也想請神靈過去啊」
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頭,卡薩從籐椅上站起來走到微微前面,俯身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好吧,既然是這個樣子,你就先回去告訴小薇,我這就過去,不介意加上穆羅一起喝杯茶吧」
「啊這個,確實不成問題那麼,我先告退了」似乎很高興卡薩能夠同意,微微迅速地站起身離開了,留下穆羅和卡薩在原地。
「啊,神靈啊,說起來,您似乎很受領地內年輕女性的歡迎和憧憬呢」似乎報告的事情並不算嚴重,穆羅先是小小地打趣了一下:「而且,您難道不打算」
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卡薩截住對方的話頭:「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吧,什麼事情?我們一起去我的緋紅公主那邊吧,在路上說就可以了」
「是」跟上卡薩的腳步,穆羅點了點頭:「其實的確,正如您所想的,不算什麼要緊事情,只是血液強化兵的製作稍微急促了一點,但是應該不會影響戰爭的正式進行的」
嘴角微微翹了一下,卡薩撫了撫額頭:「為什麼不準備充分呢?我們有的是時間啊」
楞了一下,穆羅有些不解地開了口:「可是,難道不是等選票結果出來之後就要發動戰爭嗎?這樣子的時間,雖然很抱歉,但是的確有些倉促了」
搖了搖頭,卡薩突然微笑了一下:「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這次的投票結果,贊同戰爭的票數絕對不可能有反對戰爭的票數多或者說,它必須是這樣子的結果才可以!」
「但,但是」發現自己的發愣已經讓自己離卡薩了一段路的穆羅急忙跟上去:「我都被您的意思弄糊塗了,這樣子一來,我們還怎樣發動戰爭啊?還是說您要放棄戰爭?」
回頭望了穆羅一眼,卡薩站住腳,走到對方面前,盯著對方因為套著軀殼而呈現出棕色的眼瞳詭異地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說啊,穆羅,你還需要在別的地方稍微努力一點,至少要看清楚這點啊」
「刷拉!」一甩披風,卡薩繼續超前走去:「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場戰爭是必然會發動的,即便是我說投票人數的贊同戰爭人數大於反對的人數,別人也只會認為這是我的背後私下運作而已,根本不是我的子民們的真實心意,但是這樣子的話,我發起的投票不就跟白癡的畫蛇添足一樣沒什麼區別了嗎?但事實上是,膽小的人永遠比有膽的人要少」
「所以」回頭看著似乎若有所悟的穆羅,卡薩的嘴角帶著一點莫名的意思,似乎是得意,又像是同情:「這次的投票必須是終止這次戰爭開端的,這樣子,這次投票的行動,才會有意義而我們,也會真的按照這次的意思,把這次戰爭『取消』掉你懂了嗎?」
低下頭,似乎週身都在慢慢發抖,穆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啊~~陛下,請稍微讓我笑一下吧!啊哈哈哈哈,是啊!這樣子他們就會說『啊,真是個為了自己人民什麼都可以做也可以不做的神靈啊』但是戰爭的理由從來都不缺!相反的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即便是這次表面上宣佈取消戰爭,但是很快就會有『突發』的事件把仇恨徹底雕刻在這兩個神靈領地上的人民之間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哈哈哈哈,請您稍等」
重新冷靜下來,穆羅的嘴角帶著瘋狂的笑意:「我突然有了一件作品的靈感,請寬恕不能繼續陪您去緋紅公主那裡了,我就告退了!」
是啊,戰爭的理由從來都不缺,仇恨的接口要多少就有多少。
「這就是人類啊」站在俯視黑暗神領地的山頂上,烏爾洛坦顯然並沒有說話的人那份從容,而是皺了皺眉,看著面前夾著一本黑色封面背對自己的少年:「為什麼你會來這裡?我記得我和貝拉的工作難道不是由『死』直接觀察的嗎?為什麼,『存在』會來這裡?」
「這是因為信任的折扣問題『輪迴』並不相信『死亡』」看起來僅僅只有十四歲的白髮少年似乎完全不在意烏爾洛坦的皺眉,而是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身上的那一套黑色神官服飾:「看起來你似乎在這裡工作很順利啊,貝拉呢?算了,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得到那個偷懶的女人一定只專注於她的畫了切,『輪迴』也好,『抽離』也罷,你這『虛無』也一樣,其實一切都只是浮雲,為什麼你們還不明白呢?」
沒有表情地轉過身,烏爾洛坦似乎並不願意和對方繼續說下去:「沒有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去了,黑暗神靈發起的投票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對大地之神的戰爭,協會有什麼指示嗎?」
「嘿,關於這個暫時不用擔心」隨意地坐到旁邊的山丘上,少年自顧自地翻開手裡那本黑色封面的繡金筆記本:「一切的存在都有各自的定義,包括人心的矛盾和衝突,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場戰爭的真正爆發,絕對不是很快」
「」綠色的眼瞳因為對方的話語震動了一下,烏爾洛坦重新回過頭,望著對方玩味的眼神:「你這是什麼意思?」
並沒有回答烏爾洛坦的話,少年只是輕笑了一下:「這個答案你不應該找我詢問,如果你的那位黑暗神真的像他口裡所說的那樣信任你的話,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呢?我可是決定一切『存在』的人——玄清.鴻靈啊,他的身上能不能『存在』你的忠誠呢?這個問題只有看你們自己的決斷了,那麼,再見」
而這個時候,在大地之神的領地上,伊卡家族的別墅中。
「暗,好一點了嗎?你被那個神官打的傷可是不輕呢」看著暗努力地從床上坐起來,旁邊的雷咳咳還有黑暗神想要發動戰爭的事情」
停頓了一下,雷了一下嘴唇:「老哥!我要親自稟報我們的神靈!請您讓開!」
沉默了好一會,雷為什麼?作為我的弟弟,你連這些都看不清楚?
我只想用自己的能力給老哥一片天空,無論我自己付出什麼代價為什麼?作為我的哥哥,你連這些也全無珍惜?
to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