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迪此次處理方法」
書房中,卡薩一個人坐在籐椅上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似乎是在逐個確定自己的目標,當念到處理方法時略微停頓了一下,但隨即就像是為了穩固自己的決心一般輕笑了一下,說出的下一句話語也帶上了一絲濃重的血腥味:「完全清除」
「莫克洛斯家族,總數一百二十八人,莫克洛斯商會創建操縱者。目前居住於卡莫巴爾鈴蘭大街,家僕約二百二十七人,於神宮內部供職人員,無。現任族長莫克洛斯.巴巴爾,為人老成深算,曾暗地裡違背劃分的商會交易路線謀取私利二號懷疑對像此次處理方法完全清除」
一陣風從大開的窗外吹進來,掀亂了卡薩披在身上的斗篷。卡薩睜開了微閉的眼瞳,從這裡看下去正好就是神宮的玫瑰園,伸手接住一片被風捲來的玫瑰花瓣,卡薩的嘴角帶上了一絲詭笑:「最後一個家族洛桑家族,總數一百七十五人,洛桑商會創建操縱者。目前居住於卡莫巴爾聖玫瑰街道,家僕約二百四十五人,於神宮內部供職人員,無。現任族長洛桑.威廉斯,為人十分愚忠之前無違反劃分和任何命令的前例三號懷疑對像」
站起身來,隨意地來到窗口躍下,披風在空氣中滑出一聲呼啦的聲響。卡薩徑直走向那些依舊妖嬈的紅色玫瑰花叢,卡莫巴爾的天氣早就過了紅玫瑰的花期了,但是這個花園的紅玫瑰卻依然如同幾個月之前的一樣嬌艷怒放。
這個現象讓一些自詡是花朵大師的人將其歸功於黑暗神的福澤之上,畢竟這裡的寒冷似乎確實已經不適合玫瑰開放,但是這裡的鮮艷卻一如既往。
「那些蠢貨倒也不算說錯」隨意地折下一枝玫瑰,卡薩的紅瞳中看不出表情:「那麼,這次似乎就要拜託你們了」
後半句話顯然是對什麼人說的,但是卡薩的四周的確沒有任何人影,只有似乎愈發鮮紅的玫瑰花叢在風吹過之後沙沙作響,拉下手上的絲綢手套,卡薩毫不在意地握住了折下的玫瑰花,而花莖上的倒刺也貪婪地刺破了卡薩的手指,暗紅色的出血點密密麻麻地被尖銳細小的倒刺填滿。
而隨著卡薩嘴角弧度的上揚,「吱吱吱」被折下的花朵詭異地扭曲了一下,隨後原本被折斷的花莖如同生物的觸鬚一般猛然延伸,繼而分離成長長的幾股在空氣中愜意地搖擺著,上面尖銳鋒利的倒刺閃爍著陰鷙的光芒,主莖上的一根細小捲曲的籐蔓討好一般地纏繞著卡薩的手腕,其上的花朵則依然嬌艷。
這是卡薩無意間發現的一個秘密,上一次採擷玫瑰花的時候,卡薩的手指不慎被花叢上的倒刺劃傷,而流出的血液則奇異地賦予了那朵玫瑰花違背自然規律的意識,聽命於卡薩的意識。
是那些作為養分的血液激發了植物的異變,卡薩從其後的多次實驗確認了這一點。
「看起來就算是植物,在足夠的籌碼之下也是可以成為排憂解難的部下」微微一笑,卡薩手上的玫瑰花莖隨著卡薩的意識慢慢回收,直到重新變成一朵看起來沒有絲毫威脅性的花朵。
「這也是說沒有任何生命可以違背力量和慾望的誘惑」卡薩望了望自己的手,上面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而花莖的一小段則是小心地在卡薩的手腕上刺了進去,隨著吸取的血液花瓣也愈發嬌艷。
「讓我去給他們送上宣告死亡的花朵吧在這個夜晚必須結束掉這件事情然後」紅瞳微微一閃,卡薩的語氣中聽不出感情:「就需要找幾個能夠服從的部下了是件事情呢」
卡薩的身軀上慢慢出現一條接一條的裂紋,直至蔓延到臉部和眼瞳中,隨後猛地化成無數只黑色的蝙蝠騰空而起,天空中的圓月此刻也被彷彿突如其來的雲霧遮蓋了,朦朧的月光下很讓人有詩情畫意的感覺。
不過對於卡倫迪族絲毫沒有意識到命運將會在今晚作出的審判,依然窮極驕奢地叫囂著,旁邊穿著暴露的侍女一邊甜甜地嬌笑著,一邊再度給那只戴滿了寶石戒指的手中杯子添滿酒液。
而這個時候,一個很突兀卻並沒有失禮意味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哦,今晚的宴會也依然精彩嗎?卡倫迪暗中分離出來一般,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身影慢慢從門外走了進來,嘴角的弧度優雅而充滿輕佻:「果然是個很有情趣的貴族啊埃拉」
「哦是是您」即便是驕橫的貴族,此刻也忙不迭地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的橫肉也堆滿了恭維的笑:「偉大的神靈您怎麼會今晚光臨寒舍呢?嘿嘿嘿嘿我真是感到榮幸啊還請您能原諒我的迎接沒有到位」
卡薩並沒有對這句話表示出任何的回應,而是依然帶著公式性的微笑,語氣也仍然隨意:「我今晚是有一件事特意來找你的,所以你不用感到迎接方面的失禮」
楞了一下,隨後貴族彷彿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也愈發誇大:「啊,難道說您是打算把那空閒的百分之一的航線交給我了嗎?哈哈哈實在是萬分感激您的慷慨」
「這些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不過你也不用在意這些凡世的利益了」打斷了貴族喋喋不休的話語,抬起頭來的卡薩紅瞳中閃爍著一絲實質般的邪惡與詭異:「因為你即將踏上去另外一個世界的旅途那麼一路保重」
『嘶嘶』隨著卡薩抬起手,已經迫不及待的玫瑰花莖如同生物捕食的觸鬚一般閃電般伸出,鋒利的尖端輕鬆地便貫穿了貴族的頭顱,將那雙死魚一般的眼睛牢牢地固定在了恐懼和死亡之中。
「呀啊」「救命啊」四下的侍女們一瞬間炸開了鍋,也顧不得其他,都爭先恐後地逃離這個在她們眼裡前一刻還是無比迷人的少年身邊,紛雜的腳步聲瞬間替代了前一刻還迴響著的音樂,「真是的在面對死亡和恐懼的時候你們就不能稍微安靜點嗎?」
面無表情地抖抖手腕,寄生在其上的玫瑰花莖頓時分裂成無數條,如同捕食的毒蛇一般朝著那些逃跑的侍女們蜿蜒而去,而最早的那一根已經得到了鮮血的花莖已經開始貪婪地享用自己的獵物了,貴族的身軀被花莖牢牢地捆縛起來,並且在其貪婪的吮吸下一點點變得乾枯,直到最後變成一具乾屍。
「啊啊」一個侍女被兩條長滿尖刺的籐蔓同時纏住,在那種猛然滑動的切割下被生生地拉成幾段,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將空氣中塗抹上了一層甜膩。
「怎麼了?怎麼回事?」聽到侍女的尖叫聲,一行侍衛匆匆地從各自的崗位上趕來,入眼看到的就是一個極度恐懼的侍女正一點一點地被一根滿是尖刺的籐蔓拖進原本的大廳,隨後便是淒厲無比的慘叫和哀嚎。
早先的腳步中,有人打翻了燈火,以至於現在那個大廳已經被純粹的黑暗所籠罩,以及那在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到到底怎麼回事?」為首的侍衛恐懼地後退了一步,本能地想要遠離這個地方,但是已經太晚了,『嘶嘶嘶嘶』,幾條籐蔓閃電般地從大廳中伸出,「哇啊啊啊啊」一瞬間只剩下人的慘叫聲迴盪在天空下。
大廳中,卡薩的紅瞳在黑暗中反射出兩點冰冷的紅光,而手腕上的那一小段籐蔓已經慢慢地從卡薩的皮膚下退了出來,大廳中的每一具屍體身上都開滿了妖艷的紅色玫瑰花,而其下則是游蛇一般簌簌游動的籐蔓。
所有的籐蔓和花朵都是從最初的一朵花上長出來的,而這朵花現在就在卡薩的手中。
「殺光所有靠近的生物,如果還想長得更高大的話就努力自己去掠奪吧」重新戴上左手的手套,卡薩不帶絲毫感情地看了一眼手裡的花朵,眼中也帶上了一絲嘲諷:「以前像個笨蛋一樣傻傻地靠著別人的恩惠來成長,現在既然有了爭奪的能力,就好好使用吧」
來到一個侍女身邊,重新將一朵玫瑰花從她的眼眶中折下,卡薩的身影再度消失:「現在,我該去宣告下一個家族的消失了照這個進度看來,或許今晚並不會太過匆忙」
所有的籐蔓都瘋狂地蔓延成長起來,從這個中心放射狀地向四面八方延伸出滿是尖刺的觸手和長滿利齒的花苞,而整座貴族的府邸也逐漸被慘叫和哀嚎充斥,直到重新再度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