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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三章 文 / 風中的呆鳥

    第三章

    第一道曙光自遠處樹梢的縫隙中悄然鑽出,響起的幾聲清脆鳥叫聲迎接著新的一天到來,一層薄薄的水霧輕紗般的貼浮在地面、樹根上,宛如仙境一般,可是在環顧四周大大小小的廢墟後又感覺到了淒涼慘淡的味道。

    真言輕輕起來,低頭看看熟睡的專儀,不忍叫醒。

    打量了一下方位,再三確認了一堆廢墟像是自己住過的哪個地方,真言走了過去開始用手去搬廢墟上的斷木泥草。幹了一會兒便大汗淋漓,正要去擦汗,身後伸來一隻衣袖輕輕擦拭在他的臉上,接著,專儀出現在真言身前,蓬鬆的長髮中是一張充滿倦意的臉,而眼神中卻透出深情默默。

    近在咫尺的少女身軀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低眉中卻見怒峰春色觸手可及,真言突然感到有些臉紅,心跳加速,他略為慌亂的撥開專儀的手,又去埋頭清理。

    專儀呆了呆,似乎不解真言為何如此,她幽怨的看看真言的背影,想了想挽起衣袖加入清理工作。

    地面終於現出,真言就寢的木床已不復完整,床頭部位散堆的木塊中露出一塊布角,似乎就是真言包裹的布料。當下扒開木塊,果然現出居然完整的包裹來。「哥哥,快看看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完好?」專儀喜悅的催著,渾然忘卻了剛才的小小不安。真言開心的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找了個平整的地方打開。

    竹簡依舊捆綁結實,只是玉鐲卻落個四散分離的下場,看到受人所托之物損壞,不由臉色一變訝呼一聲。

    專儀問道:「是什麼東西?好像是手鐲呀?」

    真言沮喪道:「這是一個死去的人托付我轉交他家人的遺物,現在……唉!這怎麼向人家交代呢!」

    「不要自責了,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我看就把這個斷了幾節的東西帶給去,到時好好解釋一下,相信對方會通情達理的,再說哥哥等於千里迢迢去報喪,他家人恐怕感謝你都怕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為一個手鐲責怪你呢?」專儀不慌不忙的分析著。

    真言詫異的看著專儀,他突然發現專儀其實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女孩子,分析事情條理清楚,具有很強的邏輯思維,要是給她教一些自己時代的知識,對了!要是在這個時代開辦一個現在學校,恐怕孔子……呵呵,洗心一時沉醉於自己育人大計中,不禁得意的失聲笑起來。

    一旁的專儀卻以為真言因過於自責而導致精神出現問題,看到真言莫名其妙的嘿嘿笑個不停,忙心慌的推推真言急道:「哥哥!哥哥!你沒事吧?怎麼了你?」

    「哦!呵呵!沒什麼,哥哥突然有了一個偉大的打算,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等有空再給妹妹細說。」真言迅速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態,打定主意要先在專儀身上實踐製造超越時代新人類的計劃。

    專儀半信半疑的跟著真言向外走去,突然她喊了一聲:「等等哥哥!我還沒看我的錢壇呢!」

    闔閭元年,吳王依伍子胥「凡欲安君治民,興霸成王,從近制遠者,必先立城郭,設守備,實倉廩,治兵庫。斯則其術也。」的建議委託伍子胥修築新城。伍子胥在今蘇州一帶查看地形象天法地後造築新都。

    下引史書所載略敘,新城周回四十七里,陸門八,以象天八風,水門八,以法地八聰。築小城,周十里,陵門三,不開東面者,欲以絕越明也。立閶門者,以象天門通閶闔風也。立蛇門者,以象地戶也。闔閭欲西破楚,楚在西北,故立閶門以通天氣,因復名之破楚門。欲東並大越,越在東南,故立蛇門以制敵國。吳在辰,其位龍也,故小城南門上反羽為兩鯢鱙以象龍角。越在巳地,其位蛇也,故南大門上有木蛇,北向首內,示越屬於吳也。

    新城建後,遷民無數,城中一時繁榮熱鬧無比。

    一輛馬車從鬧市之中緩緩駛過,車內門簾緊閉,駕車者為灰衣大漢,狀若中年,面容古峭,頭紮布巾,雙眼似閉似睜似睡意朦朧,馬鞭悠閒的在馬首上晃蕩,有若垂釣的魚翁渾然自若,若細察之,才會發現只露一線的眼裡時不時會散發出刀鋒般的寒光。

    突地,前方不遠處傳來喧嘩聲,人群紛紛朝那裡湧去,馬車被迫停住。

    「前方何事喧嘩?」車廂內有聲詢問,聲不高但含無形的威嚴,更有一種蒼涼枯澀的味道,令聽其音者難以忘懷。

    那車伕站在車前眺望片刻,下車恭敬回答:「稟告主人,還不太清楚,請主人稍候,小的現在就去查看一下。」

    「算了!你且扶我下車吧,我想下去走走。」聲音依然是不急不緩,卻透著不容質疑的命令式。

    車伕急道:「主人萬萬不可,此處人多,恐對主人的安全有影響。」

    車簾被掀起,一足伸出,黑鞋黑襪,車伕急忙去接,邊勸道:「主人還是上車吧,小的這就去驅散人群。」

    車廂中人已下地,只見這人一襲黑色便袍,往上瞧去,卻是意想不到的面貌。白髮束頂,白鬚垂胸,白眉如出雲之劍峻峭挺拔,蠟黃色的面容流露著無情歲月的刻痕,雖是含笑溫和的表情,卻使相處之人無端的感到陣陣寒意撲面而來。上下對比之大令人印象極為深刻。

    人剛落地,笑聲便起:「哈哈……有燭百兄弟在,還有什麼地方不安全的,老夫也好久沒有出來走走了,今日恰逢此良機,不如燭百兄弟陪老夫一起走走,也好看看這新城民情呀!放心吧!這裡民風淳樸,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被稱燭百的車伕見事已至此,情知無法再說動這個尊敬的主人回頭上車,加上自負一身功夫足以保護主人的安全,當下便利索答應道:「主人有意如此,小的不敢不從,只是還望主人不要離小的太遠了。」

    突然旁邊的人認出黑衣白髮人的身份,頓時竊語不斷。

    「嘿!伍子胥來了!」「快看!快來看呀!」「知道這人是誰嗎?」「是一夜愁白頭的伍子胥呀!」「果然名不虛傳……」「伍大夫是不是微服私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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