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邪魔內訌
多哥本就是一個極有心計的人,縱然是氣急當頭,也不貿然行事。
只是一面擺出不惜硬幹的架勢,心裡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百邪能懾於魔界的威望懸崖勒馬轉性順從!
然而他卻大錯特錯,百邪殺心既出,已不在作妥協之念,只想快刀斬亂麻的收拾掉多哥這個麻煩,再盡快煉出寶珠和研究出破解金剛圈的辦法,到那時就可以無所畏懼。
只見百邪面露一絲冷笑,就在多哥感到不妙時,百邪一隻巨爪從袖底鑽出,驀地向多哥發出一計雷霆般的邪勁,魔邪之戰終於無可避免的在大殿中上演。
勁風灌面,多哥怪叫一聲,早已準備好的雙掌猛然推出,全身魔力已毫無保留的沛然發出。
「蓬!」
瞬間,兩人毫無花俏的硬碰一擊,勁氣狂捲跌蕩中雙雙踉蹌後退幾步,看上去多哥的樣子稍要狼狽一些,想是吃了一些暗虧。
多哥站穩之後,已是怒火滿腔,出道以來還沒有吃過什麼虧的多哥,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百邪這個老混蛋。他眼中火星四射,暴叫道:「老鬼!我和你拼了!」
說罷,雙臂簸張,如大鳥般的兩腳離地徐徐浮起,口中鬼叫般的飄出一段聽不懂的詞語。
隨著多哥最後一個字的出口,胸前轟然出現一吧提溜打轉紅色如血的巨大鋸齒刀,刀身火光四溢給人以魔力十足的可怕感覺。火光影射中,多哥陰陽眼中射出足以移魂散魄的異光,整個人渾似一個地地道道的魔鬼。
百邪見多哥施出了他賴以成名的烈火鋸,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不敢怠慢。急運邪功化出一團灰色護體光罩,同一時間,右手倏地打出一團「嗡嗡!」作響的血霧,血霧之中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無數的細小紅蟲,正是那百邪輕易不出被六界禁止使用的血魔蝕心**。
多哥也並非無名小輩一個,見此血霧心知肚明定是百邪老鬼的壓箱功夫,若稍有不慎定會落個屍骨無存,看來百邪已是存心不讓自己活著離開了,事到如今,也只有拚個你死我活一條道。
驚怒之下,多哥悶喝一聲:「破!」
烈火鋸立化成一道巨大的火牆排空而出,霎時大殿中烈焰狂舞溫度騰升,灼熱的空氣令人窒息。
龐大的高溫能量從烈焰刀中不可思議的突然溢出,本是寒冷的大殿中瞬間被狂暴般的烈焰所代替,完全違背了任何一個可以解釋的科學常理。在此之中,唯一能在烈焰的排空中安然無恙的就是百邪,只見他雙手一化,霎時出現以他為中心同時也將真言籠進去的一個灰色弧形光罩,此灰色弧形光罩似有神奇的能力,竟能像不透風的厚牆一樣隔絕外界的狂暴變化,這超凡的能力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更不可思議的是百邪發出的血煞咒在多哥狂暴般烈焰刀勢下顯示出號稱至邪之法的強大威力,組成血霧的瘋狂血蟲似能自身分裂,在略略停滯後反倒聲勢更盛蜂擁衝向多哥,距離在一寸一寸的縮小。
在大殿之中「噗嗤!噗嗤!」的短促聲響個不停,不斷的血蟲被瞬間燒成灰煙,難聞的氣味越來越濃,無數個血蟲以令人吃驚的速度分裂變多,只要多哥被叮上一口,決難逃慘死下場。
大殿裡已找不到蛇妖的蹤影,在此關鍵時刻,也不知是偷偷躲了起來還是怕惹禍上身而乾脆一走了之的有多遠跑多遠,不過以蛇妖極為自私和狡詐的個性,在難以想出投向那方的情況下,無論作出什麼樣的選擇都再正常不過的。
在看到越來越多的血蟲,多哥暗凜於血煞咒的厲害,面對這號稱邪派第一**絕不敢有半點的大意,魔功急轉狂運下,已是竭盡全力無所保留的發揮出烈焰刀的最大威力,一雙陰陽眼亦是異彩連閃精光電射,那恍若戰甲般的裝著表面芒毫畢現,嘴裡不停的低聲哼出一連串的古怪音節。
比起多哥來,百邪卻顯得較為平靜,在化出光罩後便面無表情的盯視著半空中魔性大發的多哥,也看不出有操縱血蟲的一點兒跡象,一身長袍微波不驚,平穩的呼吸中讓人無法揣摩出他內心的動靜,僅此外觀就可看出這老魔頭的高深莫測和難以想像的實力。
罩中真言至此為止還是一動不動,禁閉的雙眼似在昏迷之中,只有看似癱軟的身體偶爾輕抽兩下。
殊不知,此刻的真言已是到了幾近崩潰的邊緣,內心極大的痛苦無以言表。那種身體和內心般激烈的衝突變化下,卻又因全身守制而無法宣洩的煎熬更是常人難以想像。不過,若不是百邪出手和心靈深處偶爾傳來的微弱涼意,恐怕真言這時早已成了廢人一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能使真言堅持到現在的重要原因就是太虛玉珮。那不是說真言丟失了太虛玉珮嗎?還何來的太虛玉珮?其實玉珮並沒有遺失,而是由外到內,從一種看的見的存在形態轉變為另一種看不見的存在形態。
這種先天至寶的玄妙之處已超出了我們所能理解的範圍,因其本身就是由混沌之氣所化,內藏天地變幻的無窮奧妙,在真言借助博友子之法打開神妙之極的太虛幻境時,實際也就促成了玉珮形態的轉變,使玉珮又重歸到純能量的狀態中,並溶入到真言的心靈深處。
這一奇異的情景往往只能在仙人一流的道行中才可能出現,如今竟然在修為還是化嬰並沒有脫離**凡人的真言身上出現這種變化,實在是匪夷所思,恐怕就連鴻鈞老祖也無法解釋清楚個中究竟,可見就未知而言,對任何人就算是天地的創造者來說也都是無窮無盡的,沒有人能知曉一切,就連神也不例外。
只是這種轉變融合對真言來說卻是福禍難料。基於真言自身修為的局限,此刻的太虛玉珮如同是一個等待挖掘的龐大寶庫,真言也只能在漫長的修行中來一步步的深入,這個過程不會出現一步登天的可能。想想看,如果成仙那麼容易,豈不是等同於吃糖丸般的簡單!難就難在自身的實力與挖掘多少有著絕對的關係,其中微妙之處實難用言語說的清。
也正是如此,在真言處在入魔狀態時,所能維持的底線就是玉珮所在的心靈最深處。能否抵擋住不是來自外部而是由心生出的魔障反噬,保住底線不失,這個問題只有老天知道,因為無論為惡為善,無論毀滅和重生,心靈的力量都是天地間最強大也是最可怕的力量。
大殿內像是一個巨大的正在熊熊燃燒的高溫爐膛,其中的溫度足以將一個普通人燒成黑煙不留半點殘渣。然如此可怕的環境卻對百邪與多哥沒有半點的威脅,讓人難以相信他們亦是血肉之軀。
多哥不斷的催發著火焰刀中蘊藏的可達上千度高溫的火性能量,周圍的溫度不斷的升高,而他的胸膛內的一顆心卻在不斷下沉變涼。
因為,他發現不僅百邪毫無預料中的反應,就連那血霧也愈來愈大,「嗡嗡!」震耳的噪音宛如一曲追魂曲向他慢慢逼近,更讓他感到越發的吃力吃緊。
沒想到百邪老鬼的一身修為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況且還有一個實力不弱的黑蛇精沒有出現,想必定是躲在暗處等待自己氣竭的那一刻。念頭狂轉下,多哥不由得心生寒意,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來今日想硬來已是無望,他開始考慮是否立即退去。不過多哥亦是極好面子的人,為了不給魔界丟臉,怎麼也得死撐一會兒。
可是多哥卻萬萬沒想到,他的這一想法竟給他帶來了危險的後果。若是知道這個後果,多哥早就有多遠就逃多遠了,根本不會多停留一秒鐘。
這時百邪見多哥技已如此,臉色不變心中卻是大定,在感到時機業已成熟,他當機立斷,嘴角蠕動中大殿不知不覺的恢復了剛才消去的禁止法術。百邪邪功暗轉,凝氣會神,等待著最佳時機給多哥後悔終身的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