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高談闊論()
圖書館冷清如一,幾縷陽光穿插在書架中,寧靜的氛圍在空氣中散發著,館內只有寥寥數人在靜靜的看書,如同往日一樣,真言亦坐在登記台後的椅子上聚精會神的看書。
這幾天,真言練功時內視體內,丹田內有一股旋轉氣團,試著按書上方法運行小周天竟輕輕鬆鬆,運行大周天也是毫不費力,真言大喜,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能練到練氣的第三層境界「練氣化神」,更何況還是這麼短時間,狂喜之下信心倍增。
真言乾脆把書隨身攜帶,一有空閒就鑽研書中的第三部分符咒。那什麼是符咒呢?
「符者,真文也。五嶽得之以鎮,四海得之以潤,五帝得之以靈,人得之以神仙也。符者,五色流精,凝而成文也。混化萬真,總御神靈。一切萬物,莫不以精氣為用。故二儀三景,皆以精氣行乎其中。萬物既有,亦以精氣行乎其中也。是則五行六物,莫不有精氣者也。以道之精氣布之簡墨,會物之精氣以卻邪偽,輔助正真;召會群靈,制御生死;保持劫運,安鎮五方。然此符本於結空太真,仰寫天文,分置方位,區別圖像符書之異。符者,通取雲物星辰之勢;書者,別析音句銓量之旨;圖者,畫取靈變之狀。然符中有書,參似圖像;書中有圖,形聲並用。故有八體六文,更相發顯。」
書上的這段總綱令真言似懂非懂,似乎是在說把精神力注如入到符文和咒語中,後者還好辦,與六字真言的方法異曲同工,可又怎樣能把精神力注入到符文中呢?真言苦思不得其解。
「難到有什麼特殊的方法嗎?」真言自言自語道。
正想的頭疼腦大時,一隻手從背後伸下拿走真言眼前攤開的《一道密》。
真言一把沒拿住,急扭頭看鬆了口氣道:「原來是館長您啊!下我一跳。」
館長姓曹叫曹長信是一個身形高大,相貌堂堂,兩眼霍霍有神的老者,雖已六十歲,臉上卻不見絲毫皺紋。
他正不動聲色的翻看著真言的《一道密》,真言見狀湊上來低聲問道:「曹館長您也喜歡這類書?」曹長信不接話草草翻了一通把書還給真言詫異的問:「沒想到你一個年輕人也愛看這麼枯燥的道教典籍?」
真言苦笑道:「館長大人,您這話算是批評我還是誇獎我?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曹長信失笑道:「看你剛才專注的樣子,我還以為在看什麼愛情小說呢!沒想到竟是本道家修煉之說,你怎麼對這也有興趣?只是這類書一向艱深詰奧,難得你能看進去!」
真言不敢實說應付道:「我只是覺得好奇便拿來看看,無聊嘛!。」
曹長信本是研究歷史的,在學術上頗有建樹,但無意仕途一心只想鑽研學問,因與郝老闆私交甚厚,在郝老闆再三請求下出任館長。他為人隨和,平時也不拿架子,只是有時透著一點兒神秘,真言和他說起話來也少了份拘謹多了些隨便。
他一反常態很是認真的問道:「怎麼樣?看了有什麼感想?」
真言見老頭認了真也不敢怠慢,思付片刻道:「我認為這裡面有可信的也有不可信的。」
曹長信聽言饒有興趣的問道:「哦?說來聽聽!」
真言繼續道:「比如說道教中的天地構精,陰陽布化之說,現在的科學已證明宇宙中不僅有正物質也有反物質,而宇宙正是有這兩種物質組成,這不是就證實了道生一,一生陰陽的論說?還有神鬼之說,很多人認為是迷信,那麼我們假設一下,如果存在多維空間,以我們處在三維空間的人是不會看到比我們更高空間的情形,就好比一維、二維空間的生命感受不到我們的存在一樣,除非我們介入。在這樣的假設下,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神、鬼、佛、魔是處在更高維空間的生命形態呢?如此,神、鬼、佛、魔的能力自然是我們無法想像到的!」
真言說到這裡瞄了老頭一眼,見他毫無表情硬著頭皮往下說:「關於道家的修煉,我覺得也有道理,現在不是都說我們自身是一個小宇宙嗎?那麼是不是可以通過自我修練使自身能量提升來溝通外部大宇宙和自身小宇宙的聯繫,達到所謂的天人合一,從而突破三維空間達到四維空間甚至更高呢?這是不是就是傳說的成仙、成佛、做鬼、變魔呢?不管什麼宗教,成仙、成佛、做鬼、變魔都是要拋棄**的,那麼純精神體是否是存在的呢?關於這方面的靈異事例更是數不勝數!同時也不排除外星高級生物介入的可能,就拿老子、孔子、釋迦牟尼等這批幾乎同時代橫空出世的偉大思想家來說,幾乎是突然出現,他們所達到的高度我們至今難以企及,這可是三千年前愚昧時代呀!當然也有不信的!」
真言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的口才了得,滔滔不絕說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言猶未盡!
曹長信有些發呆道:「——恩!有點意思繼續說。」
真言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道:「道教發展到現在,門派眾多,其修練功法也是名類繁多菁蕪摻雜優良不齊,更別說那些胡亂拼湊自欺欺人的冒牌功法,因此,這裡假多真少。煉丹也不可信,什麼鉛黑金汞銀為河車,雄黃為土,金銀為母可煉金丹,我看到像是煉子彈,只有少數草藥仙丹還有幾分可信,只是我沒試過,所以,林林總總看下來自然就有可信的有不可信的了!」
說完又嬉皮笑臉的加了句:「以上為小子胡言亂語,還請前輩指教!」說完眼巴巴的看著老頭的反應。
真言的話語聲在寬大的書館中迴盪著,引起那幾個看書人的注意,紛紛側耳傾聽。
曹長信似從夢中甦醒般長出一口氣道:「自老子《道德經》開道教之始,一個「道」字至今難解,反而越走越偏,一味求仙煉丹冀望於外力反忘了本性難求,更可歎如今道教日益式微人心不古。嘿!難得你這番胡言亂語哈哈哈!」曹館長說了兩句竟笑起來。
真言伸手去摸老頭的額頭怪叫道:「你表情也變的太快了吧!是不是發燒了或在取笑我!」
曹長信伸手打掉真言的手笑罵:「你這小崽子雞把還沒長大就沒大沒小的,只是覺得你這幾分歪理竟也說的頭頭是道,真是難為你了!」
真言一臉沮喪無精打采道:「早就知道你不信了,——唉!我無數寶貴的吐沫星子白白犧牲了!」
曹長信瞇著眼笑嘻嘻道:「好了好了!其實你這番言論到也新穎,只是無法使人相信,就連正宗的道家也會叱為異談,不過我老頭子信你就是了。」
真言喜道:「您真的相信我剛才說的話?」
曹長信認真的點點頭道:「我信!」
真言摸著胸口,望著天花板幽幽道:「連我都不信我說的,你還信!不愧是真老頭子!」說罷早已跳到遠處一陣狂笑不止。
曹長信當場為之氣結……
真言的捧腹大笑引來看書人的紛紛注目,聽到他們談話的發出壓抑不住的吃吃笑聲,沒聽到的神情不滿。此時真言也發現自己的失態,強忍住笑意向他們示意歉意。
這時從書架間走過來一位中年人,帶著眼鏡,略帶股書卷氣,只是看上去臉色蒼白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只見他走到真言身邊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真言道:「您好!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真言並不認識這人,他接過名片掃了一眼,名片上寫著「臨川市律師事務所律師楊海」,真言有些奇怪與曹長信對視一眼問楊海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楊海猶豫了一下有些難為情的說:「剛才聽到先生的一番妙論,想必您對道教一定有很深的研究,我想有件事請你幫忙,不知是否唐突?」
真言失笑道:「我那兒有什麼研究呀!剛才所說儘是胡言亂語請不要當真。」說罷轉頭問曹長信:「是吧?」
曹長信沒好氣的道:「喂!剛才是誰牛皮烘烘的說了一番長篇大論,怎麼人家有求於你了就當縮頭烏龜,嘿嘿!看來是個吹牛貨嘛!」說完抬頭望天整個一副氣死人模樣。
真言一時很沒面子,才發現這老漢不好惹,恨恨道:「人家還沒說什麼事你怎麼知道我不行?」轉過頭問:「到底什麼事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