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燃眉之急
三人皆是望向蒙石,韓信更是滿臉古怪。直覺告訴他,蒙石出的主意肯定不是什麼好主意。
果然,蒙石笑瞇瞇的上下打量了韓信一番,嘖嘖稱讚道;「老大,仔細看看其實你的賣相還是很不錯的,再加上如此年輕有為,這天下可沒多少女子可以不為你心動的,難怪公主以前在咸陽的時候對我們愛理不理,偏偏遇到你後就愛的死去活來。」
韓信被他笑瞇瞇的眼神看著心裡有些發毛,沒好氣的回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到底想說什麼。」
蒙氏「嘿嘿」笑了數聲,說道;「我笑老大你明明身邊有寶卻不知到用,這叫什麼來著……緣木求魚來著對吧。」
這時張耳臉色已經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看向韓信的眼神也露出了會心的笑意,而一旁的宗澤仍然是渾然不知所云,一臉不解的看著二人。
韓信啼笑皆非,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小子到學會用成語了,不容易呀。」
蒙石有些得意的揚了揚頭說道;「那是自然,我妻子天天逼著我看這看那,嫌棄我沒文化,我被她煩著沒辦法只好看了些,肚子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文化的。」
蒙石是去年七月辦的大婚,迎娶的是秦國王室貴女,贏可的遠方堂妹贏姣。這個贏姣在王室中以美貌而著稱,蒙石自小對她垂涎已久,卻一直苦於得手不了。他雖然貴為顯赫一時的蒙氏嫡長子,父親和叔父就是始皇帝最為信任的兩名大將軍,但王族中驕傲的鳳凰贏姣根本就看不上他這個承蔭父勳的二世祖,任他如何半百示好就是無動於衷。
直到咸陽苦戰和千里奔襲北地後,蒙石依靠戰場上的出色表現而聲明大振,贏姣這才關注起這個曾經對她死纏爛打的蒙家大少爺。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韓信和贏可又有意促成這樁婚事,好讓贏氏一族能融入到以韓信為代表的新貴之中去。於是贏可便以王族執事的身份冊封了贏姣為金城公主,下嫁給蒙石為妻。
這個贏姣雖然看似柔弱貌美,卻委實是個厲害角色,不但將如同一頭野豹般的蒙石馴的服服帖帖的,還逼著他每日讀書寫字。這倒成了咸陽的一大笑談,蒙石也不以為恥,反而引以為傲,一副沾沾自得的樣子。
宗澤瞪著眼睛看著三人,根本摸不著頭腦,忍不住開口說道:「蒙將軍,你們在說什麼?下官怎麼聽不懂。」
蒙石又「嘿嘿」尖聲笑了數聲,看著韓信擠了擠眼道:「你不懂沒關係,上將軍懂就可以了。」
「老大,不是我說你,你說平時挺正常一男人,和我們喝酒吃肉,騎馬打獵,沒看出裝什麼假正經的呀,為啥在這事情上這麼墨跡。人家多水靈的一個姑娘,嘖嘖,我看那眼睛水汪汪的,都快擠出水來了。又是天下首富,你要搞定了她,還愁什麼糧草不糧草,她家就是你取之不盡的糧倉。這就要你出賣掉色相了,你要是不願意我上也行呀,別佔著位子不幹事呀。」
說到這裡韓信不由一囧,橫眼道;「你盡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本來就是。」蒙石煞有其事的繼續說道。「我們都是男人,有些事情我們都懂得。你看,我幫你算算,從公主懷孕到現在,你已經一年多沒那個那個了吧,平時看你也規規矩矩的,從來沒招寢過任何宮女,我原本想是你眼光太高了。可現在有這麼美的美人送上門你都無動於衷,這真是暴殄天物呀,可惜可惜。」
蒙石晃了晃腦袋,滿臉的惋惜神色,彷彿恨不得自己就是韓信,親自上馬橫刀把上官芷水給辦了。
「你說你們一個年富力壯的精壯男人,一個久旱盼雨的閨中怨婦。所謂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這正是襄王有意,神女有情,老大你卻如此不解風情,難不成你還不是男人。」
說到了這裡蒙石頓了頓,忽然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番韓信,張嘴說道;「你不會真的有什麼隱疾吧。」
話音剛落,蒙石忽然覺得眼見一花,旋即額頭一寒,頭上的頭盔盡被生生斬去了一截,還飄落了幾絲碎發。
魚腸直指蒙石喉間,韓信似笑非笑的看著蒙石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蒙石勉強擠出來個笑容,連忙緊閉上嘴不敢再說半句,韓信這才撤劍回鞘。蒙石舒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額頭,心有餘悸的說道;「老大,下次能不能別做這麼刺激的事情了,萬一你哪天失手了,那我豈不是死的很冤。」
韓信斜眼看著他,說道;「放心,我對自己的劍法一向很有自信,你若不想死的話就記得別縮腦袋,否則有了偏差那可別怪我了。不過就算失守殺了你,贏姣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會讓人好好照顧的。」
說道最後句,韓信的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蒙石打了個寒戰,不禁寒毛倒立,再也不敢拿韓信取笑了。
一旁的張耳一直笑著看兩人打趣,忽然插嘴道;「上將軍,耳有一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對待張耳韓信還是有些客氣的,便伸手示意道;「張司馬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張耳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說道;「蒙將軍雖然是剛剛的話雖然是戲言居多,但也不無道理。陶家是百年大族,堂堂天下首富,經營的就是糧食生意,若得他們傾囊相助,想必我們要挺過這關就輕而易舉了。反之若是陶家不肯相助的話,那我們到很難從其他地方弄到這麼多的糧食。」
韓信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過了陣子才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想過,只是陶家已經今非昔比,物資大半被劉邦所奪,或者在齊國腹地無法運出。況且他們家族內部情況也十分複雜,原本和他們陶家親密合作的龍家投靠了楚國,他們家中大多數人也是主張歸順楚國。歸順我們大秦是上官小姐一人力排眾議所決定的,但家中的反對聲音並不小,如果我們把陶家當成任意取予的倉庫,那勢必激起陶家內部人的排斥,我們在齊國的許多大計仍然是要依靠他們的配合才能完成,若沒有他們相助,確實相當棘手。」
張耳若有所思,開口建議道;「不如我們對他們家族進行封賞。賞賜他們相應的爵位,以此來安陶家人的疑慮之心。」
韓信搖頭,「不可,商君所定的軍功爵位制度是秦國的立國之本,非軍功者不得授爵向來是秦國的傳統,除了子嗣可以承蔭外,其他無功之人都不能授予,即便是王室中人也是如此。如果此例一旦開了先河,難免以後不會有第二起、第三起,所以商君之法決不能輕變,變則牽一髮而動全身。」
「那該如何?」張耳追問道。
韓信沉吟了會,這才說道;「暫且先這麼說吧,我去見見上官小姐,看她有什麼好的建議。」
…….
「情況大概就是如此,不知上官小姐可有什麼良策可供我參詳一二。」韓信將大致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看著上官志水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上官芷水冰雪聰明,如何會聽不出韓信話中的意思,面色有些陰霾。低頭了頭,睫毛微微顫抖。原本以為投靠韓信是得到了一知己,能一展自己生平所學,可如今看來韓信和劉邦其實都是一路人,只是想拚命的壓搾他們這些商人的利益。
上官芷水並沒有抬頭,而是低著頭小聲道;「上將軍的意思是想讓我們陶家提供貴軍的軍糧嗎?」
韓信的笑容有些干,他感覺出了上官芷水慢慢冷淡下去的笑容,於是張口解釋道:「上官小姐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強迫你的意思,只是想聽聽的你的意見。如果陶家真的寬裕,我願意高價購入一大批糧食。若果你需要用糧食抵債,來年我必然奉上雙倍。」
韓信自顧著說了一大通,上官芷水卻只是在一旁經靜靜的聽著,眼如秋水的看著韓信,不發一言。韓信餘光掃至,見她徑直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禁有了絲緊張,心想她不會真把自己當成過河拆橋的那種人。
便把手一攤,強擠出意思笑容說道;「上官小姐,我也知道陶家現在很難拿出存糧,我也不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而已,如果實在沒有的話也沒有關係,我另想他法。只是想你本就是齊人,對齊國的風土人情也是所知甚詳,所以才來問問你的意見,想從你那裡學到點經驗。」
上官芷水忽然掩口輕輕一笑,這一笑便如同冰山消融、萬物歸春,韓信心中也不禁舒了口氣。
「笑什麼。」韓信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頭。
輕輕的挽了挽髮髻,上官芷水淺笑道:「上將軍你多慮了,我只是覺得你剛剛的樣子有些好玩而已。」
心中卻是好笑,原來這個聲名遠揚,名滿天下的秦國上將軍內心卻是一個大男孩,這倒是也有趣的發現,
韓信「嘿嘿」的乾笑了幾聲,心想女人真是無聊,
又試探性的說道;「那請問小姐你是答應了還是什麼?」
上官芷水沉吟片刻,娓娓敘道;「我們陶家雖然損失慘重,但在各地尚有不少存糧,劉邦不可能將這些悉數找到。我想我若是想想辦法,應該能湊齊六七萬石的糧食。」
「不過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我們必須能在齊國內自由穿過,佛則即便是有糧食,也無法運出。」
韓信低頭盤算了下,六七萬石足夠大軍十幾日的吃用了,倒也能解燃眉之急。
心中打定主意,便點頭道;「那這樣吧,我立即聯繫墨家門人,讓他們即刻起事,勞煩上官小姐你也跑一趟,讓你們在那的人手也加入其中。」
「我這就去,上將軍儘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