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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大爭之世 第179章 似敵似友 文 / 牧江南

    第179章似敵似友

    星語微微揚起嘴角,臉色有些得意,原本想看見韓信討好的樣子。卻不料等了半天,見韓信仍然自顧著翻@弄篝火,臉色雖然是帶著笑意,可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頓時有些洩氣的說道;「你都不想知道我打算讓你做什麼嗎?」

    韓信揚了揚眉,有些好笑的說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若所求之事並不為難,我自當竭盡全力。若是所求之事苛刻難以做到,我不做便是,你能奈我何?」

    星語頓時噎住,「你……你這分明沒有一點誠意,有你這樣報答別人的救命之恩的呀。」

    韓信聳了聳肩,笑容有些無賴,「,其實算起來我也放過你命呢,一名抵一名,咱們也互不相欠呀。」

    星語一時氣結,睜大著眼睛瞪著韓信氣呼呼的喘氣。韓信到從未看見過她如此小女兒姿態,忍不住笑了出來,卻樂極生悲牽動了傷口,鄒起眉一陣呲牙咧嘴。

    星語見他這副表情,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著道;「韓大人,韓上將軍,此番滋味如何?」

    韓信嘴角抽搐,好一陣子才緊咬著牙吐出兩個字;「甚好。」

    星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仆後仰,毫無一點淑女風範。韓信白了她一眼,倒也無可奈何。

    待星語笑罷,便坐了下來,和韓信各據篝火一邊。兩人剛剛倒是笑語談笑,突然間停頓下來倒是冷場了許多。韓信專心的挑著篝火,默然無語,專心的想著心思,星語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沉默了許久,星語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喂。」

    韓信應了聲,抬起頭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被韓信這麼一問星語倒是一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忽然有些異樣。這些年來她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人生活,連和旁人說話的機會都很少,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孤獨,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個韓信,總是覺得對他有說不完的話。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有些慌亂,急忙扭過頭去,火光印著臉頰也隱隱發燙。

    似乎想轉移尷尬,星語開口說道;「韓信,你以前可比現在有意思多了。那時候初次見你的時候,還覺得你是個毛頭小子,咋咋呼呼的,逗你很有意思,可現在就變得很不討人喜歡了,小時候還理性的讓人害怕。」

    韓信曬然一笑,也不反駁,只是說道;「人總會變的嘛,這世道就這樣,你若想生存下去,就被逼著要改變。想當年我在淮陰城混跡市井時,最大的願望不過是過過秦國富二代的生活,有良田十畝,美婢一名,惡僕若干,每次斗鷹玩狗,橫行鄉里。可現在呢,一切對我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我卻絲毫沒有一點滿足的愉悅感。」

    星語側過頭去,看向韓信道;「那你現在想要的是什麼?」

    韓信挑了挑篝火,讓火焰更加旺盛了些,笑了笑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問鼎天下,登上那天下人都夢寐已久的至尊之位;也許是美眷相伴,心愛之人能常伴左右,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大概都是我想要的吧,好像現在我也在努力的做。」

    星語深深的看了一眼韓信,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深深的落寞,似乎什麼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得之若何,失之又如何?

    縱使她聰明絕頂,也猜不到韓信真正的身世,自然也猜不到韓信心中的落寞何來。

    這時韓信卻抬起了頭,笑著看向星語問道;「那你呢,你又想得到什麼。」

    星語卻沉默了,低頭不再說話,韓信見她的樣子便以為她不願多說,也不勉強她,仍然自顧著搗鼓篝火。

    星語攏了攏額頭上散落的碎發,忽然笑道;「韓信,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嗯,說吧,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女孩,她的父親是燕國的貴族,卻因為戰爭死於戰場之上。她的國家也被秦國消滅了,她母親抱著才六歲的她一路跑走,想要投奔齊國的外公,卻在路上遇到了山賊。因為生的美麗,那些山賊見色起意便將她母親***,還將她母女二人帶回山寨想要長期霸佔。她母親本是貴族之女,哪裡忍受的了如此凌辱後,便趁賊人不注意跳河自盡自盡,丟下了孤苦伶仃的她。」

    韓信發下了手中的樹枝,輕聲問道;「然後呢?」

    星語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淒婉,「然後,然後山賊嫌棄小女孩難養,只能吃飯不能做事,便想將她溺死。就在她被強行按入水中快要斷氣的時候,一名道人忽然出現了,他很厲害,一襲白衣,面如冠玉,就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樣,也沒見他怎麼出手,那些山賊就一個個手折腳斷的躺在地上哇哇直叫。他心底十分善良,雖然知道這伙山賊一個個惡貫滿盈手上人命無數,可仍然念在『蒼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只是斷去他們的手筋,從此不能再行惡事了。」

    「他將那個小女孩帶在了身邊,讓她喊自己師父,教她武功和許多許多有趣的本領。那道人一心向道,遊遍天下大川河流之間悟道尋友,直到一年後才帶著那個小女孩回到他的家中。原來他是有妻子的,而且非常恩愛,只是他卻心存執念,非要弄清道之所根,竟將不會武功的愛妻長年冷落在家中。竟使她成年鬱鬱寡歡,終於積慮成疾,最後孤身病死山間,連替她收屍之人都沒有。」

    「那道人出遊一年後又回到家中,卻看見愛妻早已經化為了枯骨,這才追悔莫及,從此立誓不再學道。從此師徒二人相依為命,那女童也漸漸長大,對師父的依賴之情也越來越強烈……」

    說道這裡星語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多的決心一般,又接著說道;「她竟然對對師父生起了情愫,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

    說到這裡星語的話聲戛然而止,轉而低下頭去不再說話,而韓信也只是凝神傾聽者,並未開口,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韓信輕輕捏斷手中的樹枝,他自然知道星語說的就是自己,也不點破,只是抬頭淡淡問道;「就這麼?」

    星語看著韓信臉色如常,絲毫沒有一絲驚異的樣子,反倒像是聽見一件平常至極的事情一般,便忍不住問道;「你不覺得吃驚嗎?」

    韓信聳了聳肩,「我為什麼要吃驚?」

    「可是她愛上了自己的師父呀,從小撫養她長大的師父呀。」星語忍不住說道;「你不覺得這很有悖倫理嗎?」

    沒料到韓信只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不就是師生戀嗎,有這麼嚴重嗎?」

    這回換星語大吃一驚了。她卻不知道,在韓信那個年代,師生戀雖然引人側目,但絕非像這個年代一樣視為洪水猛獸。縱使星語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可內心深處這個死結仍然繞不過去,如今卻被韓信輕描淡寫的一句「不就是師生戀嗎」帶過。

    她緊緊的盯著韓信,卻愈發覺得看不透他了。

    韓信卻笑著開口道;「我來幫你分析分析那個小女孩的心理吧。首先問你,那小女孩是不是自小孤苦,身邊從未有過其他玩伴。」

    星語緩緩搖頭道;「她一直跟著師父相依為命,哪裡會有跟旁人打交道的機會,天底下最親近的只有師父,也唯有師父。」

    韓信攤了攤手,道;「這不就結了,這完全是一種過渡依賴產生的戀父情結。」

    「戀父情結?」星語狐疑的看著韓信,聽著這個新鮮的詞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韓信卻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正是,你想想,那個女孩自小只能師父一個異性接觸,唯一的偶像和玩伴就只有師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久而久之心生情愫也是十分正常之事。如果是父女的話那出於倫理綱常,這種情愫當然不會轉變成愛情,只會讓父女之情越來越深。可偏偏卻是師徒,血緣上並無關係,相應內心的負罪感也會少了很多,所以就如此了。」

    星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就這麼簡單?」

    韓信點頭,「對,就這麼簡單。」

    星語忽然間有些釋懷的感覺,彷彿壓在心頭多年的石頭就在韓信風輕雲淡的幾句話中就煙消雲散。笑容頓時溢了出來,朝著韓信甜甜一笑。

    韓信也隨之一笑,伸手探向腰間,卻意外的發現腰中的酒袋竟然沒有在打鬥中失落,便喜出望外的取了出來長飲一口。

    一旁的星語不由鄒起眉頭道;「你身上有重傷,竟然還敢喝酒,嫌命長是嗎?」

    韓信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道;「人生在世,及時行樂才是王道,哪有這麼多顧忌。我心中抑鬱,自然需要借酒澆愁。」伸手將酒袋遞向星語,「你來不來。」

    星語接過,也不嫌他嘴用過,直接端起仰頭長飲一口。韓信見她喝的豪爽,不由哈哈笑道;「好酒量,果然是女中豪傑。」

    星語放下酒袋,抹去嘴角的殘漬,俏目圓睜,已經有了一絲酒意。瞪向韓信問道;「你抑鬱什麼,虞秒弋的事情嗎?虞家嫌棄你選擇項羽,無非是你還不夠強大,他日等你一統天下,我想虞家一定會哭著喊著將女人嫁給你的。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晚幾年而已。」

    話雖如此,可還是還是情不自禁的響起虞秒弋臉上傷心欲絕的表情,忍不住心頭一陣抽痛。伸手朝向星語,大聲道;「不說這些了,來,拿酒給我。」

    星語卻將酒袋遠遠移開,搖頭道;「今天你不能喝酒,這酒都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搶。」

    韓信頓時怒起,罵道:「好你個星語,我好心請你喝酒,你倒佔為己用了,快拿來。」

    星語卻不依不饒,「說了不給就不給,你可別想動手,我看你現在這樣子連我一招都接不住,你要敢動手那本姑娘就對你不客氣了。」

    韓信雖然心中惱火,卻也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只好作罷,歎氣搖頭道;「唉,哪有你這樣明的搶的。」

    星語得意的揚起嘴角,「我就是這樣霸道,你能拿我如何?」說完伸手一攤,「干。」

    仰頭一飲,又是一大口酒水入口。

    數口下肚,星語的兩頰頓時騰起了紅雲,眼睛半瞇著,看上去十分誘人。可惜韓信卻無心欣賞,他只是垂涎欲滴的盯著那袋美酒而已。

    星語醉眼摩挲,張嘴道;「韓信,你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何?」

    韓信笑了笑,「以前似敵非友,現在似敵似友,不過我心裡還是聽當你朋友的,不過以後是敵是友就不好說了。」

    星語張嘴哈哈一笑,舉起酒袋道;「我喜歡你這大實話,不錯,我星語居然有朋友了,嘿嘿,我也會有朋友,來,為此得干一口。」

    說完又是大口下肚。這酒都是秦地的烈酒,適合酒量豪爽的男子所喝,而星語不過是個女子,幾大口下來,大半袋酒水入肚,臉頓時猶如紅霞一般。

    韓信知她是多年的積鬱今日得以化解,便也不掃她的酒興,隨她放浪形骸也不勸阻。

    酒醉後的星語再無半點平日的狡黠多變,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醉酒少女,興沖沖的在韓信身邊又是唱又是跳,彷彿想將這十幾年來的壓抑通通釋放出來。直到酒意上湧,埋頭酣然大睡才得以清淨。

    夜色慢慢,韓信卻毫無睡意,只是睜大眼睛望著洞口的星空。胸口仍然傳來一陣陣的劇痛,讓他的頭腦清醒無比。沒由來的一陣煩躁,韓信拖著傷軀緩緩的走出了山洞,靜靜的依著看著夜空。

    靜靜的望著繁星閃耀的星空,韓信忽然覺得心情彷彿也舒暢了許多。深邃星空,人世間的變遷動盪,都改變不了它的萬年不變。與天地曠古永恆的存在相比,自己今日所思,今日所憂,又算得了什麼?

    他韓信今日為韓信,叱吒風雲天下為之側目,那百年之後,千年之後,萬年之後又如何?可這蒼穹星空卻是萬古長存,人世間的興衰變替對它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

    他原本還十分擔心如今重傷在身,恐怕不是安期生的對手,若是貿然赴約就成為了人之魚肉。可轉念又一想如果星語真對自己心懷不軌,也絕不會冒著性命的危險出手救自己。既然已經承諾了會去,那自然會守信前去。

    況且他現在這種情況,星語若想對他不利易如反掌,倒不如相信於她。

    事實上韓信心中也十分的想知道這些詭異事情的真相,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一切跟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

    若論詭異之處,有誰能和自己這個穿越而來的異客相提並論呢。

    所以他選擇了留下來照顧酒醉後的星語,而不是趁她醉酒之時拋之夭夭。

    第二日珊珊醒來的星語似乎也想起了些昨日的荒唐之事,看著韓信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眼神也有些閃躲,只顧著埋頭趕路。

    原本韓信和星語所約的十日相見,今日已經是第七日了,外方並不是太遠,三日的時間趕路足矣。因為韓信受有重傷,不便徒步行走,星語便去臨近城邑弄了匹老馬,用來給韓信代步。

    行走了二日,便趕到了外方。

    外方又名崇高,是橫貫中原的一條碩大山脈,也就是後世赫赫有名的中岳嵩山。禹之父鯀又稱「祟伯鯀」,昔日鯀曾治水常駐於此處,因此「崇高」之名緣結於此。周平王遷都洛邑後,定嵩山為「中岳」,但因周氏闇弱,諸侯則沉浸在互相攻伐吞併的遊戲中、征戰不休的境界,所以外方仍然不為諸侯國所重視。

    星語帶韓信前來的地方便是這外方的主峰,按照事先說好的,明晚之夜便是七星連珠之日,安期生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好久。韓信和星語便在山腳下的小鎮休息了一晚,隨後第二天一大清早便上山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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