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感冒了,是的,小林清嬌弱的身體終於沒能扛住這般來回的折騰。從冰冷的溪水中上來後,她就連連打噴嚏,流鼻涕。只覺頭沉腳輕,渾身酸軟無力,跑起來都感到發飄。
只是不知何因,她一直咬著牙堅持著,一直堅持到中途休息時,坐倒在地上就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啊!教官……快來啊,林清要死了!」藍千柔察覺到林清的異樣,嚇的驚叫起來。
韓林聞言嚇了一跳,快速趕到林清的身旁,檢查一番後,緩了口氣對著聚攏過來的女生們道,「沒事,有點發燒,把我的藥箱拿來!」
當林清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她只覺身體上下有些顛簸,入眼的卻是韓林那黑黑的稜角分明的臉側。意識到此時她正趴在韓林的背上時,原本因發燒而紅紅的小臉瞬時酡紅無比。似犯了錯的孩童一般,嚇的緊緊閉上眼睛。
好半晌,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地睜開眼睛四處瞅了瞅。只見韓林身後,長長尾隨著一支隊伍,正是全身心悶頭趕路的同伴們。每當韓林與眾女拉開一段距離後,他總是不易察覺地邊放慢腳步,邊觀察著四周的地形與環境,邊等候大家追趕上來。
林清見狀吐了吐舌頭,心中緩鬆口氣。頭枕在韓林的肩膀上,就這樣不知疲累地看著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清下意識地喊了聲,「教官……!」
「嗯?醒了?感覺怎麼樣?」雖然依然是在行軍著,且還背著一個人,不過韓林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氣短。
林清嚇了一跳,似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喊出聲來。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看韓林的臉。聞聽韓林問她,低不可聞地輕輕嗯了聲。
韓林見林清縮在他背後半天沒反應,不由笑了笑,放慢腳步,輕聲道,「你發燒了,還好不是很嚴重。我已經給你餵過藥了,哪裡不舒服,要立即告訴我,知道嗎?」
「嗯!」林清依舊沒有說話,不過這次的聲音大了不少。
也許是身體太虛弱的緣故,她再次趴在韓林的背後睡著了。越往這片原始森林深入,韓林就越加發現有些怪異,因為他竟然發現有人活動的痕跡。
這讓韓林立即警惕起來,背著林清仔細偵查後,排除了是其他組隊的可能性。因為根據活動遺留的跡象,可以判斷存在人數決不會超過三個。而且根據樹枝折斷的新鮮痕跡,斷定時間至少已經有半個月以上了。所以猜測,可能是附近的獵戶或是入山採集藥草的農民,也可能是入山探險的旅人。
由於林清依舊發燒著,加上原始森林裡行軍極為困難,所以韓林選定一處山窪地後,早早下達了紮營休息的命令。
安排妥當林清,下達警戒命令後,韓林走出營地,四處偵查著周圍的環境。受地形影響,他的衛星通訊器竟然失去了信號。爬上一處高地,才勉強接受到信號。一查詢,他們小組的排名竟然又上升了三名。
回營的路上,他又發現一處人煙的痕跡,可能是旅人打尖宿腳之處。粘了粘地上的柴灰,至少已有三天時間之久了。韓林也沒放在心上,逕自回營去了。
營帳內的林清雖然依舊發著高燒,卻怎麼也睡不著。眼睛怔怔地盯著帳蓬出神,似滿重心事,情緒低落。
這時,帳蓬外突然閃進數人,漆黑的夜色頓被微弱的燭光驅散。林清驚訝地抬頭,瞬間就被歡喜充滿了全部身心。連聲音也顫抖起來,無限驚喜地叫道,「教……官,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韓林不答,放下不知何時準備好的小小蛋糕,緩緩放下。眾女也紛紛圍攏上來,輕輕拍著手,唱著生日快樂歌。
林清瞬時就淚如雨下,開心的連話也說不出來。眾女嬉戲打趣著林清,直嚷嚷著讓她許下十八歲的生日心願。而林清似乎只知道哭,在那一個勁地**肩頭。
「林清,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十八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哦,還哭鼻子!」周如芸拉著林清的小手,取笑道。
林清猛搖著頭,哽咽著聲音道,「不,不,不是,我……我好高興……嗚……我……這是我長這麼大,最……最開心的生日了!我……我沒有想到……我……」
「好了,快許願吧!」韓林對林清的反應毫不意外,這樣的場面,在部隊裡可也不少見。區別只是男生們的淚水,可不像女孩子這樣多。身為一個合格的帶兵者,不僅要在訓練場上嚴治苛刻,在士兵的私人生活上,也需要關心愛護。這是一個制度,也是一種傳統。
「嗯!」林清非常聽話地點了點頭,閉著眼睛,一臉幸福地默默許著願。事畢,眾女全打鬧著要林清說出她的願望,可小林清就是打死不說。大家嬉笑打鬧,哪有前幾晚行軍後的疲憊和沉寂。
分蛋糕了,雖然每女只分到那麼可憐的一丁點,但顯然,她們的快樂和滿足,是以往任何一場生日宴會所不能比擬的。
帳蓬外,只有傷心的胖子瑟立在夜色下。眾女全部去參加生日宴會,只好讓他替班站崗了。鬱悶啊,我可是個俘虜,怎麼能讓俘虜做這種事呢?難道不怕我逃跑嗎?真是狂鬱悶啊!不過……想想也是,有機會留在這裡做俘虜,還真是幸運啊,即使趕他走,他也會死皮賴臉地留下來吧。於是,只能繼續鬱悶吧!
林清畢竟還發著燒,激動過後,臉色更顯病態的嫣紅。眾女先後退出,以讓林清能夠多休息休息。韓林也正要低身離開時,林清突然叫住他。
「教官!」
「嗯?有什麼事嗎?」
「教官……我……你……可不可以……」林清扭捏不安,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韓林回身坐下,柔聲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有什麼願望,教官一定滿足你!說吧!」
林清的臉幾乎要縮進被窩裡,聲音小的猶如蚊吟,「你能不能……留下來……我……很害怕!」
這樣的話,如果換成其她任何一女說出來,都會顯得非常曖昧,令人想入非非。不過由此時的小林清說出,聽起來卻令人哭笑不得。與林清同帳的幾女聞言,立即笑著道,「教官,那就麻煩你兼職一下護花使者,我們去你的帳蓬好了!」
說完,不待韓林說話,就紛紛嬉笑著竄了出去。
藏在被窩裡的林清聽外面頓時安靜下來,似空無一人,有些落寞傷心地喚了聲,「教官?」
「嗯,快睡吧,別捂在被子裡了,教官長的有這樣恐怖嗎?」
「咯咯……」一句話把林清逗的笑了起來,順從地伸出頭來。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林清,非常滿足地閉上眼睛。沒一會,又偷偷地睜開眼睛,確定韓林依然在,才似放心下來。其可愛童幼的舉動,令韓林不禁莞爾。
「教官,吃蛋糕,呵呵……!」原來這小丫頭,竟然說起來了夢話來。
夜很靜,眾人睡的十分香甜,連值班的哨衛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沒有人發覺,在紮營不遠處的森林裡,正閃動著三雙鷹隼般凶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