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本就又累又餓,不過聽到很快就有飯吃了,還是打起精神,從地上撐起來挖灶煮飯。韓林大隊分為三個小隊,一隊一個灶。挖灶的挖灶,撿柴火的撿柴火,找水源洗米,擇菜的擇菜。
一切雖然不熟練,但總算還有序地進行著。可等到生火的時候,洋相就出來了!有的隊伍灶口挖錯了方向,有的柴火潮濕,有的鍋沒支好,一歪,連米帶水全翻進挖好的灶裡了!
吹啊吹啊,被濃煙嗆的涕淚橫流,也不見火苗大起來。這該死的天氣,又沒有一點風。某女急了,站起來如跳大神般地對著天空大呼,「風來,大風起,風快來,風啊,我愛死你了,你快來吧。風帥哥,快來看一眼吧,這裡有很多美眉,請你不要不理不睬……」
此女滑稽搞笑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苦中作樂,頗有一番滋味。
好不容易,三口灶終於慢慢點著火了。眾女趴在地上又是吹又是用手扇,生怕一不小心把火搞滅了。很快,負責做菜的幾女又在那爭辯起來,「這明明是鹽,你怎麼能當味精用呢?」
「這是鹽嗎?這是澱粉好不好!」
「喂,這是醋,不是醬油!」
「誰來告訴我,蔥和蒜的區別!」
「唉,這菜譜上說八角,八角是什麼玩意啊?這個小東西,怎麼數也沒有八個角啊!」
「天啦,你們難道連鹼和明礬都分不清嗎?」
「可是各位,做菜你們帶鹼和明礬來幹什麼?」
「不知道,反正又不重,有備無患!」
「……」
諸多烏龍暫且不提,一陣鍋碗瓢盆的交響樂後,負責燒火的幾女站起來。瞬間,大家都怔住了。一女突然噗哧狂笑起來,指著另一女捧腹道,「哇哈哈……終於看見比教官還黑的人了,楊小凡?你真的是小凡?」
楊小凡一愕,伸手摸了一把臉,果然滿臉黑灰。當下毫不在乎地擺擺手道,「先用鏡子照下自己,再來笑我吧!」
「啊……鬼啊!」敢情這女生也被鏡中的自己嚇的不輕。
只說當韓林宣佈還有五分鐘就要結束用餐時,眾女連忙揭鍋,也不管熟沒熟,先填一下飢腸轆轆的肚子再說!
一口飯入嘴,原本急匆匆的動作突然定住了。有排隊打飯的人發現異狀後,連問道,「怎麼樣?好吃不?」
那女笑的非常難看,模糊不清地道了聲好吃,皺著眉頭,猶如嚥了一口沙子一般把飯吞進去。媽的,這飯誰煮的,怎麼還是生的?飯既然不能吃,那就先吃點菜吧!可菜一入口,頓把脆弱的舌頭刺激的連跳迪斯科。震的嘴巴一下子張開,顧不得噁心,連菜帶飯全部噴了出來。
最委屈的還是負責燒飯的藍千柔,一副可憐欲泣的模樣,楚楚道,「太欺負人了,米沒燒熟,卻把我的衣服燒破二個洞洞!」
大家做的飯菜滋味那是各有千秋,看著餐盒中平生她們第一次做出來的飯菜,大家幾經掙扎努力,可那玩意就是難以下嚥!誰也沒有注意過,這小小的飯菜,做起來也這般的不容易!平時看媽媽奶奶她們,怎麼下廚房稀里嘩啦,很快就能整出幾盤美味的菜餚呢?難道生過孩子的女人,全部會做菜的魔法嗎?
『餐桌』上,笑鬧聲一片。雖然飯菜做的極為難吃,可大家就是這麼開心,開心的毫無理由,似乎連幾個小時急行軍帶來的疲憊也消散無影了。
嬉笑可解決不了吃飯問題,有眼尖的女生很快看見教官一個坐在不遠處,正風捲殘雲,吃的正歡呢!忍受不住饕餮獸的攻擊,某女悄悄地走到韓林的灶前(韓林單獨燒灶),偷了點飯菜,一嘗之下,雙目放光,以不亞於韓林的速度開始狼吞虎嚥。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只見嘩啦啦,眾女一蜂窩地圍了上來,你搶我奪,把韓林鍋中本就不多的剩飯殘菜掃的連點菜水汁都看不見。
總算給胃裡塞了點東西,眾女頓覺舒服了許多。重重地歎了口氣,閉著眼睛回味飯菜的味道,直覺這真是她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吃最最可口最最最令人回味的佳餚啊!真是難以理解啊,為什麼同樣的原料,做出來的飯菜滋味差別咋就那麼大呢?難道韓教官曾經是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不,即使是五星級飯店的大廚,做出來的飯菜也沒有如此滋味吧!
夜幕很快降臨,濃重的黑色中,大家已經不復之前的開心。剛吃過飯還沒落下屁股,隊伍再次前進。很快累的連思考也沒有了力氣,只知道下意識地邁著腳步,跟著隊伍。韓林和幾名體能好的女生,跟在大家的身後,一邊督促著速度,一邊撿著眾女落下的東西,散了的背包,空了的水壺和後備的膠鞋等等!
沒有過十幾公里以上行軍經歷的人是不會明白什麼是燒襠的滋味,雖然韓林在拉練前一再告誡大家要換上寬鬆的內褲,不過就是有愛美或不願改變習慣的女生穿著貼身純棉內褲。這內褲又透氣又吸汗,穿起來輕巧舒服,不明白為什麼要換上那種醜死的大褲頭。
而長距離的行軍,內褲與大腿內側的長時間摩擦,使得褲襠內猶如火燒,火辣辣的難受。可是此時不但不能停下來,還得繼續跟上隊伍,於是感覺某處就如點燃了一團火,燒啊燒啊,燒的全身都被點燃了一般。
「原地休息五分鐘!」
原地休息的命令對這幾名飽受燒襠煎熬的女生來說,無異於天降福音。趙菲菲沒有像其他人那般橫七豎八地躺倒一片,有的甚至直接就睡在了泥水溝裡,也兀自不知。她小臉潮紅,單手伸進褲裙裡,扭動著屁股,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著什麼。
韓林正在清點著人數,突然看見了趙菲菲的異狀,當下大奇,走了過去小聲問道,「趙菲菲,你在做什麼?」
趙菲菲剛抬腳,似乎從腳底脫下了什麼東西。聞言嚇了一跳,飛快地轉身,小手背在身後,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沒什麼……東西!」
韓林一見,臉色沉了下來,論起說謊,這趙菲菲顯然不能與其他眾女生相提並論。本是隨口一問,可現在卻不得不追查趙菲菲到底在搞什麼飛機。當下寒著臉,伸出一隻手,平靜地道,「拿來!」
趙菲菲的臉色更紅了,聲音聽起來似要哭了一般,「教官……我……不能給你!」
「拿出來!」韓林加重語氣,見趙菲菲這個模樣,韓林越發肯定她一定是攜帶了什麼違禁物品的猜測。
趙菲菲依然沒有動靜,扭捏著想找說辭。韓林卻等不及了,一把抓住趙菲菲的手,另一手猛力地把她藏在背後的東西奪了過來。
咦?軟軟的一團?什麼東西?由於夜色很黑,韓林很難看清趙菲菲藏的是什麼東西。當下拿起來湊近一看,似乎是塊布料,趙菲菲為什麼這般神秘的藏塊棉布幹什麼?小心地聞了聞,還有股似香非香的奇怪氣味。
「這是什麼東西?」由於是夜裡急行軍,韓林曾規定嚴禁亮燈,只好拿著那塊棉布問趙菲菲道。
趙菲菲與韓林離的很近,把韓林的動作早已看在眼裡。當下羞的真想找塊地縫鑽進去,幸好此時大多數女生全部昏昏沉沉,都已睡著,沒有人看見她的窘態!
「這……這是……我……我的……褻衣!」外國語大學出來的趙菲菲怎麼也說不出內褲那二個字,又擔心韓林聽不懂外文,憋了半天,憋出個很古典的稱謂!
褻衣?韓林微微愣了下,瞬間明白了那是什麼。本準備斥責趙菲菲的話,卻變成一陣陣咳嗽。不過久經如此陣仗的韓林此時看上去卻很坦然,若無其事地把那東西還給趙菲菲,裝傻道,「夜深了,別亂脫衣服,小心……著涼!」
「噗……哈哈……啊哈哈……」原來還有人沒有休息,偷聽著這裡的情況。至此,實在是忍不住,無比難受地憋氣大笑起來。直把韓林笑的又是一陣咳嗽,有些狼狽地趕緊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