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毫無實質性進展的交流
麥克斯.雷諾和陳昆對桌而坐，倒也爽快，高飛跑前跑後給三人倒好了鐵觀音，也沒問洋人喝不喝的慣，只說是招待不周，只有粗茶，反而讓麥克斯覺得這家公司比較實誠。
嗯，實誠，麥克斯.雷諾這幾年學到的一個詞兒。
中國的一年多活動並非是毫無建樹的，不論是官方還是商業圈內的各種意向書籤訂，亦或是各個歌手藝人的接洽，都不曾停止過。
而且看得出來，麥克斯.雷諾為維京唱片公司的最後西亞太衝刺，就在今年下半年，而且很有可能會搞的風風火火。
「那麼，陳先生，我們不如開門見山吧。」
這位白皮洋人冒出這麼一句江湖氣口，還真心對中國娛樂圈有了足夠的認識。
氣口，北京天橋下說相聲的有這個。天津口打快板唱數來寶的有這個。河南梆子有這個。山東大鼓還是有這個。哪怕是昆劇川劇粵劇同樣都有這個。
這是個早千兒八百年就存在的玩意兒。
是國內娛樂圈傳下來的門道兒。
就和唱定軍山也要亮相，這味道十足的老道開場，著實讓陳昆小小地驚訝了一把。
不過陳昆不動聲色，點點頭道：「好，雷諾先生就請講吧。」
「喬。」
「是的先生。」
助理先生將公文包打開，文件遞給了麥克斯。
這位亞太總監很鄭重地拍了拍文件，然後將其中的一份遞給了陳昆。
「我知道陳先生公司旗下的東瀛少女團正在進行推廣。」
麥克斯.雷諾笑容很有親和力，他的洞察力卻讓陳昆覺得這個傢伙的微笑還真是有點不能夠接受呢。
「不管陳先生如何去掩飾，其實您的實質性動作，都是圍繞這個東瀛少女團展開的，雖然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在為公司的某些作品進行推銷。但側重點卻還是在人身上，作品就是錦上添花。」
他的成語運用的不錯，一語中的了陳昆的所有花招。
金盛公司的那只「正黃旗」大爺巧不明白的東西，蘇州市地方領導沒察覺到的東西，宇宙步兵公司內部除了八歧大蛇之外全部一無所知的東西，這位千里迢迢從英國倫敦飛十四個小時到中國的法國佬，居然就明白了。
不錯
陳昆的所有動作，看上去風風火火地在為公司旗下的什麼什麼作品活躍著，但實際上，全部的工作圍繞，全部的商業活動推廣，其中心從來都沒有變動過，那就是人。
是旗下每一個藝人。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公司的作品是反過來迎合她們的。
這是考量，陳昆有自己的判斷，只有以藝人為中心，作品才能產生火花，才能有感染力。
但並非是說陳昆就不看重作品本身，恰恰相反，陳昆對作品的質量有著嚴苛的要求，尤其是在進行藝人包裝的時候，各種設定各種橋段劇情，都必須嚴格配合三次元的藝人性格和做派。
以高峰的靈玉為例，其中不少人物的設定，那些古典美女的存在，屬性標籤，換一層皮就是三次元中的公司旗下藝人。
而之前的所謂活動，所謂漫展的公司宣傳，僅僅只是公司宣傳嗎？藝人的曝光度幾乎是達到了宇宙步兵公司的極限。
但是，宇宙步兵公司的名聲，卻絕無可能在這個階段超越藝人的影響力。
這就是區別。
這是小花招，陳昆的小花招，唯一知道這一點的，只有八歧大蛇籐原金寺，而實際上，這是他和八歧大蛇共同的決斷。
在大阪府是這樣，籐原金寺肯定了陳昆的做法，在公司還很虛弱，還極力需要藝人的超神表現時候，更加要讓藝人發揮出超越自身百分之兩百的實力。公司的名聲就不需要太過於在民間展開，只要能夠在行內站穩腳跟，就足夠了。
「我不知道雷諾先生是什麼意思。」
陳昆平靜地看著他。
「好吧，剛才的是廢話。」
麥克斯笑了笑：「意向有兩點。一，我希望能夠和宇宙步兵公司合作，深層次的發掘東瀛少女團的實力。我相信，以維京公司的專業性，足夠打造中國國內最火熱的團體，沒有之一。」
「說了一，那麼二呢？」
麥克斯點點頭：「二，之前在漫展上表演漢默作品的獸人，我希望讓virgin公司專門為其量身定做作品。」
「獸人？」
陳昆微微一愣。
「是的，獸人。說實話，這本來不應該屬於我的業務。但實際上，virgin公司總部正需要如此實力的說唱歌手，而沒想到居然能夠在中國找到。美語，沒有問題。舞蹈動作，沒有問題。體力，沒有問題。而尤為突出的是他的體格，壯碩強大，這絕對是一個大賣點。包裝得當的話，唱片大賣不是問題。」
「你知道那個獸人的年齡嗎？」
「那不重要。或許人到中年了？那又怎樣？完全的獸人包裝，足夠了，這是一個很大的買點。歐洲需要這樣的個性專業說唱歌手。」
麥克斯的話讓陳昆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這簡直就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江哥那樣的人……去歐洲發展？
臥槽……
「關於這個人，我想我得和他本人先談談。實際上，關於出來演出的問題，他本人都是處於對抗情緒狀態。」
「為什麼？這是多麼棒的演出。二十年來，層出不窮的說唱歌手，卻一個都沒有做到產生巨大的影響力，帶動娛樂風潮。這樣的人留在中國留在亞洲或許成就不大，但在歐洲，這就是巨大的財富。」
麥克斯攤攤手，然後毅然保持著微笑：「不過既然陳先生這麼說，我也只能敬候佳音。不過，我要指出的是，這個獸人說唱歌手，才是我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雷諾先生不是亞太總監麼？」
「但我也會為virgin總部服務。」
陳昆有點明白這貨了。
「好吧，或許我該透一些底。」
麥克斯點點頭，似乎是在整理著語句，然後才說道：「如果宇宙步兵公司願意將東瀛少女團的唱片發行委託給virgin公司，我可以保證，會有巨大的優惠。並且我還可以保證，渠道不是問題，virgin在年底之前，會有一個重要的簽約儀式，並且已經和幾大文化渠道商簽訂了合約。」
「可以告訴我是誰的簽約儀式嗎？」
「噢，這不行。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一個女歌手。」
麥克斯如是說道。
陳昆心中揣測，女歌手？按照這貨的判斷力，恐怕得走定制路線，而且可能還謀算著什麼。
但這些和宇宙步兵公司沒什麼大關係，而且virgin簽約的話，也不會走獨立簽約，因為歌曲從動漫公司借殼出，可以免稅……
再加上各種補貼，昆哥一張動漫公司的皮，在國內至少還可以再戰五年。
但為什麼還要走影視公司這條路線呢？這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防備受制於人。
按照宇宙步兵公司的進度，同時根據靈玉現有的人氣值，做動畫的基礎是有了，但要說做劇場版，還遠遠不夠，這就需要逆推。如何逆推，如何先走海外再走國內，這就需要海內外都有一定的根基。
巧了，陳昆還真有這樣的根基。
說白了，還是挾洋自重。國內觀眾壓根兒就不信國內能做出什麼好作品來，信任度當年被砸到最低，現在要重新樹立起來，還真是千難萬險。
不破不立吧，陳昆也是盡最大可能的劍走偏鋒。
按照八個月的進度來計算，做出來的劇場版可能也就是勉勉強強馬馬虎虎，屬於東京都首映的一般水平。
但放在國內來說，就屬於比較高了。
只是這非是陳昆所願，他的想法比較長遠，盡可能地縮減對軟件的依賴，同時要避免被上游和下游供應商的卡死，防人之心不可無，也不能怪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麥克斯今天過來洽談，核心內容沒有，實質性的承諾沒有，他也只能當放屁。
做生意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是說你嘴上承諾了什麼就滿口答應。嘴炮這種東西放在一個工科生面前，那簡直就是渣。
不見兔子不撒鷹這是基本。見了兔子什麼時候撒鷹，這是水準。
「關於第一個內容。」
陳昆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閃爍了幾個畫面出來，他不斷地腦補著各種維京公司曾經有過的活動，對於這個在中國娛樂圈市場進進出出猶猶豫豫的公司，他也只能持觀望態度。
當然，他相信這一次維京公司是確實要重回亞太，正如很多公司國家組織機構所宣稱的那樣。
無他，國力使然。
「陳先生請講。」
「首發專輯唱片預估銷量。路線定位風格定位。國內省級電視台綜藝節目登陸次數。大型活動演出年內出場次數。海外活動交流次數。大型見面會次數。最低保證是多少？」
陳昆陡然發問，竟然當場把麥克斯鎮在那裡，只是一瞬間，麥克斯覺得有點恍惚。
這種感覺，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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