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常把兩個不對盤的傢伙碰面叫做冤家路窄，並且經常提醒那些拎著菜刀出去拚命的人：喂，出門右拐是政府。
政府躺著中槍是應該的。
但尼瑪老子不過是過來和你一樣買歌的，不用瞪這麼大一雙眼睛吧，老子臉上有青春痘還是褶子皮？至於嘛。
昆哥殘念的同時，完全不知道這位井上力男到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那眼神都快達到瞪誰誰懷孕的高深境界了。
「那個……不知道這位先生……」
「哼」
昆哥的示好直接被一發冷哼幹掉。
這算什麼？
臥槽，老子招誰惹誰了。
昆哥心中腹誹，一旁籐原金寺則是心中一歎：唉，這個井上力男，還真是夠小肚雞腸的，完全不像關西人。
關東關西，關東人總說關西人粗俗，大多數時候，也會歧視一番，當然這種歧視不會紅果果地當面嘴炮，但是如果兩個人發急了，突然冒出來一句：「你白癡啊，你是關西人啊」
so，就是這樣。
優越感這種東西，是人都有，無慾則剛的聖人幾千年才出幾個？一般來說，像昆哥這種從人呢民群眾中來，到人民群眾中去的普通青年，大抵上，還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有欲更剛。
人生一齣戲，開門柴米油鹽醬醋茶，關門喜怒哀樂悲恐驚。
昆哥不至於更這個小鬼子一般見識，他要發跡崛起，天天指著和這幫癟三瞎扯淡，他有病。
zero剛剛把話撂下，就開始熟練地打開電腦，登陸某個網址，辟里啪啦賬號密碼，接著戴上耳機，畫面上是吉澤明步的那張俏臉。
這貨……在線看騎兵片，付費的。
zero是個略胖的人，陳昆目測大概一米七四的光景，胳膊很粗，應該是鍛煉過，不過肚子上的肉顯而易見足夠證明他的鍛煉應該是成為了過眼雲煙。
一群社長目瞪口呆的時候，一旁籐原金寺則是見怪不怪。
這位神谷町小有名氣的音樂人，是個非常喜歡*片的人，今年三十二歲的zero真名叫什麼，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不過他左邊胳膊上有一條四爪龍的龍首龍爪，龍爪上握著一顆寶珠。
這個不一般，能出龍爪紋身的雅庫扎，日本關東所有雅庫扎組織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個，而且新生代的雅庫扎組織絕對不會有。
往前數一數大概七十年左右，有一支叫做【一頭座】，座頭院首有一把黑鐵龍形匕首，是明太祖禁海時候流傳到東瀛西日本的，這把匕首江湖傳言是江南某個王府傳出去的，具體是不是真的無可考證，匕首叫做【光已滿】，這是後來的名兒。
【一頭座】獲得之後，就傳承了下來，時間不長，也就是七八十年的光景，算是三代人吧。
zero的胳膊上的龍首四爪擒珠，陳昆還是知道一點江湖典故的，為什麼呢？因為他師傅趙炳坤啊。
這些都是故事，聽完就算數的，但實物一出現，腦袋瓜子裡那些故事，立刻就噴了出來，於是就大致上瞭解了。
zero這個傢伙，不出意外，姓宮本。
不過和劍聖宮本武藏沒一毛錢關係，和武家財閥也沒有一分錢關係，就是普通的宮本姓氏。
心中瞭解一些訊息，於陳昆而言，也是大大的好處，到時候敲門磚出來，說不定還能熟絡熟絡，可惜他不是黑社會，也不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和【一頭座】鬧親近親近，除非三合會這個級別。
那首歌在隔壁簡易錄音房，是兒歌，不過確切點說，是少兒向的大眾歌，帶點口水歌的懶散熱鬧，那種嘻嘻哈哈的感覺很重就是了。
女生版是zero天使的一個歌姬，男生版就有點崩潰的感覺了，不過這次來的人當中，不乏音樂分析人，歌質量如何，一聽便知。
陳昆和籐原金寺兩人聽歌不管好不好，他們兩人也不需要聽一首歌到底好不好，他們要做的，是從藝人定位出發，做出一切符合藝人身份的計劃來，所以，他們要聽的是風格，是否符合藝人風格的東西。
這首兒歌挺有一些意思，歌詞雖然是瞎填的，不過挺有趣，三拍子的歌，很是適合青少年來唱，也更容易在青少年中傳播。
雖然不至於說一下子就出現【糰子糰子】或者【鯛魚燒】這種幾百萬銷量的國民級兒歌，但要說在個把月內讓人哼哼唧唧，還是沒有問題。
打個比方，國內大街小巷放爛了的歌，恐怕很多二十幾歲的成年人多半都會覺得崩潰，網絡上然後拚命吐槽，固然有不喜歡的緣故，但同樣也有的是一種不和你一樣的優越感在。
但實際上，任何一個國家之中，底層人喜歡的東西，那自然不可能和高層的人喜歡一樣。
就好比華爾街那群niubility人物，去歌劇院欣賞【魔王】會讓人覺得很有范兒，可你要是讓埃塞俄比亞的難民去聽這個，毫無疑問，這還不如讓他瞧著木頭鼓嘴裡吼著「噢噢噢噢噢噢」有意思。
在商言商，只要不是走低俗路線，大眾化的東西，才是最賺錢的。
精品化的基礎，正是大眾化，沒有大眾化，沒有精品。
因此這首歌出來的時候，籐原金寺就在一旁和陳昆小聲嘀咕：「陳桑，感覺怎麼樣？我覺得，很適合啊。」
歌名april，可以理解為四月，也可以理解為一個叫做april的女孩兒，在有些地方，一些可愛的小美女，或者是精緻一點的小姑娘，會叫這個名兒。
就彷彿那句「人人都有一個莫妮卡」一樣，april就是一個住在隔壁，並且房間在二樓窗對窗的漂亮小姑娘。
兩人都是在那裡聽了一遍，裡面還有zero天使的人在剪輯，也有幾個在清嗓子唱不知道什麼歌，還有幾個則是在玻璃房裡練bbox，口水全特麼噴玻璃板上了。
「嗯，不錯。」
兩人在門外交流了一番，琢磨了一下，籐原說道：「兩百萬，有點貴啊。」
是貴了，御用團隊賣一首神曲大概一千萬多一點，不過那些人都是精品路線，並且自己也會出單曲什麼的。
zero天使毫無疑問是野生奧特曼，沒有被招安的音樂工作室中，他們在東京都是排的上號的。
拼的就是產量。
就他們這種產歌速度和口碑，比很多音樂公司的製作人那是快多了，甚至很有可能五分鐘就能腦補一手半抄不抄的口水歌出來。詞曲全部搞定。
當然五分鐘的東西，五百日元可能都沒人買。
兩百萬的曲子，在東京，屬於中等偏下，當然是指好曲子，只要不是傻子，大多數都不會聽不出來，當然也有定制曲，也有不少人會截殺一首曲子。比如一家音樂公司下了個單，zero天使做好，然後另外一家公司發現了，出更高的價錢，買下來，那就是截殺。
說白了，zero天使工作室，就是生意人，什麼音樂的偉大理想啊，救贖世界的靈魂之音啊，都是扯淡。
或許有人覺得，這還能出神曲嗎？當然不能。
他們要出神曲幹嘛，一首神曲對他們來說，還不如一百首一百萬日元的定制曲，後者能賺一億呢。
每天日本更新的新曲可能就有幾十首，殺出重圍上周榜的，一首。月榜的，運氣好可能會上，運氣不好就說拜拜。拼年榜，拼的是人品。
可以說，亞洲範圍內，日本的娛樂圈，應該是形成利益產出消費反哺最完整體系的，香港的娛樂圈是瘸子，這個不去管他，台灣本來有機會，結果撲街的越來越厲害，最後幾乎要被娘炮化。中國內地和南朝鮮，前面一個藝人從業態度差，後面一個從業素質低。
不過韓流一出，倒是深深地衝擊了中日兩國的娛樂圈市場，這個，涉及到另外的一些領域，和人品沒多大關係。
生意辦事情，那就好解決的多，一般來說，不管有錢沒錢，能用錢擺平，那就不算是真正的難關。哪怕是赤貧要飯沿街乞討，錢也不是最緊要的東西。
「我看他們幾個，貌似都想要出手要啊。」
籐原金寺微微皺眉，餘光瞥了那幾個事務所代表和小事務所社長。
「兩百萬，估計來的這些人當中，算上我們，也就五六家。」
「井上藝能事務所要做一個四月happy的義演，這首歌，應該會給旗下的那個小早川夜空，之前接了一個拉麵廣告，還出了一本平面寫真，今年十四歲，人氣在大阪府也還算不錯，不過因為和水上加奈領域重疊的緣故，關注度一直沒有起色。」
「那個井上力男，難道說也要做兒童節的show？」
「說不準，想做兒童節的公司，全日本幾百家還是有的，要從成千上百青春少女中脫穎而出一個來，六月一日就是戰場。」
籐原金寺皺著眉頭，如是說道。
「不，四月五月兩個月都是會普遍推出兒歌啊。」
陳昆搖搖頭，不過他此時接著look公司的東風，自然心中志得意滿，更是堅信這次也是當仁不讓宇宙步兵橫掃這些競爭者。
「說的也對，這首歌，質量不錯，買下吧。」
籐原金寺看著陳昆，建議道。
陳昆思索了一番，點點頭，在欄杆上用手指比劃了三根手指，看著籐原金寺。
籐原一愣：「這麼多……會不會太多了？」
陳昆的意思是三百萬，籐原金寺心領神會，不過兩人都不會說出來，陳昆輕聲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
籐原金寺問他：「什麼點子？」
「嘿嘿，你剛才不是說那個井上力男要準備四月happy嗎？」
陳昆眼神往後瞥了一下，目光鎖定了井上力男，籐原金寺頓時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低聲笑道：「陳桑，好想法。」
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籐原金寺顯然是明白了陳昆的意思，井上力男要準備給小早川夜空的四月happy，那這首歌既然叫april，完全可以運用一番啊，而且操作性，契合度，非常的高。
他們兩人對樂理知識僅僅是停留在吹豎笛以及唱卡拉ok的層次，最多就是模仿一下那些明星們唱歌的范兒，不過這是廣大人民群眾幾乎都是能做到的事情，毫無特別之處。
但要說對同步率和契合度的理解，這兩人的高度就高了。
推廣的目的是什麼？是引起共鳴讓人喝彩。再高級一點，掏錢。
但要掏錢，沒有共鳴，如何讓人掏？
所謂共鳴，就是想要爽的人能感覺到爽，想要溫暖的人感覺到溫暖，想要熱血沸騰的人感覺到燃燒到死。
這就是共鳴，萬變不離其宗。
只要定位不出錯，出發點對了，一切ok。
很顯然，陳昆和籐原都有了計較，琢磨了一番，籐原道：「倒也能賺回來，而且很輕鬆。」
「賺回來不是問題，就算不做april，照樣能賺幾百萬上千，但這沒有意義，這是用加奈子的人氣在透支，所以，還是得讓人覺得舒服。如果加奈子一首歌賺不到幾百萬一千萬，那她現在的地位完全就是虛假的，沒有意義。」
陳昆所言，正是籐原金寺一直在小心的，因為水上加奈因為種種巧合和奇遇，完全是被捧上了一個原本不應該有的地位。
以前不是沒有過光芒閃耀的流行天後，但隕落的速度之快，讓人咂舌。
這是要預防的，在水上加奈根基不穩之前，這兩人必須盡快讓她根基穩固，有足夠的厚重資歷來支撐她的名氣，否則，和其他粉絲爭鬥的時候，不能只說那幾首歌，不能只說【女子籃球社】。
哪怕是投簡歷，求職者的簡歷厚實一點，心中的底氣也是不一樣的，這代表你有才華。
而明星也是一樣，經歷過的事物多了，面對粉絲和媒體的坦然自若也是不一樣的，因為自己有實力，靠的是實力，而不是寬衣解帶須盡歡。
兩人點點頭，準備報價。
那邊井上力男剛剛報了一個兩百六十萬，五家事務所中是最高的一個，zero也停止看*片準備簽合同，結果籐原金寺喊道：「三百萬，我們出三百萬。」
抱歉地看了一眼瞪大了雙眼的井上力男，籐原金寺看著zero，又說道：「這首april宇宙步兵也很感興趣，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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