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萬年的思念
永恆的生命，對任何一個人來說，其誘惑力無疑都是致命的！
修仙，是一種逆天而行的過程，而修仙的最終目的，無非是在追求強大實力的同時，獲得更加久遠的生命，既然殊歸同途，那是否會有捷徑可攀？
天善，或許是個例外！
因為，在別人的眼中，他幾乎打破了修仙界所公認的常識，顛覆了所有人認同的艱苦修仙路，一撮而就，尋捷徑，達到了長生的目的。
可是，永恆，真的那麼容易獲得麼？
在永恆生命的背後，到底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答案，或許只有天善一個人知道了…
不過，對不知道其中奧秘的趙陽和很多人來說，擁有這種近乎永恆的生命，卻是一個無比巨大的誘惑。
看趙陽滿是驚訝和羨慕的表情，天善一笑，走到趙陽身邊拍了拍趙陽的肩膀，勸慰道：「趙小子，生命之力雖然有很多的神奇作用，但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勸你，千萬不要過於追逐和依賴這種力量。天道之下，沒有永恆之說！逆天而行的道路，從來都是崎嶇坎坷的，而追求捷徑的人，自古至今都沒有一個擁有好下場的！」
趙陽偏過頭，看向天善，目光略微些複雜。
從天善的話裡，趙陽感受到了一種長者對後輩諄諄教誨之意，讓自己在今後的修仙道路上，不要走彎了路。
或許是因為同樣擁有生命之力的緣故，惺惺相惜；亦或者因為天善一時間有感而發，總之，趙陽感覺這一刻的天善，是真心而言的勸誡自己。
點了點頭，趙陽微微一抱拳，執弟子禮，表示受教。
天善站在原地，坦然受之。天善活了如此一大把的年紀，即便是一些元嬰期的老怪物，在他的眼裡不過是一些小娃娃，更何況是趙陽了。
回過頭，天善又將目光投到了死去的白靈身上，眼中再次閃過一股濃濃的深情。
天善的表情變化，趙陽自然看在眼裡，如果這表情表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趙陽倒不覺得有什麼，但如此癡情的眼神，卻恰恰在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和尚臉上表現出來，倒是讓趙陽覺得有些怪怪的味道。
看來這天下之大，怪事多多，和尚有情，師太有愛，王八和綠豆對了眼，也並非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似乎是察覺道趙陽的目光有些怪異，天善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趙陽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哈哈一笑，笑罵道：「臭小子，鬼心思倒是不少，我現在是和尚可不代表以前也是。」
「哦？」
趙陽嘴角強忍者笑意，靜期待著天善的下文。
好在這一次，天善並未陷入回憶，而是轉而開口道：「趙小子，你一定在想，我為何要帶你來到此地吧？」
「來了！」
趙陽其實在心裡一直好奇，天善為何要帶自己來到此地，不過，趙陽異常明智地沒有主動去問，因為他知道，天善遲早會對自己揭曉答案的。
趙陽不語。
天善一笑，目光飛快地掃過這十層之內的每一處角落，回味了老半天後，才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那個時候，他們三個，加上我，地火母屍蛤，還有先前在通心井裡碰見的那具骷髏，共計六人，在此地設伏，困住了一直作惡不斷的上古巨凶「九心地魔蟲」。
「這一戰，慘烈異常，雖然最終成功地擊殺了九心地魔蟲，但我們也是兩死三傷!」
「總計六人，兩死三傷，那為何…？」
趙陽看了一眼面前的三具屍體，滿臉的疑惑。
「你是想問為何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沒有死吧？」天善老人成精，一語便道破了趙陽想問的問題。
「嗯！」趙陽點了點頭，心裡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天善語氣一歎，「是我們低估了九心地魔蟲啊！」
「九心地魔蟲，身具一種堪稱恐怖的火焰——九心火！但凡被這種火焰焚燒過的人，即便是當時不死，遲早也會被這種霸道之極的火焰，焚心致死，而且受害者甚至會在最後的關頭，神智徹底失控，不分敵我，見人便殺！」
「所以…」
「你殺了他們？」趙陽眉頭一挑，問道。
天善眼神一暗，道：「不全是，白靈和鬼木二人不聽我的勸阻，自我兵解死去。」
「而紫鳩是在神智失控以後，被我殺死的，只是沒有想到，她的身體，會在火毒的浸泡影響下，發生屍變，衍化成一隻地火屍蛤…」
說話的過程中，天善一直滿臉深情地盯著白衣女子的屍體，臉上掛著濃濃的不捨之意。
一萬年的思念…
這一刻，趙陽瞬間在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的情形。
戰鬥場面的慘烈程度，白靈兵解時的毅然，以及天善殺死老友時的痛苦與無奈…
這一戰，只活下來了一個人，那就是天善！
趙陽能夠理解天善當時的心情，因為自己也經歷過痛失兄弟的經歷，那種只剩下孤零零一個人的痛苦，是言語無法形容的。
「本來，白靈的隕落，令我也有些心灰意冷，本想就這樣靜靜地守護在她的身邊，慢慢的老去，了卻殘生。但後來我發現，白靈人雖死，但卻因為身具生命之力的緣故，其兵解後依然還有一魂兩魄環繞在其屍首的周圍，久久不散，這…又讓我瞬間又燃起了救活她的希望。」
「一魂一魄？」趙陽聞言，眼睛一亮。
而天善並未察覺趙陽這一表情變化，只是自顧向下敘述道：「我將白靈的魂魄用特殊的法器收集起來，並將這裡徹底封閉隱藏起來，才離開了這裡。」
「因為白靈體內的生命之力並非是永恆的，所以，想要救她，就必須要尋求更加強大的生命之力才可以，而且除了要將其身體徹底修復好以外，還要將其元神想辦法再次凝結起來。」
「所以——」
「從我出的九心魔焰窟的那一刻起，我便踏上了尋求永恆力量的道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大約九千兩百年前，讓我尋得了天紋之力。」
「然而，另外一個問題又接踵出現，天紋之力居然很難轉嫁到別人的身上，我曾經在一些瀕臨死亡的人的身上做過試驗，所有承載過天紋之力的人，當場暴斃而亡，竟無一例外！」
「我不死心！」
「從那時起，我便專心研究天紋之力的轉嫁之法。
「與此同時，我又從天巫門，大巫祖那裡，以軟硬兼施的手段，「借」來了巫門至寶「萬蠱魂餞皿」，將白靈的一魂兩魄投入其中…」
「這一過程，又歷經三千年之久，直到第六代大巫祖「巫血」即位，天善才得以如願以償。」
說到這裡，天善語氣微微一頓，輕舒了一口氣。
「好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大約兩千年前，天紋之力的轉嫁之術終於有了起色，我發現，自己身上所具備的天紋之力，太過於霸道，故而這種永恆不可能直接轉嫁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唯獨通過另外一名掌控有生命之力的修士，作為緩衝力量，才有可能完成生命之力的轉嫁。」
「之後，大約一百年前，白靈的一魂兩魄，在萬蠱魂餞皿數千年的滋養之下，衍生分裂為兩魂四魄，剩下的一魂一魄，我會在白靈復活以後，再想其他辦法，實在不行，也只能去求『他』了。」
「他？求…？」
聽到這裡，趙陽臉色一變，內心巨震！
像天善這等活了萬年之久的超級老怪物，竟然還要低三下四地求著別人，天善口中的「他」，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這遠遠超出了趙陽認知的範疇，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而已，那個層次，只是他仰視的存在。
感受到趙陽臉色的變化，天善一笑，道：「趙小子，你的資質雖然普通，但你的機遇卻遠非常人可比，只要你肯努力潛修，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比我們這些老傢伙活的更加精彩，幾百年的時間，對你來說，雖然很長，但對我而言，只不過是眨個眼的時間罷了，我會等著你與我平起平坐的那一天…」
天善臉上的笑容，如見趙陽第一面時如出一轍，憨直、真摯，一點沒有老怪物的架子，反倒像是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語氣裡儘是對趙陽的鼓舞。
「嗯，我會的！」
趙陽一笑，點了點頭應道，雖然天善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此刻也無需去做任何的解釋。
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至於天善所自述的故事，趙陽是深信不疑。
因為，到了天善這個層次的強者，沒有任何必要騙自己什麼！
即便是自己不答應幫助他，對方也會有諸多手段逼迫自己就範的，根本無需花費那麼多的心思去編織這樣一個淒美的故事。
天善一萬年的執著精神，讓趙陽的內心觸動極大。
他所做的一切，無非只是為了自己真愛的一個女人而已。
對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燦爛如陽光一般的笑容，出現在了趙陽的臉上，熟悉趙陽的人肯定會知道，每次趙陽在臉上露出這種笑意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又尋到了一個值得他去深交的朋友。
「說吧，前輩需要我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