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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回歸 第236章 紅杏 文 / 賊眉鼠眼

    綠燈亮,黃色保時捷低吼著開動,葉歡開的蘭博基尼跟在後面,離保時捷只有短短數米距離。保時捷加速,蘭博基尼也加速,而且有多快開多快,車流穿梭的鬧市裡,一前一後兩道車影呼嘯而過。

    因好奇而上車的宋彰現在才發現,把車借給葉歡是一件多麼不明智的事,而他因為好奇跟著坐上葉歡開的車,是他有生以來幹得最傻逼的一件事。

    額頭上流著滾滾而下的冷汗,宋彰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眼看著蘭博基尼驚險的與迎面而來的汽車擦身而過,飆車時常200碼以上仍面不改色的宋彰終於失聲大叫起來。

    「啊——歡……歡哥!有話好說,別衝動,更別找死……」宋彰驚叫,一張臉蒼白如紙。

    「不行,捉姦這種事,趕早不趕晚,你沒看到前面那保時捷小子開得那麼快嗎?老子開車最見不得有車尾燈在老子前面閃啊閃的……」

    宋彰快哭了:「大哥,這麼牛逼的話我曾經也說過,但是請你相信我,你開車的技術真的沒那麼牛逼……」

    葉歡不說話,回答宋彰的,是狠狠踩下的油門。

    蘭博基尼發出一聲不想看到車尾燈的怒吼,箭一般向前衝去。

    吱——

    車身不小心擦過路邊的鐵欄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以及……一溜讓人觸目驚心的摩擦火花。

    宋彰抹著眼淚,絕望的掏出手機,帶著哭腔道:「媽……問你個事兒,去年你給我買了意外保險嗎?……哦。買了啊。好,沒事了,媽,我愛你,你們很快會發一筆橫財,告訴老頭子,以後少喝點酒,還有。我的喪事要簡單而隆重,骨灰撒進長江……」

    …………

    …………

    哭著交代完遺言沒多久,宋彰驚喜的發現,……車停了。

    停在一家格調高雅的咖啡廳門口,保時捷裡的墨鏡男很有風度,下車為柳菲打開車門,柳菲戴著棒球帽和一副碩大的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二人笑著手牽著手走到咖啡廳門口,門口的侍生似乎認識墨鏡男,非常恭敬的朝二人一鞠躬。領著二人進去了。

    葉歡眼中怒火一噴,熄了火便將車鑰匙扔還給宋彰,接著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宋彰鐵青著臉,把車鑰匙緊緊攥在手心裡。生怕再被葉歡搶了去似的,跟著打開車門,然後……哇的一聲大吐特吐起來,不知吐了多久才悠悠緩過勁兒。

    「……我再坐你開的車我就是你孫子,親孫子!」宋彰渾身打著擺子一副彌留模樣。

    論起開車不要命,這兩位還真是一時瑜亮。各領風騷,而且彼此都受不了對方。

    看著左側車身剛剛被刮擦出來的一溜刺眼的凹痕,宋彰心疼得蛋都碎了,渾身直抽抽。

    來不及哀悼愛車的悲慘遭遇,宋彰便看到葉歡走向咖啡廳門口。

    門口的侍生彬彬有禮的攔下了葉歡:「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是會員俱樂部。只招待會員……」

    葉歡氣道:「這年頭的有錢人都他媽怎麼了?一個個當會員當上癮了?難道會員制的咖啡杯子上面鑲了鑽石?」

    宋彰歎了口氣,走上前去,侍生彷彿認識宋彰,禮貌而冰冷的表情頓時化作滿臉諂笑。

    「宋少您好,歡迎您光臨。」

    宋彰指了指葉歡,歎氣道:「這位……是我朋友,我們一起來的。」

    侍生趕緊讓開,領著二人進去。

    葉歡一邊走一邊斜著眼睨他:「你也是這兒的會員?」

    「全京城只要上了檔次的俱樂部,我都是會員,包括你的名流會所……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這裡的咖啡杯上面真的鑲了鑽石。」

    葉歡拍了拍他的肩,道:「看你是自家人,好心跟你說一句,搞這種會員制俱樂部的老闆其實都挺孫子的,當你們花錢買了個會員資格享受自以為是的尊貴感覺時,其實俱樂部的老闆心裡早把你們當成了傻逼二百五……包括我的名流會所。」

    「歡哥……我明天就去名流把會員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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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廳裡的燈光很暗,暗得如同走在小巷的路燈下,四周的牆壁掛著許多油畫,一架黑色的三角大鋼琴擺在大廳正中,穿著燕尾禮服的年輕男子坐在鋼琴前,輕緩柔和的樂曲在他的手指下如泉水般潺潺傾洩。

    咖啡廳裡所有人都帶著淡然恬靜的笑容,高貴且優雅的低聲談笑,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雍容貴氣,從裡到外透著一種「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高雅氛圍。

    這裡委實是一個高雅人來的地方,粗俗如葉歡者,進來便感到一股濃郁的小資味道,產自xxx地的xx咖啡,帶著末世陽光芬芳的xx鮮花,聽著xxx的《xx鋼琴曲》,靜靜翻看著xxx的詩集,然後合上書,看著窗外細如綿針的雨絲,心裡泛起微苦的憂傷,隔世的鄉愁……

    以上xxx可以用任何生僻詞代替,越生僻越高深,如此不但能顯出淵博的學識,忽悠得外行人云山霧罩,更能證明自己是純得不能再純的文藝小資,憂傷到蛋疼奶酸。

    當然,那些xxx裡面,除了憂傷的本人,基本沒有中國貨。

    氣氛這個東西很重要,泛著那麼高級的憂傷時,如果聽著農民吹嗩吶就差那麼點兒意思了,拉二胡也不行。

    高雅的天鵝群裡,今天突然闖進來了一隻土雞。

    土雞叼著五塊錢一包的軟白沙,一進門賊眼珠子便四處搜尋,看到墨鏡男和柳菲靜靜坐在一處偏僻昏暗的桌邊。葉歡兩眼一亮。不動聲色的拉著宋彰坐在斜對著柳菲的角落裡。

    葉歡肚裡憋著一團火,火燒得很旺盛,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火藥桶,一點就著。

    從來沒指望過柳菲多愛猴子,事實上兩人湊成一對本就很勉強,柳菲看猴子的眼神裡從來不帶絲毫愛意。

    葉歡並不計較這些,因為他對猴子有信心,他更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老話,只要柳菲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或者說,只要她還沒有被娛樂圈這缸渾水污染得完全變質的話,相信她遲早有一天會發現,猴子這個平凡人身上有著絕大多數富貴公子登天難及的寶貴品質,誠實,善良,純潔,重情重義。除了投胎沒投到一對富貴爹媽,好男人該有的品質猴子都有。

    為什麼不肯嘗試著去瞭解他?為什麼不愛他卻還要給他希望?她眼裡除了「騰龍少東的兄弟」這個耀眼的光環,可曾真正看到猴子渺小卻真實的本人?

    冷眼瞧著墨鏡男和柳菲親暱的坐在一起低聲談笑,葉歡心中一團怒火越燒越盛。眼裡閃現出冰冷的光芒。

    宋彰喝了口咖啡,百無聊賴的順著葉歡的目光看過去,然後他也看到了柳菲。

    作為家喻戶曉的大歌星,宋彰自然是認得她的,但看他表情淡然的樣子,顯然這位大明星在他眼裡並不怎麼稀奇。

    「歡哥。你這是……追星?」宋彰挑著眉笑道。

    「追你妹啊,這個明星是我兄弟的女友。」葉歡怒道。

    「柳菲對面那個墨鏡男是你兄弟?」宋彰驚異道。

    葉歡歎了口氣:「那個墨鏡男如果是我兄弟,我還追到這兒來幹嘛?」

    宋彰頓時一臉同情:「你兄弟綠了?」

    看著柳菲親密的靠在墨鏡男的肩膀上咯咯嬌笑,葉歡腦門青筋直跳,牙齒咬得格格響。

    宋彰遠遠朝柳菲瞟了一眼,道:「女人不規矩,上去扇她一耳光就是了。歡哥,你下不了手要不要我幫你?」

    葉歡睨著他,道:「人家是大明星,你下得了手?」

    宋彰嗤的一聲冷笑:「大明星算個屁!百姓們眼裡,她們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兒,在我們這種人眼裡,這就是一幫賣青春賣臉蛋甚至賣身的戲子,咱們捧著她那是給她臉,咱們不高興了,扇她耳光她也得老老實實接著,敢齜牙我就叫她從天堂掉進地獄,一眨眼她便還是那個連屁都不是的窮家丫頭,娛樂圈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兒,所謂的明星們有著無數張臉,對粉絲是一張臉,對我們這種權貴又是另一張臉,人世間的趨炎附勢,在這個圈子裡表現得尤為直接,清高和傲氣那是裝給別人看的,你讓她給咱們扮個清高試試,第二天她就永遠在娛樂圈消失了……」

    葉歡歎了一聲,道:「可她是我兄弟的女人……」

    宋彰咧了咧嘴,笑道:「歡哥,勸勸你兄弟吧,娛樂圈的明星玩玩可以,千萬別動真感情,說句不好聽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混這個圈子的人,心都已經髒了,為了錢,為了名,她們什麼都豁得出去,什麼都捨得賣,找這樣的人當老婆,這輩子頂著綠帽甭想摘下來了。」

    「你好像對娛樂圈很瞭解?」

    宋彰得意的一笑:「談不上瞭解,人嘛,品位總是由低慢慢變高,以前我品位低的時候也勾搭過幾個女明星,你是不知道,那幾個模樣清純秀麗,對外號稱玉女的女明星,其實床上比他媽窯姐兒還老練,她們會的姿勢有幾種連我都沒見過,而且索求無度,害得老子以為自己碰到劫色的女流氓了……」

    「勾搭女明星叫品位低?你品位高的時候勾搭什麼人?」

    宋彰嘻嘻一笑,壓低了聲音神秘道:「現在什麼都講究個血統純正高貴,血統這個東西很重要,比如一匹汗血寶馬絕對比一匹騾子珍貴,一隻藏獒肯定比一隻土狗珍貴……」

    葉歡睜大了眼,肅然起敬:「你日了汗血寶馬還是日了藏獒?」

    宋彰怒道:「會說人話嗎?我日的是英國皇室公主!」

    葉歡默然歎息。

    這他媽就是**絲和高帥富的區別啊。

    猴子癡戀女明星猶不可得,而眼前這位講究血統的種馬都他媽開始日英國公主了。

    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什麼叫境界?這才叫境界!

    葉歡還能說什麼?

    除了鼓勵和喝彩,實在沒什麼別的可說了。

    拍著宋彰的肩,葉歡深沉道:「好好日,為國人爭光,把百年前鴉片戰爭的窩囊氣都在英國公主身上找回來,……但是記得動作不要太粗暴,不要引起外交糾紛。」

    宋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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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說話時,對面不遠處,柳菲和墨鏡男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墨鏡男不知說了個什麼笑話,柳菲已經咯咯笑得半躺在墨鏡男懷裡了,瞧她那粉臉含春,二人你儂我儂的膩歪模樣,葉歡臉色越來越鐵青。

    猴子怎麼偏偏就看上這麼個女人?這不是給自己找了頂綠帽子戴麼?

    葉歡忍不住了,兄弟綠就是他綠,奇恥大辱絕不可忍!

    騰地站起身,葉歡幾步走到柳菲面前。

    柳菲嬌笑著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卻是葉歡那張要殺人的臉。

    柳菲笑容頓逝,驚恐的看著葉歡,一張俏臉刷地變得慘白如雪,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歡……歡哥,不,葉少……」柳菲聲音明顯帶著哆嗦。

    葉歡盯著她,冷森森一笑:「兩位真親密呀,實在抱歉,打擾兩位雅興了……」

    柳菲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居然還跟墨鏡男保持著親密的摟抱姿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噌地一彈,跟觸了電似的,眨眼間離墨鏡男十萬八千里,然後低下頭,像只綿羊般無力的顫抖著,恐懼瞬間佔滿了心房。

    墨鏡男見柳菲如此反應,他也楞了一下,抬頭打量著葉歡,不滿的挑起眉:「喂,這位朋友,你是哪位呀?」

    葉歡沒搭理他,指著墨鏡男對柳菲道:「這麼個貨色他哪點比猴子強?屋子裡戴著墨鏡,你找了個瞎子算卦嗎?」

    柳菲身軀仍舊哆嗦,葉歡身上凌厲的氣勢壓得她呼吸困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墨鏡男勃然大怒:「你他媽誰呀?京城這塊地兒你他媽敢跟我牛逼?」

    葉歡終於扭過頭看著墨鏡男,大拇指一翹,指了指自己胸口,葉歡盯著墨鏡男一字一句道:「記清楚了,我叫葉歡,歡迎你住院出來後找我報仇。」

    墨鏡男一呆:「誰要住院?」

    「你!」

    話音一落,葉歡出手了。

    出手如閃電。

    這些日子的軍營苦練沒白費,藍劍大隊裡那幫變態他肯定打不過,但是要收拾這個氣虛體弱的紈褲敗家子倒是輕而易舉,就跟拍死一隻蒼蠅似的毫不費力。

    啪地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墨鏡男臉上,這記耳光葉歡含了暗勁,僅就這麼一下,墨鏡男哼都沒哼一聲便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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