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漸漸發覺自己喜歡上了這個軍營。(
它彷彿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他時刻充滿了昂揚的鬥志,讓他得到比親兄弟更親的情誼,這些每天朝夕相處的戰友們,能讓自己毫無任何防備的把後背亮給他們,戰場上為彼此yin身擋子彈都是義無返顧,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種感覺真的很窩心。
見多了世間的炎涼冷暖,無情殘酷,在如今這個大馬路上連老人倒地都沒人敢扶一把,誠信嚴重缺失的年代裡,只有軍營彷彿才是最後一塊淨土,是這個社會退步了,還是人們想獲取的東西變多了?
葉歡不大懂這些深奧的問題,他只知道,現在的他在軍營裡生活得很自在,儘管每天的訓練仍然那麼的艱苦,身上的傷痕也一天比一天更多,但他的心一直是快樂的,這種快樂自從喬木走了以後,便一直不曾出現,如今又漸漸復甦了。
而喬木,依舊是心底那一片陽光背後躲藏著的陰霾,不能觸碰,不可提及。
每天訓練過後,葉歡絕大部分時候都是回營房倒頭就睡,實在太累了,累得連想一想喬木都彷彿成了一種奢侈,但葉歡仍快樂著,也許快樂的本源並非軍營的生活,而是沒有時間去想喬木,心底裡那種刻骨的哀傷才不會那麼痛徹心扉。
喬木去了哪裡?她過著怎樣的生活?她是否如她一般,不忍想他,不敢想他?
每當這些念頭從腦海中閃現葉歡便咬緊了尊,狠狠的操練著自己,把它們強行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葉歡yin不得想她,連想她都成了生活裡的奢侈就像一罈陳年的老酒,喝一口就少一口。
軍營裡不知日月,葉歡埋頭苦訓時,自然不知道自己與匪徒搏鬥,勇救人質的事跡已在京城傳揚開了。
沈家老爺子聽說葉歡立了功,高興得一整天容光滿面,嘴裡念叨著祖上門楣有光,沈家子弟無論位卑位尊,不敢一刻忘國忘民,那一天老爺子破天荒的多喝了幾杯酒,醫生怎麼勸都勸不住。
與沈老爺子反應不大一樣的是周蓉,這位母親的反應卻是冷汗潸潸,淚流滿面,差點衝到草區扇沈篤智的耳光了與兒子失散多年,好不容易相認,沈家卻讓兒子幹這種出生入死,命懸一線的事,護犢子是所有母親的天性,周蓉尤甚之。
最後周蓉還是忍不下氣打電話把沈篤智大罵了一頓堂堂軍區首長陸軍中將,被大嫂罵得半個字都不敢頂,半個小時後才敢戰戰兢兢的掛掉電話。
另外,知道了葉歡的光輝事跡後猴子,張三興奮得眉飛色舞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連走路時的腰板兒都挺直了許多,京城裡各色紈褲衙內子弟聽說沈家那個經常闖禍的太子爺幹出了這一番事跡,不由又羨又嫉,於是紛紛聚會於名流會所,大聲討論著這件事的八卦小道消息,一個個說得活靈活現,彷彿親身經歷過一般,說者口沫橫飛,聞者情緒激昂。
這件事帶來的另一個好處是,這個月名流會所的收入比以往增加了5以上,委實是一筆意外之財。
總而言之,葉歡的名聲在京城打響了,傳開了。
幾天以後,葉歡又接到了何平的一個命令。
不論怎麼說,那天的行動畢竟死了七個匪徒,雖然軍區下的命令是死活不論,但是人死了總得有個交代,結案也好,將來作為對匪徒老三的起訴證據也好,有些程序是必須要走的。
葉歡接到的命令是出營到市公安局,跟警察那兒錄一份口供,還原現場案情,詳細訴說案件發生的始末,以作為警方留檔。
葉歡當即換上軍服,找何平借了部悍馬車出了軍營。
葉歡借車的時候口氣很平淡,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位爺其實是個馬路殺手,也從不問他有沒有駕照,何平很爽快的便把車借給了他。
一路跌跌撞撞,闖了無數個紅燈,車身刮擦了不知多少次以後,悍馬車氣息奄奄的停在了公安局門口。
也幸虧葉歡運氣好,如果在市區裡碰到軍區糾察隊執勤設卡的話,這會兒葉歡該進軍事法庭了。
下車整了整軍裝,葉歡滿面肅穆的走進了公安局的辦公大樓。
久違的公安局……
葉歡的眼中生出幾分懷念,以前在寧海的時候,他是公安局的常客,經常被抓,經常被錄口供,無法想像當時那個偷雞mo狗,碰瓷敲詐的小混混,如今已然是一名軍隊士官,穿著筆挺威武的軍裝,昂揚著再次走了進來。
桃花依舊在,人面已全非。
那個颯爽而多情的女警高勝男,如今已不知調到了哪個城市,臨去時黯然神傷的美眸,至今仍在葉歡的心底深處偶爾閃現。
自己這一生,已辜負不少女人了吧?
葉歡苦笑,腳下的步伐仍舊堅寶沉穩。
穿著軍裝的葉歡剛走進辦公大廳,便引來了眾多警察們的矚目,沉寂許久,一名兩眼閃爍著類似花癡光芒,明顯是個兵哥哥控的女警上前漲紅著小臉,細聲細氣詢問葉歡所來何事。
葉歡冷冷瞟了她一眼,嗯,不賴,任何女人穿上警服,哪怕是個大麻子,在警服的襯托下也會變得英姿煥發。
「你是什麼警銜?」葉歡好奇問道。
女警臉蛋兒更紅了,她還以為這位帥帥的兵哥哥跟她搭訕呢。
「我我二級警員。我,我的電話是」
葉歡眉頭一皺,打斷了她的挖心掏肺:「二級警員?」
掐指算了一下,二級警員差不多算是部隊裡的上等兵軍銜,自己是一級士官,正好比她高一級。
葉歡興奮了,精神一振,板著臉道:「你應該向我敬禮!立一正!」
女警聽到命令,下意識的雙腿併攏,然後條件反射般朝他敬了一個禮。
葉歡發出了滿足的呻吟:「爽勉l平身。」
前幾天操場上受了刺激,最近葉大少爺對軍銜比較敏感「你你到底是誰?我為什麼要向你敬禮呀?」回過計的女警不樂意了。
「我是士官,你向我敬禮絕對不冤,跟你們領導說一聲,我來錄口供的。」
女警:「…………」
嬌俏動人的小女警嘟著小嘴,板著小臉蛋兒把葉歡領到了一個辦公室,然後鼻子朝天,狠狠的哼了一聲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葉歡瞧著她動人的背影,嘴角咧出幾分邪邪的笑容,這姑娘身段兒不錯,尤其穿上警服後,那緊緊包裹在警服裡的窈窕身材,以及修長秀美的黑絲美腿難怪男人都喜歡玩制服誘惑,原來制服對男人的殺傷力真的很大。
如今自己也是穿軍裝的人了,對女人算不算也是一種制服誘惑呢?
葉歡腦海裡開始冒出旖旎的聯想,他想像著一天自己穿著筆挺的軍裝,某個女人兩眼泛著變態的光芒騎在他身上使勁日他,那淫靡的畫面……………,
葉歡猛地打了個冷戰。
太他媽邪惡了,現在的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辦公室門外傳來踢踏踢踏有節奏的高跟鞋聲音。
腳步聲在辦公室門口停下,首先映入葉歡眼簾的,便是一雙修長而健美的腿,這雙腿包裹在警裝長ku下,接著往上,便是那盈盈堪握的纖細柳腰,柳腰往上,是一對高聳堅挺的玉峰,然後便是白皙如玉的脖頸,以及微翹略尖的下巴,紅若櫻桃的小嘴,高高的挺直鼻粱,一雙如秋水般蕩漾的美眸,美眸中霧氣朦朧,哀傷幽怨如石子投湖,泛起圈圈漣漪,揪動人心。
好面熟……
葉歡呆呆瞧著她半晌,接著忽然渾身一個ji靈,失多大叫:「是你?」
女警眼淚成串的落下,微笑中帶著無限的感傷和黯然。
「不錯,是我,你……還好嗎?」
葉歡如同被雷劈過似的,呆呆的看著眼前仍舊颯爽利落的女警,腦海中的記憶如同電影一般接連不斷的閃過,初識,相交,患難,鬧劇,以及那至今難以啟齒的私密回憶,一幕幕不斷閃現,放大,清晰,久不憶起,一旦翻開,原來自己和面前這個女人已擁有了那麼多難忘的珍貴回憶……
葉歡腦中一片恍惚,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悵然。
高勝男,是的,高勝男,原來她在這裡,她調到了京城。
原來人生是一個碩大的圓,相聚,分離,兜兜轉轉一圈,又再次相聚,仍如當初一般模樣,只是彼此早已不是彼此,見面恍如隔世。
「葉歡,你還好嗎?」高勝男癡癡的盯著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顆顆滴在前襟上。
葉歡渾身一顫,眼中忽然湧上一股濕意,那些久別的記憶令他想起了那個不敢想也不能想的人兒。
高勝男直直的盯著葉歡的眼睛,看著他俊朗的面容深處隱藏著的一股深深的哀傷,高勝男的眼淚愈發止不住的流下。
「葉歡,我離開你是希望你過得好,至少比我好,但是葉歡,你過得並不好……」高勝男幽幽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