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越來越感到情況不能掌控了。
柳菲,這個女人能夠一躍成為國內一線歌星,除了過人的唱歌功底和mí人的臉蛋以外,她的心機也是非常高深的,估計這也是她成就如今赫赫地位的原因之一。
她懂得在什麼場合擺出什麼樣的姿態,面對歌mí時,她傲氣凌人,不可一世,面對上位者時,卻是乖巧伶俐,逢迎妥協。
她的妥協很可怕,幾乎沒有任何抗爭,只要上位者一句話,她甚至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墊上,很顯然,猴子絕對壓不住她,猴子活得太坦然,跟她比心機,估計連她的小拇指都比不過。
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個國內娛樂圈地位如日中天的當紅歌星,正是事業如火如荼的時候,怎麼可能願意跟一個要錢沒錢,要貌沒貌的歌mí談戀愛,若說她能對猴子用真心,那才叫真正見鬼了。
葉歡不禁扭頭看著猴子,猴子此刻望著柳菲,眼中一片癡mí和火熱。那是一種虔誠的佛徒突然看到如來佛祖現金身後的眼神。
葉歡重重具氣,怎麼偏偏看上這麼一號女人?孽緣吶!
柳菲仍站在葉歡面前,恭敬溫順,連笑容都是那麼的標準。
葉歡朝她點了點頭,三人便離開了餐廳。
猴子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柳菲,神情很是不捨。榫菲遠遠看著猴子,態度有些親暱的揮手作別,臉上lù出溫柔的笑容。
葉歡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壓低了聲音對身旁的周媚道:「叫華泰公司再跟柳菲簽十年長約,把她綁死在這條船上,她影視唱片方面的佣金酌情增加一半,不過違約金也使勁往上加,加到一個她永遠賠不起的天文數字。」
同媚有些訝異的所著葉歡。
葉歡冷冷道:「這個女人,我一定要掌控在手裡,否則她會害了猴子。
周媚輕輕的笑:「葉大少,你這可有點兒欺男霸女的味道了。」
葉歡冷笑道:「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柔弱無依的女人,她可不簡單,不這麼做的話,將來她若傷害了猴子,我會後悔一輩子,這個惡人,我不做也得做了。」
周媚點點頭,道:「沒問題,我馬上通知華泰公司跟她談續約的事,相信柳菲也不會拒絕,否則她的娛樂圈生涯只能到此為止了。」
葉歡猶豫了一下,道:「佣金和宣傳,以及媒體曝光度方面,讓公司加大力度捧一捧吧,只要她對猴子好,我不會虧待她的。」
周媚笑道:「取下之道,恩威並濟,葉大少倒是學得挺快。」
「誰讓我攤上這麼一兄弟呢,他哭著喊著要上吊,我只好給他繫個活扣兒,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他吊死吧……」
周媚有事先走,葉歡和猴子沒坐車,二人不急不慢的在街邊散步。
「猴子,想泡大明星你還得努力呀,以後少在電腦前玩遊戲,多約她出去走走,玩玩,多跟她聊聊人生理想啊什麼的,總之,就當她是一平常的姑娘,別當她是什麼大明星,還是那句話」
猴子立馬接口:「愛她,就日她。、。
「不是這句我想說的是,在她面前表現得不卑不亢,大明星或許會高看你一眼,喜歡女人沒錯,但任何時候不要為了女人mí失自己。」葉歡緊緊盯著猴子,這番話說得可謂語重心長。
猴子點頭,眼中一片感動:「能與偶像見面,交朋友,我到現在還感覺做夢似瑰……歡哥,謝謝你。」
葉歡笑道:「別謝我,其實我真的很欣慰,你終於喜歡上女人了,老實說,以前我一直很擔心,你和張三倆貨住在一起,又從沒喜歡過什麼女人,我好怕你們日久生情,搞成一對基友,現在我終於放心了……………」
猴子:「…………」
「今天終於見了夢中情人,猴子,對她有把握嗎?」
猴子悶悶不樂的搖頭:「沒把握,歡哥,我不傻,她根本對我沒意思,不但沒意思,而且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得出,她瞧不起我。」
葉歡笑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一見面就對你有意思才叫有鬼了,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感動她的,至於說她瞧不起你,那你就幹幾件讓她瞧得起你的事出來,我們是男人,什麼都不做就想讓人瞧得起,那是不可能的,生於這世上,總得奮鬥才是。」
猴子想了想,狠狠點頭:「歡哥,這回我要自己創業了!」
「你想幹點什麼?」
「我想設計開發一款遊戲,遊戲其實兩年前就開始構思了」
葉歡吃了一驚:「你小子居然會設計遊戲?什麼時候的事?」
猴子白他一眼,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見豬跑?」
「這……這兩者有關係嗎?」
「民間訪語,說了你也不懂,遊戲這東西,其實玩多了我大概也清楚怎麼回事了,現在我正在鑽研遊戲策劃和設計,如果能搭建起一個專業班子,招聘一些專業人才,比如美術關卡,虛擬引擎,動畫設計,udk等等,班子搭建起來,這款遊戲我有很大的把握開發出來」猴子說著這些的時候,臉上lù出從未有過的聖潔光輝。
葉歡驚異的看著猴子,彷彿許多年不曾見過他似的。
良久,葉歡長長呼出一口氣,lù出了釋然的笑容。
大家都長大了。
「猴子,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但我一定會盡全力支持你創業,缺多少錢你直說,我幫你弄來。」
猴子垂下頭,輕輕道:「歡哥,我不想要你的錢」
「猴子,創業是正事,再矯情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你他媽還想不想娶柳菲了?」
猴子渾身一震,囁嚅著嘴半晌沒出聲兒。
葉歡乾脆直接幫他開口:「三百萬夠不夠?」
猴子:「…………」
「雖然我不大懂遊戲開發這種事,但我知道這玩意兒很燒錢,五百萬夠不夠?」
「…前期婁用應該夠了。」猴子輕聲道。
「行,那就五百萬,我這就想辦法給你弄來,huā完了你再吱聲兒。」
葉歡當即便掏出了電話,打給了柳眉。
電話那頭剛「喂」了一聲,葉歡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深情。
「眉……睡了嗎?」
柳眉顯得有些驚恐:「你……是葉歡?」
葉歡嬌嗔道:「瞧你,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
榫眉沉默了一會兒,驚疑不定道:「葉歡,你是吃錯了藥還是小弟弟被人割了?」
葉歡的聲音愈發低沉:「眉,婁想你了。
柳眉呼吸徒然急促起來:「…………」
「眉,突然好想和你一起去看海,一起去看星」
「葉歡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柳眉的聲音有些顫抖。
「眉,我想和你一起在海邊奔跑,一起去山頂數星星,看流星劃過夜空,我們許一個亙世不變的心願……」
「葉歡我,我你是說真的嗎?」
「好了,說正事兒,能不能借我五百萬?」
柳眉:咒………」
長久沉默之後,柳眉忽然和顏悅sè問道:「葉歡,你現在在哪兒?」
葉歡大喜:「你親自送支票來嗎?」
「嗯,我親自給你送來。」柳眉的聲音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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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葉歡坐在沈家老宅的竹林池塘邊,百無聊賴的用一根尖竹竿戳著池塘裡的錦鯉時,聞聲而出的沈老爺子沈崇武驚慌失措的奔搶出來。
「啊!住手!孽障!」沈崇武驚怒交加的大吼。
葉歡頓時訕笑著丟下了竹竿兒。
池塘水面上,已然浮起幾條被竹竿戳死的錦鯉,不時絕望的彈幾下,死不瞑目。
沈崇武心都被掏空了,那種感覺,仿若失戀的味道「我的魚」沈老爺子yù哭無淚,站在池塘邊直跺腳。
「老爺子您節哀」葉歡訕笑著解釋:「我才戳了幾條您就健步如飛的跑出來了,老爺子耳聰目明,身手不減當年,實在是可喜可賀…?
「你給老子閉嘴!」沈崇武大喝道:「誰讓你禍害我的魚?」
葉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忸怩的絞著手指,輕聲道:「來得匆忙,沒帶禮物,總不能空手進您老的門吧。」
沈崇武那個氣?
「所以你就戳我池塘的魚,打算提來送我?」
「借huā獻佛也是一樁雅事」
「閉嘴!以後你來便來,不要給我送什麼禮物,更不准禍害我的魚!
…慢著,你的臉怎麼了?青一塊腫一塊的,跟人打架了?」
提起這事兒葉歡就傷心。
「不是跟人打架,而是我被別人打……」
「誰?滿京城誰敢打你?」沈崇武勃然大怒。
不待見孫子是一碼事,有人敢動沈家子弟又是另一碼事,老頭兒護犢子的勁兒赫然抬頭。
葉歡幽幽歎氣:「算了,不計較了,不跟女人一般見識,不借錢就罷了,還打人,我發現現代女人的個人素質很敗壞。」
沈崇武斜睨著他」哼道:「被女人打了?」
「不完全算女人吧」葉歡想到昨晚柳眉鼻孔噴著火星朝他大打出手的恐怖模樣,不由打了個冷戰。
「沒用的東西!說出去丟死人了!」沈崇武幸災樂禍的笑,心中大為解氣。
「老爺子,您今天把我召來幹嘛?」
沈崇武神sè略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道:「不是我,嗯,是你三叔,他有個想法,我也覺得ting合適,你去問你三叔,詳細情況他會跟你說的。」
葉歡臉sè一變,腦中警鈴大作。
沈篤義跟老爺子提了什麼想法?老傢伙又想算計我什麼?
片刻之後,葉歡深沉歎息:「我和三叔理念不同,實在不能碰撞出高山流水般的火花……」
「少他娘的廢話,叫你去你就去!」沈崇武狠狠朝他屁股踢了一腳。
看著葉歡捂著屁股飛快跑遠,沈崇武哈哈一笑,心中對這個孫子生出一股疼愛之情,笑過之後,沈崇武又歎了口氣,神sè怔忪起來。
「老三的建議……真的合適嗎?」
沈家老三沈篤義住在老宅三進北廂房裡。
沈篤義其實常住在京城南郊的別墅,老宅這裡不常來,廂房一直空著,隔個三五日,他才乘車來老宅跟老爺子請個安,陪老人家聊幾句天,然後便毫不耽擱,乘車離去。
偶爾也跟大哥沈篤禮聊幾句公事,兄弟二人表面上相處得頗為和睦,而且他們也一直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
很可惜一直維持著的表面和睦今日有些搖搖yù墜兄弟二人之間氣氛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
北廂房的滴水簷下,沈篤禮瞇起了眼睛,一股沉穩凌厲的威勢漸漸壓向老三沈篤義。
「這是你的主意?」
沈篤義被大哥的目光逼視得不自覺的垂下頭,輕輕道:「不論是誰的主意總之這是為了咱們沈家好。」
「沈家好了,葉歡能好嗎?」
沈篤禮心中閃過幾分不祥的念頭。
葉歡和南喬木的事身為父親的他是早就知道,而且一直樂觀其成的,如今卻突然多出了這麼一樁變故,這對小戀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大哥,家業為重,再說,沈韓聯姻也不會委屈了葉歡。」
沈篤禮冷哼:「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社會聯姻那一套,管用嗎?自古以來,無論天下大勢還是家業興衰,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自然規律,任何人任何家族都無法避免的,靠聯姻來維繫的同盟關係自古有幾個能長久?到最後該分裂的照樣分裂,該敵對的照樣敵對,老三,你也是飽讀史書之人,從古至今的經驗教訓難道要我教你麼?」
沈篤義眉目不驚,垂瞼淡淡道:「聯姻若真靠不住,為什麼從古至今的帝王將相們紛紛傚法,屢而不止?難道他們都沒讀過史書,他們都是傻子麼?」
「這是現代社會!是民主社會!那些封建糟粕不要也罷,你也是部級領導,怎麼會有如此迂腐的思想?我看你的政治覺悟很有問題!」沈篤禮忍不住說了重話。
「大哥,前些日子父親請了韓老爺子上門一敘,二老一輩子不對付,早幾年甚至還動手打過架,一直老死不相往來,為什麼父親突然又主動打破了僵局,請韓老爺子上門呢?」
沈篤禮一滯,神sè頓時陰沉起來,抿著嘴半天不說話。
沈篤義的語氣仍舊波瀾不驚:「大哥,聯姻是大勢所趨,京城的李家和趙家,陳家和王家等等事實說明,當家族發展到一定程度時,聯姻已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了,沈家子弟裡面,這些年不是照樣與別的家族結了親嗎?為什麼輪到葉歡了,你卻不同意?」
「葉歡……他不一樣。」
「葉歡是沈家子弟,沒什麼不一樣。是沈家子弟,就必須有沈家子弟的擔當和責任,為家族聯姻是他的責任,生於這個家族,有幾人的命運能自己做主的?大哥,老三這裡說句犯忌的話,你別生氣,當年你與大嫂si訂終身,甚至私奔千里,結果如何?這些年經歷了多少波折坎坷,甚至連兒子的命運都被連累,如此大的代價,可以說影響了你們兩代人的一生,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沈篤禮沉默片刻,忽然抬眼盯著老三,冷冷道:「如今沈家的家主是我,我的悲劇絕不會讓它在我兒子身上重演!誰敢逼我兒子做他不願做的事,我必不與他甘休!、。
這番話說完,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沈篤義頓時覺得渾身冰涼刺骨。
「大哥,父親也是這個意思。」良久之後,沈篤義輕輕說道。
沈篤禮歎道:「父親那裡我去說。
老三,葉歡被我丟了二十年,受了很多苦痛,我一直在設法彌補他,現在他回了沈家,我就算不能彌補太多,也不該再給他添更多的傷害,我們這一代的恩怨,就到我們這一代為止,不要波及下一代了,項莊舞劍的把戲,不玩也罷。」
沈篤禮的最後一句話,令沈篤義臉sè一變,波瀾不驚的目光快速閃過幾分失措,接著很快恢復如常。
沈篤禮深深注視著老三,忽然笑得如沐春風。
「好了,我該去老爺子那裡聊聊了,你忙吧。」
沈篤義也笑了,笑得跟大哥一樣和煦溫暖:「大哥,我送你。」
兩兄弟再次努力維繫住了表面的和睦。
二人走到北廂房的門口,沈篤禮剛準備拉開房門,房門忽然被一股大力從外面使勁撞開。
沈篤禮猝不及防,被狠狠撞得後退幾步,正好撞在沈篤義的身上。
沈篤義也沒提防,撞得身子往後一倒,撲通一聲,老三被老大重重壓在身下,傳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混亂之中,葉歡那欠揍的笑聲在廂房內回dàng不已。
「靠,這他媽玩哪一出呀,活脫一現實版的三弟肉蒲團嘛,善了個哉的,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