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回到家的時候,南喬木還在客廳等他。
天已亮了,客廳的燈還開著,南喬木的頭一點點的打著瞌睡,卻努力撐起眼皮,不時看看客廳的掛鐘。
葉歡開門進來時,南喬木憔悴的臉上頓時露出歡喜的神情。
,「你昨晚說很快回家,結果一晚沒回來,打你電話又老是打不通,你一晚上幹什麼去了?」
葉歡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愧疚起來。
雖說昨晚的經歷他是被動的,並非出於他的意願,可畢竟干了對不起她的事。
怪誰呢?高勝男?她只是一個愛著自己卻得不到回應的女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宣洩出久積的情感而已,她有錯嗎?
葉歡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子,原本和喬木很簡單的愛情,現在卻突然多了這麼一件事出來,該告訴喬木嗎?喬木受到傷害怎麼辦?
葉歡不想傷害她,真心愛一個人,就絕不會說出令她受傷害的話。
葉歡決定瞞下這件事,這是無奈卻理智的選擇,在他心裡,喬木是最重要的。
至於高勝男……
葉歡歎了口氣,昨晚只當是一次偶然生的一夜情吧,忘掉算了。
迎著南喬木擔心的目光,葉歡癟著嘴道:,「喬木,我昨晚有奇遇。」
,「什麼奇遇?路上碰到一個老乞丐,然後賣你一本如來神掌秘籍,讓你以後維護世界和平?」南喬木的小嘴從來不饒人。
,「沒那麼扯淡,昨晚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一個喝醉了的女流氓,我心想,咱得助人為樂呀,萬一這姑娘喝醉被人非禮了怎麼辦?於是我把她送到了賓館,給她開了個房間……」
南喬木露出狐疑之色:,「你不會告訴我,那女人沒被別人非禮,卻被你非禮了吧?」
,「哪兒能呢,我當時動機很純潔好不好,誰知進了房間,那女人卻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猙獰面目?」
,「對,她她不是人,是禽獸!」葉歡悲從中來,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
,「你被她怎麼了?」
,「我我被她jn污了!」葉歡摟過南喬木,嚎啕大哭。
南喬木猛翻白眼:「…………」
,「真的,不騙你,jn污了好幾次呢,每次姿勢都不一樣,二弟都破皮了,不信我掏出來給你看……」
葉歡剛準備脫褲子,南喬木靈巧的一閃,從他臂彎中鑽了出去,頭也不回道:,「你這爛理由比維護世界和平更扯淡,我如果信你,那就是智商有問題了,好了,不管你晚上幹什麼去了,回來就好,我回房睡覺去,累死我了……」
葉歡怔怔看著喬木緊閉的房門呆。
我這算是說實話了吧?她以後應該不會怪我吧?
嗯,反正我說過實話了。
葉歡,有著市井小人物的無賴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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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海市希爾頓酒店。
五樓宴會大廳已被騰龍集團包下,今晚,將由騰龍集團和歡樂基金會聯合組織,舉行一次慈善晚會。
下午時分,晚會現場便已佈置妥當,騰龍集團臨時抽調出大量的公關人員,行政人員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
晚上g點,一排黑色的奔馳房車靜靜停在老城區的巷口。
葉歡和南喬木穿著華貴雍容的晚禮服,二人牽著手緩緩走出。
周蓉站在車門前,看著二人緊緊相牽的手,眼睛不由一亮,嘴角便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接著又有意無意瞧了一眼站在身邊笑容不變的周媚。
周媚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看著二人緊緊相牽的手,不知怎的,心中一酸,笑容漸漸變得勉強起來。
早聽說他們已走到了一起,可是看著二人牽手出現,她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到底因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葉歡今天穿著一襲黑色的禮服,白色襯衣的領口繫著一個黑色的領結,腳下的皮鞋漆黑亮,再配上他那張本來還算比較英俊的年輕臉龐,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風流俊美,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南喬木則穿著一身黑色1u肩的晚禮服,禮服的ong前綴著一朵很大的飾,恰到好處的遮住了ong前一抹白皙的春光,光滑如綢緞般的肩頭卻仍然充滿了嫵媚風情。
周蓉走上前,拉著南喬木的手便誇開了:,「這是哪家的姑娘,真漂亮,跟天使一樣。」
周蓉的語氣比以往更熟稔了,從看到葉歡牽她的手開始,周蓉便將喬木當成了自己的兒媳,說著話,旁邊很快有助理捧過一個黑色的盒子。
打開盒子,裡面一條由數千顆小鑽鑲連而成的鑽石項鏈,項鏈的墜心則是一顆碩大的鑽石,鑽石被巧妙的雕琢成心型,看個頭足有口克拉那麼大。
鑽石項鏈靜靜躺在盒子的黑色絨布上,散出奪目的璀璨光華。
南喬木驚異的看著它,被它的光華所吸引,連呼吸都停住了。
周蓉將盒子遞給葉歡,道:,「給喬木戴上吧,喬木,你穿這款1u肩裝很得體,很美,不過1u肩禮服一定要搭配一根完美的項鏈,才能在晚會中散出耀眼的光芒,晚會裡的所有女人才會對你投以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懂嗎?」
南喬木訥訥道:,「伯母,這……太貴重了,我不敢戴……」
葉歡卻老實不客氣的劈手奪了過去,然後把最大的那顆鑽石放在嘴裡狠狠咬了一口。
,「老媽,你這該不會是八心八箭只要唚的那種吧?」
周蓉沒好氣的敲了他一下,道:,「什麼瞪,我是那麼吝嗇的人嗎?」
拉著喬木的手,周蓉笑道:,「別聽這小子瞎說,這顆鑽石呀,是幾年前一個南非小國的總統送給我的,那個國家久經戰亂,騰龍集團在他們戰後重建的許多項目中出了力,所以總統便托人將這顆鑽石送給我,表示謝意,這顆鑽石在南非當地很有名,是現今現的為數不多的高純度大鑽石之一,非洲土語名叫克魯索羅,意思是天神的眼淚。我叫旗下的珠寶店工匠打造成了這根項鏈。
葉歡一聽項鏈這麼名貴,二話不說便將它戴到南喬木的玉頸上。
,「喬木啊,你可要小心,別把宅弄丟了,值很多根油條呢」葉歡殷殷叮囑道。
眾人準備上車出,周蓉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周媚,便拉著南喬木上了前面的加長林肯,讓葉歡和周媚同坐另一輛車。
車隊啟行,平緩舒適的車廂中,周媚俏目打量著葉歡,見他很不自在的不停扭動身子,一會兒拉拉領結,一會兒在脖子上撓癢,彷彿渾身長了虱子似的。
周媚噗嗤一笑,伸出手細心幫他拉正了領結,笑道:,「行了,這位帥哥,你今晚很英俊,一定會吸引很多女人的目光,別那麼坐立不安,今晚你可是主角呢。」
葉歡笑道:,「你們有錢人毛病真多,慈善就慈善吧,開張支票扔進錢箱子裡不就得了?幹嘛非得搞個晚會出來?難道有錢人喜歡吃吃喝喝中就把善事做了?」
周媚無奈的歎氣:,「葉歡,你不能老把「你們有錢人」掛在嘴邊,我知道你痛恨有錢人,可你現在也身處這個圈子了,如果一直對有錢人抱著仇視態度,以後你在這個圈子裡將會舉步維艱,被眾人狐立的」葉歡,身份是無法改變的,既然無法改變,為什麼不試著適應這個身份,真正融入到這個圈子裡去呢?」
葉歡似笑非笑:,「這麼說,我該跟他們勾肩搭背,稱兄道集才叫融入?」
周媚正色道:,「葉歡,我不否認,這個圈子有它骯髒醜惡的一面,很多人家壯大,其過程並不怎麼光明,手段也比較卑劣,可這個圈子的存在已是事實,你無法改變它,我們的國家,包括世界的政治和經濟,絕大部分權力都掌握在他們手裡,他們有著話語權,而你的身份,在這個圈子裡可以算是萬眾矚目,將來你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動作,都將有很多人仔細品位,認真解讀,分析你言語和動作裡的意思,因為你是沈家的人,是沈總理的兒子,你的任何言辭和舉動都代表著沈家,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的身上已經打上了沈家的烙印,葉歡,不能融於這個時代,必然會被時代淘汰,我擔心你這脾氣」
周媚長長的一席話令葉歡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才沉聲道:,「周媚,我有我堅持的東西,而且永不會改變,當我堅持的東西與時代不相融合,我也不會妥協退讓,我會抗爭到底,如果抗爭不過,我會選擇死亡,無論何時何地,自由和尊嚴是最重要的。」
說話間,車隊已在希爾頓大酒店停下。
今晚的慈善晚會規模很大,邀請了許多政界商界還有娛樂圈的明星參加。
長長的紅地毯上空無一人,無數記者的相機鎂光燈閃個不停。
周媚坐在車裡,深深注視著這個出身高貴,卻長於市井的年輕人,看著他堅毅不屈的眉眼鼻,看著他沉穩凝重的表情,周媚笑顏如般綻開。
,「葉歡,今晚開始,你將正式走進這個屬於權貴的圈子,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去把這個世界攪得風雲變色吧,葉歡,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