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費爾羅家的年輕人()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人性裡都有自私的一面,多少罷了。趙千帶著陳榮六人一邊跑步,一邊想著。
優勝劣汰,日久見人心,困難見真情,人心隔肚皮,難保不會變。牛德那小子說的也沒錯,好吃好喝養得久了一些人的確會變成白眼狼,這留下的,可都是真金子,各方面都過得了硬,得好好教他們,以後就是獨擋一面的角色!
山上山下跑了二十圈,又開始俯臥撐五百下,然後是蛙跳,接著是格鬥技術「截殺」的訓練,截殺練完了,又光著膀子下海去游泳……反正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訓練就沒停過,四點以後,又回到院子裡,學習戰術知識。
趙千教他們的都是特種部隊的獨立作戰方法,以及a慣用的精準打擊。實際上,從那支機密特種部隊到a,學的用的都是這類似的戰術,小規模小範圍作戰非常有效,但放到大規模戰場上就不一定管用了。
趙千也明白這一點,但那些戰術太複雜太講究,自己都不精通,何況還是幾個沒讀過書的愣小子。
學了兩個小時戰術,傍晚六點一起吃過晚飯以後,這幾個小子就解放了,以前陳榮的訓練就夠地獄的了,可跟了舵爺操練以後,才發現榮二爺那一套簡直就是小兒科,每個人累得回去倒頭就睡死了。
他們的住處,也就在這大宅子的偏房,兩人一間,趙千和劉貞貞住在正房,這宅子就是劉貞貞買的,也不貴。
不過能睡覺的就只有五個人,張自發跑不掉,趙千會帶著他去山上的工房,趁著教周世斌劉成劉超機械知識的空隙,教他情報戰術。
每天如此,每天都是這樣滿滿的,真的很累,每天晚上從山上工房下來,就趴在床上動也不動,還好劉貞貞細緻到家的伺候著,不然就真趴下了。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幾個月過去了。
公元1897年2月,光緒二十三年,吃了一碗劉貞貞煮的長壽麵,自己也二十六歲了,清早剛出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光榮的前海軍閣下——施耐德。
「千,我最真誠的朋友。」這傢伙張口就是荷蘭語,哪怕刮了鬍子看起來也粗獷的很,尤其是一口金牙,俗到家了。
「你是誰?」趙千打了個呵欠。
「我啊,范馬克威爾施耐德,你最好的朋友!」施耐德笑得比花還燦爛。
「哦。」趙千接著往院子外走。
「等等。」施耐德正要去抓趙千,手腕卻被旁邊的人抓住了,接著一擰,就被摔在了地上,疼得直叫喚。
「榮二爺,您早。」趙千呵欠連天。
「這洋鬼子又來幹什麼?」陳榮盯著還起不來的施耐德,說實話,他看著這就不爽,還牢牢記著海上那一出呢。
「不知道,管他的。」趙千揉揉眼睛,「跟我去山上,今天不訓練了,有好事。」
「好。」陳榮話音剛落,眼神就變了,因為趙千已經拔出了一把金色的大手槍,對準了院外。
「施耐德,這些中國人不是你的朋友嗎。」蹩腳的中文之後,幾個穿著西裝戴著禮帽的洋人衝進了院子,手上都是花旗左輪!
啪!院子兩側的房門撞開了!
槍響了,子彈全部射向了打開的房門,木門晃著,根本沒有打到人。
趙千沒有開槍,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為牛德已經把剛才說話的洋人從院子外架了進來,烏洞洞的槍口正指著那傢伙的太陽穴。
「速度不錯。」趙千又望向了院牆,牆上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頭髮濃密,短短的寸頭很是精神。
「謝子峰,幹得漂亮。」陳榮讚道。
這謝子峰來自東北,今年才十九歲,卻是幾人中攀爬技術最好的,腦子也很靈活。
「舵爺,絕對可擊殺。」謝子峰站在院牆上,雙手各持一把蠍尾96,對著那些不知所措的洋人。
趙千點點頭,收起了沙漠之鷹86鍍金版,又打了個呵欠。
這時,另一邊的院牆,王彪也出現了,左手持槍,長相普通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王彪祖籍四川,是個左撇子,卻是六人中槍法最好的,和趙千一樣是遠視眼,只不過沒有趙千看得遠。
浪蕩子這個天賦與生俱來,不然在孤兒院時也不會被選中,從小就在那支機密特種部隊接受訓練……院子兩側的房門又動了,張二虎和張自發從兩扇門後走了出來,槍口依舊對著幾個洋人。
局面已經完全被掌控,就連劉貞貞也悄悄的透過窗戶看熱鬧……「殺了。」趙千懶懶的說了一句,帶著陳榮就往外走。
「等等,千!」看傻的施耐德終於回過神,第一時間跳起來,也忘記了疼,怪腔怪調的中文脫口而出,「他是我的朋友,叫羅西,從意大利來的,他的叔叔,就是西西里島的皇帝,『唐』!」
「糖?我還鹽呢。」趙千睡眼惺忪的看著他,「對了,你是誰?」
施耐德一時無語,被牛德架住的洋人卻叫了起來:「施耐德,你騙我,他們不是中國人,不是!他們太可怕了,你記住,你會遭到費爾羅家族怒火的焚燒的!」
「我?」趙千指著自己,才看清楚了這洋人的樣貌,黑色的卷髮很優雅,眼睛像地中海的海水,很年輕,相當英俊,身形頎長,很性感……「牛德,開槍,我討厭比我帥的人。」趙千擺擺手。
「是。」牛德扣動了扳機!
施耐德呆住了,那幾個西裝筆挺的洋人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空槍?
「哈哈哈哈!」趙千笑彎了腰。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施耐德徹底傻了。
「把他弄醒,就這點膽子,還是費爾羅家族的人?他的叔叔該哭了。」趙千一邊笑一邊指著那位暈倒在地的叫做「羅西」的意大利青年。
這時,蔡鎮龍也進來了,一雙紅眼中儘是訝異。
卡,槍栓拉開,子彈上膛了,彈匣泛著幽幽的藍光。
山頂上風很大,額前幾縷很長的頭髮被吹起,扳機的觸感很好,前方100米處,放著一張石凳,石凳上放著一個缺口的土瓷碗。
砰!一聲槍響。
土瓷碗應聲而碎。
「200米。」趙千胳膊一抬,手中的槍身一震,另一顆子彈被推進了膛線。
張二虎將石凳搬到了200米處,又放上了一個土瓷碗。
抬手就是一槍,瓷碗碎了。
「300米。」趙千看著槍身上的瞄準線,很一致,沒有偏差。
第一槍沒中,第二槍也沒中,趙千深深吸了口氣,開了第三槍——土瓷碗碎了。
皺起眉頭,讓張二虎又把石凳往後挪了十米,第一槍沒中,第二槍中了。
石凳又後退了十米,在280米處時,一擊命中。
「王彪,你來。」趙千將槍遞給了身邊口水都快流出來的王彪。
連續五槍都沒打中,王彪還想接著試,被趙千阻止,叫張二虎把石凳挪到了260米處,王彪三槍中一。
又向後挪了十米,王彪一槍中的。
「有效射程只有兩百米。」趙千拍了拍身旁的周世斌,「理論上是三百米,但是畢竟不是純粹的半自動步槍,雖然導氣式自動原理運用的很好,可我們現有的設備決定了這槍的缺陷,不過我相信,等我們有了更好的工廠,你會造出真正的半自動步槍。」
「半自動?」身後的施耐德吃了一驚。
「弟弟,這真是半自動步槍?就算是普魯士最好的軍工廠,現在也只是在試驗階段!」蔡鎮龍佈滿血絲的眼中閃著光。
「哥,你對德式裝備很瞭解嘛,歐洲的軍火販子沒有騙你,現在全世界只有這一把半自動步槍!」趙千從王彪手裡拿過了槍,遞給了蔡鎮龍。
蔡鎮龍撫摸著槍身,「弟弟,這槍形狀很怪啊。不過,以你的水準,三百米尚不能百發百中,王兄弟的射術也了得,還是只能打二百五十米……」
趙千打斷了他:「所以我說有效射程只有兩百米,所謂的有效射程,是在射手的控制範圍內,不包括子彈出膛時受後座力影響,或者受到天氣原因和風阻影響。」
「哦?」蔡鎮龍繼續聽著。
趙千接著道:「你看這山頂,風力很大,在這種情況下,受過訓練的射手在兩百米的距離可以做到百分之八十命中,我所說的有效射程,不是看子彈打的多遠,而是看命中率。」
蔡鎮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步槍上。
「吹牛,中國人。」那叫羅西的意大利小子走上來了,身後還有那幾個牛高馬大的黑禮服洋人。
「哦,那你幹嘛來了?」趙千戲謔地望著他,「好了啊,又活蹦亂跳的了。」
羅西打了個哆嗦,俊美的面孔霎時白了一下,挺起胸膛道:「我是相信了施耐德,另外也看了蔡的手槍,所以才來的。你的手槍確實不錯,可這步槍……」他搖頭晃腦的繼續說,「只能打兩百米,還不如燧發槍打得遠,有什麼用?」
趙千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蔡鎮龍說:「哥,把你的毛瑟槍給我用用。」
「哦,好。」蔡鎮龍從身旁的海盜身上取下了毛瑟槍,交給了趙千。
「王彪,拿著。」趙千將毛瑟槍扔給王彪,自己從蔡鎮龍手中拿回了那把半自動步槍,轉頭對羅西說:「小伙子,跟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