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居然天上客
秦莫收回了所有殺意，血眸邪眼也瞬間回復了黑暗的深邃。只有地上那十二具屍體說明著剛才的殺伐。
「李小姐！」秦莫轉回頭來，看著倚靠在牆腳，坐倒於地的少女，秦莫頭疼萬分，卻不得不壓輕著聲音喚道。
少女李嫣兒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雙眼，只有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還在表達著少女內心的驚恐。
從小養於閨中的少女何時見過如此恐怖的畫面啊，搶劫殺人與之比起來，差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見得少女還在閉目抽泣，不敢睜開眼睛，秦莫只得再叫一聲。
「李小姐！已經沒事了！」絲絲不耐之意湧上了才殺過人的秦莫心中，秦莫喚人的聲音高調了不少。
似乎被這聲高調呼喚之音嚇了一跳，少女李嫣兒停止了抽泣，顫顫抖抖著睜開了秀目，秀目通紅。
秦莫肅然冰冷的身軀映入了少女李嫣兒的眼中，李嫣兒只覺一陣心安。
突然，李嫣兒望向了秦莫身後，不遠之處。十二具胸膛空洞屍體突兀地躺在城門通道地上，直讓正常人頭皮發麻。
「啊」一聲驚叫自少女口中發出，李嫣兒又閉上了通紅的秀目。
秦莫瞬間明白了原因，晃了晃頭。秦莫心裡是陣陣的無奈！
右上掌中，一道魔焰形成，掌出
十二具屍體瞬間燃燒起來，頃刻間就連帶著滿地鮮血一起，消融地乾乾淨淨！整個地面仿若纖塵未染！
「好了，好了，李小姐，屍……咯，什麼都沒有了！」秦莫沒敢說出「屍體」二字。
似乎有了一點抵抗力了，這次少女李嫣兒聽見秦莫的叫聲，遂慢慢睜開了雙眼。雖然還是慢，但總比不睜開的好吧。
見得地面之上的屍體真的不見了，少女李嫣兒柔弱的身軀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哦，錯了！是戰戰兢兢！
哎，女人真麻煩！少女更麻煩！
「秦大哥，我……焉兒……」少女李嫣兒想過來，又不敢過來。
「走吧，李小姐。秦莫餓了，我們去酒樓吃點東西，然後秦莫再送李小姐回家可好？」秦莫會餓？修者會餓？秦莫如此說，難道是為了去酒樓等候什麼？
「哦！」少女李嫣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秦莫向著城中走去。
看著走在前面一身黑衣的秦莫，整個身軀挺拔而修長，堅定而執著。李嫣兒心中歎息一片。
「要是要是，秦大哥不那麼愛殺人就好了！」不得不說，少女的心思啊，真是……真是……
不錯之後還追求完美，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傾心之人時！
秦莫與李嫣兒走在古樸平整的寧城街道之上，看著街道兩旁此起彼伏的叫賣之聲，各路行人川流不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這一切的一切讓秦莫只覺恍若夢中。
「多少年了，自從隱居復又為復仇而奔波，想不到還有能見到此中情景的一天啊！」秦莫和妻子隱居四年，又戰場殺戮三年，整整近七年的時間了。
人生能有幾個七年呢？
此時此刻，秦莫一直冰冷的心似乎有了絲絲體悟。紅塵滾滾，磨練萬丈啊！
少女李嫣兒柔弱的嬌軀罩在寬大的黑服裡面，一雙美目也在忽閃忽閃的打量著這一切。少女平時也甚少出門，幾時見過如此熱鬧的場景。
寬闊的街道之上，有一座最為高大的建築物居然是罕見的四層樓。在這片基本都是一二層的店舖中顯得格外的惹眼。
四層閣樓之上，一個偌大的招牌掛於頂端，讓數里之外的人都能肉眼識別。
「天然居」
「李小姐，我們去那裡看看！」秦莫回頭徵求少女李嫣兒的意見。雖為徵求語氣，卻盡顯不容拒絕之意。
「嗯嫣兒聽秦大哥的！」
少女李嫣兒亦步亦趨的跟著秦莫走向「天然居」。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了「天然居」前。但見整個樓閣拔地而起，氣勢非凡；樓簷款款，盡顯優雅；頂閣仿若插入雲端，飄逸自然。
好一座天然之意流露於外的「天然居」。
「天然居」前，十幾個大秦仕子裝扮的年輕人正圍在兩根巨大的木柱前，時而低頭沉思不語，時而又三三兩兩聚集吟和一番。
依稀還能聽到幾聲稍微高調的聲音，似乎眾人在作詩？
秦莫眼睛只輕輕一瞥，就知道是為何事了。
原來這兩根巨大的門前柱上印著一對對聯。
「客上天然居」
「居然天上客」
橫批：天然居
這些大秦仕子是在商討詩文，想要換下這柱上的對聯，卻久久無果。不過店主這樣的手段也確實不錯，夠吸引人。
「真是一群無所事事的閒人！」秦莫對此並沒有任何興趣。
不過
少女李嫣兒卻好像對此非常有興趣，本亦步亦趨跟著秦莫的腳步頓時停住了，想過去看看，又羞於女子禮節。少女心中徘徊不已。
感受著少女李嫣兒停止不前了，秦莫只得催促一聲。
「李小姐！」
「哦！對不起，秦大哥，對不起！」李嫣兒反應了過來，隨即跟了上去。
秦莫沒有多說什麼，少女心思嘛，去計較這個純粹是閒得「蛋疼」。
「客官，歡迎！歡迎！小人是店小二，客官來的真巧，還有座位，還有座位！喲，原來還有一位小娘子啊！客官真是好福氣！一看就是富貴無雙之人啊！」這個店小二簡直就是一個自來熟，見得秦莫身後的少女李嫣兒，又馬上誇耀起秦莫來。看來他眼色不錯，知道秦莫才是掏錢的主。
少女李嫣兒聽得店小二的說法，臉上一下就浮現紅霞，仿若一個紅透的蜜桃般，直讓店小二眼睛都快看直了。
秦莫身上冰冷之意閃現，店小二瞬間回神過來。
「喲，客官對不住，小娘子真真個仙女啊！小人俗眼一時對不住，對不住。客官真是好福氣啊！一看就是福祿雙全，拜將封相之人啊！」店小二又大唱起讚歌。
「好了，有沒有雅間？」
一層樓內，陣陣喧嘩吵鬧聲此起彼伏，看來生意不是一般的好。若不是帶著個少女，秦莫也願意在一樓將就。
「有，有，有！客官有女客在，當然不方便在一樓的平民層用餐。我們天然居二樓，三樓都有雅間。客官想上幾樓？」店小二請示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不是還有四樓嗎？」秦莫不解的問道。
「客官好犀利，居然知道我們還有四樓！」
秦莫簡直想一劍劈死這個店小二，只要是個人從外面就能有四層，「這還是在誇我？」
「撲哧」身旁的少女李嫣兒也被店小二這話逗笑了。
「客官好犀利，小娘子也好美麗！」看秦莫快要殺人了，店小二馬上開始介紹起來：「敢叫客官和小娘子知曉，我們天然居可是在整個九原郡都是出了名的，對了，客官是外鄉人吧？是從北邊來的嗎？先前城北那邊傳來了一聲巨響，客官知道是什麼嗎？」
「沒有！我們從南邊來！我們走！」秦莫對這個店小二簡直無語到了極點，換家酒樓吧。
「啊！客官不要啊，客官別走啊！小人口誤，小人口誤！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兒，客官賞小人一口飯吃啊！不要走啊！」店小二瞬間聲淚俱下。
「秦大哥！嫣兒……我們……」少女李嫣兒似乎惻隱之心氾濫了。
秦莫陣陣無語：「這騙三歲小孩都騙不了的話，怎麼就騙到我的頭上來了，我還只能『上當』？」
店小二察言觀色，似乎做主的是少女李嫣兒，立馬又來了讚歌：「小娘子真是好心腸！我們天然居有四樓，一樓是供平民用餐的，二樓是供富人用餐的，三樓是給貴人準備的。」
「那麼四樓又是給什麼人準備的？」
「四樓」店小二貌似神秘兮兮的轉頭看了看周圍，「四樓不是人！」
「撲哧」少女李嫣兒一聽店小二的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