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若只如初見3
「納蘭禛,你這個色、鬼。」冷月閉上眼,稍有微喘,方才穿好的衣衫再次被他扯亂,那隻手掌依然摩挲著她的腹部,陣陣暖流隨之傳入。
「想好名字了嗎?」他突然問,眼神睨了眼她的腹部,「我的兒子,叫什麼?」
「納蘭禛,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兒子?」
「什麼都好……本王不在乎。」他討好似的傾身,沿著她的脖頸朝上吻去,仿若許許多多的蜜蜂在蟄著她,冷月擰眉,口中慢慢吐出:「綻……綻兒……」
「天下之綻放的綻?」
納蘭禛眼含讚賞,抬起頭問她。
「嗯。」
「有收有放,這個名字,倒是霸道的很……」
冷月瞧他很滿意,睜開眼眸也笑說:「嗯,風也這麼說。」
然而,他卻在聽到名弈風的名字後,驀然變了神色——
手指一緊,「這名字,是名弈風取的?」
冷月點頭。
「換掉。」
男子一改方纔的讚賞,立刻不悅的起身,拉了拉自己的領口,「本王這兩日琢磨下,將那個換掉——」
「不換。」
冷月也同他槓上了,語氣陡然冷下來:「風這個字很好,為何要換?」
「傾冷月!」納蘭禛驀然側身,手勁扼上她的手腕,將之拉近:「我不需要他為我的子嗣而操心!」
「只是一個名字,並不代表什麼。」
「那也不准——」
兩人的眼眸在半空中交錯,他勢在必得的氣勢讓冷月也來了鬥志,瞥了他一眼,一改方纔的甜蜜,起身欲下床——
納蘭禛探手便將她捉回來,使她跌坐在他的腿間,他狠了眼眸:「換了!」
「你再提,我就將孩子打掉。」
「你——」
空氣中響起了他捏手錚錚的聲音,怒視著冷月半晌,也無法拿她怎麼辦,手臂一緊,只將她捉過來咬上了她的脖頸——
「……疼……」
冷月手指一僵,納蘭禛埋首在她的鎖骨中,帶著懲罰的肆虐,讓她蹙上眉心,不禁攬上他的身子……
「你……你咬吧……你就是咬死我……我也不換……」
喘息著,從牙縫中吐出這幾個字,懷中的男子身體一僵,動作開始輕柔了。
半晌之後,他驀然放開她,臉色陰沉如夜,唇瓣上還沾著點點血跡,納蘭禛以指拭去,悶了半晌,才嘶啞的說道:「隨你。」
說完之後,他站起身子,生著悶氣大步朝著屋外走去……
冷月凝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心中翻騰,不禁笑出聲來——
慢慢起身,走到銅鏡前,撫上被他咬住的那片肌膚,細密的血珠,讓她失了神——
「吸血鬼麼……」她兀自說著,臉上的笑容更開了。
由於名字事件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他一連三日的煩躁。
下人們戰戰兢兢,不敢多言,不敢多說,王爺這兩日同吃了火藥般,看到哪裡都不順眼。
就連一向跟隨著他的幾個隱衛,也全部被他罵了一個遍。
冷月看在眼中,卻不聞不問,她時不時的笑兩聲,直看的小桃不明白。
「公主,你同王爺吵架了?」她問,冷月漠不關心的搖搖頭,心安理得的說:「沒有呀。」
「哦……」小桃這邊方應完,那邊便聽到外堂傳來了納蘭禛摔杯盞的聲音——
又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他,小桃可憐的搖頭,冷月再次笑出聲來。
她突然覺得,他變得可愛至極。
「王妃……」
此時門邊出現一個下人,他手中拿著一封信呈給她,說道:「方纔有一位公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嗯,拿過來。」冷月探手接過信,便當著他的面打開了,然而那神情卻在看完之後大驚失色!
「誰讓你交給我的?」她猛地揪起那人的衣領,那下人膽顫,結結巴巴的說著:「是……是一位公子……他衣著華貴,並且……他說,同王妃是老相識……」
「……」冷月陷入深深的沉默中,眉心緊蹙,小桃不明,正想問她,卻聽到她說:「小桃,去隱衛那裡探聽下納蘭禛什麼時候離府……」
自她接到那封信之後,已過了一個時辰。
小桃回來報她,納蘭禛已經在半個時辰前去了軍營,冷月聽後,在自己屋中待了會,這才將門打開。
完全變了一個樣,她此刻換上了輕便的勁裝,紮起了馬尾,眉目間儘是英姿。
挑了柄上好的劍,手腕上是改裝過的弓弩,吩咐小桃備了一匹馬,然後她給府中所有守衛都放了迷香。
方及至府門,正欲走,卻聽到身後一個女音。
是她?
白芷急急的跑過來,驚訝的望了她這個樣子,「王妃……?」
「我出去的事情,不要告訴他。」
冷月凜眉,同她說道。
白芷沉思了會:「你……你要去做什麼?」
「解決下私人問題,白芷,我當你是朋友,他回來了,盡量的拖住他,或者是,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
「還有……若是……我回不來了……你幫我照顧他……」
冷月這句像交代後事的話讓她一凜,身子一顫,猛地捉住了她!
「姐姐……你不能去!」
「放開我。」
「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但是……若是你有什麼事情……他,他會瘋的……」
「幫我照顧他。」
冷月心意已決,看了看天色,顧不得什麼,推開她的手便牽起馬韁。
白芷撲到她身邊,從後面抱住她,冷月眉心一蹙:「不要逼我傷你——」
「姐姐……求你,不要去,天大的事情,還有他給你頂著,你要相信他,你不知道,他都為你做了什麼……」
「……」
「放開——」
冷月以肘抵去,抽出劍來欲傷她,白芷想也沒想,只雙手握上了那柄劍——
「你——」
冷月不解,長劍停住,不可思議的望著她,白芷見阻止不了,便也沉下心思想了想,抬眸說道:「讓我跟隨姐姐去——我……我願意跟著姐姐,一同去……」
天邊扯出一絲晚霞。
紅彤彤的,像新娘的裙擺。
整個院落沒有人的聲響,獨獨兩個女子相互望著。
冷月雖然漠然但是眉心輕擰,而白芷,則是一臉的煞白。
纖纖的玉手握緊了劍身,赫然滴下殷紅的血跡,她的眼眸從來沒有的堅定,彷彿將整個生命都交到了她身上,冷月抿唇,心思亂急了。
自她接到那封信,便注定了她的道路艱難可怕。
或者死,或者……
她不敢想,也沒有多餘時間去想,但是此刻面對著她,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白芷……你知道你跟著我去……將意味著什麼嗎?」
「我不怕……」
女子堅定的搖頭,臉上浮現一股苦澀,「姐姐,王爺說,我要盡全力的保護你,他當初,便是因為這個理由而收我在身邊,我從沒有怨過你,甚至恨過,因為我知道,若不是有你,我或許,一生都不會在他身邊……他每日教習我武功,教習我使用各種兵器,便是因為這一個原因,我不怕,便是死了,也是我的命。」
冷月看著這個女子,那臉上的淡然像一朵梔子花般芬芳。
一開始,她只是單純的以為這個女子是迷戀納蘭禛的容貌風姿,而今她才明白,她是真的愛他。
甚至,失去自尊。
將手中的劍放下,隨即扔到她的手中,她只一笑,轉過身瞧著天邊的紅霞:「跟緊了。」
白芷的臉上陡然現出愉悅,接過劍之後她點點頭,便也想冷月那邊將身上的衣服撕去,用布條綁住手腳……
她利落的打扮讓冷月策馬一笑,隨即探出手來對著她一拉——
兩個女子上了馬,長鞭一揮,策馬而去……
洛水夜家。
一路奔波而來,直到駿馬在夜家的大門前停住,白芷才知道,她們要去的地方。
心中起了緊張,她跟隨著冷月下了馬,瞧見夜家的大門前赫然立著兩尊巨大的白虎石像——
夜家不愧為西凜的三大世家之首,光是巍峨的夜家大宅便讓冷月震驚,聽說這夜家還是皇族之後,而今一見方知,這宅邸,恢弘大氣,分明像是另一座皇宮……
府門上一塊金光大匾上書『夜王府』三個大字,額匾的兩旁,卻突兀的掛著兩盞純白色的宮燈。
那般的白,到像是冥喪的顏色……
冷月霎時握緊手中的鞭子,眼眸光亮的瞧著四周。
「姐姐,這裡古怪的很,莫不是有埋伏。」
「無論是什麼,我也要去闖。」
她讓白芷站在她身後,自己則一步步的朝著那府門走去——
玄黑的大門刷著光滑的漆,門上突出著一個個半圓形的金圓,冷月走到門邊,正欲推門,卻聽見吱的一聲,門——開了。
入目的,是寬闊的庭院,卻毫無一人,四周皆掛著白色的宮燈,在落日紅霞的印照下越發詭異陰森。
院中院落複雜,一間隔著一間,每間屋子都緊閉著房門,然而卻又黑暗一片。
她頓時升起一股寒氣,抬腳朝裡面走去——
空氣中飄蕩著一襲紙醉金迷的味道,讓她蹙緊眉,低下頭對著白芷說:「用絲帕捂上口鼻。」
女子照辦,她一側眉,就瞧見冷月早已捂上,警惕的看著四周。
她先是走到院中心的一處金鼎大缸前,隨即蹲下身子細細瞧著。
指腹撫摸上那大缸的缸沿,赫然從上面擦下來一抹殷紅,放到眼前瞧了會,遂放於唇邊輕舔了下——
「……姐姐……這是人血?」
白芷問道,面上有些凌亂。
「不是……雞血。」
冷月冷笑,抬速的瞧了瞧,揚著嗓音說道:「只怕,這是有人故意製造出這種假象,想讓我們慌亂。」
「那……那為何沒有一個人。」
「呵……該出來時,自會出來。」
她沉下臉,隨即循著那一路的雞血穿行過了迴廊,來到了夜家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