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宮宴7
他磨了磨蹄子,怒意沖沖的對著皇帝。
卻在此時,空氣中揚起了一聲鞭響……
金色的蛇鞭火辣的打在那畜生的背上,瞬間劃出一道血口,籠中的畜生大怒,開始用頭使勁的衝撞著鐵欄。
一干女眷叫出了身,都害怕的退避三舍,生怕那畜生發起狂來撞爛了籠子。
「各位愛卿,今日,我們便來比試一下吧?」
皇帝睨了眼籠中的獸物,抬手,立即便有小侍衛走上來展開一副地圖!
那是隸屬西凜的封地,此地同東海相連,據說,誰擁有了這塊地便可獲得祥瑞。
很早以前,西凜上流傳著一個傳說,東海之深,有其異人。
那些人,美得驚心動魄,仿若天地之精華,他們合居海上,其形似魚。
西凜的這塊封地,便是直通東海的,最佳之地。
皇帝指著地圖,笑著:「眾位愛卿若是誰能馴服這異獸,朕便這塊封地賜予他!」
此話一出,四周發出連連的呼聲。
這可是一塊上好的肥肉,先不說毗鄰東海,便是在這地上發展海產,通商貿易,也能為自己斂不少錢財。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躍躍欲試。
卻都礙於那個異獸,無人敢吱聲。
「我來。」
便在這時,鴉雀無聲的園中,卻發出了一個渾濁的聲音……
透著幾分慵懶,他方出聲,坐著的夏槿,便站起了身!
「風?」
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般的危險,他怎能去嘗試?
名弈風顯然是喝了些酒,身子有些搖晃,他驀然起身,對著皇帝溫潤的笑:「本殿下瞧著有趣,想試試。」
「好!風兒好膽量!」
皇帝鼓掌,對他笑顏有加。
「慢著……風兒有個請求。」
白衣的男子執著杯盞,手指摩挲,「弈風聽聞四王爺早些年曾領兵去過九巍一帶,並能毫髮無傷的回來,世人皆知,九巍之地常人不能入,弈風一直想找機會同四王爺比試一番,不知,四王爺可否賞臉?」
名弈風這一封挑戰書,卻讓西凜在場的所有百官皆怔了眉色。
逐月國八皇子向來溫潤,從不對任何人下過挑戰,而今,是第一次。
名弈風噙著笑,將所有的犀利都暴露出來。
他知道,自從他瞧見冷月衣衫不整的走出來時,他便瘋了。
那種心火燒的他難受,只想找納蘭禛發洩。
另一層原因,他也考慮了逐月國的形勢。
得到了那塊封地,對於增強國勢而言,有很大的保證。
所有人皆將目光射向納蘭禛,男子黑髮如墨,只斂著眉眼啖了一口茶。
他無法拒絕,只因他知道,皇帝自會想辦法讓他答應。
納蘭禛整理了下衣袍,正欲站起,寒霜便在此時走到了他身邊……
她小聲對著納蘭禛說幾句,納蘭禛鎖了眉心,臉上現出難色。
下一秒,他便拒絕了名弈風!
「請恕納蘭不能從命,納蘭,還有要事要辦。」
他側身走出,絲毫不顧皇帝是否同意,便詢問了寒霜一會,欲走。
名弈風的手捉住了他,將他攔下:「若是我用情蠱同你換……?」
他小聲的說,納蘭禛的身子猛地一凜,站在那裡。
他回身細瞧,對面的男子寒霜一片,眼中灼著火焰。
「……恭敬不如從命。」
他二話不說再次回來,同意了名弈風的挑戰……
所有人,都開始熱血沸騰了……
他們都很期待這倆人之間的比試……
只因,西凜皇帝已經命人將生死狀,遞到了倆人面前!
冷月奔跑在去往冷宮的路上,此時夜風拂面,她走了近道,四週一片寂靜。
轉過九曲彎橋,拎著裙角,臉頰通紅,方走到一片幽靜之處,便聽到了有隱隱的聲音……
那種壓低聲音說話的動靜,讓她的雙耳一凜,迅速的隱蔽在一處亂叢中……
曾經養成的良好的素質,使她即使潛伏三天三夜也不會有任何異常。
只露出一雙眼睛,她側耳傾聽。
一男一女。
「這次,不可再出什麼岔子了。」其中一個說道。
「請上面放心,奴這次,定會取了他的性命。」
「不可,主子說,要他活著,打聽那玉珮的下落。」
「是。」
冰冷的女聲應著,沉著冷靜,冷月一聽這便是訓練有素的人,從她的呼吸上,便可分辨出這個女子大概有一百六十五公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呼吸節奏,即使在厲害的殺手,也有破綻。
四周寂靜額嚇人,她聽到那個男聲對著女聲分配著任務,倆人交談了許久,直到末尾時,他才歎了一口氣,說道:「難得的機會,只可成功不可失敗,你記住,到時候要趁亂形式,務必讓他的隱衛們沒有下手機會。」
「嗯,奴明白。」
「事成之後,將他帶到墨心小築來……」
「是!」
倆人的談話還在繼續,然冷月已經沒有要聽下去的**了,她除了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之外,整個心,便充斥著四個字『墨心小築』。
納蘭禛的地方?
那麼……這些人是誰?
是……納蘭禛的手下嗎?
他們……要對付誰呢?
她的思緒一片混亂,眼前略過許多人,冷月不敢猜測,因為她到現在還不相信是納蘭禛的人,若是他的人,他這算什麼?
陰謀?
茫然的沉思了會,只耐心的等待著那倆個人走遠。
須臾片刻,她聽到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這才從叢中站起身來。
忙轉了方向,不再去冷宮,而是瘋狂的朝著皇宴跑去——
納蘭禛……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過眼雲煙,她眨了眨生痛的眼睛,整個心間,憋堵的更加厲害……
一張生死狀,擺在倆人面前。
皇帝立在中,眾人恭敬的坐在位上,誰也不敢出聲。
一旁隨侍的宮人捧著一盒印泥,立在倆人之間。
納蘭禛先瞧了名弈風,男子微噙著笑,抬起手來對著那張生死狀印上了自己的手印。
他將紙張一推,為納蘭禛遞上了筆,瞧著他。
納蘭禛,遂執起筆來,在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白紙紅印,他的手方垂下,此時,便從後方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
「納蘭禛!」
整個宴上的人都被這個聲音震驚了,他們皆隨著看去,卻見到冷月提著裙裾,滿面潮紅的跑了過來……
女子的髮絲隨風飄揚,她眉間的擔憂在見到名弈風的瞬間,驀然怔了。
飛速的做著反應,他同他站在中間,似乎在做著什麼交易,她瞧見一張泛白的紙撲在倆人之前,冷月急忙奔至,揚起手便將那紙拿了起來!
「放肆!」
皇帝威嚴的聲音,從面前發出。
下面一片嘲弄,有些看好戲的人忙以扇掩口,擋住自己的得意。
喲,又被訓了……
她們這般想著,這個八公主,可真是能耐。
冷月哪裡顧那些人的嘲弄,細瞧了下那生死狀,在看完的順間,她驚詫的望向他——
「你要賭生死?」
那種微揚聲音的質問,響徹在整個園中,所有人都瞧著納蘭禛,因為按照西凜的規矩,為妻者若是敢在這種場合對丈夫呼叫,那都是會受到嚴厲責罰的……
「嗯。」
等了半晌,卻等到了納蘭禛……一句……嗯。
西凜的皇帝一忍再忍,此刻見皇家的顏面盡失,立刻招呼了一旁的侍衛:「將八公主給朕帶下去!給朕帶下去!」
「……」
幾個侍衛立刻走上前,欲帶走她,冷月一急,抬腳便踹上了那人,凜眉:「少碰我!」
「傾冷月!」
此刻,她的動作還未完,卻被納蘭禛執住了手腕,男子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嚴對視著她,不耐:「少給我丟人!」
四周,頓時寂靜了。
冷月張了張唇瓣,胸口堵的愈加厲害。
她強忍著那種煩膩,捂上了心口,扯出一抹笑。
納蘭禛緊握的手,驀然一僵。
名弈風在倆人的身側,瞧見冷月表情的一剎,緊握了手腕。
只見他向前一步,當著所有人的面,攬上了她的腰!
「皇上,風兒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側過臉來,他對上了西凜的皇帝。
「風兒請講。」
「記得當日,皇上本就是將八公主許配給風兒,而弈風近日來一直覺得愧對公主,故而想借此機會,向皇上再次提親……」
「嘩——」
名弈風的聲音未落,整個園子便沸騰了。
大臣們議論紛紛,冷月剎那便僵在那裡。
所有的人都在看納蘭禛的臉色,黑衣的男子高貴而沉穩,他的臉上,冰若寒池。
瞧了瞧名弈風,又瞧了瞧冷月,驀然嗤聲:「八殿下,你當本王死了嗎?」
一語出,使這個皇宴,霎時變得熱絡了。
女眷們討論著三人,甚至帶著艷羨看著冷月,似乎覺得像她這樣的人不配得到兩人的爭搶。
「即以立了生死狀,那麼我們便用結果說話吧……今晚……總有一個你死我亡的。」
「風!」
此刻坐在原地的夏槿忍不住站起,她來到名弈風身邊,只望著他:「你瘋了嗎?」
「我清楚的很。」
名弈風微撩著白衣,將身前的衣袍別於腰間,「四王爺,我們開始吧。」
一眾宮人點燃了長明燈,高掛在樹間。
此時,所有人都跟著皇帝來到了一片林前。
四周照得通亮,名弈風換上了一身白色勁裝,負手站在那裡。
皇帝對於他的提議並沒有反對,反而,他的心裡是高興的。
本就要借助逐月國的兵力,他見名弈風還要冷月,心中早就做好了盤算。
冷月站在一角,冷眼旁觀,她睨了納蘭禛一眼當下撤了目光。
此刻,男子朝著她走過來。
倆人站在暗處,男子的手搭上了她的肩。
「阿冷,方才……不是真的針對你。」
「這是自然,你堂堂王爺,當要顧及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