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宮宴5
「……主子……是八皇子……他想邀您同王妃,一同去赴宴。」
立在外,悲催的趙七終於大汗津津的說完,想起來方纔,他還一陣驚魂,若不是主子的手法故意偏了那麼幾厘米,此刻,自己的五指,定被廢了……
心裡叫著怨,他怎麼老是辦這種事情?
時間趕得剛剛好?
他可是真是悲催呀……
要不是自己身後還有個八皇子撐著,若是自己無意間撞到了,那麼他這條命,只差都會難保了。
僥倖僥倖呀,他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呀……
便在他說了那句話,那屋中,頓時沒了話音。
趙七想起方纔,他也是先敲了門的,然而見到許久沒人應門,才冒險欲推開門看看的……
不看不要緊,一看……
難怪他敲門納蘭禛聽不見……
趙七無奈,只好回身盡量對著名弈風笑,他躬了躬身,虛汗一把的敷衍道:「讓八殿下久等了……讓八殿下久等了……這個……我們王爺……有些事情要辦……」
名弈風從方才起,便靜靜的立在那裡。
儘管,他的身邊站著夏槿,儘管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但是,他一點都不高興,十分的,不高興。
納蘭禛方才一系列的動作已經讓他猜到了什麼,但心裡依然抱了僥倖,他甚至在心裡想著,她或許……不在。
自欺欺人的一笑,垂下眼瞼來,細瞧了眼自己手腕內裡的那一道若隱若現的……紅線……
丫頭。
名弈風此般的神情,讓趙七為難了。
他抬眼瞧著對面的男子,心下尋思了半晌,錯以為名弈風是等不及了。
心中掂量了下名弈風的身份,此時他們的王爺不易與他鬧不愉快,而現在,納蘭禛卻將他拒之門外,任他等著,怎麼想,自己這個做奴才的,該打打圓場。
於是,趙七清了清嗓子,用高揚的聲音對著裡面喊道:「王爺……王妃……八殿下等著呢……你們……收拾好了嗎?」
他哪裡知道,他這聲喊,叫原本還自欺的名弈風,驀然一震。
幾乎是下意識,男子突然暴躁的推開了趙七,大步便奪門而進——
「匡!」的一聲,殿門被推開,與此同時,納蘭禛恰好出現在他面前……
他一身穿戴整齊,噙著絲文雅的笑容。
名弈風被他堵在門邊,神情急躁,倆個人對立在門前,誰也沒有說話。
殿內,有細小的動靜,不多時,冷月便從裡面走出。
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她的唇瓣呈現出淺淺的粉,脖前的衣襟敞著一個扣子,似露非露的現出內裡的褻衣帶子。
冷月低著頭整理著腰間的絲帶,慢慢的走出來,直到門前時,才抬起了頭。
那步子,便悄無聲息的,停下了。
眼眸凝上名弈風,白衣的男子,雙手竟在微微顫抖。
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卻始終,有些僵硬……
三人對站著,冷月瞥了眼納蘭禛,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趙七……」
納蘭禛首先打破了沉默,冷眼睨向他,語氣冰冷:「八殿下來了,怎麼不先率先通報一聲?」
「……這個……主子……奴才通報了……」
趙七低著頭,壓著嗓音,他瞧了名弈風一眼,迅速跪在地上。
「是奴才的錯,下次,奴才定記住了。」
「回去自己去戒律堂領罰吧。」
「是。」
名弈風似笑非笑的瞧著這樣一出訓奴記,納蘭禛在此時訓斥趙七,想是為了轉移所有人的目光,他不僅打破了尷尬的局面,甚至,將自己處於上風地位。
男子諷刺的一笑,將雙手負於後面。
雖然在忍耐,但是他的心,卻已經亂了。
從方才起,從看見她衣衫不整從房中走出的剎那起,便瘋了。
男人的佔有慾、嫉妒心,全燒到了他的心間。
看冷月的表情,她似乎是甘願,莫非,她已經喜歡上了納蘭禛?
將所有的感情同情緒都隱藏起來,名弈風秉著他溫潤的性子,將身子一側:「四王爺,我們一同前往何如?」
「呵既然殿下都這樣給納蘭面子,納蘭,自當遵從。」倆人恭維著,走出了殿門。
「趙七,伺候你月主子去。」
納蘭禛不忘吩咐著,趙七應聲,走到冷月身邊,探出一隻胳膊來,欲讓冷月搭一隻手上來。
不想,一直站在旁的夏槿,走到冷月的身邊,主動的挽上了她的手臂。
「曾聽風提起四王妃的名聲,似乎是個女中豪傑,槿兒今日得見,果不其然,這樣也好,你們倆個大男人在前面走,我們女人,正好套套近乎……」
夏槿揚著柔美的俏臉,望著他們。
名弈風的雙眸定格在她挽著冷月的手上,抿唇,那邊納蘭禛輕輕一笑,只側頭問道:「殿下身邊何時有這樣一名聰慧的女子?」
「……」
冷月鎖著眉心,將目光移開。
「……我們……」
名弈風細瞧著冷月,本來停頓了半晌,後見到她驀然將臉移開,索性苦笑,說道:「槿兒……算是我的青梅竹馬……」
「呵……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納蘭。」
冷月突然忍不住了,她快步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他面前,細聲說:「我不舒服,你陪我等會在走吧。」
「身子,又難受了?」
他驀然蹙緊眉,很自然的抬手撫上她的額頭,手指緊著她的衣襟,那眼中的關懷,讓夏槿同名弈風,皆放在了眼中。
倆人各色眉眼,各懷心事。
納蘭禛忙同名弈風告別,白衣男子溫潤如玉,並沒有太多的挽留。
只是他攜著夏槿走時,不自然的回頭瞧了眼冷月。
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的,失敗過。
他故意帶著夏槿來到冷月他們的偏殿,說是欲同納蘭禛前方,實際上,不過是為了來見她一面。
這些許時日,他一直惦念著她,想著她曾經在馬上同他共騎的場景。
「風?」
夏槿側眉,將他從恍惚中拉回來。
名弈風立即換上了溫潤的笑容,白衣勝雪,他自然的攬上夏槿的腰,「我們,先走吧……」
「嗯……」
此時,停在原地的倆人,互相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冷月低著眉,只瞧著自己的繡鞋。
納蘭禛走近她,亦睨著她,雙唇緊抿,他似帶著慍氣,抬起了她的下頷。
「為何怕見他?」
那一句質問說出,冷月迴避的將眼眸投到遠處:「我沒有怕他……」
「阿冷,原來你也會說謊。」
「沒有。」
「……」
納蘭禛見她不說,當下便拉近兩人距離,「回答我。」
「不想同你說。」
「傾冷月!」
「說了不想說。」
「好……」
納蘭禛驀然凜出一絲笑,點著頭,傾身過來,便將她打橫抱起!
這一下,讓她頓時急了。
「納蘭禛!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王妃不知嗎?」
他冰著個臉,逕直朝著偏殿走去,也不管什麼皇宴了,任隨冷月在他懷中捶打掙扎,他便是雷打不動。
冷月咬了下唇,發狠的望著他。
她驀然從自己的發間拔下青碧的簪子,對上他的手臂:「放我下來!」
「阿冷……你若是狠下心,便朝著本王的胸口處刺去!」
「你以為我不敢嗎?」
「不,本王認為你很敢!……刺吧,今日便是你刺死我,我也不會有一句怨言的。」
「你——」
冷月被他氣的幾欲抓狂,雙手顫抖的朝著他的胸口處襲去——
然而,卻到了衣襟處,停下了。
眼睫微顫,抬眼瞧他,絲毫沒有反應。
猶豫了半晌,她卻頹廢的放下了簪子……
將臉一扭,聲音沙啞:「我同名弈風什麼關係也沒有……我不喜歡他……」
服軟的話方落,納蘭禛的腳步便應聲而停。
男子雙手一鬆,將她放下來。
方著地,她便向後退了幾步,忙脫離他的範圍。
她那種警惕的樣子,讓納蘭禛不禁笑出聲來。
探出手來,對著她:「我便這般的可怕嗎?」
冷月並沒有領情,而是站直了身子,眼眸上揚,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狠狠罵道:「無恥下流齷齪。」
罵完之後,她側身便走……
自己朝著赴宴的地方的走去,全身警惕著,只要納蘭禛靠近她五步之內,便繞著他……
男子再也沒有霸道的將她捉回,而是一路上遍這般的隨著她。
他的眼中,含著深深寵溺。
「八妹?」
倆人一路走來,在即將到皇園時,遇到了傾景汐。
冷月見到他的一瞬,頓感陌生。
她這個哥哥,唯一給她印象深的,便是那次擋在她身前接受了西凜的皇帝的懲罰。
那時候,冷月很慶幸自己能有一個哥哥。
傾景汐今日一身明黃色的緞衣,做工剪裁精美,稱的他的身形,愈發的挺拔。
男子長著一雙好看的鳳眸,他給人的感覺很親切,總像同他接近,冷月抬眸,當下便綻開了笑容。
「二哥。」
傾景汐的唇角有絲苦澀,迎上前來,應著。
「禛呢?」
「景汐。」
他環視了一圈,方欲問,此刻納蘭禛便自己走上前,站在冷月身邊。
女子鄙視,身子朝外移了移……
「怎麼?你們……」
傾景汐似乎看出了端倪,眼眸來回在倆人身上打轉,冷月不理他,也不欲解釋,納蘭禛歎了口氣,當下攬住了她的肩。
「沒事……月兒思父心切,方才在路上嫌我慢了。」
「……呵呵……這樣……」
景汐拍了拍納蘭禛的肩膀,「想不到,你納蘭禛也有今天。」
「嗯……納蘭……也不敢想。」
「虛偽。」
冷月低聲說著,瞧著納蘭禛同傾景汐相談甚歡,她便不爽,咬牙切齒的說他……
景汐絲毫沒有聽見,然而納蘭禛,只是側睨了她一眼。
握著她肩的手,驀然使力……
便說他是個無恥的男人,果然一點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