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不計後果的玩,你敢嗎?
「公主您放心,小的定守口如瓶,一定不會亂說的。」
他忙磕頭,他用眼色瞧納蘭禛,卻見他完全縱容的任憑冷月對他。
「這樣好了,我讓王爺贈於你些銀兩,若是皇上回去問了你,你便按照我說的,告訴他。」
冷月側首瞧向納蘭禛,男子點頭,方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
放於那人手上,他低頭淺笑:「公公拿好,過會兒,本王還有重謝。」
「是,是。」
太監一見銀子眼色一亮,忙收到自己懷中。
冷月拎起他,將之帶到一旁,開始同他竊竊私語。
半晌之後,只見忠全點著頭,答應著她。
「八公主放心,小的定按照你說的,去回復皇上。」
「嗯,麻煩你了。」
她拍上忠全的肩膀,睨向納蘭禛。
「王爺,不晚了,我們便歇息吧。」
納蘭禛點頭,送著忠全出門,之後又招了一個侍衛過來,將之帶到銀庫裡取銀子……
待他走了後,他突地轉身問:「你都同他說了什麼?」
冷月笑,緊著衣衫坐回床邊,「沒什麼,不過讓他在父皇面前美言你幾句。」
「便這樣?」
「嗯……」冷月仰頭望他,「納蘭禛,父皇這次派人來,可不是為來看看你我的關係的,你便同我說說,你這裡,到底有什麼,讓父皇如此惦記的?」
納蘭禛瞬間凜了眉,女子精靈般的眼眸死死的盯著他,卻見他一笑,輕鬆的轉移了話題:「月兒,你可知,這個是什麼?」
手上的玉玨垂落,晃到她眼前。
「這是什麼?」冷月突然感到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半月的玉,雖華麗,卻殘缺,雖權勢,卻無能,你父皇將這個贈給我,想是要……」
納蘭禛說到此,方才面上的笑容皆一掃而光,他的眼眸中冰寒一片,從齒縫中咬出那幾個字——
「想是要,廢我的兵權……」
廢兵權?
呵,父皇這一招,走的可真不高明。
冷月瞧了眼納蘭禛,依他的性子,如此的挑釁,他定不會甘心就範的。
這樣說……
她猛地想到了什麼,忙朝著外面瞧去:「你把忠全帶到哪裡了?」
納蘭禛眉眼間有些驚艷,冷月的反應速度,快的讓他有些驚訝。
「殺了。」
淡淡的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就彷彿說家常一般。
這樣的人,他永遠不允許別人掌控在他頭頂,這樣的人,怕是天生要做皇帝的。
如今父皇已經衝著他拋了磚,這便意味著,以後的西凜,將不會太平。
想起名弈風那邊的虎視眈眈,她還真想瞧瞧納蘭禛他是如何一步步的踏上自己的所想……
「你殺了他,那誰人去同父皇交差?」
「八公主,為何你一點急躁都沒有,你,都不替你父皇擔心嗎?」
納蘭禛很有趣的瞧著她,冷月微笑,搖頭。
「該是他的位置,自是誰也奪不了,若不是他的,便是他擁有再多的衷心之人,也總有背叛的一天。」
她說完這番言論之後,側首睨向納蘭禛:「四王爺,月兒這句話,對你,一樣受用!」
赤裸的挑釁,她絲毫不懼。
納蘭禛沉吟了半晌,轉身望著窗外的月光。
「嗯,本王記住了。」
他的手指撫著窗欞上的雕花,側頭:「月兒,如果可以,我到希望,永遠都不要與你為敵。」
「為什麼?」
「你就像這些木質的雕花,雖沒有華麗的外表,卻有堅硬的內心,納蘭禛識女無數,卻惟獨只見到一個傾冷月,曾經我說過,你同我是很像的人,如今,我卻覺得,其實,你的骨子裡,比我,還要冷漠……」
男子摩挲著那窗上雕花,似笑非笑的瞧著她。
冷月一怔,突然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來他是這樣的瞭解她,而她,卻總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四王爺,你放心,我不過是一介女子,你是無論無何,也同我成不了敵人的。」沒有什麼可說,她只能這樣同他解釋。
男子似是有什麼心事,歎了口氣,「但願如此……」
傾冷月,其實你不瞭解,我對你隱瞞了什麼……
此刻,外面響起了聲音。
兩人來到院中,卻見到了忠全的人頭。
一名滿手鮮血的侍衛對著納蘭禛說:「主子,都辦妥了。」
「好。」
納蘭禛拂袖,讓那人下去,冷月陡然覺得全身涼氣上身,不禁問道:「納蘭禛!你殺了他……」
「一樣的面容,一樣的習性,本王不過是將真的除去,以假換真而已。」
「你說,你找了一個假的?」
「易容之術。」
納蘭禛說到此,犀利的眼眸陡然投到冷月身上,細瞧了半晌,遂打趣的說:「有時候,本王真懷疑,公主,也是中了易容之術……」
語畢,讓她的身體為之一顫!
莫非,他早就發現了,她不是原先的傾冷月?
然而,他的身軀,又在瞬間,抱住了她!
對於這突然來的擁抱,讓她提高了警惕。
男子揉著她的髮絲,緩緩說道:「不過,本王喜歡,現在的傾冷月,本王喜歡。」
彷彿他在同她告白,讓冷月一霎間忘記了掙扎。
任由他抱著,彷彿她在很久前便期待著這個懷抱。
納蘭禛的懷抱,讓她想起了那晚兩人的種種,那種相依相靠的感覺,很久都沒有再出現過了。
「納蘭禛,說出你的所想吧,我願意幫你。」
她又對著他默許了誓言,男子搖頭,手臂緊了緊。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
「你即以準備還擊,便早已有了計劃,我那日都將名弈風書房中的那張紙給了你,便已經說明了我的立場。」
「那麼月兒,我問你,不計後果的玩,你敢嗎?」
「不計後果?」冷月斟酌著這個詞,他所說的不計後果,定是一條非常慘烈的路。
若是她答應了,便意味著從今以後,無論他做什麼,無論兩人關係怎樣,她都要站在他這邊,都要幫著他,納蘭禛。
想了半晌,她點了點頭。
不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是因為,她覺得,若是將這個江山交給納蘭禛,或許會比現在好的多……
雖然她來的時間不長,但也感覺到了,現在的西凜,已經到了外表光鮮,內裡腐爛的程度了。
四週三國虎視眈眈,父皇年邁,重用宦官,迷戀舞姬,不念舊情,他的所作所為,無不是昏君的表現。
只是現在的局勢還未到那個點上,一旦外表的華麗被戳破,內裡的腐臭,便會無盡的散發出來……
與其將江山讓給了名弈風,不若給了納蘭禛。
「我敢。」
女子堅定的說出,就著那滿院的光華,納蘭禛的雙瞳縮緊,他沉吟了半晌,握住了冷月的手……
握了拳,同她做了那日她教他的握手方式,兩人的拳頭碰撞,遂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本王曾經說過,本王的左肩處,定有你傾冷月的位置……如今,話語依舊,只是,我要加上一條……」
「呵……你要加什麼?」
納蘭禛含笑,握著她的手,靠向自己的心臟處,眼眸深幽:「這裡,也有你的位置……」
冷月忙向後退了幾步……
不可置信的瞧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匯,她甚至都無法思量,到底他說的這句話是真是假。
然而,令她奇怪的是,她的心,卻突然對他作出了反應……
唇邊滲出的點點血絲,讓她忙抬起衣袖,擦拭了乾淨。
慌忙背過自己的身去,她盯著地下。
納蘭禛的手碰上了她的肩膀,「你……」
「別碰我。」
冷月側過身子,躲避了他的手,她微閉雙眸,呼了口氣。
「我累了,王爺請回吧。」
這樣同他說道,忙繞過他,欲走回自己房中。
納蘭禛一蹙眉,瞧著她離開的背影。
半晌之後,他上前一步,擒住了她……
猛地將之拽到自己身邊,他冷著眼眸,細瞧了冷月的容顏,終扣住她的脖頸,冷言問道——
「你把心給了九夜了,是不是?」
納蘭禛的宴請,終拖到了今日。
從早晨起,四王府裡的下人們,便開始無盡的忙碌中。
冷月換上了一身新做的衣裳,正站在一米高的銅鏡前觀看。
她側身轉了磚,小桃幫她整著衣領。
鏡前的女子素淨文雅,一頭如瀑的烏絲垂在腰間,小桃執了根流蘇做的帶子綁上。一根碧綠的簪子,插於頭間,冷月瞧了瞧,越發顯得她楚楚動人。
「好了,其他的就都不要往我頭上簪了,只這一個,便夠了。」
小桃一聽,忙蹙了眉,但又不敢反抗,於是便將手中拿著的那些東西,全都放下了。
總覺得公主這樣的裝扮,有些太過於樸素了。
冷月從外面罩了件白色的薄披風,便出去了。
她一路來到了後園,看見所有人都在忙碌。
納蘭禛這場別有用心的宴請,當要辦的越大越好,她的出現,讓所有人都低頭行事。
此刻,還未走進王府中的膳房,便聽到了他的聲音。
男子的聲音極其特別,冷月只需聽一下,便可知曉是他。
她方踏進去,便衝著他甜甜的喊了一聲:「禛……」
男子側轉了頭,忽而笑了。
他走過去,攬上冷月的腰。
「你怎麼進來了?本王不是說過了,這裡髒,不用到這裡來。」
「你不讓我來,你自己還不是待在這裡?」
冷月衝著他笑,遂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我想你了。」
四個字,便說的所有僕人,都紅了臉。
眾人幹著自己的活,當聽不見。
男子輕笑。
陪同著她走出來,一干的下人們只好羨慕的瞧著這對眷侶。
不得不說,自從王爺同王妃大難不死回來之後,兩人的關係,是發展迅速,日進千里。